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胡說!我怎么會……”那時候她才多大! 宴暮夕一本正經(jīng)道,“真的,泊簫,我當時抱著你問給我當媳婦兒好不好,你沖著我笑了,笑得特別燦爛和幸福,一看就是愿意的不得了?!?/br> “……” “還有,泊簫,我們都坦誠相見了,就算沒有這層娃娃親的關(guān)系,也該對彼此負責呀。”他眨著眼睛,曖昧的提醒道,“你看過的,我也知道你胸口的痣……” “閉嘴!”這回,柳泊簫是真的羞惱了,惡狠狠的瞪著他,仿佛他是一頭十惡不赦的色狼。 宴暮夕很乖覺的老實了,耳根還有點紅。 房間里的氣氛莫名有些燥動。 柳泊簫不想再待在這里,越過他,就要開門出去,想到什么,又回過頭來低聲警告道,“等會兒不許再對明瀾胡說八道,我跟他就是朋友關(guān)系?!?/br> 宴暮夕幽幽的道,“泊簫,你拿他當朋友,他卻拿你當暗戀的女神,你若對他無意,不是該清楚的劃清界限?就算你不舍得這份友情,那么也該讓他死心吧?不然,才是對他的傷害,你是想他難受一時,還是痛苦一輩子?” 柳泊簫神色一動,沉默了。 宴暮夕見狀,笑著走近,低下頭親昵的道,“放心吧,交給我就好,我保證,盡量把傷害減到最弱,又能讓他熄了對你燃燒的愛火?!?/br> 第77章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兩人從臥室走出來時,皆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其他的三人想從他們臉上看出點什么來,難免要失望了,接下來,飯吃的就和諧多了。 宴暮夕沒再說些曖昧的話,卻直接用行動詮釋了什么是體貼入微,什么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柳泊簫忍著不適,沉默的接受了。 詹云熙看傻了眼,此時此刻,宴暮夕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個大寫加粗的妻奴形象,演戲?可演到這份上也太入木三分了吧,最要命的是,他伺候起人家來絲毫不覺得有損夫綱,仿佛天經(jīng)地義一般。 邱冰也有些三觀盡毀的崩潰,覺得少爺為了打擊情敵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至于嗎?又值得嗎?依著少爺?shù)谋臼?,想讓明瀾知難而退,多的是辦法,千萬條路不選,非走這條最辣眼睛的,是他誤會了什么嗎,少爺本性不是驕傲高冷、而是實力寵妻的癡漢? 而這一幕幕看在明瀾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他驚得不是宴暮夕的溫柔體貼,男人面對喜歡的女人,做到什么份上都不叫過分,他驚得是柳泊簫的態(tài)度。 她沒有拒絕。 這意味著什么? 明瀾的心漸漸沉入谷底,酸澀溢滿胸腔,他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是不是該結(jié)束了?在紫城時,他雖沒對泊簫表白,但她又如何會不懂?每次他只要靠近一些,她就會不動聲色的避開,這么委婉的拒絕,無非是不想傷了兩人之間的情誼,他何嘗不明白?只是他不甘心、不愿承認,也不想放手,才一次又一次的寬慰自己,只要自己足夠優(yōu)秀,就能得到她的青睞,然而,此刻,這個美夢終于醒了。 …… 飯后,柳泊簫去廚房收拾,詹云熙自告奮勇的沖進去幫忙,邱冰貌似漫不經(jīng)心的斜倚在廚房門口,門神一樣,明瀾看了眼,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間。 宴暮夕氣定神閑的跟了上去。 兩人在房間里說了什么,柳泊簫并不知道,卻免不了一番猜測,也有幾分擔心宴暮夕又去挑釁和刺激明瀾,誰知,宴暮夕走后,她打量明瀾的神色,反倒是發(fā)現(xiàn)他比之前多了幾分精氣神,就像是原本蔫了的花草被重新被澆灌了水,漸漸煥發(fā)了生機勃勃。 她不由好奇,便旁敲側(cè)擊的問了幾句,明瀾只隱晦的回應(yīng)了一句,“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br> 柳泊簫訝然明瀾對宴暮夕的評價,忍不住給宴暮夕打電話提及此事,問他到底對明瀾說了什么,宴暮夕慢悠悠的玩味道,“我就說會把他當對手,公平競爭,絕不會用身份壓人,拼的無非是對你的愛誰更深厚,也期待他越來越出眾,可以讓我時刻保持危機感,要緊緊抓牢你,不給你移情別戀的機會?!?/br> 聞言,柳泊簫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宴暮夕又調(diào)侃道,“泊簫,我對他可是既坦誠又真誠,絕沒威逼利誘,當然,我若威逼利誘能讓他對你放手了,那么他的愛也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呢?你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柳泊簫輕哼了聲,透著意味不明的惱意,“你倆問過我的意見嗎?我是你們爭奪的彩頭?” 宴暮夕輕笑出聲,“不是彩頭,是獨一無二的珍寶,是想共度一生的嬌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泊簫,你注定是要被爭奪的,不過除了我這個真命天子,其他都是些不足為懼的炮灰而已,不用你出手,我會把他們都遠遠打發(fā)了,絕不給你造成困擾。” “是么?那你準備怎么打發(fā)明瀾?” “其實明瀾根本不用我出手打發(fā),他是個聰明人,又是個在你面前十分自卑的可憐男人,他一直覺得配不上你,所以才按捺著對你的情意不加表白,他以為等他站到高處就會有底氣追求,唉,殊不知,他犯了個致命的錯誤,愛情分高低貴賤嗎?公主也能因為愛上凡夫俗子甘愿跌落紅塵,而高貴的王子也愿意為灰姑娘穿上水晶鞋,所以,只要有愛,同性都能結(jié)為連理,跨種族都可誕下后代子孫,其他的因素還能成為阻礙?說到底,他愛你愛的太卑微,而你對他又無意,所以,你倆絕無可能在一起?!?/br> 他說的信誓旦旦。 車里,詹云熙和邱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鄙視,既然您這么肯定,那之前還搞出那么多花樣干什么?要說您不嫉妒,不擔心,鬼都不信,還有現(xiàn)在,為了強調(diào)明瀾對人家愛的不夠勇敢,連同性和跨種族的愛都說出來,您還能更扯一點嗎? 他倆默默在心里吐槽著,等宴暮夕掛了電話,就聽他毫無壓力的吩咐,“查一下明瀾,關(guān)于他的過去,尤其是跟泊簫的所有交集,我都要知道?!?/br> 邱冰木然的應(yīng)了聲“是”。 詹云熙裝傻問,“少爺,您查他做什么?” 宴暮夕輕飄飄的道,“知彼知己,才能百戰(zhàn)不殆。” 詹云熙干笑,“呵呵呵,您之前在瓏湖苑不是已經(jīng)打敗他了嗎?他哪還敢跟您競爭?”以退為進,給了人家足夠的尊重,卻也是巨大的壓力,莫說一個從紫城來的名不經(jīng)傳的明瀾了,就是在這帝都里混出點名堂的也沒幾個敢跟晏家大少叫板,因為會輸?shù)暮軕K。 宴暮夕幽幽的嘆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所以只是不敢爭還不足以讓我安心,總要徹底斷了他的念頭才行,我是抓緊把泊簫娶進門呢,還是給他當回紅娘?” 詹云熙嘴巴抽了抽,無言以對了,這倆選擇,恐怕都難以實現(xiàn)。 第78章 一見泊簫誤終身 邱冰的辦事效率很快,晚上的時候,就把一摞厚厚的資料交給了宴暮夕,其詳細程度堪比明瀾的一部個人成長史,還是帶備注和修辭的。 宴暮夕隨意的翻看著,時而思索,時而蹙眉,偶爾會心一笑,刺激的邱冰頭皮發(fā)麻,他沒立刻離開書房,守在一邊糾結(jié)著那件事要不要匯報。 宴暮夕大體瀏覽了一遍,見他欲言又止,挑眉問,“還有?” 邱冰點點頭。 “那就說啊?!毖缒合ι裆唬巫由弦豢?,輕飄飄的道,“難道還有什么難以啟齒的秘密?重大到讓你都不敢寫進調(diào)查報告里?” 邱冰清了下嗓子,“少爺,您誤會了,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秘密,而是,而是不知道該不該對您說?!?/br> 宴暮夕眼眸閃了閃,“你覺得會刺激到我?” 邱冰干巴巴的解釋,“不是,我就是擔心,擔心您知道了后心里不舒坦,也會變得糾結(jié)起來,可要是不告訴您,又怕這是個定時炸彈……” 宴暮夕抬手打斷,“說吧?!?/br> 邱冰用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文采組織著語言,力求不帶絲毫個人感情色彩,“去年,少夫人考中帝都大學,可因為她母親的緣故跟學校申請休學了一年,為此,沒能跟她的好友陸云崢和喬天賜一起來帝都報道,四人里,只有明瀾落榜,重新復讀一年,可其實……” 宴暮夕平靜的接過話去,“其實,明瀾去年就收到了帝都電影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可他舍不得離開泊簫,故而假意落榜,又在紫城陪她一年,對吧?” 邱冰訝異的問,“您知道???” 宴暮夕哼笑了聲,“這個很難猜嗎?還是你覺得明瀾的這種行為有著尋常凡夫俗子都難以企及的深情?或者會讓情敵們自愧不如?抑或是女人知道后會感動的想以身相許?” 邱冰噎住,不敢隨意回答,不過在心里默默的念叨,難道這種行為不感人、不深情、不令情敵們自愧不如?換成是他,設(shè)身處地的一想,恐難做到如此,因為明瀾報考的是表演系,那就說明他想出道當藝人,對藝人來說,早一年和晚一年的差別往往有可能是天壤之別,一年里會錯失多少機會,很可能就名利雙收了,這種犧牲和放棄絕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在他看來,明瀾是情圣無疑了。 見邱冰不語,宴暮夕又哼了聲,“你莫非也被明瀾打動了?” 邱冰都聞到酸味了,哪敢再堅持,忙搖頭道,“沒有?!?/br> 宴暮夕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沒有就好,不然你也是蠢人一個了,就為了多陪伴些時候,就蹉跎了一年的光陰,更不知浪費了多少個機會,你這叫什么?是深情不悔?呵呵,在我看來,說好聽點叫兒女情長,說難聽點,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任,還有,強加給了泊簫愧疚感,你是不是糾結(jié)我該不該告訴泊簫?怕告訴她了、會動搖她的心?錯,泊簫不會動搖,只會從此對明瀾有了壓力?!?/br> 說道這里,宴暮夕的臉上難得有了幾分惱意。 邱冰聽的目瞪口呆,被少爺換個角度去分析,怎么明瀾倒還成了罪人了? 宴暮夕又道,“他自以為陪她在紫城是為了照顧她,殊不知,他若早一年來帝都,說不定已經(jīng)有了不錯的發(fā)展,如此,等泊簫來時,他才能更好的為她擋風遮雨,而不是像現(xiàn)在,陪她從頭開始打拼,假若泊簫現(xiàn)在有難,他能為她做什么?又能做多少?傾盡全力,他也護不住她,倒不如喬天賜和陸云崢,一個幫她在學校鋪路,一個為她連打工的地方都安排好了,這讓她一來帝都就有依靠,說到底,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br> 邱冰被洗腦了,不過還是趁著最后一絲清明,為明瀾說了一句,“他還年輕,才二十歲……” 他言外之意,就是年輕人熱血沖動點也是正常的,又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為愛瘋狂點也能理解吧?能冷靜理智的權(quán)衡利弊,那還是少年的愛? 可聽在宴暮夕耳朵里就變了味,他瞇起好看的眸子,涼颼颼的問,“你覺得我比他大了六歲就很老了么?三歲一代溝,你是在提醒我,以我目前的高齡能給他當長輩了?長輩應(yīng)該對晚輩寬容點、要我別太吹毛求疵是嗎?” 聞言,邱冰嘴角抽搐起來,少爺?shù)乃季S這是發(fā)散到哪兒去了? “出去!” 被嫌棄的邱冰郁郁的轉(zhuǎn)身離開,想給自己辯解幾句都無從開口,只覺得冤枉極了,吃醋了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少爺那是吃醋了吧? 宴暮夕自是不肯承認自己吃醋的,吃醋是源于嫉妒,他這樣的人還需要嫉妒別人?別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他還是能做到,明瀾為她蹉跎了一年光陰算什么?他還對她一見傾心、從此后守身如玉二十年呢,一年跟二十年相比,可以忽略不計了好么? 所以,嫉妒,不存在的。 他兀自在書房又坐了半響,然后拿過手機,編輯了兩句酸掉牙的話發(fā)了朋友圈,“一見泊簫誤終身,從此節(jié)cao是路人,但求你心似我心,執(zhí)子之手不相離?!?/br> 明天開始,要在騰訊推薦了,會加更喔,親們記得多多點擊哈。 第79章 姐弟情深 這酸詩在朋友圈一發(fā),隔著屏幕都聞到味了,不過,敢公開調(diào)侃宴暮夕的人實在沒幾個,大多都保持沉默看戲,順帶著再理理對宴暮夕的認知,他們以前對他大概有什么誤會吧? 楚長歌昧著良心贊了一聲“好詩”,刷了下存在感。 東方將白也湊趣跟了幾句,“原來你的意中人叫泊簫?好名字,想來是一位溫婉輕柔,幽靜典雅的姑娘,有機會也介紹給我認識下?!?/br> 宴暮夕回應(yīng)了這句,“一定會。” 只有宴明珠毫不客氣的懟道,“這都作的什么破詩?酸不拉幾的,還不押韻,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現(xiàn)眼?沒得讓弟妹嫌棄!” “弟妹?”宴暮夕重復了一遍這陌生的倆個字。 宴暮夕發(fā)了個嗤笑的表情,“你的媳婦兒我不喊弟妹喊什么?你當我跟你一樣沒大沒小、從來不知道我老公是你姐夫?你倒是喊聲姐夫聽聽。” 看到這些話,宴暮夕勾起唇角,不緊不慢的在手機上打了幾行字,“我不喊他姐夫,不是常識缺陷,也并非沒大沒小,而是我不能原諒他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從身邊搶走了,奪姐之恨,實在難消,我沒有拿他當敵人就已經(jīng)是很善良懂事了,還要我對他恭敬有加?那不是跟自己有仇嗎?” 那端,宴明珠一時沒了話,心頭微酸,這些話看著玩笑一般,可她知道,多多少少也是暮夕心里的真實想法,母親早逝,父親的心又在瑰園,他們姐弟相依為命,她對他而言,如父如母,她當年出嫁時,婚禮辦的極其風光,所有的人不管真心假意,臉上都堆著微笑,唯有他,臉上沒有半分歡喜,被媒體拍到后引的不少人以為,是他不喜歡封白這個晏家女婿,其實,他是不喜歡所有想娶走她的男人吧? 宴暮夕這時又發(fā)了一條,“不過現(xiàn)在,我釋懷了,因為我身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成為我生命之重,說句讓你嫉妒的話,她比你還要重要,因為你屬于封白,而她完全屬于我?!?/br> 那端,宴明珠氣笑了,“所以呢?我這是被取代了?” 宴暮夕回道,“是,你也不用難過,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以后,我可以喊你男人姐夫了,真心實意的、非常愉快的,高興吧?” 宴明珠發(fā)了個冷笑的表情,“呵呵,可我現(xiàn)在突然不能愉快的喊弟妹了怎么辦?她把我最疼愛的弟弟搶走了,我快要按捺不住想跟她一決生死的沖動了。” “你不是該欣然祝福嗎?” “祝福不了,想棒打鴛鴦,你等著接招吧,如你所愿,我嫉妒了?!?/br> 姐弟倆你來我往,旁若無人的在朋友圈里秀‘姐弟情深’,旁人不敢說什么,恐被當成炮灰,畢竟這姐弟倆的嘴巴有多厲害,他們都清楚,懟人完全不留情,只封白最后‘忍無可忍’的發(fā)了句,“媳婦兒,小舅子,現(xiàn)在嫉妒的人是我好么?” 姐弟倆這才‘休戰(zhàn)’。 不過,宴暮夕把這些文字截屏,發(fā)給了柳泊簫,并附上一句,“泊簫,我姐要是棒打鴛鴦,你可千萬要頂住喔,別怕,你背后始終有我?!?/br> 柳泊簫聽到手機響時,正跟陸云崢、喬天賜、明瀾三人在樓上的露臺聊天,露臺是半敞開式的,正對著小區(qū)里的那個湖,視野極好,坐在藤椅上喝著茶,頂著繁星點點,看著湖面上影影綽綽的荷花,夜里微涼的風夾雜著花香吹過來,耳邊是好友的說笑,仿佛什么煩惱都能消散了。 然而,看到那些話,愜意什么的就成了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