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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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臉上許久沒空打理,已經(jīng)一臉胡渣,抱著小曦兒,看著白白嫩嫩的小東西,臉上都樂開了花,他現(xiàn)在也是做外祖父的人了,腰板都挺直了一些。 * 李元璥身上負(fù)傷,一路狼狽逃跑。 本來已經(jīng)身陷絕境,眼看要落入追兵手中,還好途中被趕過來的援兵所救下。 是鎮(zhèn)國大將軍朱翼,親自帶著人馬過來營救,還道:“臣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br> 李元璥失血過多,已經(jīng)臉色蒼白,無精打采,只道:“帶朕回京城?!?/br> 在鎮(zhèn)國大將軍的護(hù)送下,路途雖然坎坷艱難,可好歹最后還是將負(fù)傷在身的李元璥安全送回了京城。 此時已經(jīng)是小半個月之后,圣上回京,鎮(zhèn)國大將軍集結(jié)南方各地的所有兵馬,在來京城的路上設(shè)下重重關(guān)卡,鎬京更是城門緊閉,嚴(yán)防死守,堅守陣地。 徐太后聽聞皇帝身受重傷逃回來,還大為失望。 這個狗皇帝,徐孟州妻兒都落到他手上,他最后竟然還一敗涂地,還真是廢物! 傅兆熙勸說徐太后先撤離無果,只得詢問太后,“現(xiàn)在如何是好?” 徐太后目光幽冷,“這個狗皇帝,已經(jīng)沒用了!” 傅兆熙一愣,便知道,太后要動手了。 當(dāng)天夜里,李元璥正躺在龍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時候,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回到了天云山的玉露池。 池子里薄霧朦朧,半遮半掩之間,有一個貌若天仙的美人正在水中沐浴。 她赤身背對,精美的輪廓好似白玉雕琢而成,一頭青絲如瀑,掛在白皙的背脊上,纖纖玉指捧著水,仔細(xì)清洗著細(xì)嫩的頸子,一舉一動,猶如出水芙蓉一般絕美脫俗。 李元璥好似神魂顛倒,一步一步邁入水中,穿破迷霧,走到美人背后。 他一把將她從背后抱著,在她耳邊喘著粗氣。 美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那一張臉落入視線,卻讓李元璥大驚失色,異??只诺囊话褜⑺屏顺鋈?。 李元璥扭頭轉(zhuǎn)身想跑,卻被女子追上來,一把撲到了地上。 她柔媚說道:“陛下不是很愛臣妾么,為何要害怕?” 李元璥搖頭晃腦,想將她推出去,可是女子卻像是藤蔓一般,死死纏著他不肯放開。 他掙扎抵抗,卻被女子騎在身下,一面攻占著他,一面放肆大笑,那笑容猙獰,那笑聲狂妄,聲聲入耳,只叫人毛骨悚然。 最后李元璥好不容易猛然驚醒,已經(jīng)是浸出一身冷汗。 他呼吸凝重急促,想起來方才做的噩夢,還心有余悸。 自從他知道徐太后是仙女之后,便時常做這種噩夢,夢見在玉露池邊,他被那個女人給強占了,回想起來還羞辱至極,不堪回首。 他正想著的時候,本來口渴了,想喚宮人給他送水過來。 可寢殿之內(nèi)卻已經(jīng)空蕩蕩的一片,宮人早已不見蹤跡,只有徐太后,帶著人,緩緩朝著床邊走了過來。 李元璥頓覺大驚,還以為在夢里,下意識的想往后退,可是強勢太重,身上疼痛,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徐太后靠近。 李元璥呼吸急促,質(zhì)問道:“你來作甚!” 徐太后緩步走到李元璥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溫和,聲音輕柔道:“只是聽聞你傷得重,過來看看你?!?/br> 李元璥想起來剛才的夢,就氣得面紅耳赤,揮了一把袖子,“滾出去,朕不想看見你!” 徐太后卻沒有走,反而緩緩坐在了床邊。 她凝視著他面無血色的面龐,看著這張跟先皇生得有些像的俊臉,心下還苦笑了一聲,道:“你就這么不待見我,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么?當(dāng)初分明是你求我將你的仙女送進(jìn)宮來的,我答應(yīng)你了,為何現(xiàn)在你又如此厭棄我?” 李元璥當(dāng)時若是知道仙女是徐太后,怎可能提出那等要求? 徐太后的指尖撫過李元璥的臉,可剛剛碰到,就被李元璥一把甩了出去。 看著李元璥這般不待見她,徐太后冷笑,吶吶道:“放心,過了今日,陛下就再也不用看見我了,我此番就是想來送陛下上路的?!?/br> 李元璥看著徐太后那帶著殺意的眼眸,心下一沉,“你莫非還想弒君!” 徐太后不緊不慢道:“我可不敢,是陛下自己身受重傷,不治身亡?!?/br> 李元璥質(zhì)問,“朕留你一命,你還想殺朕?” 徐太后唇角勾出苦笑,“原本,你若是待我好,或許我還舍不得殺你的……” 其實,她還稍微有些懷念當(dāng)初做瑤妃那幾個月,李元璥對她的寵愛,讓她早就死寂的心,好像一汪春水起了一絲漣漪。 可是那漣漪太過微小,她都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就已經(jīng)悄然破碎,消失不見,只剩下心里的一條裂痕。 李元璥突然嗤笑出聲,直勾勾看著這女人眼底的冰涼無情,便知道,她恐怕真的是要趁著他重傷殺了他,做出重傷不治的假象,然后扶持那個孽種登基。 是他一時心軟,竟然天真的以為她真的是為情所困,由此留下她一條性命,還留下了她生的那個孽種。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誰狠不下心,誰也輸了。 他沒想到,最后沒死在徐孟州手里,竟然到頭來會死在這個女人手里。 徐太后道:“陛下就安心去吧,我會大義滅親,殺了徐孟州那逆賊,替陛下報仇雪恨。” 說著,徐太后便起身要走,準(zhǔn)備將李元璥留給手下的人,悄無聲息的處死,到時候便可以說他重傷而亡,名正言順。 可徐太后背過身,剛走出兩步,卻聽聞背后,李元璥低啞的聲音傳來,“朕臨死之前,還想知道一件事?!?/br> 徐太后頓住腳步,背身回答,“說吧?!?/br> “你告訴朕,麟兒真是朕的孩子么?” 空蕩蕩的寢殿內(nèi)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半晌后,才聽女子聲音縹緲回答,“是……他跟阿珩長得多像……” 李元璥突然放聲大笑,一直笑得他傷口抽痛,連連咳嗽,都咳出了血。 徐太后還有些奇怪,緩緩轉(zhuǎn)過身去,疑惑的看著李元璥,問,“你笑什么?” 李元璥卻只是昂首大笑,笑聲在空曠寢殿內(nèi)回蕩,聲聲刺耳,讓人聽了頭皮發(fā)麻。 徐太后覺得李元璥在嘲笑她,氣得兩步跑回去,一把擰著李元璥的衣襟,質(zhì)問,“你笑什么!說!” 李元璥笑得滿嘴都是鮮血,肌膚慘白得發(fā)青,眼中滿布血絲,笑聲許久才停了下來。 他一把勾過徐太后的脖子,用盡最后一絲的力氣,將她一把拉進(jìn)的懷里,貼在她耳邊,質(zhì)問,“朕殺了你一個兒子,如今又還你一個兒子,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哈哈哈……哈哈哈……” 他還在癲狂大笑,可是他說的話,卻讓徐太后渾身一震,仿佛晴天霹靂,從頭到腳都僵直得呆滯。 她臉上花容失色,死死揪著李元璥的衣領(lǐng),瞪大眼看著他,“你說什么,你什么意思?” 他殺了她一個兒子。 莫非,他指的是八皇子李元珩? 徐太后整個人都懵了,她的兒子,阿珩,當(dāng)年是被李元璥殺的? 徐太后眼眶都紅了,眼淚都溢了出來,胸口劇烈起伏,難以接受,“是你,是你殺了阿珩?是你……” 李元璥面目可怖的看著她,“他若不死,怎么輪得到朕坐上皇位?朕就殺了他,做成被亂軍誤傷的假象…… “你做夢也沒想到吧?哈哈哈……” 徐太后一時受了刺激,難以接受,李元璥殺了她兒子,她竟然還一直被蒙在鼓里,扶持這個殺子仇人做了這么多年皇帝,而且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氣得徐太后喉中一哽,吐出一口鮮血來,臉色愈發(fā)慘白至極,目光空洞無物。 李元璥還在猖狂大笑,“朕就算是死了,你也別想好過!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殺了你生出來的孽種,還是扶持朕的血脈,再坐上這個皇位,哈哈哈……” 聽見李元璥的一聲聲嘲笑,徐太后已經(jīng)徹底失控了。 她一頭撲上去,拿過李元璥身邊繡著金龍紋路的枕頭,便捂住了李元璥的口鼻,眥目瞪著他,失控抓狂的咆哮,“我要親手殺了你!殺了你!去死吧!” 李元璥身受重傷,正是虛弱無力的時候,費盡最后一絲力氣掙扎,卻也抵不過女人仇恨的怒火,將二人重重燃燒成了灰燼。 李元璥一開始還手腳亂蹬,用手掐著徐太后的手,想要反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都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直到最后,一點一點咽了氣,一雙慘白的手無力的垂下,徹底斷了氣,沒了反應(yīng)。 怒火中燒的徐太后,也不知道捂了李元璥多久,直到早就已經(jīng)死了。 她才膝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仰頭大聲哭嚎咆哮。 那凄慘的哭聲在大殿里久久回蕩,整個皇宮大內(nèi)都為之撼動。 一聲驚雷,嘩啦啦暴雨傾瀉而下,陰沉沉的天色下,顯得無法死氣沉沉。 永延帝重傷不治駕崩,傳位一歲大的小太子,登基稱帝,年號永元,徐瓊?cè)A冊封為太皇太后,徐玉珠冊封為太后。 由太皇太后垂簾聽政,執(zhí)掌朝綱,傅兆熙冊封為首輔,輔佐幼帝。 于此同時,徐孟州已經(jīng)占領(lǐng)西京,在衛(wèi)王的建議和諸多將領(lǐng)的擁護(hù)下自封為魏王,集結(jié)所有兵力,準(zhǔn)備攻打鎬京。 大周朝廷也召集所有援軍,做好準(zhǔn)備,與徐孟州最后一戰(zhàn),殊死一搏!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駕崩了,撒花~ 二更合一,所以今天不二更了,這章留言都發(fā)紅包! 因為過年事情太多,有些時候忙不過來,不能保證雙更,但是盡量,嗚嗚, 友情提示,最近疫情,大家記得做好防護(hù)。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蚊蚊 1個; 第136章 徐孟州在西京整頓好各方兵馬,便領(lǐng)著大軍, 浩浩蕩蕩的向著鎬京進(jìn)發(fā), 一路上過五關(guān)斬六將,不過短短三個月時間就已經(jīng)沖破重重防線, 直奔著鎬京而來。 原本繁華喧鬧的京城,此刻已然不見熱鬧景象,只有城門緊閉,全城戒嚴(yán), 整個京城千家萬戶, 悄然無聲, 一片死氣沉沉。 寂靜的表象下, 一線緊繃, 戰(zhàn)事好似隨時一觸即發(fā)。 皇宮大內(nèi),人心惶惶, 眼看著敵軍快要打過來了,許多宮人都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出逃。 長生殿上,雍容華貴的婦人因為身體不適,斜斜依靠在軟榻上, 面色有些憔悴,時而捂著口鼻, 咳嗽兩聲。 聽見她咳嗽,下頭站著的傅兆熙就皺起了眉,還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