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節(jié)
“如果你堅持,那么好吧?!?/br> 兩分鐘后,東方靖站在了證人席上,以往的優(yōu)雅不見了,整個人顯得頹喪消沉,他看著秦可卿,說了句“抱歉”,然后親口承認了。 所有的罪名都推給了她。 秦可卿嘲弄的看著他,等他說完后,道,“我這一生做的最后悔、也是最窩囊的事,就是當年選了你?!睘樗I謀,卻遭他背叛。 東方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低低的又道了聲“抱歉”。 秦可卿嗤笑,目光鄙夷。 封白問,“你現(xiàn)在可認罪了?” 秦可卿道,“我認,不過我只認讓倪寶珍抱走東方破曉這一件,其他的都跟我無關。” 二更 身世曝光,原來她是東方家小姐 秦可卿事先跟律師就商量好了,如果在證據(jù)對他們實在不利的情況下,讓倪寶珍抱走孩子的事兒可以認,但其他的就要死磕到底了。 因為一旦認了,就再沒退路。 且他們反復思慮過,東方家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指認其他的罪名,唯有這綁架躲不開,畢竟證人實在多,他們原本沒想到鄭管家,但把東方靖考慮進去了,東方靖只要松口,這罪名就跑不了,不過其他的,就是東方靖也沒證據(jù)指控,頂多就是心里清楚,卻沒實質(zhì)性證據(jù)。 果然如此。 接下來,封白和周常激辯了一番后,審判員駁回了原告這邊對秦可卿謀殺的指控,鄭管家、東方靖,林俊臣等人的說辭都證明不了什么,若再沒有新的人證、物證,這庭審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只綁架,判不了她多久,況且,她一直在強調(diào),她對倪寶珍說的是,暫時把孩子抱走幾天,等家主比賽結(jié)束后,就還回來,且要照顧仔細了,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想要傷害過東方破曉,她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倪寶珍去做,也是因為相信她能看好孩子,還有,不存在威脅,她是利誘,她給了倪寶珍一大筆錢,周常給出了證據(jù),二十年前七月的某天,秦可卿往倪寶珍的賬戶上打了二十萬。 放在當時,這可是不小的數(shù)目,完全能動搖人心。 “原告律師,你們還有新的人證、物證嗎?”曲家睿公事公辦的問,在他看來,事情到此已經(jīng)僵住了,想再繼續(xù)下去,很難,顯然,秦可卿當年做的滴水不漏,證據(jù)早就都銷毀了,連她的丈夫都不知道,倪寶珍又燒死了,可以說,沒人能再舉證她。 在場的人也差不多都是這個心態(tài)。 誰知,封白給眾人上演了一場逆轉(zhuǎn),“還有證人,請法官準許新證人上場。” 曲家睿頓了下,道,“同意。” 眾人的視線都好奇的盯著門口,片刻后,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低著頭走進來,她穿著身運動衣,長的有點胖,腳步格外沉重。 秦可卿看著她,眉頭皺了下。 周常用眼神詢問她,認識嗎? 秦可卿不動聲色的搖了下頭。 “證人,請說出你的名字。” “我叫李淑屏。” “從事什么工作?” “在鎮(zhèn)醫(yī)院,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br> 封白拿著倪寶珍的照片給她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李淑屏仔細看了幾眼,語氣肯定的道,“認識?!?/br> “那你跟她是什么關系?” “我,我曾幫她找了個孩子,不,不是孩子,是個死胎?!?/br> 聽到這番話,秦可卿的面色變了變。 臺下,東方曦也察覺到了什么,不安起來。 封白問,“說具體點?!?/br> 李淑屏羞愧的道,“是我違背了醫(yī)院的規(guī)定,當時,她來醫(yī)院,掛了我的門診號,我以為她是看婦科病的,誰知道,她是想讓我?guī)椭獋€死胎,醫(yī)院有規(guī)定,死胎是要相關特殊處理掉的,我一開始不同意,但后來,她說可以給我錢,我那時候家里正缺錢買房子,她給的很多,我就動心了。” “你還記的,她要的是女孩還是男孩?” “女孩,最好是足月生產(chǎn),生下來就夭折的,當時也是趕巧了,正好有那么一個,若不然,我也幫不上這個忙,我原想給她個大月份引產(chǎn)下來的孩子,可她說不合適,我當時也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br> “那時隔多年,你怎么就確定照片上的人是找你幫忙的人?” 李淑屏遲疑的道,“她叫倪寶珍對吧?” “對?!?/br> “那就是她了,她當時好像行動不自由,我讓她給我現(xiàn)金她說身上沒有,去銀行又說不方便,最后,她把銀行卡給了我,是我去銀行取的,我還記得那張卡的密碼,901123,她說那是她兒子的出生日期?!?/br> 隨后,封白拿出林家羽的出生證,確定了跟密碼一致。 周常站起來抗議,“這些只能證明當初倪寶珍曾去醫(yī)院跟李淑憑買過一個死胎,跟我當事人沒有任何關聯(lián),更不能說明我當事人有謀害的嫌疑?!?/br> 他之所以敢這么說,是通過封白的問話,看出李淑屏根本不知道內(nèi)情,倪寶珍當時也沒跟她說買個死胎是干什么,更沒有直接指認秦可卿的證據(jù)。 封白也不惱,繼續(xù)問,“倪寶珍當時可還有拜托過你什么?” 李淑屏難以啟齒的道,“當時,她還求了我一件事,但我沒答應?!?/br> “什么事兒?” “她,她想讓我收養(yǎng)一個孩子,要是不愿自己養(yǎng),幫著給找個妥帖的人家也行,她愿意把她所有的錢都給我,但我沒答應?!?/br> “你為什么沒答應?” “我害怕啊,她說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可我不信,我怕是來路不明的孩子,怕惹上官司,再說那時候我已經(jīng)有個兒子了,不想再養(yǎng)一個。” “你還記的她求你時的表情和語氣嗎?” “她很緊張,很著急,弄得神神秘秘的,讓我也跟著不安,所以我才拒絕她了。” “后來呢?” “后來,她就抱著孩子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但是沒過兩天,我們鎮(zhèn)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廢棄倉庫著了大火,很多人都去看,我正巧路過,就好奇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竟然是她。” “那時候,從火里救出她來后,早就燒的面目全非,你怎么確定是她的?” “她去醫(yī)院找我時,我注意到她手腕上帶著一個銀鐲子,那鐲子的花紋很有特點,我印象很深就記住了,那具燒了的尸體手腕上,就有個銀鐲子?!?/br> “你當時是什么感受?” 李淑屏面色漸漸發(fā)白,“我當時嚇壞了,我就想著,我的直覺應驗了,她去找我時,我就覺得神神秘秘的她不對勁,像是在被人追殺似的,果然,她被人燒死了,還有那個孩子……” “抗議,這都是猜測,沒有證據(jù)?!敝艹U酒饋淼?。 “抗議有效,證人,你可有其他證據(jù)?”曲家睿問。 李淑屏搖著頭,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沒有,可我直覺就是啊,不然她為什么那么神叨叨的?去醫(yī)院還得藏著掖著,還跟我買個死胎,這不都很奇怪嗎?還有那個倉庫,早就廢棄了,又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失火?肯定是人為放的啊……” 周常打斷她,“也可能是倪寶珍承受不了壓力,自己放火自殺的?!?/br> 封白懟道,“既然要自殺,那還買個死胎做什么?不是多此一舉嗎?” 周常道,“我不是倪寶珍,無法探查她的心理。” 封白勾唇笑了,“你不知道,我知道,我來告訴你?!甭曇粢活D,他面朝著眾人,擲地有聲的道,“因為倪寶珍察覺到秦可卿要失言了,秦可卿當時對她說只需要把孩子抱走幾日,等比賽結(jié)束后就可以,她相信了,一直躲在那個廢棄的倉庫里,但之后察覺到了危險,意識到對方想要滅口,畢竟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安全的,她這才冒險找上李淑屏,買了個死胎回去,她當時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但她不愿那個孩子跟著自己一起死,于是用死胎來代替,給了那個孩子一個生的機會?!?/br> 現(xiàn)場又一次嘩然,感覺像是聽懸疑故事一樣跌宕起伏。 封白看著秦可卿問,“好奇那個孩子還活著嗎?” 秦可卿平靜的道,“看來,是活著了?!?/br> 封白點頭,“的確活著,上蒼有好生之德,也是憐惜東方雍一家,讓那個孩子遇上個好心人救了,且悉心撫養(yǎng),二十年后,再次回到了帝都,一家團圓。” 秦可卿心底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答案,轉(zhuǎn)頭,看向臺下坐著的柳泊簫,眼神瞇起來,至此,以前想不通的那些事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 為什么柳泊簫一來帝都就跟宴暮夕攪和在一起? 為什么東方將白對柳泊簫那么好?根本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為什么東方蒲和江梵詩認了她當干女兒、視如己出,通通都有了答案。 她還真是沒想到??! 一步算錯,讓她之前籌謀的那些計劃都亂了。 他們倒是隱藏的夠深,從去年七月到現(xiàn)在四月,近一年的時間,竟然瞞過了所有的人。 是的,瞞過了所有的人,不管是宴暮夕還是柳泊簫,他們身邊最親近的那些朋友都沒告知,在開庭之前,封白也是才知道,當時他的反應是什么? 如遭雷劈。 曲家睿也十分震驚,在封白沒宣告那個孩子的身份時,他也猜到了。 “法官,我請求帶新證人上場?!?/br> “同意。” 最后來的證人是柳絮,看到她,秦可卿和曲家睿僅有的那一點不確定也消散了。 ------題外話------ 今天三更,晚上還有一更哈。 三更 初戰(zhàn)告捷 柳絮今天穿了一件天藍色的風衣,很清爽的顏色,腰上打了個蝴蝶結(jié),顯出楚楚動人的身段來,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肩膀處,烏黑亮麗,皮膚白皙細膩,化了淡妝,站在證人席上,秀雅娉婷,為臺上增添了一抹亮色。 最讓秦可卿無法忍受的是,她越是這般清新嬌妍,就襯得她越發(fā)灰頭土臉,一個坐,一個站,一個是階下囚在等著審判,一個是來給見證她的落魄和失敗的。 封白開始依著程序問話,“證人姓名?” 柳絮不疾不徐的道,“蘇柳?!?/br> “認識被告人嗎?” “認識?!?/br> “請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互相憎恨的關系?!?/br> “為什么?” “抗議!”周常沉著臉站起來,“抗議原告律師問跟本案無關的問題?!?/br> 曲家睿看著封白道,“請原告律師注意。” 封白好脾氣的點了下頭,對著周常譏笑道,“證人還沒回答,你就覺得沒關系了?急著否認只會暴露心虛,有因才有果,我問的問題,跟本案有很大的關系,沒耐心聽下去,還怎么判斷是非?” 周常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