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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扶腰(穿書)在線閱讀 - 第119節(jié)

第119節(jié)

    “尋常太子只需不犯錯,在朝中偶有建樹, 便能穩(wěn)住東宮之位,陛下將為太子肅清舊部,培養(yǎng)新臣,太子只要不是太過愚鈍或窩囊,都能安穩(wěn)無虞,但我朝這位太子不一樣,若有朝一日他回京中,需要的不僅僅是溫家這樣的文臣世家,還有軍中的支持方能站住腳跟?!?/br>
    溫阮說,“你以前說過,太子回不來京中?!?/br>
    紀(jì)知遙嘆氣:“以前是以前,如今時局不一樣了,三皇子已經(jīng)廢了,陛下想再樹起一個皇子來與太子與溫家抗衡,需要漫長的準(zhǔn)備,這種時候,是太子歸京的最好時機。這事兒既然連我都看得出來,你覺得你父兄會想不到?”

    溫阮點點頭,紀(jì)知遙還是有腦子的,至少大體方向沒有估錯,朝政時局也看得很透徹。

    只是紀(jì)知遙還是搞錯了一件事,龐濤,他真不是溫北川人。

    給當(dāng)朝太子在軍中籌謀,瓜分他安陵君紀(jì)將軍兵權(quán)的人,也真不是溫北川,而是殷九野,太子本太。

    殷九野聽著紀(jì)知遙說了這一大堆,暗自琢磨著好像一直讓大舅子背鍋這事兒好像不太厚道。

    于是殷九野開口道:“方才紀(jì)將軍說,陛下想再樹起一個與太子與溫家抗衡的人需要漫長的準(zhǔn)備,難道這龐濤就不能是陛下的人?為了給未來某位皇子找軍中重將,作為依仗?”

    紀(jì)知遙抬眼看他,“我往這邊想過的,但龐濤是從溫家出去的,我還是覺得,溫北川的可能性更大?!?/br>
    “以大公子之智,他會挑一個有如此明顯破綻的人?”殷九野慢悠悠地說,“若換作是我,必會找一個來歷清白的人培養(yǎng),不讓任何人抓住把柄。”

    紀(jì)知遙眉頭一皺,被殷九野說服了,頗以為然地說:“好像也有道理?”

    殷九野:“……”

    你這腦子的確不適合當(dāng)玩弄權(quán)術(shù)的朝臣,只適合在戰(zhàn)場上直來直往地殺敵。

    “誒,陰九,你又不在朝堂,你怎么清楚這些事?”紀(jì)知遙雙臂靠在桌上,好奇地看著殷九野。

    “因為我聰明。”

    “你是在說我蠢了?”

    “你自己說的。”

    “……”

    殷九野好笑道:“我常年出入靖遠(yuǎn)侯府,大公子與侯爺他們說事時又不曾避著我,我如何就不能清楚朝堂之事了?假假說,我也是個門客,門客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替所忠之人分析局面,出謀劃策?”

    紀(jì)知遙沒好氣道:“你還知道你是個門客啊,這不清楚的還以為你是什么天潢貴胄呢,什么人都敢打,那三皇子恨你是恨入骨了?!?/br>
    “恨唄,有本事他打我啊。”

    “……”

    溫阮聽得低頭忍笑,阿九這張嘴啊。

    紀(jì)知遙看了看殷九野,又看看溫阮,有點酸的說,“你就不好奇他這張面具之下是什么樣子?要是個丑八怪呢?”

    “我看過了,挺好看的。”溫阮認(rèn)真地說道。

    “好看還擋著個臉,見不得光???”

    “因為太好看了,所以我不讓他把面具拿下來。”溫阮繼續(xù)認(rèn)真地說,“若叫旁的姑娘瞧了去,心中歡喜,那我不得頭疼死了?”

    紀(jì)知遙,是真的酸啊。

    殷九野就美滋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紀(jì)知遙沉嘆一聲氣,有點澀有點遺憾地看著溫阮:“也許一開始,是我不該推開你。”

    殷九野手指敲著桌子,不滿地表示:“誒誒誒,我還坐這兒呢?!?/br>
    “我沒當(dāng)你是死人?!奔o(jì)知遙白了他一眼,“我表示個后悔還不行啊?”

    “安陵君無需后悔,我與你本就不合適?!睖厝铍y得的沒有調(diào)侃紀(jì)知遙,笑說道,“以前的我,莽撞無知,明知不可為而強求,不適合你。現(xiàn)在的我牙尖嘴利,氣量還小,你不適合我。我與你并非錯過,而是幸得上天開眼,沒有將你我二人綁于一處,這是幸事?!?/br>
    這番話說得委婉,但已是極為明白,溫阮明明白白地告訴紀(jì)知遙,他們不可能,沒戲,別瞎想了。

    穿書一線牽,咱們沒有緣。

    紀(jì)知遙低頭默了半晌,說,“那咱兩能算是朋友嗎?”

    “你要聽實話么?”

    “……”

    “安陵君請回吧,你不缺朋友,我也不需要很多朋友,知己三兩個,便是足矣?!?/br>
    紀(jì)知遙很是利落地起身走了,只是背影瞧上去有些落寞。

    殷九野湊到溫阮身邊,看著紀(jì)知遙的背影輕聲說:“我怎么感覺他挺失落的?”

    “因為他沒有朋友啊。”溫阮笑道。

    “你為什么連朋友都不肯跟他做?怕我生氣???”

    “一來呢,如果一個人喜歡你,而你不喜歡他,就最好什么關(guān)系也不要有,所謂朋友,應(yīng)該是平等的關(guān)系,假如其中一方付出的心思更多,而另一方不能回應(yīng),就算是仗著他的喜歡,肆意享受,變相地讓人當(dāng)備胎,有些糟蹋人了?!?/br>
    “二來呢?”

    “二來,怕你生氣?!睖厝钚Φ?。

    殷九野攬著溫阮靠在臂灣中,笑得一臉滿足。

    溫阮并不享受萬千人寵愛,也不想要備胎成群的虛榮,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要半點曖昧,清清白白,干干凈凈,不留中間的愛日未日地帶。

    那是對自我的貶低,更是對他人的不尊重。

    只有破車才需要很多備胎。

    她覺得,她跟安陵君保持著萍水相逢的關(guān)系就不錯,無恨無怨,非親非故,就讓路人甲永遠(yuǎn)是路人甲,用不著再進(jìn)一步。

    回到春庸闕后,二狗子躥進(jìn)她懷里哭唧唧。

    “阮阮啊,小仙貓好可憐啊,我的小仙貓啊!”

    溫阮揉著它的腦袋:“淑貴嬪怎么了?”

    二狗子義憤填膺:“就剛剛,我跑去宮里看我的小仙貓,我看到淑貴嬪抱著小仙貓在御花園閑逛,偶遇了狗皇帝,小仙貓在淑貴嬪懷里瑟瑟發(fā)抖,一看就是平時被虐待了,怕得要死!”

    溫阮聽著,抬了抬眉頭,抱著貓在御花園里“偶遇”了文宗帝?

    不是吧,是故意抱著貓,扮作和自己很像的樣子,跟文宗帝見面,想換得文宗帝一些憐惜,才是吧?

    三皇子和淑貴嬪這對母子,也是人間奇葩。

    正說話間,宮外有個太監(jiān)來傳話,說是宮里的淑貴嬪娘娘擺了宴,請溫阮進(jìn)宮。

    溫阮聽著心想,你看,這不就來了?

    進(jìn)宮赴宴是假,淑貴嬪給文宗帝牽線才是真,溫阮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兒血霉,攤上這么個腌臜埋汰事兒,想躲還躲不開。

    往后這王宮,她怕是要常進(jìn)常出了。

    溫阮看了一眼旁邊的二狗子,二狗子抱緊了她的大腿:“你帶我去,你必須帶我去,我要見我的小仙貓!”

    “我要是不呢?”

    “我尿你一身!”

    “換個方式要挾好不好,你好說是一ai誒,不要面子的???”

    “我不管,我就要去!”

    溫阮低身抱起貓,笑著上了轎子。

    雖說溫阮與那位淑貴嬪“神交”已久,但真正見面,這卻是頭一回。

    她見到淑貴嬪時,看出她果然與自己很有幾分相似,想來,她跟自己母親像得更多。

    淑貴嬪的眉眼淡淡的,看上去很溫柔,端莊,頗有古典美人的嫻雅在。是那種后宮文里人淡如菊,與世無爭的形象,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溫阮抱著貓兒,低身行禮:“臣女見過陛下,見過娘娘?!?/br>
    “阮阮,過來坐?!蔽淖诘鄢惺?,讓她坐過去,“淑貴嬪說前些日子老三對你頗有不敬,心中過意不去,特地擺了宴席,給你寬心。”

    “謝娘娘厚愛?!睖厝钸€是行禮,卻想,都險些把我弄死了,請我吃頓飯就想打發(fā)?這買賣劃算,不如我先把你掐死,再在你墓前擺桌滿漢全席?

    “老三怎么對不敬了?”文宗帝問道。

    “回陛下,也沒什么,可能是臣女忘了給三皇子殿下請安,殿下說了我兩句。”溫阮又想,你演,你再演,奧斯卡影帝就是你,當(dāng)時別院里你明明就在,你屬內(nèi)i褲嗎,這么愛裝逼?

    “好了好了,別站著了,阮阮快坐下。”淑貴嬪笑得一團和氣,又摸了下溫阮懷中的二狗子:“聽說這貓兒是阮阮你的心肝rou,這不巧了嗎,我也有一只貓兒,咱兩有緣呢?!?/br>
    嗯,孽緣。

    你那貓兒怎么來的,你心里沒點兒逼數(shù)嗎?

    第103章

    二狗子掙扎了一下, 不想被淑貴嬪摸, 跳下溫阮的懷抱, 甩著貓尾巴找它的小仙貓去了。

    溫阮看著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笑道:“娘娘別見怪, 臣女的貓很懂事的, 不會亂跑, 也不會打翻娘娘的東西,只是出去走走。”

    “不見怪不見怪,貓兒最是安靜不過的了?!笔缳F嬪拉著溫阮坐下,“陛下也知道的, 我那只貓啊,就從來不叫。”

    文宗帝笑道:“不錯, 你那只貍貓的確安靜。”

    能不安靜嗎,都讓你弄啞了。

    溫阮真的服了皇家這些人了, 一個個天天這么虛情假意的, 也不嫌累。

    溫阮剛坐下,又聽到外面太監(jiān)通傳:“皇后娘娘到?!?/br>
    溫阮:二狗子該回來了,它愛死了的修羅場,再度上演。

    以前修羅場的靈魂人物是盛月姬,如今是文宗帝, 可以,帝與姬相提。

    溫阮內(nèi)心瘋狂吐槽,表面一片溫婉。

    別的事兒她還真說不準(zhǔn),就這修羅場, 連勝玩家她還沒怕過誰。

    皇后娘娘珠光寶氣,明艷華貴,將人淡如菊的淑貴嬪比得寡淡失色。

    她鳳儀萬千地給陛下行了禮,又拉起溫阮的手,笑看著淑貴嬪:“聽說淑貴嬪meimei傳了阮阮進(jìn)宮,本宮呀,這心里就癢癢,想來看看阮阮,meimei可別怨jiejie不請自來,討了這頓酒呀?!?/br>
    “皇后娘娘哪里話,有您在,這家宴才算圓滿呢。”淑貴嬪笑得謙和,相襯之下,襯得皇后特別的趾高氣揚,跋扈高傲。

    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啊。

    “行了,都坐吧,一頓家宴而已,不需如此拘禮。”文宗帝擺手,讓眾人落坐。

    他坐在最上頭,看著這桌上的三個女人,有種怪異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