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她就和宋衍說:“這個你就不知道了。放眼整個長安,能讓裴卿頭疼的就只有淑月啦。當(dāng)初她被裴卿拒絕,寫了一百多首詩來罵他,還被人編成了詩集。那些詩集還還賣的極好,淑月為此還得意了好一陣。后來才知道,都被裴卿給買走了?!?/br> 宋衍畢竟不是久居長安,倒還真是第一次聽這些事。 他笑了笑說:“看來德倫郡主和裴大人倒都是狠人?!?/br> 蕭挽瀾覺得宋衍笑起來的時候好看極了,無論見了多少次,還是會覺得驚艷。特別是他現(xiàn)在這樣只看著她的時候…… 她微微有些晃神。 宋衍見她不說話,就笑著說:“再往前走就是龍首西渠,那里還有人放河燈的,你要去看看么?” 蕭挽瀾聽他問話,才回過神來。她點了點頭,又突然想到什么,從頭上將那個開路將軍的面具摘了下來遞了過去。 宋衍有些錯愕的看著她。 蕭挽瀾就解釋說:“你這樣太招眼了,剛才走了一個陳三小姐,指不定一會又有什么陳四小姐,陳五小姐的?!?/br> 宋衍看她一副“我這是為了你好”的表情,不免有些失笑。 不過好歹是她的一片心意。 他并沒有拒絕,從蕭挽瀾手里接了面具從善如流地戴上,又問她:“如何?” 蕭挽瀾左右欣賞了一陣,最后下結(jié)論說:“嘖,丑極了?!?/br> 接著兩人又去龍首西渠看了河燈,蕭挽瀾這才準(zhǔn)備回宮。 這時候都快要戌時了,時辰也不早了。 手里的那盞兔兒燈早熄了,可她卻舍不得丟掉,提了一路。 兩個人在龍首渠邊道別。 宋衍囑咐她,“我給你的那幾道策題你記得好好寫。” 蕭挽瀾點頭應(yīng)了,盯著宋衍臉上的開路將軍面具說:“先生,你考科舉的時候會緊張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緊張了?!?/br> 眼瞅著開春就要考試了,她想起來就緊張。 女試不比科舉,因著應(yīng)試人數(shù)少,并不像科舉那樣復(fù)雜。像宋衍可都是經(jīng)歷了院試、鄉(xiāng)試、會試、殿試的人,考得多了,應(yīng)該就沒她這么緊張了。 宋衍想了想當(dāng)年自己考科舉的時候,那時候年少氣盛,多少還是有些自負(fù)的,倒是不覺得緊張。再加上他從院試到殿試沒有半分阻礙。 可看著蕭挽瀾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他微微笑了笑,就說:“怎么會不緊張呢?我前兩天晚上都沒睡好覺。一切順其自然,你先做好我讓你做的事?!?/br> 蕭挽瀾根本不知道宋衍這話只是安慰她,聽宋衍這樣說就立刻覺得有幾分感同身受來。 原來宋衍也會緊張啊。 不過她實在是不能想象宋衍睡不著會是什么樣。 …… 回去的時候,游燈的行人還未散,崇仁坊那里還是十分熱鬧。 蕭挽瀾被護(hù)衛(wèi)們簇?fù)碇qR車的地方走,沒想到卻在一家酒館門口遇見了正從酒館里面走出來的嚴(yán)青和他帶過來的那兩個護(hù)衛(wèi)。 嚴(yán)青看見到蕭挽瀾立刻上前來行了個禮。 蕭挽瀾看了眼酒館,皺著眉問:“德倫郡主在里面?” 嚴(yán)青點頭,神色有些古怪道:“裴大人也在?!?/br> 付淑月和裴卿難不成在酒樓喝酒? 蕭挽瀾眉頭皺的更緊了,“那你們怎么出來了?” 嚴(yán)青咳了一聲道:“是裴大人讓我們先出來的。德倫郡主喝醉了,剛剛一直在耍酒瘋?!?/br> 蕭挽瀾隱隱察覺有些不對勁,追問道:“只是耍酒瘋?” 嚴(yán)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得硬著頭皮回答:“卑職在門外,也沒具體看到。不過后來德倫郡主哭的時候,裴大人就讓我們下來了?!?/br> 蕭挽瀾看他臉色漲的通紅,心里就是一沉。她讓其余人在外面等著,就領(lǐng)著嚴(yán)青進(jìn)了酒樓。 這間酒樓在長安也頗有名聲,又在崇德坊這種地方,一般都是達(dá)官顯貴才會來這吃酒找樂子。 嚴(yán)青說付淑月和裴卿在三樓雅間,蕭挽瀾進(jìn)了門就直接上了樓。 只是兩人還沒上二樓,迎面就撞上了一群剛散了席從二樓雅間出來,準(zhǔn)備下樓的人。 被人簇?fù)碇哪莻€人,居然還是顧疏。 這間酒樓的規(guī)模并不算小,樓梯也足以容得四人并行。 可和顧疏這樣一上一下站著,蕭挽瀾卻覺得這樓梯造的太過狹小了些。 顧疏身邊跟著的都是朝中當(dāng)差的,自然也認(rèn)識蕭挽瀾,紛紛抬手朝她行禮。 只不過眾人臉上的神色都十分精彩,大抵都是想到了顧疏和蕭挽瀾兩人如今尷尬的關(guān)系。 蕭挽瀾想到付淑月說的話,顧疏如今確實是春風(fēng)得意的。 她很快從顧疏身上收回目光,越過他繼續(xù)上樓。 沒想到才走了幾步,顧疏就跟了上來。 他語氣像是極為克制,“你一個女子大晚上來酒館做什么?宋衍剛剛不是跟著你嗎?” 剛才他從東市那邊過來,分明看見了蕭挽瀾和宋衍在一起。 她們倆果真在一起了,居然在元宵節(jié)一起賞燈。 顧疏看著兩人言笑晏晏的模樣,就覺得刺目。 本以為兩人之間沒了那樁婚約,自己才是解脫的那一個??墒碌饺缃?,顧疏卻覺得,蕭挽瀾倒是比自己自在瀟灑多了,甚至這么快就有了新歡。 蕭挽瀾聽到顧疏的質(zhì)問,只當(dāng)沒聽見,連腳步都沒頓一下。 她現(xiàn)在都能聞到顧疏身上的酒氣,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她不想和一個喝醉酒的人浪費時間。 更何況還不知道付淑月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疏沒想到蕭挽瀾連和自己說句話都欠奉。 這不是蕭挽瀾第一次這樣忽視他了??梢郧埃么踹€能同自己說話的。 憑什么她現(xiàn)在能過得這樣灑脫,全然這樣無視他,而他自己卻過得這樣壓抑。 上次在崇德門蕭挽瀾甚至算計他…… 如今他查辦了蔣丞祿的案子,很多人都同他道賀,甚至是父親都以為他這是想開了,上進(jìn)了。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案子,他要做給蕭挽瀾看。 她不敢讓宋衍接的案子,他偏偏要辦得漂漂亮亮,好讓她刮目相看。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顧疏覺得自己此刻出奇的憤怒,其實剛才看到她和宋衍的時候,他就在忍耐了。 “蕭挽瀾!” 顧疏低喝了一聲,一個健步上去,就輕而易舉擋住了蕭挽瀾的去路。 他垂眸看著她道:“我把蔣丞祿給辦了?!?/br> 蕭挽瀾真的覺得顧疏是喝醉了,說話沒頭沒尾。她擰著眉命令道:“讓開?!?/br> 顧疏卻絲毫不動,“你沒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蕭挽瀾抬眸看了他一眼,見顧疏目光沉沉的盯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里面竟然掩藏著幾分希冀。 她可不是朝中那些諂媚逢迎的官員,顧疏到底想要聽她說什么。 蕭挽瀾當(dāng)即冷冷一笑道:“那可真是恭喜顧大人,顧大人如今也算是順心遂意了?!?/br> 聽到“順心遂意”這四個字,顧疏整個人幾乎一震,連蕭挽瀾越過他往樓上走,都沒有去管顧。 她好像不止一次同他說過這個詞,連語氣都是那樣的相似。 可任憑他怎么想,卻總是想不起來,到底上一次在哪里聽過。 作者有話要說: 想著把這個場景寫完,要不然不上不下的,所以更晚了,不過好歹4000字,哈哈哈大家不要罵我更新晚啦! 感謝大家支持和訂閱!么么噠感謝在20200114 23:58:27~20200116 02:00: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菜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huayin 3瓶;荷塘月色fz、花葉姑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6章 蕭挽瀾越過顧疏徑直上了三樓, 在最末的一個雅間門口站定。 她豎起耳朵仔細(xì)聽了聽里面的動靜,卻什么也沒聽見。 里面安靜極了。 難道兩人已經(jīng)走了?這不可能啊。 蕭挽瀾試著推了推門, 結(jié)果門還被人從里面給拴上了。 她提了口氣, 抬手將門拍得“砰砰”作響。 接著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砀妒缭侣詭е硪夂腿嵬竦穆曇舻溃骸胺鲱?,你別動, 我難受?!?/br> 扶顏是裴卿的字。 蕭挽瀾可從沒聽過付淑月用這種語氣說話的, 柔得似水一般。她頓時有一種被迫聽了墻角的感覺,早就忘記敲門了,甚至還往后退了兩步。 房間里的動靜這時候大了些, 接著裴卿像是說了幾句什么,但是聲音太輕, 蕭挽瀾并沒有聽清楚到底說的是什么。 她覺得自己或許是擾了付淑月的好事, 正猶豫要不要領(lǐng)著嚴(yán)青先溜, 房門就被人給打開了。 一個穿著天青色襕衫的青年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青年人正是吏部侍郎裴卿。 蕭挽瀾看裴卿衣容端肅,神色自若, 心里頓時有些驚疑不定。 莫不是自己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