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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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就,又牽扯到太后身上去了? 永康宮中,氣急的太后一把砸了藥碗,指著昭武帝怒罵道:“你這是要哀家死后都無顏去見姜家的列祖列宗嗎?” 昭武帝此時的臉色也算不上好看,只是沉著臉道:“太后這話嚴(yán)重了。不過太后要對得起姜家的列祖列宗,朕自然也要對得起藺家的列祖列宗?!?/br> “皇帝,哀家這些年可有要求過你什么嗎?”太后見昭武帝態(tài)度冷硬,又放軟了姿態(tài)低聲道,“哀家只是想讓小六娶了阿阮而已啊。阿阮乖巧,又叫你一聲姑父,嫁給小六再合適不過了,姜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這一個嫡系的姑娘了啊?!?/br> “朕早已經(jīng)為顧家的女兒和小六賜婚,太后這是想讓朕在天下人面前食言,還是想讓姜阮去做側(cè)室?” 這話說的實在不客氣,太后氣的直直喘了兩口氣,顫巍巍伸出手指指著昭武帝:“好,好!哀家當(dāng)年有意將阿阮許給太子,是你說太子需要一個有力的外家,決計不肯同意。這事哀家認(rèn)了,沒逼你也沒逼太子,可現(xiàn)在你就是這樣作踐我姜家的姑娘嗎?顧家的女兒,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罷了,也敢叫我姜家的姑娘低頭?” “那是鎮(zhèn)國將軍府嫡出的姑娘,是我大越不敗戰(zhàn)神的長女?!?/br> 昭武帝看著太后不以為然的神情突然覺得沒意思。 他的這位母親,從來心心念念的都是姜氏一族,為此甚至不惜逼迫自己的兒子。 “太后沒逼過朕嗎?”昭武帝提起往事不是不怨的,“那朕又是因何立了太后的親侄女為后?” 太后眼神不自覺地閃躲了一下,而后又理直氣壯地反問道:“你里也有著一半的姜氏血脈,何況阿柔有何不好?” 是,先皇后千好萬好。 可當(dāng)初朝廷新立,皇上的后宮,皇后的寶座,本就是用來平衡各方勢力的籌碼。太后當(dāng)初不惜絕食也要把姜家的姑娘推上皇后之位,可姜家既無能臣干將,又非世族之家,就因為太后想要提攜母族的這一點私心,成為新帝不久的昭武帝不知熬出來多少根白發(fā),又遭受了多少原本可以不那么為難的困局。 太后想讓姜家永葆榮耀,想要皇后的寶座出自姜氏一族,但是她總忘了她的兒子姓藺,最先維護(hù)的,永遠(yuǎn)是皇族的利益。 昭武帝看著已經(jīng)垂垂老矣的親生母親,她不再像當(dāng)年那個可以逼他立后的時那樣強勢,歲月的痕跡爬滿了她的眼角發(fā)梢。而那個最終成了他皇后的溫柔也早已化作一抔黃土,只留了兩個孩子成為他最珍貴的財富。 他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低聲保證道:“朕會為姜阮指一門好婚事,太后安心養(yǎng)病吧。” 躲在門外的姜阮死死地捏著手中薄薄的紙張。 她清楚地聽見了這對天下間最尊貴母子間的爭吵,她更知道姜家當(dāng)年為了皇后的寶座,到底還干出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父母藏在她貼身金鎖里的密信,那段塵封的往事太后到底知道多少又插手了多少。 而這幾日自己身邊出現(xiàn)的“意外”,自己又還能躲避幾次? 姜阮心中絕望,一時間竟不知還有誰能夠庇佑自己。 眼見昭武帝即將從永康宮中出來,姜阮急急忙忙將手中的紙藏好,略一思索后一咬牙跪在昭武帝跟前,一個頭磕下去:“陛下,我心慕顧家公子,還請陛下做主?!?/br> 第31章 顧府里的兄妹兩還不知道姜阮求到了昭武帝面前,直到第二天一早,安王殿下帶來了姜阮的死訊。 “你說什么?姜阮死了?”縱然是猜到姜阮受到了某種威脅的顧平寧也沒有料到她會死的那么快,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怎么死的?” “溺死,溺死于西茗湖。”藺耀陽眼下是一夜未眠的青色,他摩挲著衣袖中的信封,低聲道,“是昨夜三更十分發(fā)現(xiàn)的,皇祖母得知后當(dāng)場昏了過去,到現(xiàn)在還沒醒?!?/br> 西茗湖,正常情況下根本淹不死人的西茗湖。 背后的兇手囂張,這是明目張膽地昭告眾人,姜阮之死絕非意外,是有人膽大包天在宮中動手,殺了太后的孫侄女。 而當(dāng)初西茗湖落水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姜阮又偏巧死在這個地方,怎么,背后的人是想將事情牽扯到她身上? 顧平寧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出各種猜測,好一會兒才勉強把思緒收回來。 說到底這事和她干系不大,她奇怪的是現(xiàn)下姜阮死的不明不白,太后又昏迷病重,那安王一大早往顧府跑什么,總不能是特意來告訴她姜阮的死訊。 藺耀陽自從說了一句話后就未再開口,姜阮這個表妹的死似乎對他打擊很大,臉上再也沒了張揚明朗的笑容,反倒是多了幾絲自責(zé)和愧疚。 愧疚? 這姜阮的死總不至于牽扯上她這個傻白甜的未來夫婿吧? 藺耀陽一個人低著頭糾結(jié)了許久,才仿佛終于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一鼓作氣道:“她昨天晚上來找過我?!?/br> “姜阮來找過你?” “她當(dāng)時就知道有人要殺她,只是我以為她又是瞎胡鬧,并沒有重視?!碧A耀陽此時聲音里確確實實透露著后悔,“如果我當(dāng)時能察覺她身處險境,她或許就不會……” “殿下,對既定之事后悔是最無用的情緒?!鳖櫰綄幋驍嗵A耀陽的話,看著他的眼睛不緊不慢道,“殿下一大早來找我,是想和我說什么呢?說你的后悔之心嗎?” 藺耀陽終于將衣袖中那封燙手的信封抽出,猶豫半響后遞了過去:“她昨天說,如果有一天她意外死了,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要我保證絕不私自拆開?!?/br> 這一下倒是真的出乎了顧平寧的意料。 她原以為姜阮是察覺到自己逃脫不了暗殺,于是連夜去找藺耀陽尋求庇護(hù)。 畢竟安王殿下藏在跳脫皮囊下的純良性子,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只要姜阮能讓藺耀陽相信她確確實實遇到了危險,以藺耀陽的性格,就算再怎么不喜姜阮,都不會放任她不管的。 可現(xiàn)在,這封經(jīng)由藺耀陽轉(zhuǎn)交給自己的信,又是為什么呢? 顧平寧接了信,狀若無意地問道:“那殿下你看過了嗎?” 藺耀陽搖頭:“當(dāng)時雖然當(dāng)做是哄著她說的,但我畢竟承諾了絕不私自拆開?!?/br> 見顧平寧毫不猶豫地就要拆信,藺耀陽還是沒忍住攔了一攔:“我之前猶豫,是擔(dān)心你會卷進(jìn)來。我現(xiàn)在不知道是誰又是因為什么殺了表妹,也不清楚這信封里藏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你拆了信后會不會也同表妹一樣遇到危險?!?/br> 藺耀陽頓了一頓,繼續(xù)道:“我希望你拆了信就給我,這樣你不知道信上的內(nèi)容,也就不會有危險了?!?/br> 顧平寧淡定地將手擋回去,一邊干凈利落地拆信一邊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有危險的話,躲是躲不過去的,多知道一點信息,就多掌握一點先機(jī)?!?/br> 信上的內(nèi)容并不長,只短短兩頁紙,顧平寧看得飛快,臉色卻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顧平寧看完信就慢條斯理地將信紙重新折疊起來,絲毫沒有想要給眼巴巴等在一旁的藺耀陽解惑的意思。 “殿下,宮里出了事,太后又傷心過度,想必您還有不少事情要忙吧?” 這話送客的意味實在太過明顯,藺耀陽心里又著急又擔(dān)心,想要問姜阮為什么要在死前送信給并不熟悉的顧平寧,想問這信中到底寫了什么??煽粗櫰綄庯@然不愿意多說的樣子,最終什么也沒問出口。 “對了殿下,我有東西送你?!鳖櫰綄幏愿兰t纓取來一個香囊,親手將它系在藺耀陽腰上,“還望殿下喜歡?!?/br> 本質(zhì)上來講安王殿下真是一個再好哄不過的人,上一次的一壇酒讓他足足高興了好一段日子,更不用說是香囊這樣親密的物件。因此即使現(xiàn)在情緒低落,他也扯出一個笑道了聲謝。 掛上香囊后藺耀陽隱隱約約覺得這味道不似尋常,但依舊點著頭保證道:“你親手做的香囊,我一定會日日戴在身上。” “那個,香囊不是我做的?!?/br> 顧平寧覺得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雖然她這些年里長日無聊各種雜學(xué)都學(xué)了些,但女工是萬萬不行的,這樣一個香囊要是讓她親手做,怕不是都要將手扎滿血窟窿。 不過未防安王太過失望,顧平寧還是補充了一句:“但里面的藥材是我親自配的,半個月后我再給你換新的?!?/br> 藺耀陽乖乖地點了頭,起身前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你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告知我?!?/br> 顧平寧笑著送客:“會有需要殿下幫忙的地方?!?/br> 一路送到了門口,眼見藺耀陽為著姜阮之事情緒一直不高,就像是被人安安穩(wěn)穩(wěn)藏在手心庇佑了十六年的美玉,終于被一點點染上了塵世間的風(fēng)霜雨雪,嘗到了人間百態(tài)的愛恨離別。 顧平寧終究見不得他一直露出這幅愧疚又難過的模樣,最終在告別前低聲道了一句:“信的內(nèi)容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姜姑娘不會像這樣死的不明不白?!?/br> 這是顧平寧現(xiàn)在能給出的最大的保證了。 送走藺耀陽后顧平寧回了臥房,再次拿出那兩張薄薄的紙張。 其中一張是姜家與曾經(jīng)的云皓國使臣來往的一封密信,關(guān)于一場隱秘的交易。姜家借云皓在大越的暗探除去對手,幫助姜柔登上皇后的寶座。而作為交換,姜家則要借助太后和皇后的力量,庇護(hù)云皓即將入宮為妃的公主。 而另一張紙上的則只簡單地寫了五個字: 瓊林宴投毒。 顧平寧看過后心緒復(fù)雜。 她可以猜到第一封密信或許就是姜阮喪命的原因,也知道第二張紙上則是昨日姜阮試圖用來跟顧府交換保命的籌碼。 可是她不知道姜阮為何要在最后將她的催命符和保命符一同轉(zhuǎn)交給自己,她們兩一共只見過三次面,每一次都劍拔弩張,從未有過什么貼心相交之語,姜阮為何要這樣做呢? 府外噼里啪啦地鞭炮傳進(jìn)來,小廝興奮地高喊聲傳遍了整個顧府,就連一項穩(wěn)重的紅纓也忍不住跑進(jìn)來朗聲道:“小姐小姐,公子中了狀元!公子連中三元!” 哥哥連中三元,顧平寧自然高興。 但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日那個言之鑿鑿要嫁給她新科狀元哥哥的小姑娘,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她從來都不喜歡姜阮,小小年紀(jì)就有害人之心卻又不夠聰明,一點心思錯漏百出顧頭不顧尾。 可是姜阮才十五歲啊,她原本應(yīng)該在太后的庇佑下好好地過著自己天真幼稚的小日子,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因為上一輩的陰謀詭計,成了一具西茗湖里冷冰冰的尸體。 顧平寧再一次看了一眼“瓊林宴投毒”五個字,長嘆了一口氣。 就為這一點尚存善意的提醒,她也得摻和進(jìn)這件麻煩事中了,至少不能讓姜阮死的不明不白。 更何況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曾聽娘親提起過,昭武帝當(dāng)初是有意娶顧家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姑姑為后。這其中陰錯陽差的陳年往事,到底摻雜了多少陰謀算計,又為何在二十年后再次掀起風(fēng)浪? 在顧府里頭腦風(fēng)暴的顧平寧開始抽絲剝繭整理線索,尚不知曉自己的名字在金殿上被再次提及。 今天是殿試放榜的日子,整個京城都洋溢著激動又歡樂的氣氛。 參加殿試的考生一早就進(jìn)了宮,聽官員從后往前宣讀名次,直到主考官合上名單,朗聲念出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位置:“顧含光,一甲榜首?!?/br> 名次宣讀完畢,整個大殿上都熱鬧起來,學(xué)子們大多忙著相互恭喜,朝臣也抱拳朝著顧子蠡恭賀:“顧將軍恭喜啊,令郎連中三元,前程似錦?。 ?/br> 是啊,前程似錦。 這連中三元的名頭一出,顧含光的名字將真正的無人不知了。 說到底探花榜眼狀元,最終不過是昭武帝的喜好罷了。而現(xiàn)在昭武帝欽點顧含光成為新科狀元,成全了他連中三元的美名,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將要重用顧含光。 這才是真正的青云之路啊。 “顧愛卿啊?!闭盐涞坌Σ[瞇地看著顧子蠡,“令郎連中三元,是大喜之事,朕想趁著今天的好日子,把另一件事情也定下來吧?!?/br> 這話說的顧子蠡和顧含光心下一驚,生怕昭武帝又心血來潮,給新出爐的狀元郎來個當(dāng)場賜婚。 “平寧縣主與安王定親也已有多時,不如就趁著今天的大喜把日子定下,下月十六就是個黃道吉日,愛卿以為如何?” 第32章 顧子蠡以為不如何。 他們家嬌嬌弱弱才十六歲的姑娘,憑什么這么早就便宜了安王那小子!況且昭武帝到底在著急個什么勁兒,如果沒記錯的話,安王比他們家阿寧還小上一個月吧。 可昭武帝既然在金殿上提出了此事,自然只是走個過場問一問,禮部的人當(dāng)場下跪領(lǐng)命,誠懇表示一定會把安王殿下和平寧縣主的大婚辦得周到齊全、風(fēng)風(fēng)光光。 兒子連中三元前途無量,長女嫁給太子胞弟富貴榮華,這般風(fēng)頭無兩,引的朝臣和新進(jìn)的進(jìn)士齊齊恭賀顧家大喜。 顧子蠡不好當(dāng)場駁了皇家的面子,只是散場之后獨自去御書房求見昭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