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心口仿佛有誰拿尖刀剜動一般,疼得煞是厲害。饒是如此,江晚樓也只是面色發(fā)白,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的痛苦。 早前他一副疼得受不了的倒霉樣子,那是在演戲,好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是真的重傷瀕死?,F(xiàn)下不需要演戲,他才懶得費那些心思裝模作樣給別人看。 然而這么疼,實在是不舒服,他也沒起,就躺在被窩里,思考該做些什么打發(fā)時間。 不經(jīng)意間一轉(zhuǎn)眼,望見還跪在原地的云縛,他想到什么,眼睛一彎,繼而人模人樣地輕咳一聲,道:“狗東西?!?/br> 云縛聞聲抬頭。 “過來。”江晚樓掀開被子,“我冷,你上來給我暖被窩。” 云縛沒動。 江晚樓也不催他,就維持著掀開被子的姿勢,好整以暇地等云縛過來。 果不其然,云縛很快就從地上站起身。他先反身過去把殿門給關(guān)了,窗戶也關(guān)好,方走到榻邊,開始脫衣。 云中島上氣候嚴寒,但島上都是修者,無需像凡人那般穿厚衣棉襖,因此外衣一脫,便只余中衣。中衣輕薄,布料隨著主人的動作在身上貼得緊了,隱隱能看出矯健的身材,極其的吸引人。 江晚樓看著,道:“行了,都散了,把離島的人抓回來,關(guān)著等我出來。” 這話是對殿外的人說的。 殿外眾人聞言,立時讀懂他這是要先解決連云中島都不敢呆的叛徒,至于他們這些沒敢出逃的,押后處置。當即全感恩戴德地磕頭應是,須臾便散了個干凈,全去抓人了。 外頭再沒一個人,更沒什么東西能探聽殿內(nèi)動靜。然江晚樓還是道:“把床幔解了?!?/br> 正要上床的云縛依言解開系著床幔的鉤繩。 正是白天,門窗關(guān)得極緊,沒什么光線照進來。此刻暗色的床幔跟著垂落而下,整個床榻頓時昏暗一片,獨江晚樓那張臉雪白,是心口處的疼痛又加重了。 可他呼吸沒變,聲音也沒變,說的話也是一如既往地惹人憎惡,云縛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方忍住再對他下手的心思。 他道:“脫干凈,趴好?!?/br> 云縛是個男人,如何能聽不懂他的意思。 忍了再忍,也還是沒能忍住,低聲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江晚樓說:“上你啊?!?/br> 云縛:“……” 云縛深吸一口氣:“這種話不能亂說?!?/br> “我沒亂說啊?!苯順窍∑娴?,“我在很認真地和你說——哦,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你知道的,我不穿裙子的時候,向來都是不怎么好說話的?!?/br> 言罷,見云縛杵著沒反應,他催道:“快點,磨磨唧唧還是個男人嗎。不然你想我強上?” 云縛再度深吸一口氣。 從未有過的憎惡連同悲哀在這同一時刻全部爆發(fā)出來,云縛完全無法理解,江晚樓怎么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是他的狗沒錯,他是能讓他隨意踐踏不錯,可他到底是個人,他的感情是有限的,他再墮落,再下賤,也絕不想看江姑娘的模樣就這么被江晚樓毀得一干二凈。 他會瘋的。 便聲音發(fā)著抖道:“江晚樓,你不能……” 話未說完,云縛被江晚樓一把拽下去。 混亂間,唇與唇相貼,之前還顯得極淡的藥味在這時忽的濃郁起來,云縛僵在那里,整個人都傻了。 這回的親吻再不是剛才簡單至極的觸碰,江晚樓慢慢碾磨著,咬著,試探什么似的,又像在玩兒,連舌頭都伸進去了。 黑暗中親吻聲變得極為清晰,像是特意貼在耳邊響起的,聽得人耳廓都不自覺地發(fā)紅。直至云縛氣息都亂了,江晚樓才放開他,一雙眼微微彎著,似笑非笑。 而后哄道:“乖,脫干凈,趴下去?!?/br> 說著,手沿著云縛肩膀慢慢往下滑,云縛渾身一抖,愈發(fā)僵硬。 “你最好軟一下。”江晚樓貼著他耳畔說,同時另只手極強硬地將他翻了個身,自己直接覆上去,“會疼的。我可舍不得?!?/br> 云縛道:“……江晚樓,你真是個畜生。” 江晚樓扯開他中衣,低頭在他后頸上親了下,聞言漫不經(jīng)心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br> 云縛再不說話了。 他把臉埋進手心,任由背上的人動作。 就在云縛以為,自己被江晚樓這樣強迫,自己該是半點感觸都沒有的。他都沒感觸了,那自然,江晚樓也該覺得無趣,從而不會再繼續(xù)下去。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徹底打碎了他的認知。 他緊咬著牙,鬢角漸漸凝出汗水,在黑暗中閃著微微的光。 先前還柔弱得連路都走不了的江島主這會兒牢牢按著他,甚至猶覺不夠似的使勁把他往身下摁。他能聽到江島主聲音里帶著笑,更多的是喘:“這受了傷真不好,做這事都沒力氣。這回就算了,你多體諒些,下回我保準給你更好的體驗?!?/br> 云縛沙啞道:“還有下次?” “怎么不能有下次了。”江晚樓道,“下下次,下下下次,日子長著呢。” ——這是要和他一直這么下去了? 云縛心中五味雜陳,復雜到極點,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此刻的自己是喜是悲。 他明知自己該拒絕,該反抗,可心底總有那么一道聲音,慫恿著他就這么和江晚樓繼續(xù)下去。那道聲音對他說,反正江晚樓是江姑娘,江姑娘是江晚樓…… 這是一個人。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不正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嗎? 云縛閉了閉眼,腰身不自覺變得更軟。 良久,江晚樓終于把他翻過來,兩人面對面著。他睜開眼,看身上的人面色愈發(fā)慘白,真切再尋不見半點血色,他心中忽的升起一股惡意。 那惡意極是瘋狂,瞬息功夫便布滿了他心田和頭腦。他看了會兒,道:“江晚樓?!?/br> “嗯?” “你不是說我是你養(yǎng)的狗嗎?那我問你,cao一條狗,是什么感覺?” 江晚樓頓住了。 少頃笑道:“哎,這話誰教你的,你可從來都不會說這樣的話。” 云縛不吭聲。 江晚樓道:“我感覺挺簡單的。想知道?想就眨眨眼。” 云縛眨了下眼。 江晚樓便道:“我的感覺是,狗要是乖點,別咬主人,多聽主人的話,主人讓做什么,狗就做什么,我會更喜歡的?!?/br> “……” “嘖,你說說你這什么表情,難不成你還覺得你聽話?” “……” “你給我看清楚了?!苯順亲ブ氖职瓷献约盒目?,“摸到?jīng)],傷還在呢,這可是你親手弄出來的,別告訴我這才多久,你就忘了。狗東西,要不是我大度,我能留著你?” 云縛手指觸碰著那道傷口。 不是很猙獰了,但光是摸著,就讓人情不自禁地心驚rou跳。云縛一時間都有些想不起當時的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能在江晚樓身上留下這樣深的傷口。 明明這也是江姑娘啊。 他一直視江姑娘為神靈,不愿褻瀆自己心目中的神,可到頭來,他都做了什么? 江晚樓說得不錯,若非大度,他早死在云中島外,哪里能活到現(xiàn)在。 他是個白眼狼。 說江晚樓是畜生,實則畜生是他才對。 云縛喃喃道:“你說得對,我不是條聽話的狗?!?/br> 江晚樓道:“行了,聽話不聽話都無所謂,你只要記著我是你主人就行了。來,腿再張開些,我教你雙修?!?/br> 云縛:“……男人和男人還能雙修?” “怎么不能了?你可別小看以前的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別說男人和男人了,更重口的都有。來,親我一下,我把雙修的法訣教給你……” 落日余暉。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時間線在第一卷末尾之后。 —— 江晚樓:沒想到吧!.jpg 看慣女裝大佬受,這里出現(xiàn)個攻,是不是很清流哈哈哈。 趁機推下隔壁完結(jié)bl,《快穿之我的黑歷史》,我大兒子嘻嘻。 第96章 石頭 “我數(shù)五十個數(shù), 數(shù)完我就要去抓你們了!一,二,三, 四……” “哈哈哈快跑!我才不要當鬼!” “快過來!” “這邊!” “……” 偌大巷口, 一個孩子雙眼被布條蒙著, 站在那里數(shù)數(shù)。其他孩子則興奮地跑開, 去到早就看好的地方藏起來。 這其中,有個身穿灰色短褐的孩子邊跑邊對身邊的人說道:“喂, 你信不信我?” 被問到的人身上穿著極為精致的錦袍,針腳細密,做工精良,連繡花都是城里有名的繡娘花了三天三夜才繡出來的,陽光一照, 那繡花仿佛活了般,活靈活現(xiàn), 熠熠生輝。 除衣服外,他頭上的束帶,腳上的靴子,乃至是腰上系著的香囊, 都是要花好幾兩甚至是好幾十兩銀子才能做出來的。這樣金銀珠寶堆砌出來的孩子, 通身上下都彰顯出一種貴不可言的氣質(zhì),與這陰暗潮濕的巷口極為不符。 如此,重天闕和短褐他們一看就不是同一類人,完全可以說他在天上, 短褐他們在地下, 實乃云泥之別。 然重天闕對此完全不在意。他只想有人能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