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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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銀霜月說,“從小到大,你想要的,長姐什么沒給你?!?/br> 銀冬整個人抖得不像樣,眼淚開閘一般的奔流不止,心緒山呼海嘯地攪合在一起,這些年兩個人的艱難和快樂,都在眼前呼嘯而過,他才不足弱冠,卻瞬間覺得自己已然垂垂老矣。 愛一個,到底能用多大的心力? 那便是只要對方皺眉便是黃泉,只要對方勾唇即是仙境,只要對方點頭……便是黃泉仙境瞬間幾度來回。 銀霜月主動伸手抱住銀冬的小細(xì)腰,正想說你以后給老娘好好吃飯養(yǎng)得壯一點,卻突然間側(cè)臉肩頭一熱。 “噗!”銀冬面色通紅,似乎是呼吸不能,一口血噴在銀霜月的身邊,像是經(jīng)年奔跑的人猛然停下,他的腿斷了,心肺也承受到了極限。 銀霜月到嘴邊的話就被他這樣一口給噴回去了,“冬兒!” 腥熱順著臉上蔓延到衣襟,銀霜月瞬間脊背汗毛倒豎,接住倒下的銀冬之后連忙敲著馬車喊,“快!隨行醫(yī)師呢!快過來!陛下嘔血了!” 銀霜月喊完這句話,隊伍幾乎是瞬間便停下了,很快有人上了車,簾子掀開,銀霜月看到許久不見的任成,頓時著急道,“快!他可是心緒起伏過大!” “我不該逗他的……”銀霜月嚇得臉色青白,任成跪在銀冬旁邊,急忙伸手搭脈,片刻后,躬身道,“公主莫急,陛下他這兩月因著先前的棍傷加上抑郁悶窒,這口血,已然壓在胸中許久,若不催發(fā)嘔出,才是危險之兆?!?/br> 任成說,“現(xiàn)如今公主妙言,并非是害了陛下,而是救了他?!?/br> 銀霜月張開嘴,狠狠吁出口氣,“那他是不是得喝點藥,好好休息?” “自然,”任成說,“這些奴自會cao辦,在前面城鎮(zhèn)便暫時休整,也為陛下采買些藥?!?/br> 銀霜月點頭,任成猶豫了一下,又說,“不過公主,陛下心之所想是公主,您的陪伴,才是他最好的康復(fù)良藥?!?/br> 銀霜月不意外銀冬身邊的這些人都知道他的心思,畢竟他玩得太大了,連江山都能做兒戲,腦子不缺口的都能猜出他的心思了。 好在天下還在,這悠悠眾口,時間自會堵住。 不過任成向來不是多話的人,銀霜月側(cè)頭看他,“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不然緣何突然多嘴說這種話。 任成立馬行大禮,“公主明鑒,先前陛下身帶棍傷淋浴,奴確實和陛下有過爭執(zhí)?!?/br> 實則爭執(zhí)還挺大,陛下要把他給發(fā)落到偏遠(yuǎn)的山村去。 銀霜月?lián)]手,“去吧,準(zhǔn)別藥去,待他醒了,我來為你美言?!?/br> 任成忍不住笑出一口子小白牙,“謝公主大恩,日后公主有事自管吩咐,臣必然鞠躬盡瘁……” “快滾去弄藥!”銀霜月發(fā)飆,任成屁滾尿流地從馬車上下去,嘴角的笑卻藏都藏不住,不遠(yuǎn)處的騎在馬上的平通過來,低聲問他,“公主答應(yīng)幫你說話了?” 任成笑嘻嘻爬上平通的馬,“自然,公主仁厚,整個后宮誰人不知,往后啊,咱們的日子就好過嘍!” 銀霜月聽說銀冬沒事,這才稍稍放下心,掏出手帕擦了擦兩人身上的血,把銀冬端端正正地放在她膝蓋上,銀霜月靠著車壁,也露出了一點笑意。 哎。 孽障啊。 折騰來折騰去的,還不是要答應(yīng)他這個混球,倒不如一開始就咬牙答應(yīng),何苦折騰得這樣難受…… 不過她如果不真的體會到銀冬那瘋魔的感情,她也不太可能真的敞開心扉去嘗試,畢竟銀冬這個狗東西,實在不符合她的審美…… 前面的城鎮(zhèn)隊伍停下休整,最好的上房開了兩間,銀霜月洗漱好,終于恢復(fù)了自己本來的樣貌,想了想就這么披頭散發(fā)也懶得系上,去隔壁看銀冬醒沒醒。 剛巧任成剛剛伺候他喝了藥,銀霜月不施粉黛姿容卻更是脫俗的清麗秀雅,很難想象,到底什么樣的娘才能生出這樣好看的女兒,又是什么樣的娘親如此狠心,將這么好看的女兒賣成了賤婢,生生將她蹉跎成了不開□□菩薩,一開口母夜叉的性情。 這會兒外面天還沒黑呢,銀霜月一坐下,銀冬立馬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她的手。 銀霜月被他嚇一跳,掙扎了一下后又坐回去,“詐尸啊你。” 銀冬看著她,慢慢勾了勾唇,笑得特別的蒼白無力乖巧無比,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銀霜月,沒有平時看上去那么波濤洶涌嚇人的情愫,就像很久之前,兩個人還沒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一樣,充滿了依賴和信任。 銀霜月心不自覺地就軟下來,伸手撥了下銀冬的鬢角,在他的鼻梁上點了點,“快點好起來,吃得壯一點,你瘦得我抱著都害怕?!?/br> “你什么時候抱我了?!便y冬彎了眼睛,手指慢慢地捏著銀霜月的之間,一點一點磋磨。 銀霜月讓他搓得有點竄小疙瘩,清了清嗓子收回手,下意識地打破旖旎的氣氛。 銀冬卻還在問,“是在我昏倒的時候嗎?好可惜啊……” 銀冬真情實感地嘆了口氣,“長姐抱我,我都沒感覺到……” 這嬌嗔的語氣這扭捏的樣子,銀霜月掏了掏耳朵想一巴掌抽他,但是看到他煞白的小臉,舍不得,只好傾身摟住他,哄孩子似的。 “長姐再抱抱,你感覺感覺,仔細(xì)感覺。”銀霜月無奈說。 “長姐……”銀冬密密實實地?fù)ё×算y霜月,聲如蚊蠅地問,“我是在做夢嗎?” 銀霜月被他這顫巍巍的小聲音搞得有點心酸,頓了頓破天荒地說了句甜言蜜語,“不是做夢……小冬兒,長姐愛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銀冬: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銀霜月:你清醒一點,再問我就反悔了。 第61章 有點遭不住 銀冬聽了銀霜月說這話, 簡直傻了, 他沒出息地又紅了眼圈, 抑制不住情緒的激動, 整個人都在哆嗦。 銀霜月難得擠出點耐心, 抱著他摸索頭發(fā), 銀冬似乎不太相信,一個勁兒地問她,“長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問到第三遍的時候, 銀霜月耐心告竭, 摸索他頭發(fā)的手指壓到他脖子上, 聲音透著隱忍,“你再問我就反悔了?!?/br> 銀冬連忙把嘴嚴(yán)嚴(yán)實實地閉上了。 不過他還是太激動了,一直在抖,整個人不正常的興奮, 要是不做點什么,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反復(fù)自我懷疑, 他會瘋的。 于是銀霜月哄著哄著“孩子”沒耐心了,正要起身的時候,突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她被銀冬抱著壓在床里面。 銀霜月“哎”了一聲, 接著穩(wěn)如老狗, 側(cè)頭看著銀冬哆哆嗦嗦地用嘴唇在她脖子上來回地拱,忍著笑意問,“你干嘛?” “長姐……”銀冬聲音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讓銀霜月猛的就想起了先前的那兩次,銀冬情動的時候,就會這樣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銀霜月警惕了一瞬,不過看著銀冬慘白小臉,又鎮(zhèn)定下來,斜睨著他,“病著呢,別鬧。” 銀冬手指纏著銀霜月的衣帶,輕輕地拉,“我沒病,長姐,你就是我的病……” 銀冬聲音慢慢低下去,“你也是我的藥……” 花言巧語,慣常都是銀冬擅長的,銀霜月并不喜歡聽這種情話,怪瘆得慌,身上要起小疙瘩。 但是她也沒馬上就把銀冬給推了,沒拒絕他的親昵,畢竟她都決定和銀冬好了,就算不適應(yīng),也忍著呢,況且銀冬的親近,從心里來說,銀霜月真的不討厭。 況且銀冬先前還吐血,虛弱得很,真的沒覺得他這樣哆哆嗦嗦的能干什么,索性很淡定地微微側(cè)頭,縱容銀冬的親近,手指隔著衣服在他的肋骨上慢慢爬,瞇著眼還在督促銀冬,“回去好好地補起來,知道嗎?你還這么小,你身體……” 銀冬突然間撞了銀霜月一下,把銀霜月剩下的話給撞散了。 她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銀冬,銀冬蒼白的臉這會兒看上去好很多了,因為漫上了薄紅,一點也看不出先前的病容。 他用這雙濕漉漉的眼,像個討吃的小狗一樣,近距離地盯著銀霜月,箭在弦上,卻不敢真的放肆,他不放過銀霜月任何的表情,試探著開口,“長姐……我真的想了你好久了,你疼疼我?!?/br> 銀霜月當(dāng)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銀冬的“思念”,但是這這這……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想象中的就算兩個人有什么,也得是回到皇城之后,找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她偷偷在長公主府的后院留個門,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才好…… “這不行!”銀霜月說著就要掙扎起身,銀冬看著她的表情有慌亂有抗拒,但是沒厭惡,色膽包天地低頭咬住了銀霜月的肩膀,含糊道,“為什么……長姐說愛我,難道都是騙我的嗎?!?/br> 銀霜月忍著抽他巴掌的欲望,這這這半天,終于慌得紅透了臉,但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不行,這還在途中,再說你身體吃不消的,你先前……對還吐血了,任成說你必須好好休息!” 銀冬聽到這個“任成說的”頓時牙癢癢,但是到嘴的rou沒有吐出來的道理,他按著又要起身的銀霜月,用不知道從兩個人誰身上摸下來的腰封,壓著銀霜月的手臂快速卷了卷,然后纏在了床頭柱子上。 銀霜月:“……!” “你……你給我松開!”銀霜月氣勢很足,但到底是個女的,力氣大不過男人,哪怕是看上去很消瘦的銀冬也是真的抗不過。 “長姐,我受不住。”銀冬說著又眼淚汪汪,“你就疼疼我,” 他聲音越說越低,眼淚也錄下來,啪嗒啪嗒地砸在銀霜月的脖子里,“我都想你這么多年了,你覺得我還能忍到回皇城嗎?會死的?!?/br> 銀霜月聽著他在耳邊說會死的,直接氣笑了,她就不相信這種事情還會死人,一輩子光棍的怎么了?她要是不應(yīng)他,他不都也打算一輩子光棍了! 那都忍得了,這就忍不了了? 但是他還沒等說什么,銀冬一抬眼,眼圈通紅,眼中彌漫上血絲,因為離得很近,銀霜月看了一眼之后就心頭一跳,銀冬額角的青筋也鼓起來,眼淚順著臉上慢慢滑下來,模樣真的很可憐,也很……扭曲。 這份感情,濃烈得時常這樣驚鴻一瞥,就讓她心悸不已,冬兒……真的這般渴望她。 銀霜月快速拉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束縛,她對著銀冬兇道,“憋回去不許哭!” 然后將腰封索性在自己眼睛上纏了一圈,放松聲音壓得幾乎聽不到,“你……來吧。” 床幔落下,銀霜月無處安放的手先是揪住了床幔,接著死死扒住了床沿。 天慢慢黑下來,屋子里的暖爐中炭火正旺,窗外卻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雪來,洋洋灑灑,一片片的雪花落在窗扉上,被屋子里的暖氣一烘,就濕漉漉地化在了窗戶上,順著窗紙纏纏綿綿地滑下來,流淚一樣。 翻浪的被子上,銀冬突然開口,他附在銀霜月的耳邊問她,“長姐,你為何不肯看我一眼?” 銀霜月抿住嘴唇,沒有開口,她怕不遮住眼睛,會忍不住推開銀冬,忍不住對他動手。 索性她沒有說話,只是咬住了嘴唇。 但是很快,銀冬突然停住,他雙眼紅得更厲害,幾乎要滴出血來一樣,死死盯著銀霜月蒙著的眼睛,壓抑著難以言說的瘋狂,一把扯開了銀霜月眼前的遮擋。 銀霜月眼睛閉著,呼吸紛亂。 銀冬卻瘋了似的突然掐住了銀霜月的脖子,顫聲命令,“睜開!看著我……” 銀霜月皺眉,銀冬卻手上用力,低吼道,“你看著我!是我!不是別人,你在想誰——” 銀霜月忍無可忍睜開眼,一巴掌甩在銀冬的臉上?!澳惆l(fā)什么瘋!” 兩個這個狀態(tài),真的不適合吵架,銀霜月瞪著銀冬,好容易喘勻一口氣,看著他瘋魔的樣子,直接伸手扯著他散落的頭發(fā)把他拉下來,“你找揍是吧?我想你爹行嗎!” 銀冬一疼,很快從那種魔怔的狀態(tài)恢復(fù)過來,一個勁地給銀霜月道歉,邊哭著,邊把銀霜月折騰得再說不出一句話了。 銀冬狀態(tài)有點不對,多年夙愿一朝實現(xiàn),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好像雙腳落不到實處,只有懷中的人才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 她將他養(yǎng)大,教他做人,寒冬里給他溫暖,尸骨中背著他前行,他輾轉(zhuǎn)思慕了那么多年,終于能夠像這樣徹底地?fù)碛兴?/br> 他如何能不瘋? 他自己知道他有點不對,銀霜月當(dāng)然也感覺出來了,銀冬根本不許她閉眼睛,銀霜月哭笑不得,起先還是瞪著他,后來慢慢地看不清什么,眼中水霧攏著銀冬的樣子,有點變形,但是她很確定,這是她的銀冬。 她的小冬兒。 “別哭……”銀霜月抱住銀冬的腦袋,完完全全地縱容著他所有的放肆,親了親他始終濕漉漉吭唧唧的嘴角,溫柔得不像是她,“別怕,長姐在呢?!?/br> 像那年在傷病中背著銀冬走過了漆黑的山路,銀冬病得迷迷糊糊,銀霜月也是這樣,拿出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專屬于銀冬的溫柔,渡他病痛疾苦,撫他悲切傷懷。 夜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