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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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死了之后,徐瓊?cè)A明明應該高興才對, 可她卻好似絲毫高興不起來,整日都愁云慘淡的,身體也越來越差,而且連以前最喜歡的麟兒,現(xiàn)在都放任不管,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徐孟州都已經(jīng)快打到京城來了,傅兆熙讓徐瓊?cè)A撤離,她還不肯,也只能長嘆一聲,詢問,“娘娘,那徐孟州大逆不道,自封為王,看來是打算謀朝篡位!” 他們這些人都后知后覺,先前都以為只是徐孟州幫衛(wèi)王造反,現(xiàn)在看情況,分明就是徐孟州自己想做皇帝!而且還編了不少托詞,傳得天下人盡皆知,造反路上,還順便解決民間疾苦,安撫好城池百姓,人們對其呼聲極高。 徐瓊?cè)A一想到徐孟州,就氣得連連咳嗽不止,喉中泛起一絲血腥氣息,哪來手帕一擦嘴,白凈的手帕上一灘血紅,猶如雪地里的梅花般灼眼。 眼看著徐孟州當真要打到京城來了,她心下總算有了些危機感,不過還是目光一冷,咬牙切齒道:“他想做皇帝可沒那么容易!哀家只要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他如愿!” 她就是讓誰坐上這個皇位,也絕不會讓徐孟州坐! 他們早就是勢不兩立,水火不容,現(xiàn)在就看看到底誰更有手段! 傅兆熙詢問,“眼下都火燒眉毛了,娘娘不肯撤退,可有對策?” 徐瓊?cè)A唇角詭異的一勾,冷笑一聲,一字一句道:“哀家為他準備好了離間計?!?/br> * 夜色的掩蓋下,靖王李成譽正一身錦衣玉帶,負手立在帳前,看著帳外么雨,若有所思。 眼看著他們快要攻到京城,可這大雨連綿不絕下了大半個月,導致山體滑坡,黃河大水,路途受阻,只能在此暫時安營扎寨,要等雨停了才能繼續(xù)前行。 李成譽瞳孔倒影出雨簾,就聽背后有個黑衣人,低聲說道:“太皇太后懿旨,若是靖王殿下能提著徐孟州的人頭進京,她可擬旨,將皇位禪讓于靖王殿下。 “殿下是李氏皇族,應該也不想眼睜睜看著這天下落入外姓之人之手吧?到時候若是改朝換代,江山易主,殿下就不再是皇族身份,世世代代,子子孫孫,再也無法享受皇室尊貴榮耀。 “更別說,殿下你勢大力沉,對徐孟州威脅這么大,他若坐上皇位,豈會留殿下性命? “殿下本就有權(quán)有勢,又是先皇兄弟,皇室血脈,費力不討好的扶持他們,何如自己坐上皇位?太皇太后一心向著李氏皇族,更何況是殿下你?” “……” 耳邊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屋外的雨聲,讓李成譽漸漸皺起了眉,愈發(fā)覺得很有道理,心里也有些動搖了。 李成譽是先帝兄弟,李元珉的叔叔,本來去年起兵,他扶持衛(wèi)王打天下倒是心甘情愿,可讓他扶持徐孟州,總歸心里有些不服。 可也不知徐孟州怎么做到的,如今三軍對他服服帖帖,無所不從,就連衛(wèi)王也要把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相讓。 聽完此人說的話,李成譽轉(zhuǎn)念一想,覺得極有道理。 讓給徐孟州,何不讓他取而代之? * 京城里,徐瓊?cè)A正坐在桌案前,面對著眼前御膳房精心準備的美味佳肴,她卻是憂心忡忡,愁眉不展,拿起筷子,片刻后卻又長嘆一聲,將筷子扔了出去。 她最近整日提心吊膽,寢食難安的,生怕哪日突然收到消息,徐孟州攻破京城了。 李成譽到現(xiàn)在也沒有消息,難不成當真要讓徐孟州把這鎬京也奪去了?還是像傅兆熙所說那樣,應該早些南下撤離,將京城讓給這些叛賊? 正在徐瓊?cè)A愁眉不展之時,突然傳來一個石破驚天的喜訊。 靖王已成功斬殺徐孟州,現(xiàn)在正帶著徐孟州的首級,趕來京城進獻。 徐瓊?cè)A聽聞,登時打起十二分精神,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么,靖王事成了?” 傅兆熙喜笑顏開,“正是,聽聞昨日靖王設計將徐孟州引入埋伏,背后捅了刀子,徐孟州毫無防備,當場斃命!現(xiàn)在叛軍群龍無首,只能轉(zhuǎn)而投向靖王,無不俯首臣稱!” 聽聞徐孟州這么輕易就死了,徐瓊?cè)A還稍微有些不敢置信,“會不會其中有詐?” 傅兆熙道:“我們探子親眼看見靖王殺了徐孟州,現(xiàn)在叛軍傳得人盡皆知,應當不會有詐,必定是徐孟州疏于防范,沒想到千算萬算,卻栽在靖王手里。” 徐瓊?cè)A聽聞徐孟州就這么死了,心下難免有些仿徨失落,不過眸光只暗淡了片刻,轉(zhuǎn)瞬就明亮起來,仰頭哈哈大笑,一揮大袖,下令道:“傳哀家懿旨,靖王撥亂反正,功不可沒,哀家要設宴款待靖王!” 不過傅兆熙漸漸皺起眉,壓低聲音詢問,“那,先前娘娘曾答應靖王的……” 她先前跟靖王說好的,是要傳旨將皇位禪讓給他。 可是現(xiàn)在,當然是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順便將靖王也除了!到時候叛軍真正的群龍無首,再讓鎮(zhèn)國大將軍帶兵清剿,正是她的一石二鳥之計! * 當天,靖王便帶著一小隊輕騎,提著徐孟州的人頭,快馬趕到京城。 京城打開城門相迎,將靖王一路請到了皇宮,來到宮內(nèi)大儀殿太皇太后所設的宴席上。 靖王大步流星,徑直來到大殿上,單膝跪地,俯首行禮,“臣參見太皇太后?!?/br> 徐瓊?cè)A此刻錦衣華服,精心裝扮,妝容冷艷犀利,臉上帶著笑容,緩緩站起身來,抬起袖子,道:“無需多禮,此番靖王除亂有功,哀家甚是欣慰,快,將那叛賊的首級呈上來,讓哀家看看?!?/br> 若是不親眼看看徐孟州的人頭,徐瓊?cè)A實在無法相信徐孟州已經(jīng)死了。 靖王讓人將裝有徐孟州首級的妝花錦盒拿出來,交給一旁的宮人,給上方的徐瓊?cè)A呈了上去。 徐瓊?cè)A面帶得意的笑容,迫不及待的讓人打開錦盒,想要確定徐孟州的死。 錦盒打開之后,只能看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頭發(fā)蓬亂,死不瞑目,叫人慘不忍睹,一旁的宮人都無法直視,側(cè)臉躲避。 徐瓊?cè)A似乎看出來一些不對,命令一旁宮人,“把頭發(fā)撩開?!?/br> 撩開散亂的頭發(fā)之后,徐瓊?cè)A定睛仔細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因為這錦盒里裝著的人頭,分明就不是徐孟州的腦袋,而是靖王的腦袋! 靖王的腦袋裝在錦盒里,那這大儀殿上站著的“靖王”又是誰? 想到這里,徐瓊?cè)A屏住呼吸,瞪大雙目,驚慌錯愕的抬起頭來,直勾勾盯著下頭站著得男人。 男人也不遮遮掩掩了,一把摘去臉上的偽裝,露出了真面目,幽深的目光目不斜視的與徐瓊?cè)A對視。 才見下頭這個“靖王”不是別人,正是徐孟州身姿頎長的站在下頭。 一年沒見,比起當初,他愈發(fā)神姿峰潁,氣度非凡,在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磨礪出來的凜然煞氣,叫人望而生畏。 看見徐孟州就這么近站在大殿上,徐瓊?cè)A面色煞變,直受驚過度,嚇得腿下一軟,退后一步,顫抖的手指著他,“徐孟州,你,你好大的膽子!” 萬萬沒想到,徐孟州竟然敢偽裝成靖王,假借著進獻首級的名義,就這么眾目睽睽之下,暢通無阻的進了京城,進了皇宮,現(xiàn)在就站在她眼皮子底下。 本來她以為徐孟州死了,心里還稍微有些傷神,誰知人家根本就沒有死,只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大殿上的御林軍,看見徐孟州的一瞬間,也立即神經(jīng)緊繃,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徐孟州卻好似不慌不忙,冷哼一聲道:“看見我沒死,可是讓太皇太后失望了?” 徐瓊?cè)A隨后才想起來,她今日本來就是給靖王準備的鴻門宴,大殿上早已布滿了人手,既然徐孟州來了,無非就是換個目標罷了,順便將他除掉也是一樣的,何必要怕他? 徐瓊?cè)A深吸一口氣,目光冷了下來,冷笑道:“你單槍匹馬,就敢進宮來送死,當真以為哀家不敢殺了你!來人,給哀家將這逆賊拿下!” 下面徐孟州面對圍上來的御林軍,依舊是負手背后,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男人那渾厚富有威嚴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你有你的離間計,莫不是以為,我就什么都沒準備?” 徐瓊?cè)A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什么意思。 一轉(zhuǎn)眼,就見大殿上,一半的御林軍倒戈相向,一把抽出一根紅色綢帶系在腦門上,將矛頭對準了身邊沒有紅色綢帶的官兵,場面瞬間變得勢均力敵。 徐瓊?cè)A詫異萬分,“你們……你們反了!” 不可能,徐孟州怎么可能已經(jīng)滲透了她身邊的御林軍! 隨后才見,一旁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走了出來,正是徐孟州的五哥,徐遠州。 原來他一直都是細作! 徐遠州當初原本被派去平?jīng)?,監(jiān)督沈歸,一直也沒監(jiān)督出什么成效。 后來收到父親暴斃的消息,徐遠州立即策馬趕回京城,回來之后,就聽說是徐孟州害死的父親。 徐遠州自然是不相信的,他堅信徐孟州絕不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天徐家合個兄弟在寧國公府設下埋伏,想圍剿徐孟州的事情,也是徐遠州告訴徐孟州的。 原來徐遠州是想護送徐孟州離開京城,可是徐孟州卻拒絕了,原因其一,徐遠州有個兒子,夫人還懷有身孕,他不應該離開進城,讓妻兒跟他一起冒險,其二,徐孟州今后也需要一個人里應外合。 所以這一年,徐遠州一直在京城潛伏徐瓊?cè)A身邊,跟著其他兄弟一起,對徐瓊?cè)A言聽計從,因為顧及妻兒安全,他絕不能輕易暴露,除非等到關(guān)鍵時刻。 今日,就是徐孟州所謂的關(guān)鍵時刻。 徐遠州抽出刀,立在徐孟州前方擋著,斬釘截鐵道:“太皇太后若是想殺六弟,還需先從我等的尸體上踏過去!” 徐瓊?cè)A一直以為,徐遠州跟其他兄弟一樣,都認定了就是徐孟州害死的父親,所以早就跟他反目成仇了,倒是沒想到,一切都是在演戲,他從來都是相信徐孟州的。 連一個庶兄,跟徐孟州關(guān)系都能如此情深義重,然而她這個同胞jiejie,到底是因為什么,鬧到了今日這般地步? 徐瓊?cè)A紅著眼睛,指著徐遠州道:“好,你竟然背叛哀家,那你們不如就一起去死,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來人,給我殺無赦!” 一聲令下,兩撥御林軍就這么打在了一起,徐孟州跟徐遠州兩兄弟背靠著背,面對著眼前重重疊疊得包圍。 打斗的同時,徐遠州還不忘說笑,“一年不見,你現(xiàn)在倒是挺厲害的?!?/br> 以前的徐孟州雖然也學武,可學藝不精,兩兄弟切磋時候,根本打不過徐遠州。 可是這一年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下來,徐遠州早就聽聞了徐孟州不知多少英勇事跡,比起當年沈歸的風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xiàn)在要是再切磋,徐遠州估計就不一定能打得過他了。 徐孟州只是一笑置之,認真對付敵人。 徐遠州還問,“你不會打算就我們這幾個人,就把皇宮給打下來吧?” 徐遠州雖然準備了一些人手,掩護徐孟州,可也就幾百人,怎么可能打得下皇宮,更別提,現(xiàn)在合個城門的守軍肯定已經(jīng)過來支援了。 徐孟州道:“拖住,很快援兵就到了?!?/br> 徐孟州的計劃,只不過是想用自身為誘餌,制造宮亂,引開城門守軍,到時候守軍打亂陣腳,都朝著宮里來,沈歸便可帶著大軍趁虛而入,攻入京城。 所以他們現(xiàn)在只要拖延時間即可,指望支援能早些到來。 不過半個時辰之后,城門就傳來消息。 城破了,敵軍大舉入侵,直朝著皇宮而來。 大儀殿后殿,徐瓊?cè)A正在等著收徐孟州人頭的時候,傅兆熙連忙過來將這消息告訴了她,還想強行拉著她離開。 “娘娘,快走!城破了,敵軍正朝著京城而來,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徐瓊?cè)A氣得,“啪”的一聲脆響,一巴掌就扇在他臉上,“廢物,除了逃走,你還知道什么!要走你自己走,哀家就是死也不會離開這座皇城!” 傅兆熙擰眉看她,無奈嘆息一聲,終究是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徐瓊?cè)A看這狗男人竟然真的棄她而去,氣得差點吐血,已經(jīng)是滿目蒼涼絕望,面如死灰。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癲狂的傻笑起來,拖著厚重華麗的裙擺,一步一步,步履沉重的離開大儀殿,離開喧嘩吵鬧的戰(zhàn)場,朝著沉寂冷清的甘露殿走去。 一路上,遠遠都能聽見叛軍攻進皇城的嘶吼聲音,周圍隨處可見燃燒得正火焰沖天的宮殿,濃煙滾滾升上天際,與火紅的夕陽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