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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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紙也貼了,那樣的威力一般鬼怪應該無法撼動。而她想知曉的關于鉛華宮的事,封戎雖閉口不提,卻也心中有數,并非她以為的全然不知。飲溪想知道鉛華宮里面有什么,也不過是為了降妖除魔,將危害宮苑的東西去了。既然那符紙有用,此事便可以算作解決,旁的不必再提。 再說適才笨笨龍一尾掃過去,只怕那春枝都被打得魂飛魄散了,她想問些線索也無人再問。 就此作罷吧,剩下的時日便是趕在帝君來接她回九重天之前吃遍凡間游歷人界,如此美滋滋甚好。 到了晌午,飲溪終是想到了被遺漏的東西來。 她自來便認為自己是個成熟的仙,不與凡人一般計較。寒香等人雖心思不純,卻也沒有做過大惡之事。 飲溪生來懷有一顆大慈大善的心,春枝的鬼魂顯然將四人嚇得不輕,思及此心中尚有些不忍。 飯后消了小消食,便打算再去一趟御膳房,將春枝魂飛魄散一事告訴她幾人,以解她幾人心病。 這一次她帶上了仔姜,憶起上午在御膳房眾人見到她四下飛竄的場景,帶一個看上去便無害的仔姜似乎合適些。 可惜飲溪今日頻頻造訪御膳房,還是引起了御膳房諸人的恐慌。 宮女們奔相走告著,一時手中的活計也不做了,躲避瘟疫似的遠遠散開。 她輕嘆一聲,吩咐仔姜去叫人。 仔姜不知發(fā)生何事,福一福身去了后面宮人們住的地方。 誰知一來一回,不多時便出來了,出來時神色略有古怪:“姑娘,咱們回去吧?!?/br> 飲溪稀奇:“可是人不在?” 仔姜略有為難:“不是不在,而是身體不適。” 上午還好好的,怎的就忽然身體不適了?飲溪頓了頓,又道:“不必寒香,寒梅憐香惜玉隨意一人即可?!?/br> 仔姜說:“都病了!”她有些急,干脆附在飲溪耳邊:“不知是生了癔癥還是被下了降頭,邪門的緊!嬤嬤已遣人封住了甲字房不許任何人出入,姑娘身嬌體貴,若是沾染了病氣倒不值,下次再來吧!” 癔癥?降頭? 飲溪又愣了,一人便罷,為何一連四人都生了此事? 她又掩不住心中好奇了,安撫仔姜:“我并非**凡軀,不會沾染邪物,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就來?!?/br> 仔姜驚了,一時也顧不得尊卑,忙拉住她的手:“姑娘萬萬不可!”若真有了差池,她有多少條命去滅皇帝的怒火? 飲溪是執(zhí)意要去的:“定不會有事,放心罷?!?/br> 說著掙脫她手腕,徑直往院內走去。 仔姜跺一跺腳,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疊著步子忙追上去。 院內果真已封了起來,飲溪一入內便看到絲絲邪氣從甲字房中冒出。 看樣子果真不假。 而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嬤嬤坐在院中,許是負責看守,甲字房大門緊閉,門上還貼了封紙。 飲溪問:“她們這般多久了?” 嬤嬤打著擺子,老神在在:“約莫兩個時辰,要我說,你也莫要進去看,晦氣!” 兩個時辰?豈不是從她離開御膳房就如此了? “可有請人來醫(yī)治?” 嬤嬤“呷”一聲,瞪著眼道:“中了降頭,什么人敢醫(yī)??若非老婆子我八字硬,也不敢在此處停留呢!聽我一句勸,回去吧?!?/br> 飲溪又看看那屋子,牌匾正中上書甲字房三字,不知是誰提的字,很是瀟灑,可那三個字也已被邪氣染黑了。 凡人自是看不到,她長嘆一聲,若不速速驅散,邪氣侵體可就沒得治了。 好在上午用過的東西并未全拿出來,腰間還留了些朱砂與雄黃。 飲溪拿出那朱砂,在仔姜額頭重重按了一下,吩咐道:“出去吧?!?/br> 仔姜又驚又懵:“姑娘這是何意?” 飲溪耐心與她解釋:“你家姑娘要驅邪啦,此處凡人不宜久留,外面候著吧?!?/br> 仔姜是個死心眼,一聽要她離開飲溪身邊便搖頭:“仔姜就跟在姑娘身邊哪也不去!” 罷了,一時半會兒的也無大礙,若是身嬌體弱扛不住,回去發(fā)一場燒也過去了。 飲溪勸不動她,這邊卻是拖不得了,便徑自往甲字房走。 越到門口邪氣越重,撕開那封紙一推門,一股邪氣撲面而至,飲溪當機立斷撒了一把朱砂過去,一路走一路撒,鋪出一條進入里間的路。 床上并排躺著寒香四人,均面色慘白,無一絲血色,脖頸發(fā)青,邪氣游離于周身蠢蠢欲動。 她看了看,又掏出一把大米來,朝著四人面上撒去:“醒醒!” 這一把撒出去,飲溪突然發(fā)現不對勁了。 左邊三人進氣多出氣少,至少還吊著一口氣,而那惜玉——徹底斷了呼吸! 她上前幾步,伸手探上她手腕,摸到一陣冰涼。 惜玉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委屈):她罵我笨笨龍! 封戎:受著,罵你需要挑日子? 嘿嘿你們知道我的,我一向是個喜歡悶聲搞大事的人,目前已經鋪墊很多東西了,還有好多寫的比較隱晦,因為涉及劇透所以沒有回答大家文下的問題,后面會陸陸續(xù)續(xù)揭秘的,莫急!!讓我仔細的寫! 但是目前可以給大家說的點:西方鬼帝王真人是個爺爺級的老神仙啊23333你們咋盡往他身上猜。 第27章 惜玉死了, 死因不明。 飲溪細細看了一遍,她體內雖有不少邪氣, 脖頸青黑,指甲也青黑, 卻并非似于邪氣入體而亡。 因為她體內, 沒有哪怕一丁點魂魄的氣息。 就算是鬼差來過,拘走了此人魂魄, 這具軀體也斷不該這般冰冷, 她不像是離了魂, 倒像是被什么東西生生抽走了壽數、生氣及七魂六魄, 直將她整個人都抽干, 于是從顴骨至手臂迅速下陷, 干癟了一般。 凡人與神不同。 天地之內神魔壽與天齊,而凡人的壽數卻不過轉瞬, 一眼便能望到頭。飲溪于卜算還算不錯,若她有心,可以輕易算到身邊這些凡人的壽命,包括封戎。 上午見這幾人時她們尚且好好的, 若是生死簿上合該她們今日壽終, 那飲溪當時便該看得出來。 這是**, 而非天命。 她在殿內琢磨了半刻,寒香終于醒了。 只不過雙眼混沌不堪,先是呆呆望著頭頂,隨后便瘋了。一雙手使勁拽著頭發(fā), 一邊哭一邊叫,不斷往被子里縮,那哭聲太過凄厲可怕,喊得門外老嬤嬤踮著腳匆忙進來,仔姜也因害怕抖個不停。 她面前是飲溪,卻不知在透過飲溪看什么人。 飲溪點著她的額頭看了看,確然是瘋了,雖沒死,卻少了一魂,剩下的幾魄也殘缺不堪。 問不出什么了。 她嘆了口氣,對嬤嬤道:“且放她出宮去尋家人吧,或早早備下后事,她四人都活不成了?!?/br> 嬤嬤沉默,沒說話了。 …… 飲溪領著仔姜出了御膳房的大門,胸口有些憋悶。 人生無常,凡人就是這般脆弱。 她覷了眼仔姜,忽的說了一句:“倘若我此后有機會見到閻王爺,定在他面前為你下輩子討個好命數?!?/br> 仔姜聽了卻面色發(fā)灰,何人能見到閻王?那不正是死人才行!方才才在御膳房經歷過那等事,出來又聽飲溪要見閻王,不吉利,忒不吉利! “姑娘往后莫要再說這種話!”好的不靈壞的靈,她可再經不起這等事了。 飲溪扁扁嘴,沒吭聲,預備再繞道去看看鉛華宮的情況。 誰知轉了個道,恰好便撞上兩人。 面前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身形稍高些,深青色衣裳外是玄色斗篷,面容英俊,眼神卻陰鷙沉冷。另一個稍矮,蓄著短短的胡子,鷹鉤鼻,眉骨高凸眼窩深陷,沉著面。 右邊那位飲溪斷不會忘記,左邊這位飲溪也略有印象。 這是國師楚炎,還有那日與楚炎一道進鉛華宮的男人。 仔姜在宮中久了,識得諸位大臣,當即便福身請安:“奴婢見過楚大人?!?/br> 楚炎淺淺點頭,目光掃過飲溪,深深的看著,頓了一頓,抬手略一抱拳,很快放下。 而那穿斗篷的男子本不耐煩蹙著眉,見到飲溪,卻忽然雙眸亮了亮。接著便放肆上下打量起來,那目光粘稠又帶著說不清的惡意,如毒蛇的信子,一下下舔在飲溪身上。 他死死盯著飲溪,眼中有幾乎盛不下的興趣,濃烈狂熱。 “這位是……?”他在問國師,眼睛卻沒有離開過一瞬。 飲溪不喜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喜,她又不是個會掩飾情緒的,便揚著腦袋脆生生開口:“我不認識你,也不喜你這樣看我,是以你無需知道我是誰?!?/br> 國師也收回了神,淡淡蹩眉:“這位是貴人,傅榆,不得無禮?!?/br> 聽飲溪這樣不客氣的說,那個叫傅榆的男子反而怪異的笑起來:“我有心與姑娘結交,姑娘為何這樣?” 飲溪晃了晃頭,已是不太高興了:“可是我無心與你結交,管好自己便罷,我為何這樣做干卿何事?” 傅榆聽了,竟撫掌大笑起來,可他笑聲太過怪異,且笑的分外不合時宜,然后那眼神就更放肆了。 國師頻頻蹙眉,聲音高了些:“傅榆!” 委實是因著她此刻沒仙力使不得仙法,若不然飲溪當真想塞住他的嘴巴,叫他再也笑不出來。 她厭惡的皺眉,邁著大步子繞過兩人,決心不再與他們多費口舌。 正走了兩步,國師的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姑娘留步!” 飲溪本就對他沒什么好印象,從第一次見面,再到上一次鉛華宮一事,不過還是勉強耐著性子回頭看他。 國師眸光閃爍,仔細打量著飲溪的神情,道:“不知姑娘近日可去過鉛華宮?” 飲溪好歹活了三百歲,雖不知道他意圖,可也知曉不能什么都說。 “這皇宮,哪一處是我不曾去過的?你問這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