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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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宗站得近,她的手遞過來就直接觸到了他胸膛。 彼此對看了一瞬,他垂了下眼,神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山宗終于開口:“我就送你到這里了?!?/br> 神容才知道他是來道別的,眼神動一下,點點頭:“嗯,這一路有勞山使了。” 山宗察覺出了她語氣里的冷淡,盯著她,扯了扯嘴角,發(fā)現(xiàn)已沒什么話可說了。 神容斜睨他:“你還有事么?”她站起身:“沒事我就走了?!?/br> 起了身又不比坐著,反而離得更近了,她的鞋尖抵著他的馬靴。 山宗看著她,側(cè)身讓開一步。 神容越過他出去,經(jīng)過時彼此手臂輕擦,往簾外去了。 裴元嶺等在門外,看到她出來,幾步之后就是山宗,笑了笑:“阿容為我選了什么?” 神容將那盒胭脂遞給他。 裴元嶺接了,納入袖中,又笑著問:“怎么你自己沒挑一個?莫不是已從幽州給姑母帶了禮?” 神容聽到幽州就往后瞥了一眼,挑挑眉說:“沒有,幽州沒有我想帶的東西?!?/br> 說完便往馬車去了。 山宗一直看著,直到她已踩墩入車,放下了車簾。 裴元嶺上了馬,特地自他身邊過一下,笑道:“好了,佛送到了,接下來是我的事了。料想你會在長安待幾日,我回頭再找你。” 山宗不置可否,朝遠去的馬車又看了一眼,翻身上馬。 他手揮一下,帶領(lǐng)兵馬去官驛,恰與馬車反向而行。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車一馬,兩隊漸行漸遠。 半個時辰后,神容的馬車停在了趙國公府外。 眾仆從連忙出來伺候。 神容下車時,裴元嶺也下了馬,揣著她選的那盒胭脂道:“我先去給姑母送禮去,你先去見一見你哥哥,料想他也等急了?!?/br> 她點頭,進了府門,忽而又喚:“大表哥?!?/br> 裴元嶺回頭,文雅地笑:“放心好了,我說話你還不放心?是我接你回來的,只有長孫家護衛(wèi)跟著你,再無他人。” 神容就知道他辦事穩(wěn)妥,所以她哥哥才會想到讓他去接自己,想想又說一句:“我也是為自己著想罷了?!?/br> 裴元嶺笑著點頭,先往前廳走了。 神容穿過回廊,先去她哥哥的院子。 剛到院門,就見一道穿著月白圓領(lǐng)袍的身影閃了出來,不是長孫信是誰。 “阿容!”長孫信一見到她就快步迎了上來,對著她左右看了看,松口氣:“等了這許久,還好你好好地回來了。” 神容解下披風遞給紫瑞,先叫她退去,這才問:“你怎么了,說好要帶工部的人去幽州,偏偏請了劉尚書去坐鎮(zhèn),卻連一封信也沒有?” 長孫信看看左右,見沒人在,才靠近一步道:“我實話相告,也好給你個準備?!?/br> 神容看著他,等著他說。 他小聲道:“父母都知道了?!?/br> 神容一開始沒回味過來,看到他眼色才反應過來。 他是說山宗在幽州的事被父母知道了。 她頓時蹙眉:“你不是答應我不說?” 長孫信立即道:“這可怨不得我,我原本是一字未提的,只怪前后兩件事連著,想不發(fā)現(xiàn)也難啊?!?/br> 一件是神容回給裴家二郎裴少雍的信,里面描繪了一番驪山景致。 本稀松平常,可裴少雍一看那位置,竟認出了那是當初先帝賜予山家的地方,便生了疑,甚至想去驪山走一趟。 此事不知怎么傳入了他們母親的耳朵里,便已留了心。 沒多久,又出一事。 被關(guān)入幽州大獄的柳鶴通都要快叫人遺忘了,他沒被落罪的家人還在四處為他求救,求著求著便求到了他們的父親趙國公面前。 求救的理由是幽州大獄實在慘無人道,聽聞鎮(zhèn)守幽州大獄的幽州團練使更是手段殘暴,換個地方關(guān)也是好的。 趙國公雖無心理會,還是叫人過問了一下幽州大獄的情形。 不想根本不得而知那位團練使是何人,如同不在百官之列一般。 這下反而叫趙國公注意了,畢竟他的愛女還在幽州,于是動用關(guān)系,出入宮廷,終于看到了先帝的官名冊。 冊上在幽州團練使的軍職之后,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山宗。 這前后兩件事一交疊,長孫信就是想瞞也瞞不了了。 “這下你知道我為何不能給你寫信了?父親母親生怕我再給你通風報信,非要你回來才能放我去幽州。我只能請動老尚書出面,又請大表哥去接你。” 長孫信一口氣說完,無奈嘆氣,卻見面前神容有些心不在焉一般,眼珠微動。 他料想是自己說嚴重了,又溫聲安慰:“你也不必擔心,父親母親只是不放心,要怪也是怪我隱瞞不報。” “不是,”神容看看他,輕飄飄地說:“我只是在想,父親母親既已知道了,最好還是別叫他們知道他來了長安?!?/br> 長孫信一愣:“什么?姓山的到了長安?” 神容點頭,想起了不久前的道別,低低說:“是他護送我回來的?!?/br> 長孫信頓時連著低咳兩聲,小聲說:“他還真敢,最好藏好點!” 第三十八章 因為愛女歸家, 今日趙國公夫婦難得都在家中,就在前廳里坐著。 裴元嶺剛走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了清悅的喚聲:“父親, 母親?!?/br> 神容腳步輕快,一陣風似的進了門。 榻上坐著的婦人立即起身,朝她伸出手:“終于回來了,一直在等你。” 神容快步上前, 想要屈膝見禮, 被攔住了, 順勢就親昵地挽住她胳膊:“母親?!?/br> 她母親受詔命封賜, 被尊稱裴夫人, 平日里最為端莊得體, 只在她這個小女兒跟前才會如此不拘。 一見面,裴夫人先捧著她的臉左右看了看, 蹙著細細描過的眉道:“瞧著好似瘦了點。” “沒有?!鄙袢菪χ履赣H的手,轉(zhuǎn)向榻上另一邊坐著的父親,屈膝:“父親?!?/br> 趙國公穿一身軟袍便服坐著,人至中年也保養(yǎng)得宜,面貌堂堂,臉白無須,早就看著愛女,只笑起來時才露了眼角微微細紋:“回來就好, 幽州那種地方, 叫你受苦了。” 一聽到幽州二字,神容臉上的笑便更深了:“何曾吃苦, 幽州刺史趙進鐮與他妻子分外照顧我,凡我入山探風, 出山住宿,一概事宜都料理地妥妥帖帖,就連開礦的人都是他親自陪同我去挑選的呢?!边@些都是實話,只是沒說全罷了,有關(guān)那男人的部分全略去了。 說完她的笑又隱去了:“其他就沒什么好提的了,遇到了個舊人而已。” 裴夫人本還想找話問起那姓山的小子,不想還沒開口,她居然自己先說了,不禁看丈夫一眼。 趙國公想了一番,記起之前他去信幽州官署時,趙進鐮對山宗半個字未提,或許的確是沒什么好提的。 但他還是有些狐疑,試探地問:“既然遇到舊人,便無事發(fā)生?” 神容臉色無波,搖搖頭:“無事。” 裴夫人當即沖丈夫搖了個頭,示意他不要說了。 原本是她想問,此時女兒真在跟前,又怕再說下去叫她不痛快。 趙國公當年也是個風流公子,年輕時四處尋山探地風都要帶幾個美貌女婢。哪知后來一朝得見裴家女兒,忽然收斂心性,再不沾花惹草。 他與裴夫人婚后恩愛非常,膝下一子一女都疼愛有加,神容自小容貌能力無一不過人,更是寵上加寵。 所以眼見妻子這一眼色,他也不忍心問了,最終也沒說出那個名字。 長孫信就在這時進了門,笑道:“父親,母親,我早說了,阿容在幽州好得很,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闭f完悄悄看一眼神容。 兄妹倆方才就商量好了,為叫父母放心,不如自己先將事情挑出來。 裴夫人拉著神容在榻上坐下,寬慰般笑道:“也沒什么,反正你已回來,幽州的事可以忘了,后面的事交給你哥哥就好。” 神容點了點頭,語氣卻有些輕:“我知道了?!?/br> 長孫信聽他母親這話就知道沒事了,笑著問:“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幽州了?那么大的礦,我們長孫家如此重要的功勞,我不去可不行?!?/br> 趙國公早有這打算,只是在等神容回來罷了,點頭道:“總讓老尚書坐鎮(zhèn)也不行,你去準備吧。” 長孫信松口氣,又沖meimei遞了個眼色。 待拜見完父母出來,兄妹二人走在廊下,才算徹底松快下來。 長孫信低聲道:“多虧大表哥口風穩(wěn),沒叫父母發(fā)現(xiàn)。” 神容嗯一聲,不知在想什么。 長孫信看了看她臉,忽而問:“我怎么覺得你回來了不太高興?莫不是那姓山的……”他聲音低下去,“莫不是他又惹你不快了?” “沒什么?!鄙袢莶幌胩幔凑呀?jīng)兩廂道別。 長孫信搖頭:“算了,如今只希望那邪壞的早些走,千萬別叫父親母親發(fā)現(xiàn)他來了長安,屆時你說不清,我也說不清,節(jié)外生枝,妨礙了礦山的事不說,還將大表哥給拖進來了?!?/br> 神容自然有數(shù),朝高立的院墻外看了一眼,碧空如洗的長安天際,與幽州的雄渾蒼茫截然不同。 她口中淡然說:“他事已了,指不定早走了?!?/br> …… 不管那人走沒走,反正趙國公府內(nèi)是無從得知的。 最受寵的小祖宗回來了,府里便像是鮮活了起來。 裴夫人總覺得女兒在幽州吃了苦,遇上姓山的小子想必也不痛快,連著兩日都叫人往她屋中送東西,還特地囑咐她多在家中休息,好好休養(yǎng)一陣。 房間里,紫瑞將那些吃的用的都收了,一件件在桌上整理著,看了眼坐在榻上看著書卷的身影,想了想,小聲說了句:“少主,東來今日要入城辦事,馬上就出門了?!?/br> 神容翻著書:“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