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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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陸武不知眠棠心中的算計(jì),聽著她的話,不過以為是小孩子的撒嬌罷了,只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 眠棠也跟著笑,只不過她的笑意,可就耐人尋味多了。 第二日,她便找來大舅舅,只問陸家鏢局的熟客如今還剩了多少。 陸羨被外甥女問得有些汗顏,一臉羞愧道:“我們家鏢局,以前是以走長鏢為主,可是后來因?yàn)閬G鏢的事情,失了聲望,剩下的都是臨近幾州的短鏢生意,不賺錢的留下來,也不過剛夠養(yǎng)幾個伙計(jì),聊勝于無?!?/br> 眠棠又問了問以前陸家兼營的漕運(yùn)和駝運(yùn),無一例外,賺錢的所剩無幾。 眠棠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大舅舅道:“我先前賺的錢,外祖父不要,您也知道他老人家的倔勁兒,可是家里又急用錢,那處莊子可是我外祖母當(dāng)年的陪嫁,說什么都不能賣,既然如此不如變通些貼補(bǔ)家用,你將鏢局里的生意核對一下,作價兌給我,這樣家里有了錢,就不用賣莊子了?!?/br> 陸羨聽了狐疑地轉(zhuǎn)臉看她:“你這又是要起什么幺蛾子?你外祖父可是不讓你再闖禍了,還是老實(shí)些呆在家里,過些日子,尋個好媒婆說親才是正經(jīng)道理……” 眠棠不等大舅舅嘮叨完,只問了一句:“你若是不賣,我就另外想法子折騰去,到時候大舅舅別說我不懂事,又給家里惹禍……” 這話要是陸家另外幾個孩子說,陸羨只當(dāng)他們年輕氣盛,說些硬氣話。可是說這話的是眠棠,陸羨的心里就猛打鼓了。 畢竟他沒有失憶,可知道這位小姑奶奶能捅破什么天!既然她想要鏢局子所剩不多的爛攤子,便給她就是了。她有事可忙,也能在西州老實(shí)些。 現(xiàn)在陸武不管家里俗務(wù)。于是陸羨想了想,又去跟老二商量。陸慕聽了,就問:“眠棠打算給多少銀子?” 陸羨老實(shí)說道:“一千兩……” 陸慕聽得眼睛都瞪圓了,就那點(diǎn)子短鏢局子,一年能賺一百兩都燒高香了,她居然拿一千兩的銀子來買?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陸羨:“當(dāng)初仰山上可有人說她卷了一筆銀子私逃的,會不會……” “會個屁!”陸羨沖著二弟惡狠狠地罵道,“仰山那幫卸磨殺驢的,只會往眠棠的頭上扣屎盆子!若是眠棠真拿了那大筆的銀子,仰山那幫孫子能這么太平老實(shí),不來尋眠棠?” 陸慕連忙給大哥滅火道:“我又沒說咱家眠棠做了這事。只不過……她哪來那么多銀子?” 陸羨略壓了壓火氣,道:“眠棠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她趁著西北封禁,販了一些黑尾肥羊,如今在京城達(dá)官貴人的府宅里,那羊都是按照斤兩賣的,金貴著呢。她也賺了些錢,大約都這么變相地貼補(bǔ)給家里了。” 陸慕聽了連連點(diǎn)頭,直夸眠棠是個想著家里的好孩子,然后說道:“既然眠棠心里想著陸家,大哥也不好冷了孩子的一番心意。她一個女孩家,將來嫁出去了,也要靠我們陸家撐腰,若是我們家趴了架子,以后家里的姑娘們不知要在婆家受多少氣呢!” 陸羨聽了也直嘆氣,最后是陸慕幫他拿了主意,同意將鏢局子剩下的那點(diǎn)散標(biāo)兌給眠棠。 雖然眠棠也算陸家人,但是畢竟姓柳。所以鏢局子簽了契,換了新主人的這天,眠棠叫人掛上了兩串鞭炮,在噼里啪啦的聲響中,那塊幾十年的“神威鏢局”的老匾被摘了下來。 圍觀的百姓,看著新匾掛上,不由得瞪圓了眼睛,仔細(xì)念著匾額上的字:“良……心鏢局!” 有人搖頭說,這鏢局的新主人學(xué)問不怎么的,這名兒起的,可沒有鏢局的老名字那么鎮(zhèn)場子呢。 可是眠棠對身后百姓的議論充耳不聞,只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親筆提寫的匾額,覺得自己的字竟然也有能蹬大雅之堂的一天,當(dāng)真是長臉呢! 因?yàn)樾络S局開張,她又招募了些伙計(jì),有一些正是陸家長期資助的孤兒。 有一個叫賀泉盛的后生,聽聞陸家的外孫女買了鏢局子,就毛遂自薦要來當(dāng)鏢師。他的父親當(dāng)年也是神威鏢局的鏢師,可惜后來感染的傷寒病,因?yàn)槿嗽谕獾兀瑳]有得到及時的醫(yī)治,就此病死了。 眠棠坐在鏢局子的柜臺上喝茶,隔著茶盞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后生,濃眉大眼的,長得挺俊。于是問道:“你要來當(dāng)鏢師,可有什么看家的本事?” 那后生也不吭聲,只站在廳堂里,打了一套長拳,拳風(fēng)作響,運(yùn)轉(zhuǎn)如意,卻并非華麗套式,都是實(shí)打?qū)嵉厝_功夫。 眠棠是識貨的,看了忍不住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這后生,照比北街屋宅那位軍爺,拳腳功夫欠缺了些老辣火候,但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了。 “好拳腳!可惜,我們鏢局子門面小,可拿不出太多的餉錢,你也愿意?” 那賀泉盛看了看眼前這位明艷的柳大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眼,卻老實(shí)說道:“我娘說了,這些年沒少得陸家的恩惠,總是叮囑我長大成人后,要回報(bào)了陸家的養(yǎng)育之恩。我先前去投奔大爺,大爺卻說他不缺人,倒是您這少了能干的人手……我不要月錢,陸家已經(jīng)給了我和我娘十年的月錢了。何時您這不用我了,我再走?!?/br> 眠棠聽了這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外祖父仁義了一輩子,也并不是盡養(yǎng)出白眼的貪狼。于是她指了指頭頂?shù)呢翌~,道:“我這廟門雖然破舊,卻頂了‘良心’二字。你是個有良心的后生,自然能留得在此。” 于是,眠棠的小破鏢局算是正式營業(yè)開張了。 而新鏢局開張總是要賺取些人氣,一時要拉低些鏢銀吸引些顧客,甚至還拉出了一個月內(nèi)上門的客商,減免一半鏢銀的招牌來。 神威鏢局的那些個元老們,隔三差五的,倒是會在西州的茶館里飲茶,說起了這新開的良心鏢局,一個個笑得是無奈搖頭。 只說陸老爺子的這個外孫女可真不省心,總出幺蛾子!從古到今,就沒有聽說在鏢局這行當(dāng)里,有女老板當(dāng)家,闖出門道的!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良心鏢局的大門口,門可羅雀。 不過當(dāng)家的柳大姑娘也不見愁,每日里照樣吃吃喝喝,還時不時去運(yùn)河溜達(dá),看看河邊的冬日凋零殘景。 一來二去,家里人都看不下眼了。 這天,兩房的女眷湊在一起剪布裁剪衣服的時候,大舅媽沈氏就忍不住對眠棠倒:“你大舅舅是個糊涂人,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將鏢局子兌給你。前些日子父親聽聞了你們的這些荒唐事,可把你兩個舅舅罵得狗血噴頭,只讓他們將銀子退給你……那銀子當(dāng)初被二叔分作了三份,給我們大房的那份,你大舅舅沒動,盡是要留給你做嫁妝的。至于……” 二舅媽全氏卻打斷了大嫂的話:“什么叫我們家的將眠棠的錢分了?大哥在西北做生意,欠了一屁股的債,我們家那位實(shí)心眼,就想著兌了鏢局的錢,給大哥補(bǔ)一補(bǔ)窟窿,至于其他的兩份,可也不是分給誰,不過是分成了公中花用,和以后的不時之需……前些陣子,我們陸老二,還從我的嫁妝里借了一部分錢,填了公中花銷,如今兌了銀子,他總得將欠我的錢還上吧?” 眾人聽了一時沉默不語,大家都知道全氏似乎總有花不完的嫁妝,人家既然這么說,誰也不好查二房的賬目。 眠棠手上帶傷,做不了太久的手活,所以剪了一會,便歇下來吃大舅媽做的紅豆炸餅,聽了全氏急急辯白的話,便笑著說:“家里用錢的地方那么多,一下子撒下去,便沒有回頭的錢了,外祖父既然罵也罵了,還請兩位舅舅受用著吧。至于我以后的嫁妝,兩位舅媽莫要擔(dān)心……” 二舅媽全氏連忙說:“可不是!眠棠那孩子又不是真想做什么鏢局生意,不過是變著法子幫襯家里。大嫂,你就別不好意思了,我們眠棠如今有錢著呢,這點(diǎn)錢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沈氏還想在說話,可是話題已經(jīng)被全氏帶到了要來相看的蘇家身上,只說蘇公子一家馬上就要到西州了,到時候少不得大家?guī)鸵r著,好好款待貴客,讓她們家二姑娘成就美滿姻緣。 一時間眾人說說笑笑,沈氏也不好再大煞風(fēng)景,提起讓二房退銀子的話題了。 再說陸家二房殷切期盼的蘇公子,終于在第二日按時,來了西州。 為了這蘇家的公子,陸家的門面已經(jīng)被二房家里翻修一新,若是蘇家再不來人,只怕二房要拆了老屋,重新翻蓋了。 不過眠棠這日并沒有留在府上跟著陸家人一起迎接未來的金龜女婿,她今日也是有應(yīng)酬呢。 因?yàn)樵?jīng)跟靈泉鎮(zhèn)的賀家一起做過皇商生意。所以柳眠棠算準(zhǔn)了這幾日,賀家會來人選買上色的上好染料。 滿大燕望去,只有西州產(chǎn)一種陸龜?shù)耐僖耗毝傻淖婢G色,這種顏色畫在瓷盤上素雅極了。而且一直被賀家壟斷。 眠棠以前聽賀珍說過,他爹喜歡吃西州當(dāng)?shù)氐拇嗥喓痛筱Q子的醉蟹,所以每年都會借著來選買祖綠染料時,來西州停留幾日。 想起這段往事,眠棠算準(zhǔn)了時間,每日都在運(yùn)河的塢頭旁走一走,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終于等到了賀家的商船。 而且從船上下來的,竟然是兩個人,除了賀二爺外,賀珍三姑娘竟然跟著他爹一起來了賀州。 當(dāng)看到戴著兜帽,披著大氅的柳眠棠時,賀珍一時驚喜地叫了出來:“崔夫人,你不是去西北了?怎么在這?” 賀家身在靈泉鎮(zhèn),自然不知西北崔家假夫妻散局的事情。她最近心里有許多的愁苦,見到了柳娘子彷如看見了救星,趁著父親轉(zhuǎn)頭跟船工交代事情的時候,悄悄跟眠棠說:“你走了,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你可知道,淮陽王他……他要被賜婚了!” 柳眠棠聞言,慢慢抬起頭,一聲不響地看著賀珍。賀家是皇商,京城里的事情,倒是知道的很多。 賀珍沉浸在自己的愁緒里道:“聽聞太后有意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淮陽王……這以后……便沒指望了?!?/br> 眠棠知道賀珍的意思。自古以來,哪個駙馬敢隨便納妾?崔行舟做了太后的女婿,以后也可省了納娶的心思,只能一心一意要與公主琴瑟和鳴了。 賀珍原本幻想著淮陽王退婚,她也許還有一線希望。誰想到,他將來要迎娶的卻是公主。如此一來,還真不如娶了他那位賢德容人的表妹呢! 她將憋了許多的話說出來,卻不見柳娘子像以前那般開解安慰她。她只是沉默地看著河面,表情也如無風(fēng)河面一般平靜。 賀珍有些訕訕,便問:“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何在這?” 眠棠似乎醒過神兒來,微微一笑道:“來此處看看漕運(yùn)一事?!?/br> 賀珍不疑有他,便熱情推薦:“我家熟用的曹家船行,價錢公道,可是運(yùn)貨準(zhǔn)成,你不妨去他家運(yùn)貨。” 可是眠棠聽了卻堅(jiān)決搖了搖頭,說:“我可不用他家?!?/br> 賀珍奇怪地問:“為何這般說?” 眠棠笑了笑,徑直問道:“聽聞他家當(dāng)年是從神威鏢局剝離出去私接鏢單,才算起家的。建立了船行不久,他接的貨單子,十有八九會遇到官兵設(shè)卡,加收二層的車船稅,就算要的鏢銀不多,可綜合起來,還是要貴一些?!?/br> 賀家每次都是委托著曹家船行托運(yùn)燃料,有時候還請他們運(yùn)送瓷器回轉(zhuǎn)西州,并前往京城。 因?yàn)槊看巫哌@條路線時,都是走的曹家船行,自熱按無從比較。 不過賀二爺做生意早,以前是委托過神威鏢局運(yùn)貨的。后來神威鏢局出身,他也從眾改了船運(yùn),似乎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多了車船稅。不過他派掌柜的跟過船,的確是被官兵收去了啊。 眠棠聽了賀二爺?shù)脑?,又微微一笑道:“船運(yùn)的線路鏢局各家修訂的。那個車船稅并非朝廷下旨一律頒布。曹家改了以前老鏢局的線路,特意走了重稅的連州,連州官兵跟許多船行勾結(jié),這多收的稅銀子是跟各家鏢局船行四六分成的。一趟鏢局,賺兩份兒的錢,這樣藏著貓膩的船行……若是我,可不敢用?!?/br> 賀家雖然一直用船行,可并非做鏢的人,哪里知道有這么多的門道。不過要承認(rèn)自己做了多年的冤大頭,賀二爺也不甚甘心,便猶自替他們辯解道:“可曹家走的現(xiàn)在這條線路,照比以往可快了一日啊!” 眠棠都懶得跟他辯解,徑直問道:“賀二爺難道不能早發(fā)貨一日,非得拿銀子找平?也對……你們家不差這些個銀子,不過像我等這樣的,可要精打細(xì)算些,不然一年下來,也不少銀子呢!” 賀珍看眠棠轉(zhuǎn)身要走,便問:“那崔夫人你準(zhǔn)備尋哪家?” 眠棠頭也不會,卻話里有話道:“若是我用東西要運(yùn),一定尋那家新開的良心鏢局。他家下設(shè)的船行,真是不錯!” 說完,眠棠厚著臉皮替自家扯了大旗吶喊之后,便上馬車走人了,只剩下賀家父女倆面面相覷。 這位柳娘子的精明,滿靈泉鎮(zhèn)誰不知道? 聽完了她說的這些話,果然印證了柳娘子的精明,竟然連漕運(yùn)的每個環(huán)節(jié)都考察的這么細(xì)。 父女倆商量了一下,決定先不去吃脆皮鴨,而是去柳娘子說的良心鏢局看一看。他們賀家雖然不差錢,可是就像柳娘子說的那般,能省一些運(yùn)費(fèi),一年下來的利潤也很可觀。 等去了那鏢局,是個老先生接待的他們,問過了價錢,看了他們家都是新船后,賀二爺決定暫且運(yùn)些不重要的貨物,試一試水,若是他家靠譜的話,他也要效仿柳娘子,改用良心船行。 于是良心船行終于開張。接了改換匾額后的第一筆單子。 做主子的氣定神閑,可是芳歇碧草兩個小丫頭,卻一直替她們家姑娘提了一口氣。 因?yàn)樗齻冎?,小姐剩下的錢,都用來買船了,若是一直不來生意可要賠個精光。 眠棠卻不擔(dān)憂,雖然她故意誤導(dǎo)了賀家父女,但說的曹家船行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事實(shí)。 曹家賺錢不干凈,里面藏了貓膩,一旦引起客商的懷疑,便失了信用,難以再挽留老客。 而賀家改用良心鏢局后,第一筆單子肯定不敢用大貨,所以眠棠買下的船只不多,也足以應(yīng)付。 那貨運(yùn)的線路是她親自畫下的。當(dāng)初趙泉在運(yùn)送軍糧來西北時,曾經(jīng)跟她無意中說過一嘴,為了方便運(yùn)輸軍糧,朝廷開放了四郡的河道。沿途不許地方官員設(shè)卡,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一律嚴(yán)懲。 而且往來軍船不斷,河道很安全,許多請不起鏢師的小客商,都遠(yuǎn)遠(yuǎn)跟著軍船走,這樣安全些。 而賀家試用了一下良心船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家新設(shè)的漕運(yùn)船行不禁價錢公道,而且運(yùn)貨的時間并不比那高價的線路慢。 賀二爺當(dāng)即將自己所有與西州往來的業(yè)務(wù),全移到了良心鏢局那里。 他家一次的走貨量很大,如此走了兩單后,鏢局的賬面也就盤活了,可以繼續(xù)買入新船。 也不知道怎么,曹家船行有貓膩的事情,越傳越盛,許多跟賀二爺有往來的客商,也紛紛改簽了良心船行。 沒過多久,就有曹家人請求來見一見柳小姐。 來人正是元老曹爺,他領(lǐng)了幾個鏢局的昔日元老來坐鎮(zhèn),自稱是替自家侄子疏通來了。不過那臉色,當(dāng)著是難看。 一進(jìn)了鏢局的廳堂,便自擺起了他昔日的功德,以柳眠棠的長輩自居,口口聲聲說柳姑娘不地道,竟然自家人欺負(fù)自家人,就算她開鏢局,也沒有生撬了別家生意的道理。今日她若不拿出個章法來,他便要扯了她去陸武那評理。 剩下幾個胡子拉碴的老者也拉偏架,看著是在勸曹爺消氣,實(shí)則還是在指責(zé)眠棠做事不地道。 眠棠在他大放厥詞時,一直安穩(wěn)不動,直到曹爺說得差不多了,眠棠才慢慢地t了他一眼道:“敢問曹爺,你進(jìn)的可是神威鏢局?” 曹爺一瞪眼,這座椅廳堂哪一個不是神威鏢局用舊了的?不過……鏢局的名字的確是改了,叫良心鏢局了。 想到這,他依舊氣哼哼道:“就算這不是神威鏢局,可總是陸家的產(chǎn)業(yè)吧!你甭跟我打馬虎眼,小姑娘家家做事情如此的不地道,你看你外祖父不罵死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