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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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西陵自然不會天天盯著茶樓營生,所以他請了個掌柜,掌柜有個奇葩的名字,叫伍陸柒,是個一看就很和氣的人,總是帶著笑容,極是適合迎賓送客。 熱熱鬧鬧的人群中有一雙冷戾的眼睛陰鷙地盯著溫阮。 賈臻將這茶樓辦得紅紅火火,每日的流水不知多好看,他想不明白那位他未當(dāng)面見過的神秘公子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逼讓他交出春華樓,還賣給了溫西陵。 思來想去,唯一的紕漏不過是那日放狗,開罪了溫阮。 他想,應(yīng)該是公子怕溫家報復(fù),才要將這燙手山芋交出去。 但他那日行事,所知者不過一人,還是他的心腹,絕無泄密的可能,也不知那神秘公子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感受到這雙陰鷙眼睛的人有兩個,殷九野和溫北川。 先說溫北川,這關(guān)系,那可就復(fù)雜了。 我的情敵不知何故來尋釁,尋釁對象還是我的小妹。 從來溫潤如玉的溫北川微冷了眼色,掃過賈臻的面龐。哪怕大家同為盛月姬的男人,但欺負(fù)他meimei,是不行的。 而殷九野就直接多了。 人群中有一男子走過去,在賈臻耳側(cè)輕聲說“公子有令,今日不得生事,賈先生,請回?!?/br> 用詞客氣,語氣強硬,近乎命令。 賈臻勾首離去,溫北川收回眼神。 幾人進了茶樓,溫阮剛坐下,又見熟人來。 第11章 來人是于悅。 她臉上的紅腫消了下去,能出來見人了,又正好趕上溫西陵茶樓換招牌的喜事,她抱著一尊玉雕的財神就過來恭賀了。 溫阮看到她時,點頭問好。 “溫阮,我想跟你坐一塊兒,可以嗎?”于悅跑過來,沖溫阮笑。 “當(dāng)然,請坐?!睖厝铧c頭。 “小妹,你這啥時候交的朋友啊?”溫西陵看著驚奇。 溫阮又不知道怎么解釋了,就說“剛剛?!?/br> 溫西陵“……” 于悅坐在溫阮旁邊,笑著跟她咬耳朵“溫阮,過幾天仕院開學(xué)前有個馬術(shù)比賽,你會去看嗎?” 溫阮揉了一把貓“仕院?” “對啊,你不知道么?”于悅歪頭看她,解釋道“就是聽學(xué)的地方,去聽學(xué)的都是各侯爺親王和二品以上官員府上的男子,還有宮中幾位皇子,請的夫子都是天底下最好的?!?/br> 溫阮微微點頭,想到了什么,又問“女子不能去?” “不能,你想去嗎?其實我也想,但是仕院的規(guī)矩就是不許女子去,簡直豈有此理!”于悅說著氣得鼻子一皺。 溫阮有點遺憾,“這樣啊。” 她當(dāng)然不是為了重溫學(xué)生時代才想去這個仕院,而是在那樣的地方,應(yīng)該是不允許打架斗毆縱狗傷人的吧? 那也就可以完美避開盛月姬的幾顆龍珠來找事了,頂破天遇到一個呂澤瑾,問題不大。 不然天天修羅場,她怕倒是不怕,但,煩啊。 她兩咬耳朵的悄悄話,讓坐在溫阮身后的殷九野聽了去,殷九野聽著溫阮語氣中略顯遺憾的尾調(diào),輕輕地抬了下手指。 臺上的小曲兒唱了起來,于悅也就沒再和溫阮咬耳朵了。 再跟溫阮咬耳朵的人是殷九野,雖然他這個人嘴巴有點毒,但他的聲音也是真的好聽,在溫阮耳側(cè)輕輕呵氣說話時,有種詭異的誘i哄感。 他問“臺上唱曲兒那小姑娘,你是不是很喜歡?” 溫阮點頭,“嗯?!?/br> 殷九野的聲音里帶上笑色,更添蘇感,“叫她過來跟你打招呼,如何?” 溫阮被他呵聲說話時的氣息撓得耳后有點癢,挪了挪身子,轉(zhuǎn)頭對上他的眼睛“也好?!?/br> 殷九野笑得很奇怪。 小姑娘唱罷曲兒,前來見過新東家。 開口,男聲。 “辭花見過溫公子,見過幾位大人!”他男聲清冽,中氣十足。 溫西陵一口茶噴出去,“你,男的?!” 辭花遞了唱曲兒時用的絹帕給他擦茶水,忍笑說“正是。” “臥槽這居然是個男的!”溫西陵可不敢接這帕子,他跟見了什么不得了的奇事似的,眼睛瞪得溜圓。 辭花收回帕子,又對著其他幾人行了禮。 只是他看向殷九野時,眼中有些惱色,藏得很好,無人察覺。 溫阮抿抿唇,這個年代,就有女裝大佬了嗎? 好厲害! 她再次轉(zhuǎn)頭看殷九野,殷九野眼中又有笑色,似是在問,有趣嗎? 溫阮問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喉結(jié)?!彼噶讼罗o花的脖子。 辭花想翻白眼。 殷九野這些年來什么都變了,就一樣沒變,還是這么神經(jīng)病,搞事情的手段一流,一天到晚除了想搞事情還是想搞事情,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殷九野很奇怪,其他人知道小姑娘辭花是個男的之后,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震驚,溫阮是什么情況?她怎么一副司空見慣的神色? ——因為溫阮真的司空見慣。 溫阮看著辭花說“化妝技術(shù)真好?!?/br> 殷九野“……”這是重點嗎?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從溫阮臉上看到一點其他的表情? “多謝姑娘夸贊?!鞭o花穿著一身花羅裙,非常彪悍地抱拳拱禮,有種怪異的……萌感? “你的曲兒也唱得好?!睖厝钣终f。 “遠(yuǎn)不及聽白樓的盛姑娘,是姑娘抬愛在下了?!鞭o花笑說。 “可我覺得你唱得比她好聽。”溫阮卻說,又轉(zhuǎn)頭對溫北川說“大哥別見怪,只是我個人的愛好而已。” 溫北川笑,“你喜歡便好,不必如此謹(jǐn)慎,聽曲之事本就是各有所愛?!?/br> 溫阮聽著輕笑,難怪溫北川是書中人氣最低的龍珠,小姑子和女朋友之間時常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僅次于婆媳紛爭。 但這樣的哥哥真是萬里挑一的難得呢。 “大哥,我想去仕院聽學(xué),可以嗎?”溫阮說,“唔,我可以扮男裝,就請這位辭花公子幫我喬裝?!?/br> 溫北川點了下她的鼻尖,寵聲道“胡鬧,去仕院的男子總共就那么些,彼此之間都是相熟的,你怎么喬裝?” “好的?!睖厝铧c點頭,也不為難她大哥。 “你若是想學(xué)什么,我將夫子請回家中教你,如何?”溫北川不忍見他meimei失望,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那倒也不用?!睖厝钚χf,“只是一時興起,大哥不必掛懷?!?/br> 溫北川聽著溫阮不怎么帶溫度的疏離話語,心底隱隱有些異樣,他說“小妹,我是你長兄,俗話說長兄如父,你在我面前盡可自在些,不必如此拘著?!?/br> 溫阮抬眸看看他,點頭“好的……呀。” “乖。”溫北川摸了下她的頭發(fā),又逗了一下她懷里新得的寵物貓。 二狗子嘆氣“阮阮啊,你兩個哥對你挺好的?!?/br> 溫阮望回臺上,心說,我知道。 所謂仕院開學(xué)前的馬術(shù)大賽,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給京中這些權(quán)貴子女一個交流機會的大型聚會。 于悅喜歡武藝,喜歡策馬奔騰活得瀟瀟灑灑,對這種活動當(dāng)然興致勃勃,但溫阮就有點興致缺缺了。 使溫阮答應(yīng)和于悅同去的原因,是她懷里那只拼命攛掇的二狗子。 “好阮阮,乖阮阮,親親我的寶貝阮阮,你就帶我去看看吧,你讓我看個熱鬧還不行嗎?” 溫阮不理它這套阿諛奉承。 它居然就在溫阮床上噓噓。 溫阮便只好帶它去看熱鬧。 但她沒想過會在這里持續(xù)遭遇修羅場,可能她在修羅場買了超級席吧。 那天圍場里的人很多,除了權(quán)貴子女,還有宮中的皇子,以及仕院授課的夫子。 溫阮大都不認(rèn)識,但一個認(rèn)識的人是她沒想到的,殷九野。 她不知道殷九野是怎么混進來的,但她看到呂澤瑾和紀(jì)知遙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先回家待著了。 “來都來了,不比一場嗎?”呂澤瑾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攔在她前面,跋扈得不可一世。 溫阮揉貓,都怪這只死貓。 “比就比,欺負(fù)溫阮這種柔弱的小姑娘你算什么男人,我來跟你比!”于悅幾步颯踏過來,身板一挺,擋在溫阮身前。 她今天穿了一塊利索的勁裝,頭發(fā)也束成了男子發(fā)冠,用一條青色的綸帶縛著,很是颯然英氣。 呂澤瑾冷哼一聲,牽了一下手里的韁繩“你可別摔死了!” “放心,我肯定好好活著給你抬棺材!”于悅罵回去。 她說著要翻身上馬,溫阮拉了下她“其實,沒事的?!?/br> 她擔(dān)心于悅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