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jié)
周六、周日兩天,柳泊簫都待在了昌隆一號院,忙的昏天黑地,網(wǎng)上的銷售依然火爆,腌制的各種小菜需求量節(jié)節(jié)攀高,不過這種東西價格不高,利潤自然也低些,就是做個人氣。 她這兩天除了拍視頻外,就是帶著員工制作風干雞鴨,為了保證質(zhì)量,所有的雞鴨都是活的,拉回公司后,現(xiàn)場宰殺、清洗,以求新鮮放心。 這些工作,自然有人去干,柳泊簫提出要求后,找人監(jiān)督著,做食品,用味道說話,但干凈衛(wèi)生是基礎(chǔ),她在這方面要求很嚴格,不準下面的人有半分馬虎懈怠。 處理干凈后,又在雞鴨身上劃上便于入味的刀口,接下來便是涂抹調(diào)味料腌制,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好不好吃,全在調(diào)料上。 這一步,是柳泊簫的工作,也是蘇家的秘方,她配置好后,工人們帶上手套仔仔細細的反復(fù)涂抹揉搓,最后,晾曬在院子里事先準備好的架子上。 兩天的時間,也不過才做了一千多只,離著她預(yù)估的銷售量還遠的很,不得已,她跟詹云熙商量,還得再招聘些人手來,年底是銷售高峰期,產(chǎn)品補不上貨,也是砸招牌。 詹云熙欣然同意,不過,也玩笑般的抱怨了幾句,“少夫人吶,我覺得開這個食品公司真的不如做工作室省心省力啊,工作室只需要拍美美的視頻就行了,賺錢多還輕松,您看現(xiàn)在,公司里這么多人一天到晚的干半個月,還不如您昨天接的那個廣告費高呢?!?/br> 柳泊簫道,“那不一樣,拍視頻對消費者來說,是一種精神享受,開辦食品公司,則是做實實在在的產(chǎn)品,這個雖然更累,利潤也低,卻是必不可少的,視頻不看不會影響什么,但我們每個人誰能不吃飯活著呢?” 詹云熙嘿嘿笑起來,“這道理我懂,做食品行業(yè),甭管時代怎么變遷、時局怎么動蕩,這一行都不會被淘汰,對吧?人只有填飽了肚子,才有精力和心情去干別的,所有其他的行業(yè)產(chǎn)品都是建立在我們身上的,對不對?” 柳泊簫點點頭,“對,所以這行再苦再累也得堅持下去,更別說,這還是我最喜歡的事兒,親手做出來的美味被大家認可贊美,給他們帶去品嘗的快樂,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幸福的呢?” 詹云熙眼睛亮亮的看著她,“少夫人,我現(xiàn)在決定也崇拜您了,您跟少爺一樣,都是忠于內(nèi)心、能給別人帶去美好的人,特別特別的偉大?!?/br> 聞言,柳泊簫失笑,“你家少爺?shù)故敲銖娔芩愕纳鲜莻ゴ?,畢竟,他的那些發(fā)明創(chuàng)造改變了很多人的生活,甚至促進了整個社會的快速發(fā)展,這些都足以記入史冊、代代相傳,我不過就是做幾道吃食而已,跟偉大不沾邊的,你這高帽子戴的太夸張了。” “不,一點不夸張,您跟少爺不過是著眼的事業(yè)不一樣罷了,少爺是科技未來,您是食物民生,沒有大小輕重之分,都很厲害?!闭苍莆蹩涞暮苷嬲\懇切。 柳泊簫沒再跟他拼,轉(zhuǎn)了話題,“不說這些了,你最近再多買些調(diào)料來,我等下把單子發(fā)給你,還有豬rou和排骨,質(zhì)量一定要過關(guān),哪怕成本高一些,也絕不能用次品將就?!?/br> “好,這倒是沒問題,就是您可能要辛苦點了,離了哪個工人都行,可缺了您,就什么都干不了,您就是公司的靈魂人物啊?!辈屎缙ㄓ执灯饋?。 柳泊簫好笑的搖搖頭,嘆了聲,“這也是無奈的事兒,秘方是蘇家的,不能傳給外人,不然的話,哪需要我親歷親為?不過,也就是配料這點活兒,累不著的?!?/br> 關(guān)于這一點,詹云熙也琢磨過,卻還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食物用的配料是每個食品公司最重要的依仗和秘密,一般都是掌控在幾個核心人物手里,要是不小心被公開了,那也就失去了競爭力。 甚至為了杜絕這種事發(fā)生,柳泊簫有自己單獨的制作間,除她本人外,誰也不準進。 …… 忙活完后,柳泊簫回到店里。 原本她有些累,想直接回瓏湖苑休息的,但楚長歌給她打電話,說是今天電視劇殺青,他請了演員和工作人員在歸去來兮吃飯,那些人都對她的廚藝仰慕已久,很想借此機會品嘗一番。 她不好意思拒絕,便答應(yīng)了。 楚長歌早就讓人定好了雅間,兩個,都在三樓,為了不引起太大動靜,他們來的比較早,趕在五點之間,跟客人們錯開時間。 柳泊簫到時,他們已經(jīng)在雅間里等了半個多小時了,她上去打了個招呼,多數(shù)人都是陌生臉,她就認識明瀾、云天,周秀雅和樊霖。 除了明瀾外,其他三人對她都很客氣,甚至帶著抹不易察覺的討好和小心翼翼,她裝作不知,微笑著寒暄了幾句,跟明瀾說話時,就隨意多了,親疏遠近立現(xiàn)。 “祝賀你啊,第一部 作品順利殺青,雖然我不喜歡看言情劇,但你拍的,我還是會追的。”柳泊簫輕松的跟他開著玩笑,心里卻多少有些莫名的滋味,仿佛每次見明瀾,都能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這變化意味著他的成長,只是這成長也太快了些。 明瀾穿著一件墨綠色的大衣,這顏色很挑人,穿不好顯得很土,可他詮釋的十分到位,俊朗逼人,氣勢軒昂,里面的襯衣也是用心內(nèi)搭的,頭發(fā)精修的時尚有型,襯的五官都精致不少,他笑著回應(yīng)她,跟她一樣,是輕松的玩笑般的語氣,只是更親昵些,”就這么空著手祝賀我嗎?也太不真誠了,連束花都沒買?!?/br> 柳泊簫道,”買花多不實惠啊,美食的犒賞才能最體現(xiàn)誠心,說吧,想吃什么,我這就去做。“ ”吃什么都行嗎?“ ”廚房里有的食材,隨意你點。“ 明瀾沒跟她客氣,笑著點了好幾道。 柳泊簫都應(yīng)了下來。 其他人眼熱,羨慕嫉妒恨的調(diào)侃了好一會兒,不過誰也不好意思學明瀾,他們有自知之明。 不過,不包括楚長歌,他一口一個小表嫂喊著套近乎,也點了幾道自己喜歡吃的,得意洋洋的不得了,還跟宴暮夕打電話去顯擺。 目的嘛,自然是想把宴暮夕刺激來。 但今晚,宴暮夕有正事兒,沒空理他,化名為林深的陸林終于來帝都了,并且跟封墨的人接觸上,彼此來回試探過幾次后,定在今晚見面。 封墨要去會一會,宴暮夕怕他智商不夠,也跟著一起,不過沒露面,隱在暗處,跟封墨保持著通話,時刻準備著為他出謀劃策。 楚長歌不知道這茬事兒,還有點疑惑,忍不住跟柳泊簫發(fā)信息,”小表嫂啊,你知道暮夕在忙什么嗎?我請他來,他居然說沒空哎,我是沒有讓他飛來不開的分量,但你在這里啊,他居然還能拒絕,這不科學呀。“ 柳泊簫在廚房炒菜,聽到手機響,偷空忙閑的拿出來瞄一眼,回了句,”他今晚有正事兒,早就跟我說了?!?/br> 楚長歌見狀,發(fā)了個遺憾的表情,又跟上一句,”我還想見了他邀功請賞呢,這下子只能憋著了,要不我先跟你說道說道?“ 柳泊簫無語的回道,”我在忙著炒菜?!?/br> ”啊,我忘了,沒事兒,你忙你的,我說我的,不然憋著太辛苦了,是這樣哈……“楚長歌用手機打字的速度很快,于是,柳泊簫的手機響個不停。 十分鐘后,手機才消停了,柳泊簫也做好了那道明瀾點的水煮牛rou,交給喬天賜端走后,她才點開手機從頭到尾的瀏覽了一遍。 楚長歌說的邀功請賞,指的是他最近的表現(xiàn),除了殺青的這部劇,又籌拍了一部電影,為了保證質(zhì)量,他親自參與編劇,力求不讓宴暮夕投的錢打水漂。 這不是最值得他驕傲的,他自詡做的最漂亮的是針對風華娛樂做出的反擊,最近宴子安的心思都放在跟東方冉訂婚上,所以對公司管理上就有些顧不上,楚長歌就充分發(fā)揚了‘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對風華下手了,搶資源,挖藝人,搞事兒搞得風生水起。 好幾檔收視率很高的娛樂節(jié)目都邀請了他工作室的藝人,正是趁機宣傳的好時候,他現(xiàn)在有足夠的信心能打敗風華投拍的那部美廚當?shù)溃屇猩駩凵衔页蔀楸灸甓茸钜鄣暮隈R。 第257章 一更 跟林深過招 看完后,柳泊簫不由莞爾,把那些信息轉(zhuǎn)發(fā)給了宴暮夕,不過,宴暮夕沒有回應(yīng),這會兒,他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正盯著封墨和林深交涉。 林深四十多歲,身材高大,皮膚有些黑,戴著墨鏡,窺不見他眼底的情緒,但一副很精干深沉的樣子,穿著黑色的風衣,氣場很足。 封墨比起他來,雖年輕個二十歲,卻不落下風,他也戴著墨鏡,穿著黑色的風衣,整個人凌厲如刀,散發(fā)著迫人的冷意。 倆人約見的地方在一處廢棄的倉庫,各自從車里下來,身邊都只帶了倆手下。 宴暮夕留在車上。 都是在黑道上混了多年的人,深諳規(guī)矩,說了些場面話后,就談到這次的生意上,之前已經(jīng)談的差不多了,這次見面,不過是最后點頭而已。 所以,很快,生意就敲定了。 到這里,皆大歡喜,依著規(guī)矩,自然是各自回家,但今天,誰也沒急著離開,封墨想要套話,林深想要打探,各懷心思,卻又都抻著不開口。 因為誰主動,誰就在角逐中落了下風。 封墨以往可沒這個耐性,但宴暮夕耳提命面,讓他沉得住氣,他才忍下來,拿出打火機,隨意的把玩著,借此來排解那股焦躁。 林深離著他兩米遠的距離,見狀,掏出一個精致的煙盒,“墨爺,來一根?” 封墨沒什么情緒的道,“謝了,我不抽煙?!?/br> 林深笑了笑,自己拿出一根,瀟灑的點上,愜意的抽起來,吞云吐霧間,那張臉明明暗暗,更顯幽深難辨。 封墨瞇了瞇眸子,他想辦法找到了陸林年輕時的照片,跟現(xiàn)在對比,可以說是判若兩人,就是陸欣此刻在,怕是也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弟弟。 一根煙眼瞅著要抽完了,倆人之間還似沒話說一樣,卻偏又詭異的都不走。 就在封墨煩躁的想要開口時,耳朵里傳來宴暮夕的聲音,“喊他的真名,出其不意的?!?/br> 封墨把玩打火機的動作一頓,然后很自然的收起來,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里,看著林深,波瀾不驚的喊了聲,“陸林。” 林深正吸著一口煙,聽到這個名字,頓時被煙嗆得咳嗽起來,他扔了眼,狠狠踩了兩腳,沖封墨皮笑rou不笑的道,“沒想到,墨爺背后查我?” 封墨毫無愧色,“知彼知己,才能百戰(zhàn)不殆?!?/br> 林深嘲弄的呵了聲,“我們合作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以前怎么不見墨爺這么謹慎小心?” 封墨正要被他這話噎住,就聽宴暮夕道,“以前也不見你為了這么點小生意就親自跑到帝都來啊,我們,彼此彼此。”他原封不動的懟了回去。 林深默了幾秒,復(fù)雜的道,“我只所以親自跑一趟是因為有些私事兒,既然墨爺查過我的身份,自然也該猜到我來的目的了,對吧?” “是猜到一點兒?!毖缒合Σ惶崾?,他就自己看著辦,“你大姐和外甥女都在這兒,你若是想見,我可以安排,保證無人知曉?!?/br> 聞言,林深苦笑道,“我想還是算了吧,她們說不準以為我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冷不丁的冒出來,恐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再說,我干的又是這種買賣,我也不想連累她們。” 封墨不解,“那你親自跑這一趟還有什么意思?” “實不相瞞,我是從網(wǎng)上看了些關(guān)于莊家的事兒,不知道是真是假,總要親自來打探一下才放心,人,我可以不見,但我不能坐由別人欺負她們母女倆?!绷稚钫f道后面,聲音沉冷,戾氣外泄。 “那你是想……為她們討公道了?”封墨問,心里則在想,宴暮夕這貨怎么不給他發(fā)提示了?難道他應(yīng)對的太好,讓他這個狗頭軍師沒有用武之地? 林深深吸一口氣,“當然,莊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績,都是我爸一手扶持起來的,莊慶年那時候做生意沒有啟動資金,是我爸給的,連我的老婆本都搭進去,結(jié)果呢?莊慶年發(fā)跡后,就變成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還在外面養(yǎng)情人和私生子,現(xiàn)在被他那個侄子逼的走投無路,我姐不得不跑到帝都來低聲下氣的求人投資,這口氣,我咽不下去,莊家就該是我姐和外甥女的,誰也沒資格去分一杯羹?!?/br> 封墨正琢磨著怎么接話,宴暮夕出聲了,“跟他說,陸欣已經(jīng)拿到投資了,危機暫時過去?!?,他幾不可聞的哼了聲,重復(fù)了一遍。 這話說的有些突兀,林深怔了下,不掩壓抑的問,“你確定?” 封墨點了下頭。 林深道,“可我查過我姐的賬戶,最近并沒有資金流動?!?/br> 封墨扯了下唇角,“資金還沒打過去,因為還沒正式簽合同,這筆錢,不是借,是合作,有些東西要談的幾方人都滿意了才能敲定,現(xiàn)在,就等莊慶年來帝都了?!?/br> 林深眉頭動了動,“我能問一下,是誰給我姐投資的嗎?” 宴暮夕說了幾句話。 封墨嘴角抽了下,不想原封不動的重復(fù),卻又怕這貨整幺蛾子,于是,忍著不快道,“你該問是誰那么好心雪中送炭,畢竟,你姐在帝都周旋了這么久,把你們陸家之前結(jié)交經(jīng)營的關(guān)系都找遍了,卻沒人還記得你父親的好,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這時候有人愿意冒著跟莊云凡為敵的風險,為你姐投資,說是你家的恩人也不為過吧?” 林深總覺得他說這話好像很不情愿,卻又說的很溜,探究的盯著他看了幾眼,倒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只當是這位大佬脾性古怪,“你說的倒也沒錯,可究竟是雪中送炭還是別有居心,我得查過才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信任任何人了,尤其我姐現(xiàn)在處在那樣的境地,若是對方趁火打劫,也不奇怪?!?/br> 封墨笑了聲。 林深皺眉,“不知道墨爺笑什么?!?/br> 當然是因為高興才笑,有人這么懟宴暮夕,他樂意聽的很吶,奈何,高興不過三秒,就聽宴暮夕對他說了一番話,他嘴角僵住了。 “墨爺?”這人的表情怎么變化這么詭異? 封墨暗暗磨了下牙,擠出一抹笑,“呵呵,有點走神,我是在想,如果你知道投資的人是誰,就不會再這么疑神疑鬼了,因為對方是個……品行高潔的君子,絕不可能乘人之危,你這般揣摩疑慮,完全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br> 林深,“……” 這么咬牙切齒做什么?他都要嚇著了。 封墨說完,咒罵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咒罵誰,惡心死他了,居然讓他說這種話,某人實在不要臉至極。 林深緩過情緒來,試探著問,“敢問是哪位品行高潔的君子所為?” 封墨忽然靈機一動,“東方將白!” 林深愣了下,東方將白的名字他自然是聽說過的,來帝都前,把幾大豪門世家的底細都探了一遍,要說滿帝都的公子哥,誰能當?shù)闷鹁尤缬?,也就這位了,看來封墨所言不虛,他高興起來,唇角上揚,“原來是東方家的少爺,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以后有機會,我定當面向他道謝、賠罪?!?/br> 封墨愉悅的道,“好說,將白哥不是小心眼的人……”呵呵,宴暮夕想讓自己給他臉上貼金,他偏不貼,他寧愿去捧將白哥,還不用昧良心。 車里,宴暮夕無聲的笑了笑,“長本事了?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邱冰把車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