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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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欒不再理會他,緩慢地走到研討室最后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在場所有人,包括坐在一邊旁聽的王曉峰老師,同時都望向了江嶼。 江嶼和溫欒對視了幾秒鐘,兩個人眼神的交鋒間,似有火花。 大家伙兒莫名都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不同尋常。 倏爾,江嶼那清清淡淡的眼神,從溫欒身上抽回來,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宣布開始今天的探討會。 溫念念立刻舉手,第一個起來發(fā)言。 丁寧接續(xù)了她的發(fā)言,將題目的解法更進一步深化,季馳一如既往地不會做,努力做筆記,記錄每一個人的發(fā)言。 大家心照不宣,都不再提之前發(fā)生的不愉快。 最后,江嶼望向溫欒,說道:“你有什么看法?” 加入了小組,就必須發(fā)言,誰都不會有例外。更不會因為他的特殊,便打破規(guī)則。 一開始,丁寧和溫念念還捏了一把汗,生怕溫欒再度拒絕。 江嶼可不是好說話的人,如果溫欒再度拒絕,他肯定會直接把他趕走的。 好在,這一次,溫欒站了起來,緩慢地走到黑板前,寫下了自己的解法。 一手漂亮的小楷字,字如其人,規(guī)范中透著些許張狂。 他推翻了前面的所有探討,直接給出了本題的最優(yōu)解。 丁寧看著站在黑板前的少年,嘴角淺淺地勾了起來。 時光改變了很多東西,但他...一如既往的優(yōu)秀。 溫欒放下粉筆,溫欒重新回到位置前,坐下來。 溫念念回頭沖他笑了笑,用嘴型比了一個字:“酷?!?/br> 的確很酷,而且一來,就直接給了所有人一個不容小覷的“下馬威”。 江嶼那漆黑的眼神里,依舊沒什么情緒,不過在溫欒落座之后,他才朗聲說道:“歡迎新組員。” 江嶼牽頭,大家伙兒立刻開始鼓掌,啪啪啪...雖然人少,但掌聲熱烈,溫念念一雙小手使勁兒拍著,高興極了。 連王老師也忍不住鼓掌,眼角盈了笑意。 溫欒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受到這般熱烈的歡迎,是在什么時候了。 很久了吧。 第68章 (一更) 六月底, 延津大學(xué)數(shù)理天才集訓(xùn)營的初試準考證寄來了。 延津市位于南城的東南方向, 沿海地區(qū)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城市,也是一座環(huán)境優(yōu)美的花園旅游城。 季馳的土豪父親得知他要和小伙伴們?nèi)ム徥袇⒓颖荣? 還提出要用私人飛機送他們過去。 這一提議被季馳嚴厲地回絕了。 高鐵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他爸開車送他們?nèi)ソ紖^(qū)機場的時間加上候機的時間, 差不多他們都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了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私人飛機什么的...他是去參加考試的, 能正常就正常一點吧! 一下火車, 藍藍的天空, 還有撲面而來的咸咸的海風(fēng)味, 舒服極了。 延津市的確是很適合居住的花園城市, 出了高鐵站, 不遠處還能看到綿長的海岸線,連城市的陽光都變得明媚了許多。 季馳撒了歡兒地就想往沙灘跑,結(jié)果被王曉峰老師一把給拎了回來, 帶他們先去酒店登記住宿。 初賽考試時間安排很緊,就在下午, 所以王老師叮囑他們一定要午休。 不過都是十六七歲的大孩子,來到陌生的地方,又是這么漂亮的沿海地區(qū), 酒店窗邊就能望見湛藍的大海,誰還真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酒店午休啊。 他們訂的是一套lof公寓套間,中午,溫念念偷摸敲響了季馳的房門, 小聲說:“季兄,海邊走一波?!?/br> 季馳瞥了瞥樓下的沙發(fā)上打瞌睡的老王,手放在嘴邊噓聲說:“等我換條褲子?!?/br> 幾分鐘后,季馳換上了一條清清爽爽的西瓜花短褲配人字拖,跟溫念念兩個人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沒想到剛下樓,便撞上了門神江嶼,他穿這一身白襯衣,坐在自助吧臺前,手里調(diào)羹攪動著杯子里余香裊裊的咖啡。 陽光照耀著波光粼粼的大海,落地窗紗簾被微風(fēng)翻動,在他白皙的臉上投下水天光影。 襯衣敞開到第二顆你扣,修長的天鵝頸,通透白皙,宛如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溫念念不住地給江嶼比手勢,示意他們要出去玩,千萬不要吵醒沙發(fā)上打瞌睡的老王。 江嶼抿了一口咖啡,從容說道:“下午要考試,不要亂跑,走丟了沒人找你們?!?/br> “不會走丟啦。”溫念念和季馳已經(jīng)走到門邊,換上了拖鞋。 江嶼端著咖啡杯,走到門邊,平靜說:“最好不要出去,一切以考試為重,王老師要是知道了......” 然而他話音未落,溫念念忽然攥住了他的袖口:“那你跟我們一起啊?!?/br> “我不...” 江嶼正要拒絕,還沒開口直接被溫念念給拉出了門。 “走啦走啦,年紀輕輕的,干嘛像個老頭似的,還睡午覺,有勁沒勁!” 季馳樂呵呵地接過了他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柜臺上,然后輕手輕腳關(guān)上了門。 中午的日頭很烈,不過海風(fēng)清涼,倒也不嫌熱,反而通體涼爽。 江嶼被這倆小孩一路拉扯到了沙灘邊。 沙灘被曬得暖暖的,沙質(zhì)很細很滑,腳踩上去舒服極了。 溫念念和季馳兩個人直接脫了鞋,在淺灘處上瘋跑。 江嶼獨自坐在樹蔭下,手里還拿著一本數(shù)學(xué)題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水天相接的湛藍海面泛著宛如金色魚鱗般的光點,他的視線,情不自禁地被岸邊的女孩的身影牽引著。 她穿著一條秀氣的花裙子,裙擺已經(jīng)濕潤了,顯出更深一層的色澤。 頭發(fā)被海風(fēng)吹得散亂,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際,那雙漂亮的杏眸也陽光的照射下,越發(fā)透亮。 江嶼放下了題冊,視線隨她的身影而移動著。 她指著滿臉是泥沙的季馳哈哈大笑,半點淑女氣質(zhì)都沒有...... 然而偏偏像是有磁石吸引力一般,緊緊扣住了他的視線。 從來波瀾不驚的心湖,也因為她的笑容,泛起一層不平靜的漣漪。 很快,王老師的電話call了進來,江嶼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王老師?!?/br> “人呢!讓你看著的人呢!”王老師的大嗓門老遠都能聽見。 江嶼不由得將聽筒拿遠了些:“在...海邊。” “江嶼,你怎么回事!我讓你看著他們,沒讓你跟他們一起去玩!這日頭這么毒,萬一中暑了,下午還怎么考試!我告訴你們,不要小看這次集訓(xùn)營,很有可能,你們未來就會因此而改變!知道嗎!” 王老師似乎真的很著急:“我一直以為你有自制力,沒想到你...” “王老師,抱歉,我這就帶他們直接去考點,讓他們冷靜冷靜?!?/br> 王老師的調(diào)子忽然沉了沉,說道:“江嶼,在德新高中你們是佼佼者,但一山還有一山高,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不要掉以輕心,更不要一葉障目?!?/br> “我知道了,王老師?!?/br> 溫念念遠遠地見他掛掉了電話,臉色凝重了起來,她拉住還打算追著浪花瞎跑的季馳的后衣領(lǐng),說道:“走了,回去了?!?/br> 季馳還沒玩盡興呢,嘟嘟噥噥地穿好了拖鞋,滿腳都是泥沙,跟著溫念念踏上階梯,來到他們的“監(jiān)護人”江嶼身邊。 “王老師罵你了嗎?”溫念念忐忑地問。 江嶼起身,收拾了他們?nèi)说臅f道:“沒有?!?/br> “真沒有?” “讓我們早些去考場準備,放平心態(tài),不用太緊張?!?/br> 溫念念懷疑后面的話是江嶼瞎說的,老王超級關(guān)心他們這次能不能進集訓(xùn)營,怎么可能輕描淡寫說讓放平心態(tài)。 畢竟,興趣組是老王一手組建,是他的心血。 現(xiàn)在興趣組要和其他名校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競爭那少之又少的名額,同時,他也跟他那位老友保證過,他們興趣組,至少能進三個。 所以,他比誰都在意這次考試。 “你肯定讓老王罵了。”溫念念低聲說。 “沒有,他舍不得罵我。” 季馳笑道:“嚯嚯嚯,太自戀了。” 江嶼也清淺地笑了笑。 承受壓力,這本就是他最擅長的事。 濱海路邊,幾人上了出租車,直奔延津大學(xué)的附中考點而去。 延津附中修繕得相當(dāng)氣派,校門是學(xué)校的門臉,修得更是氣勢壯闊,堪比許多百年建校的大學(xué)校門。 走進校門,入眼便是一排高聳的香樟樹,兩邊有恢宏的歐式建筑群,這些都是延津附中的教學(xué)樓。 跟延津附中一比,德新高中就顯得小家子氣了許多。 畢竟,如果德新高中在全國能排上名號,那么延津附中...絕對是全國第一的名流高校。 此時是下午一點半,學(xué)校香樟樹蔭下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考生和家長,焦急地等待著考試開始。 有的考生有力還拿著平時的練習(xí)卷,認認真真地復(fù)習(xí)著;也有考生緊張地不住往廁所跑;還有考生在和其他考生高談闊論地開著玩笑,顯得很自信也很輕松。 溫念念擠進了人頭攢動的公告欄,看到他們的考場情況。 她和季馳在一個考場,江嶼和他們隔得比較遠,在另一邊的教學(xué)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