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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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立刻分散開來,朝著兩邊迅速跑,腳夫們朝著船上,婦女們朝著岸邊,眾人驚慌的叫聲,交織在一塊,一時間雞飛狗跳。 銀霜月被擠在中間,聽到木板的聲音之后,跟著眾人朝著岸邊跑,但是中間已經(jīng)慢慢地折了進去,她身后的人許是著急了,在她肩頭上推了一把,于是就在要到岸上的時候,銀霜月卻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朝著岸邊撲了上去。 這岸邊是用磚石專門鋪過的,為的就是供腳夫來回搬運貨物能夠著力,銀霜月朝著地上趴下去的時候,心中還想著,這一下子沒有兩顆門牙肯定是起不來的。 千鈞一發(fā),身邊人撈她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就在眾人驚呼之際,岸邊的記工棚中,迅速竄出一人的身影,快速朝著銀霜月的旁邊跑來。 這人身上是帶著一點功夫的,好歹是在銀霜月即將狗啃地之前,右手拖住了她,在她腰上攬了一下,這才將她扶著重新站穩(wěn)了。 銀霜月驚魂未定地捂著嘴,其實是護著她兩個險些要脫體而去的門牙,瞪著眼睛轉(zhuǎn)過身對扶她的人道謝,開口便是,“謝謝大哥…” 但說完之后,她就愣住了,圍觀的眾人嘻嘻哈哈地全部笑了起來,扶著她腰的人松了手,眉梢高高地挑起,眼中也露出了一些笑意,不知是否是故意,低聲道,“那小妹可要注意站穩(wěn)不要摔了?!?/br> 銀霜月看清人之后說完就后悔了,這哪是個大哥,這連中年人都算不上,頂多算個少年了,且眉目俊秀,看上去和銀冬是個差不多的孩子! 還叫她小妹…… 銀霜月被他揶揄的神色和言語,弄得有些臉紅,好在她臉上亂七八糟東西糊得厚,根本看不出什么臉色,連忙整了整衣服,學(xué)著婦女們哈哈笑了起來,回手在這少年郎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說道,“原來是個少年郎,多謝了,晚間來大姐這里,大姐給你做好吃的!” 眾人又哄笑一通,這回臉紅的變成了少年郎,銀霜月并不知道她學(xué)著婦女們說的這句話,其中含義可并不是做好吃的那么簡單。 生活辛苦,這算是這岸邊上面的男男女女們,心照不宣的秘密,這句話的意思可并不是真的要給誰做好吃的,而是在邀請著少年郎春風(fēng)一度。 如果銀霜月真的是一個婦女,一眾船上下來的女人肯定要笑她老牛吃嫩草,但她們都知道銀霜月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娘子,所以只是笑著起哄。 等到銀霜月跟著眾人一哄而去,那少年郎還站在江邊,只不過一側(cè)眉梢高高地挑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如此肥碩的身體,卻有那般纖細(xì)的腰肢,那般滿臉褶皺暗黃,卻有那般細(xì)嫩的手腕……有意思。 朝著溧水江邊做工的屋舍去的時候,容娘攬著銀霜月的肩膀,笑嘻嘻地在她耳邊大嗓門兒道,“雨娘,你若是真的相中了那個工頭,春風(fēng)一度倒是可以,卻不要動真格的與他談婚論嫁,知道嗎?” 銀霜月愣了一下,“我與他怎么可能,年紀(jì)又……”她頓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真實的模樣,于是話風(fēng)一轉(zhuǎn)道,“我沒那個意思。” 旁邊聽著的婦女又是笑,給銀霜月真的笑得有些面紅耳赤,容娘繼續(xù)道,“剛才那個不是什么少年郎,他叫隸術(shù),已經(jīng)二十有六,是這一片的工頭,管著記工,這溧水岸邊的腳夫,全是他手下的,他呀,已經(jīng)成了兩次婚了,妻子都死了,算命的說他命太硬了,克妻克子克父克母,注定一輩子孤寡命?!?/br> 銀霜月微張著嘴唇,有些驚訝,不由得多問了一句,“難不成他是個天煞孤星的命格?” 容娘點頭,“都是這么說的,現(xiàn)在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已經(jīng)沒人敢把姑娘許給他了,他無父無母,管著這溧水岸邊的腳夫,這些年啊賺了不少錢,城中有三處宅子,卻除了下人之外只有他一人居住,若不是克親克得太厲害,何至于到現(xiàn)如今還獨自一人過活?!?/br> 銀霜月點了點頭,低頭輕聲地嘟囔,“原來這世界上的天煞孤星,并不止我一個人啊……” “你說什么? ”容娘摟著銀霜月站定,指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連溜屋舍,說道,“那邊是咱們做工的地方,平時在那邊吃住,門前就是一條河,洗衣什么的也方便?!?/br> “噢對了,”容娘說,“屋子都是單獨的,空間大得很?!闭f著還用屁股撞了銀霜月一下,“快走,這已經(jīng)正午了,馬上就要開飯了?!?/br> 銀霜月跟著一眾人,就這樣在溧水邊安置了下來,她還是廚娘,但這里的廚娘并不止她一個人,做工的婦女們也很多,都是從各處乘船而來,繡活兒也并不一樣,卻個個手藝精湛。 銀霜月的工作挺輕松的,晚間的飯時她并沒有跟著眾人一塊去吃,而是單獨盛出來了一份,在自己的面下面臥了一個雞蛋,偷偷地端去旁邊吃了。 廚娘就是有這種好處,她總是不能虧到自己的,這些天在船上,到底也沒什么好吃的,都已經(jīng)瘦了一圈,得好好地補一補…… 銀霜月蹲在水邊,做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看上去像是在想她那些糟心的身世,那群熟悉她的婦女們,都沒有來打擾她,這讓銀霜月很歡喜,吃了兩口面之后,見沒有人過來,這才從碗底把蛋給翻了出來。 正要下嘴,身側(cè)突然間撒下了一片陰影,將暖黃的夕陽給擋住了,到這里之后便比皇城暖了許多,銀霜月只穿單衣都不會冷,這愜意的夕陽灑在身上舒服極了,冷不防被擋住,銀霜月第一反應(yīng)是趕緊把蛋又埋上,皺眉朝上看去。 她想著或許是哪個婦女來叫她一塊吃東西去,卻一抬頭,正對上白天救她沒有摔在地上的那個少年……哦不對,死了妻子的應(yīng)該叫鰥夫。 銀霜月愣了下,她聽容娘說了,這人名叫隸術(shù),抹了一下嘴,正想開口,隸術(shù)卻先她一步,朝銀霜月伸出了手。 “jiejie白日叫我過來,說要給我做好吃的,現(xiàn)如今我過來了,不知jiejie給我準(zhǔn)備了什么?” 銀霜月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說什么好,白天的話分明就是敷衍,隨口扯的,而且這個人對她的稱呼,讓她很不舒服……讓她想起銀冬。 也不知道冬兒現(xiàn)在…… 銀霜月晃了晃頭,掐斷自己的思緒,見隸術(shù)手里拿著一個薄薄的本子,看樣子并不是來找她的,這話應(yīng)該也是玩笑話。 所以銀霜月笑了笑,將手中的碗筷朝著隸術(shù)揚了揚,“面,你要吃嗎?” 隸術(shù)的模樣算不上多么精致,畢竟常年混跡在碼頭上,皮膚并不白皙,無論是衣服還是手,雖然能看出他有精心打理,但也都透著一股鄉(xiāng)野村夫的粗糙。 如果和銀冬相比的話,那便一個是瓷娃娃,一個是粗布娃娃,銀霜月仔細(xì)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眼角還有一些細(xì)紋,再是生得一張顯小的臉,歲月卻也已經(jīng)無聲地在他臉上做了標(biāo)記,銀霜月心里暗嘆自己白天許是眼神不好,若不然怎么能把他看得和銀冬年紀(jì)差不多? 銀冬如今可才十九歲,那才是真正的青春少年郎。 又想到銀冬,銀霜月微微皺眉,隸術(shù)見她看著自己竟然走神,嘴角的笑容更大,這自上而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銀霜月衣襟的縫隙,發(fā)黃的脖頸下,那細(xì)細(xì)窄窄的一小片瓷白的肌膚,分明不是屬于婦人的。 隸術(shù)瞇眼突然間蹲下,真的伸手接過了銀霜月手中的碗筷,在銀霜月錯愕的視線中,直接把筷子插到碗里,將蛋戳了出來,一口就咬掉了一大半。 銀霜月:cao。 作者有話要說: 銀霜月:我要是沒感覺錯,這個隸術(shù)在撩我。 作者:是的,他命不久矣了。 —— 今天也是肥美的2合1!情敵出現(xiàn)! 第35章 發(fā)現(xiàn)長公主蹤跡!2合1 銀霜月連忙去搶, 倒也沒有廢什么力氣就搶回來了, 只不過碗里剩下了小半個蛋, 泡在一碗面中, 看著依舊誘人, 卻沒什么胃口了。 銀霜月端著碗僵住, 隸術(shù)抹了抹嘴站起來,饒有興味地看著銀霜月的反應(yīng),不遠(yuǎn)處容娘開口喊道, “隸工, 這邊來?!?/br> 隸術(shù)和銀霜月一同轉(zhuǎn)頭看去, 銀霜月不可能吃陌生人咬過剩下的東西,這一輩子,雖然賤命一條,命格也極其的cao蛋, 可是她只吃過銀冬剩下的東西,說來這也是一種心理作用, 兩人有段時間討飯,討來的也是不知誰剩下的,但是銀霜月每次都讓銀冬先吃, 一來銀冬小, 不經(jīng)餓, 二來無論食物的來源是哪里,只要銀冬吃過,銀霜月便不會再嫌棄。 想起來這也是個奇怪的習(xí)慣, 銀霜月這么多年,從未離開銀冬這么遠(yuǎn),這么久,看著碗里的吃食她本不應(yīng)該矯情,流連在外的時候,他們什么東西沒吃過呢? 可現(xiàn)如今肚子依舊在咕咕叫,手中的面卻不香了。 “jiejie可是嫌棄我?”隸術(shù)瞇眼蹲下,索性端過銀霜月的碗,將剩下的半個雞蛋,還有面,幾口就一掃而空。 銀霜月近距離看著隸術(shù)風(fēng)卷殘云,唏哩呼嚕面汁濺到了她的臉上,有些震驚……也有些嫌棄。 她知道尋常人都是這般吃東西的,可是……冬兒吃東西,無論餓成什么樣子,縱使吃的速度很快,也絕不會發(fā)出難聽的聲音,而且也不會這般的惡鬼吃相。 銀霜月咬了咬自己的腮rou,看著面前潺潺溪流,在夕陽下晃得人眼睛發(fā)花,心里沒來由的酸楚。 她本來好好的錦衣玉食,幾次婚配不成,夜深人靜偷偷躲在屋子里的時候,何曾沒有偷偷地竊喜過,至少她還有冬兒,她的冬兒知恩圖報,甚至沒有在登基之后,將她打發(fā)去長公主府,而是留她在宮中照看,去她宮殿比去嬪妃的宮殿還勤快,乖巧聽話,從不讓她一顆老心孤獨寂寞。 她無數(shù)次想著,不能在后宮之中再住下去,這樣會惹天下人非議,再者也不合禮制,可是她心里想得明明白白,卻在銀冬一留她的時候,就會不再想著出宮,含仙殿的所有一切,都是銀冬親自為她布置,衣食住行全都來自銀冬的甄選甚至制作,銀霜月嘴里埋怨著他應(yīng)當(dāng)更勤勉政事,無需對她如此費心,卻受用得很,也舒適得很。 若是一直遭罪倒也罷了,那么多年的精心嬌養(yǎng),她早就習(xí)慣了一切,習(xí)慣了銀冬總是圍著她轉(zhuǎn),哪怕身為天子,也一如往常地依賴她。 可一夕之間,她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假的,是銀冬精心布置的網(wǎng),她或許自入宮那日,便是他網(wǎng)中飛蟲,是他的囊中之物,更是他用來引誘獵物的餌,而他如此毀她,最終卻還不肯放她而是計劃著要將她吞吃入腹,這要銀霜月如何接受,如何再自欺欺人。 經(jīng)年回護,換如此報答,叫人如何能夠不心涼。 銀霜月看著亂晃的流水,幽幽嘆氣。 “jiejie為何嘆氣?”隸術(shù)觀察著銀霜月,這樣湊近,更看到了許多違和之處,一個中年女人的眼睛,經(jīng)過歲月風(fēng)霜的摧殘,大多是發(fā)黃且渾濁的,可是面前這充滿違和感的女人,雙眼卻如面前這小溪一般的清澈干凈,若不是個癡傻的人,必然就是那些被養(yǎng)在后宅,從來不用憂心柴米的貴人。 隸術(shù)趁著銀霜月發(fā)呆的功夫再度湊近她,看到她耳后未曾偽裝到的一點細(xì)嫩肌膚,更是能夠確定,這個女人,是偽裝成這模樣的。 這就有意思了,這種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如此一個嬌貴的女人扮成這樣子藏在這里,隸術(shù)能夠想象得到的只有兩種人,一是富貴人家后宅跑出來的嬌妾,一是煙花之地逃出來的風(fēng)塵女。 無論哪一種,都是極好的人選,這種女人,通常不會有人一直找,親人幾乎沒有,最適合他不過。 隸術(shù)無聲地笑了,湊近銀霜月的耳朵,吹了一口氣,“jiejie為何發(fā)呆?” 銀霜月猛的回神,她原本就正在牙癢癢地想著銀冬,猛然間聽到了“jiejie”這兩個字,她給錯聽成了“長姐”黏糊糊地在她的耳邊,讓銀霜月怒火騰的就起來了! 銀冬這個白眼狼! 于是她腦子比手快,使了全力,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啪”的一巴掌,掄在猝不及防的隸術(shù)臉上,將他直接給掄了一個后坐,碗筷子都掉在地上,愣模愣眼地看向銀霜月。 “jiejie……我,我只是想要……想說我再去幫你盛一份的……”隸術(shù)瞪著眼睛,手指狠狠地?fù)高M身后土地,臉上火辣辣的,但他卻難以抑制地興奮起來。 為了掩飾這種興奮,他立馬抓起地上的碗筷,將賬本揣進自己的懷中,逃也似的跑向了屋舍的方向。 銀霜月“哎”了一聲,在他身后喊道,“對不起啊大兄弟,我剛才走神了……” 她的嗓子本來就不好,要不然也不太可能一開始偽裝年歲這么大的女人沒有被察覺,隸術(shù)估計是讓她打傻了,跑得兔子似的,銀霜月后面的音就越來越小,最后只在心里嘀咕,打了工頭,她的做工生涯還能順利嗎…… 不過很顯然銀霜月多心了,沒一會隸術(shù)就重新?lián)Q了個碗,端著一碗面給蹲在河邊洗小石子玩的銀霜月送來了。 銀霜月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頭,隸術(shù)猛的站住,耳根漫上紅暈,guntang的面湯灑在手上,都顧不得燙了。 “jiejie……我又給你盛了一碗,”隸術(shù)看向銀霜月眼中片刻的炙熱被他飛快掩蓋下去,連忙咳了一聲,又說道,“是有蛋的,兩個!算是給我剛才的冒失賠罪,對不住了jiejie?!?/br> 講真的銀霜月有些迷茫,這人給她賠罪?雖說隸術(shù)搶她吃的在先,可那頂多算是玩笑,剛才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人的不是她嗎? 再看隸術(shù)這模樣,怎么看著和剛才搶她面吃的人不像是一個,扭扭捏捏還夾腿,憋尿了還是有?。?! 不過銀霜月確實是餓,她本來也就想等著隸術(shù)會來的時候道個歉,拯救一下自己的廚娘工作,再去弄點吃的,但是現(xiàn)在看隸術(shù)這樣子,她似乎不用道歉了? 銀霜也連忙擺手,“沒事沒事,剛才是我出神了,沒打疼吧?” 銀霜月這話問的有些虧心,因為隸術(shù)臉上半邊通紅,他不太白都能看出紅,可見方才銀霜月用了多大的力度,對于白眼狼銀冬多么的憤怒! 不過隸術(shù)似乎很好說話,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沒事沒事……沒事的……jiejie快吃,一會涼了!蛋在底下……” 銀霜月端著碗,對于這種陌生的善意,下意識的反應(yīng)不是受用,是警惕,她觀察著隸術(shù)的神色和小動作,左右想了想他老早就是這里的工頭,這地方夠天高皇帝遠(yuǎn)了,不太可能是銀冬的人。 銀霜月在他催促之下吃了一口面,心里斷定這隸術(shù)估計是有什么毛病,咽下嘴里的面又問,“隸工?你可是還有事?” 隸術(shù)連忙收回視線,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邁進了河里。 銀霜月:…… 隸術(shù)連忙又跳上了對岸,咬了咬牙準(zhǔn)備加快腳步時,被銀霜月喊住,“那個……” “?。俊彪`術(shù)瞬間轉(zhuǎn)頭。 銀霜月笑著說,“隸工以后就不要叫jiejie了,我雖然生得老,但是也聽聞了容娘說了你的年歲,咱們相差不算多,也就十幾歲,你不若叫我雨娘吧?!?/br> 其實她是聽不得除了銀冬之外的旁人叫她姐,無論是jiejie還是大姐,都別扭得慌。 不過她這話說的,還不差多少也就差十幾歲,讓人聽了能笑出聲,隸術(shù)卻很認(rèn)真地點頭,“那好,雨娘?!?/br> 隸術(shù)走了之后,銀霜月將一整碗面都吃了,底下確實有兩個蛋,但是因為做得著急,沒熟透,銀霜月不太愛吃沒熟的,但是想到這也不是在宮中了,也就咬牙吃下去了。 她就這樣在溧水河邊安定下來,每日就是幫著繡娘們煮飯,偶爾照顧下日夜趕工病倒的繡娘,還會幫著腳夫們洗衣服,會額外收錢,不過她也不攢錢,不知是不是故意,她從未想過未來的事情,也不愿意去想。 賺的錢進了城中,不是買吃的就是買用的,一個人再不節(jié)制,這落后的小縣城也敗不了家,她的工錢每月都夠,比那些省吃儉用連個雞蛋都舍不得添的繡娘們過得好多了。 日子流水一般的平靜安然,銀霜月時常會想銀冬,那是拋開一切的糟心事,純粹的想念,想念那個她從小帶大的乖寶,不是后來那個機關(guān)算盡的混蛋。 但那個混蛋就不同了,他每日每夜,每時每刻,沒有一瞬不在想念銀霜月。 含仙殿中的“長公主”已然抱病了半年有余,皇帝每日都會去探望,最好的藥材流水般地送進去,卻沒有絲毫的起色,太醫(yī)院太醫(yī)令對長公主的病情諱莫如深,這本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陛下因為長公主的“病情”日漸陰沉,動輒暴怒,連朝中老臣都不給面子,左右丞相為百官之首,屢次勸陛下保重,卻也屢次被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