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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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大眼瞪著小眼,雙雙在無聲地尖叫。 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 藤和偶一起慢慢地轉(zhuǎn)過頭。 就見一道黑色人影像蝙蝠一樣,蹲在另外一道橫梁上。 幽無命似笑非笑,瞇眼望著這一偶一藤。 偶愣了下,旋即,滿頭看起來柔柔順順的黑絲‘刷’一下在腦后豎了起來,它手足并用,倒退著,‘噌噌噌’就向外逃。 動作快極了,小手小腳拼命揮動,活像一只逃命的蜘蛛。 幽無命唇角掛著冷笑,緊隨其后,像一道奪命的陰影,追著偶,從橫梁上方掠了過去,眨眼之間,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已掠過了門前的山水屏風(fēng),只在那半透明的屏風(fēng)上面留下了追和逃的影子。 桑遠(yuǎn)遠(yuǎn)伸了下藤,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跟不上他們兩個,便干脆撤去了花和藤,從樹梢間望了出去。 只見幽無命一步踏出主屋,輕易就追上了偶,他冷笑著,姿勢利落地一抄,就把偶抓在了手里。 他懶洋洋地立直了身體,單手拎著人偶一條小小的木腿,任憑它像一尾魚一樣,在他手里掙來掙去。 它的嘴角咧向下方,呲出小尖牙,一雙黑眼睛又兇又傷心,揮著兩條胳膊,身上黑霧亂冒。 幽無命唇角噙著冷笑,手一揚(yáng),卸下了人偶的胳膊,然后把它隨手甩來甩去。 斷了胳膊的偶,就像一只撥浪鼓,兩條胳膊‘咚咚咚’擊打著前胸和后背,看起來可憐極了。 桑遠(yuǎn)遠(yuǎn)抱著樹干滑了下去,落到院中,疾步走到了幽無命的身邊。 “你別欺負(fù)它……” 話音未落,就見那只瘋狂掙扎的人偶曲起了小腰,‘嗷嗚’一口薅住了她的手。 鉆心的疼。 二人一偶都愣住了。 桑遠(yuǎn)遠(yuǎn)低頭一看,只見人偶兩只黑眼睛里冒著兇光,那模樣又可憐又委屈又生氣。 它恨恨地,又薅了一下,力道倒是減輕了許多。 桑遠(yuǎn)遠(yuǎn)立刻就扁了嘴,鼓起臉頰,眼眶迅速發(fā)紅。 比它更委屈更可憐更生氣!一百倍! 幽無命和偶都嚇了一跳。 它松開了嘴巴,伸出木頭做的小舌頭,在她的傷口上舐了一下。抬眼一看,見她還在委屈,便再探出小木頭,又舐了一下。 黑黑的眼睛慫得不像話。 桑遠(yuǎn)遠(yuǎn):“……” 幽無命慢慢低下頭,目光落在桑遠(yuǎn)遠(yuǎn)手背的牙印上,神情頓時無比陰鷙,指骨一響,捏起了拳頭。 “別,別傷它!”她扶住了他的手,“你都把它胳膊卸掉了,它當(dāng)然要生氣。” 一聽這話,人偶頓時變成了一張徹徹底底的哭包臉。 她把它接了過來,放在地上。 人偶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從幽無命手中逃走,便乖乖地攤開了兩條小細(xì)腿,老老實實地躬腰坐著。 桑遠(yuǎn)遠(yuǎn)小心地?fù)荛_了它身上那件像袈裟一樣的袍子,見它斷了胳膊,只剩一條青黑色的筋狀物連接著軀體和斷臂。 她拿起那條小胳膊,把它接回傷口處。 手一松,胳膊又掉了下來。 人偶的嘴巴扁成了一條彎彎的線,眼角垂著,一眼也不看幽無命。 “怎么辦?”她仰起頭來,去問幽無命。 幽無命‘嗤’地一笑:“它活該。” 桑遠(yuǎn)遠(yuǎn)聽到屋中傳出一些動靜。 想來是那對偷情男女聽到院子里有聲音,正準(zhǔn)備穿衣出來察看。 “先走?”她問。 幽無命擺擺手,慢條斯理地向主屋踱過去。 人偶偷偷瞟了一眼他的背影。 桑遠(yuǎn)遠(yuǎn)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育兒機(jī)會,便繃起了臉,一本正經(jīng)地對人偶說道:“幽州的人,都是他的人,要?dú)ⅲ仓荒苡伤麃須?。你發(fā)現(xiàn)了壞人,應(yīng)該告訴他,由他來處理——在這里他才是老大!記住了沒有?” 人偶呆呆地仰起小臉,看了她片刻,老老實實地點了下腦袋。 她再一次托起了人偶的小木胳膊,把它安回原處。 胳膊又掉了下來。 人偶垂下一雙大眼睛,看著斷掉的胳膊,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桑遠(yuǎn)遠(yuǎn)瞅著這只小哭包,只覺著心頭詭異地涌動起一陣心疼,仿佛有什么力量在蠢蠢欲動。 思忖片刻,她聚起了全部精神,定定盯住斷臂的接口,道:“蝴蝶花!” 心頭那一股奇異的沖動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靈蘊(yùn)攢動,聚向人偶。 只見一朵紫色的蝶狀小花忽然出現(xiàn)人偶的小肩膀上,一邊翅膀扣住了它的胳膊,另一邊翅膀扣住了它的肩膀。 蝴蝶花雙翅一合,人偶的胳膊被釘回了身軀上。 桑遠(yuǎn)遠(yuǎn)眼睛一亮。 凝神片刻,她繼續(xù)招出了下一只蝴蝶花。 很快,一圈兒小紫蝶把人偶的左邊胳膊接了回去,嚴(yán)絲合縫。 人偶驚訝地動了動胳膊,偏頭看著那些漂亮的蝴蝶花,黑眼睛里漸漸亮起了喜悅的光。 “還有一邊?!?/br> 她剛捧起人偶的右邊胳膊,忽聽一聲‘吱呀’門響,路樂成那磁性低沉的男聲響起—— “你是什么人!膽闖私闖民宅!” 桑遠(yuǎn)遠(yuǎn)和偶一起扭頭望去。 只見幽無命已走到了屋檐下,和路樂成面對面站著。 原本高大英俊的路樂成,和幽無命站在一處,立刻就散發(fā)出nongnong的猥瑣男氣質(zhì)。 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認(rèn)得我?”幽無命歪了下頭。 路樂成還真不認(rèn)得他。 幽無命常年征戰(zhàn)在外,尋常百姓本就沒多少機(jī)會可以一窺真容,這路樂成和常人又有些不同,自從知了人事,便沉溺于花叢之中,滿心滿眼只算計著如何把姑娘家騙到手,對旁的事情那是漠不關(guān)心。 認(rèn)不得幽無命才正常。 “我憑什么要認(rèn)得你?”路樂成瞇了瞇眼,“莫非……你是來找柔娘的?” 一個男人跑到自家院子里來,他能想到的,便只有爭風(fēng)吃醋了。 “誰呀?” 屋中的女子探出了頭,看清幽無命的模樣,立刻就呆住了。 “這、這位郎君,我仿佛在夢中見過……你,是來尋我的?” 每逢主君凱旋,總會有許多懷春女子擠到街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他一眼,做一做夢。此女曾遙遙一睹幽無命真顏,此刻見到他便覺得十分面熟,只可惜借她一百個腦袋和膽子,也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竟是這幽州之主。 雖不知他的身份,但這樣的容顏和氣質(zhì),一望就知道不是尋常人。 女子顧不得衣衫不整,從路樂成身邊擠了出來:“郎君,找我有什么事,到我家去慢慢說?” 幽無命嚇得肩膀一抖。 他陰陰地笑了笑,偏頭望向路樂成:“不認(rèn)得我沒關(guān)系。方才你不是很快活么?那就,快活到死吧?!?/br> 聲音詭異而縹緲。 輕飄飄擲出一句話之后,幽無命像避瘟疫一樣,從臺階上跳了下來。 那個名叫‘柔娘’的女子忍不住拎起裙擺,想要去追幽無命。 胳膊忽然便被路樂成拽住了。 她回眸一看,只見路樂成的模樣像是中了邪,兩個眼珠在眼眶里快速地旋轉(zhuǎn)著,幾點暗沉的星光在瞳仁深處瘋狂閃爍,表情已徹底失了控。 “快活到死……快活到死……” 他嘴唇抽搐著,緊緊攥著她的胳膊,像拖一件死物一般,將她拖向屋中。 柔娘嚇了一跳,心知不妙,開始擰動掙扎,然而路樂成的大掌,就像是鐵鉗一般鉗住了她,除非她有能力斷腕,否則絕對無法掙脫。 任她打、罵、掐,他都不為所動,直挺挺地拖著她進(jìn)了屋,‘砰’一聲摔上了門。 路樂成是巫族。 膩了那些女子之后,他便發(fā)動巫族的血脈之力,誘導(dǎo)她們自盡。 幽無命對巫族有血脈壓制。命令一出,路樂成便會無條件服從,直到死去。 至于到時候這個名叫柔娘的女子是活是死,那就完全不在幽無命的考慮范圍了。 他懶懶散散走了回來。 目光在人偶的斷臂處一頓,然后稍稍抬起。 只見他的果和他的偶頭湊著頭,正在接續(xù)右邊的胳膊。一人一偶對視一眼,然后雙雙望向斷臂處新種上的紫色蝴蝶花,再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兩張臉上都發(fā)著淡淡的光。 刺得幽無命瞇了瞇眼。 “在做什么?”他一手一個,把一人一偶都抓了起來。 “蝴蝶花!”桑遠(yuǎn)遠(yuǎn)迅速給她的新花種貼上了標(biāo)簽。 幽無命單手抓著偶,拎到面前看了看。 然后‘噗哧’一下輕笑出聲,道:“什么嘛,分明是撲棱蛾子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