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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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進(jìn)鐮和廣源腳步匆匆地跟了出來。 “頭兒!”胡十一忍不住喚了一聲:“咱都準(zhǔn)備好了?!?/br> 駱沖和龐錄盯著他,薄仲忍不住往前一步,眾鐵騎長皆靜默。 山宗掃一圈眾人,看向領(lǐng)頭的禁軍,將手中的刀遞過去,歸案。 …… 風(fēng)自北吹至長安,尚未至寒涼。 神容走出院落,身上披著紫瑞剛給她搭上的披風(fēng),她手指系著領(lǐng)口,走去前院,忽被叫住了。 “阿容?!迸岱蛉苏驹谇皬d外,看著她,細(xì)細(xì)的眉微微擰起:“你這陣子怎么總往外跑,聽聞你還去了一些官署?” 她身后廳中走出身著黛色圓領(lǐng)袍的裴少雍,玉冠束發(fā),朗朗眉目,看著神容:“阿容,聽聞你回來了我便來過府上,好幾次了,今日才見到你?!?/br> 神容不禁瞄了瞄左右,紫瑞和東來都垂首在后不吭聲。她笑了笑:“母親有所不知,礦山上原先開采的人用不得了,準(zhǔn)備另請工部安排人去接替,我近來時常與哥哥一同出門,是跟他走訪工部去了?!?/br> 恰好長孫信從對面一株花樹下而來,她順口道:“不信可以問哥哥?!?/br> 長孫信抬頭看來,彼此一個眼神就懂了,沖裴夫人笑道:“是,母親,我是帶阿容去過工部。” 裴夫人搖了搖頭:“那又何必著急,多的是時候慢慢安排。” 長孫信道:“是我著急,下回不急了?!币贿呎f一邊悄悄看一眼神容,上前去,笑著將裴夫人請回廳內(nèi)去了。 裴少雍看著神容,走到她跟前來:“我正好要走了,既然阿容要出門,那一道走吧?!?/br> 神容看他一眼,先轉(zhuǎn)身往外走。 一直到門外,裴少雍也沒提起山宗的事,本也不能多提,只問了句:“你先前在幽州,一切都還好吧?” 神容點(diǎn)頭:“二表哥放心,我很好?!?/br> 除此之外也沒什么話可說,上一回見還是他趕去幽州告訴她山宗是罪人的時候。 直到車邊,裴少雍牽著馬,看她登車,抬手虛扶了一把,才又道:“馬上就又要到天壽節(jié)了,阿容,可還記得去年的天壽節(jié)?” 神容自然記得,當(dāng)時還是山宗送她回來的。 那一晚他在街頭暗巷里狠狠按著她親了許久。 她神思晃一下,腳踩在墩上停了一下:“嗯,記得?!?/br> “聽聞今年會比去年熱鬧,我方才正與姑母說到這個,不知你今年還會不會再去。” 神容心不在焉,便要登車:“再說吧?!?/br> 裴少雍攔她一下,低聲道:“官署便不要再去了,阿容,長孫家先前受賞,表哥又御前獲賜受封,如此恩寵,你此時當(dāng)不要插手的好?!?/br> “我不曾插手什么?!鄙袢萏谷坏乜粗骸岸砀缍鄳]了?!?/br> 裴少雍對著她艷艷奪目的臉笑了笑,聲更低:“我只是擔(dān)心你罷了?!?/br> 神容看一眼左右,應(yīng)無人聽見,提衣登車而入:“那就多謝二表哥?!?/br> 裴少雍見她仍是要出行,抿住唇,默默讓開兩步。 忽有一馬而來,馬上是個青衫小吏,騎馬到了跟前,湊近向裴少雍稟報了兩句。 神容將走,朝車外看去一眼,快速幾句,唯一聽見的只有一句:叫他辦完了近來幾日都不必入宮聽宣了。 裴少雍忽而朝窗格里看來一眼,臉色似變了一些,一面上了馬,一面說了句:“圣人交代了些事要辦,阿容,我就先走了?!?/br> “二表哥自便。”她說完,馬車也動了。 上了大街,神容想起方才裴少雍的模樣,又想著那是帝王突來的安排,揭開車簾:“東來,轉(zhuǎn)向,去我二表哥走的方向?!?/br> 東來領(lǐng)命轉(zhuǎn)向。 日頭微斜,城門已閉,街上行人開始減少。 神容的馬車當(dāng)街而過,忽而察覺有馬蹄陣陣,一隊(duì)人自車外經(jīng)過。 她朝窗格外看了一眼,一怔,又揭簾看去。 那是一隊(duì)禁軍,赫然嚴(yán)整,密不透風(fēng),從她視野里毫不停頓地往前,所過之處,行人紛紛退避…… 長安官驛里,裴少雍走至院內(nèi),看著剛到的禁軍隊(duì)伍,又掃了一眼隊(duì)伍里押著的一行人,直到隊(duì)尾,目光停了一停:“人既然都到了,圣人會親自過問,名冊給我驗(yàn)一下。” 他說完,盯著隊(duì)尾站了片刻,先入了館內(nèi)。 領(lǐng)頭的禁軍跟著他進(jìn)去。 他剛走,就有人入了官驛。 神容走入時,正好看到一行人被帶入館中,一閃而過的幾道身影,領(lǐng)頭的似乎是胡十一。 她頓時心口跳快起來,轉(zhuǎn)頭看著四下。 有禁軍看她走近,上前詢問,東來搶先迎了上去,亮了趙國公府的身份,低聲說:“我們是隨蘭臺郎來的?!?/br> 那群禁軍一時沒有阻攔,但也看得很嚴(yán)密。 神容已趁機(jī)走至隊(duì)尾,那里停著駕車,窄小而密閉。 她不確定,伸出手指,在封上的窗格上摸了一下。 沒有動靜。 剛要拿開,忽而一聲輕響,開了,她的手被一把捉住。 男人沉黑的眼盯著她,英朗的臉半明半暗。 她心跳更急,果然是他。 張了張唇,卻看到他抬手掩唇,輕噓了一聲。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一凝。 他手上有鎖鐐。 神容看著他,他似笑非笑,嘴動了動:我來了。 “少主?!睎|來低低提醒。 手上一松,窗格合上了。 神容手指不自覺伸了一下。 一切已歸于平靜,快得仿佛從未發(fā)生過。 第九十九章 不過是短暫停留,夕陽將下時, 官驛里的人便陸續(xù)離去, 押著剛被檢視過的一行人,以及隊(duì)尾的那輛馬車。 神容站在街尾的角落里, 看著禁軍隊(duì)伍遠(yuǎn)去。 那輛車自她眼里遠(yuǎn)離, 被嚴(yán)密的禁軍所圍, 若隱若現(xiàn), 已成一個孤影。 直到東來喚她, 她才意識到自己知不覺已跟著走出去好幾步。 “少主, ”東來在后小聲問:“可要去跟裴二郎君知會一聲?” 他已看見裴少雍跟在禁軍隊(duì)伍后面出了官驛院落, 人騎上馬后還朝院門兩邊看了看,猜想禁軍應(yīng)該會向他提及他們到訪過的事。 神容搖一下頭,目光始終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隊(duì)伍:“不用了, 二表哥不會說出去的?!?/br> …… 不知是什么時辰, 亦不知在長安何處。 只知道是在一間幽暗的牢房里,新到的十幾個犯人被送了進(jìn)來,一個一個被剝?nèi)ゼ纂?,綁在木頭架子上,捆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那是跟著山宗來的胡十一和盧龍軍殘部的十幾位鐵騎長。 他們是直接參與之人,全都要被審訊。 胡十一被綁在居中, 已經(jīng)被逼問了一通,滿頭都是汗。 一個滿面橫rou、兇神惡煞的獄卒站在他面前,一手拿著鞭子,鞭上是根根鐵刺, 刺尖尚且留著似是殘血的銹紅;另一手握著架在火盆上燒得滋滋冒紅的烙鐵,厲聲喝問:“我再問你一次,你之前上呈朝中之言可句句屬實(shí)?” “屬實(shí)!”胡十一大聲道:“沒有半句假話!我敢用命擔(dān)保!” “你不怕死?” “他娘的,盧龍軍都死那么多人了!我怕什么死!你們就是屈打成招我也要說實(shí)話!我去關(guān)外看到的就那樣,盧龍軍沒有叛國!沒一個字是假的!” 獄卒拿著烙鐵在他面前威嚇地一舉:“行,叫你嘴硬,先給你們?nèi)紕右槐樾蹋茨氵€改不改口!”說著烙鐵往火里一扔,轉(zhuǎn)頭出去,一路大聲叫人。 胡十一昂著脖子對著他背影大喊:“不改口!真的就是真的!有種你們弄死我!” 吼完發(fā)現(xiàn)好似旁邊有人在盯著自己,他喘著氣扭頭一看,盧龍軍里的諸位鐵騎長正盯著他瞧。 他左邊被綁的是駱沖,白疤在左眼上一聳一聳地打量他,臉上竟然帶著笑,看起來猙獰又陰沉:“算老子以前小瞧了你,你有種,肯拿命替咱們作證?!?/br> 胡十一粗聲粗氣道:“咋,就你們盧龍軍硬?咱幽州軍也沒慫的!” “不都他娘的一個人的兵,你吼什么!” “你這會兒倒說人話了!終于肯承認(rèn)自己是頭兒的兵了!” 駱沖一下閉了嘴,眼上的疤抽了抽,笑變得訕訕。 胡十一忽然覺得不對,轉(zhuǎn)回頭朝獄卒離去的方向看:“他們?nèi)四?,不是說要來動刑?” 被綁在駱沖旁邊的龐錄沙著嗓子道:“騙你的?!?/br> “啥?”胡十一莫名其妙。 薄仲在他右邊道:“我猜也是,他們應(yīng)是信了咱們的證詞,就是想最后試試咱們的底,不想有錯漏?!?/br> 對待軍中之人,自然是要用非常之法。 話音剛落,那個獄卒回來了,后面帶著一群人。他揮了手,那群人就立即過來,卻沒拿刑具,而是將他們?nèi)冀庀铝死?,按跪在地上?/br> 面前送來一份證詞,攤開來,旁邊擺了血紅的一碗泥水。 那獄卒道:“這就是你們的證詞,不怕死就按掌印吧!” 胡十一伸頭看了幾眼,二話不說覆泥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