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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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向著田氏寶珠她們努努嘴:“瞧那,一對醉貓?!?/br> 田氏和寶珠掩嘴笑。 老太太伸手招來冬雪,囑咐道:“照著慣例,咱這個時辰是要給膳房送賞錢去了,這會子他們想必也沒散席,你拿上前頭支好的銀錢,再支使個丫頭或婆子隨你一道過去,管事mama十兩紋銀,其余人等一人五兩,莫記差了。其余各院仍照舊例,等天亮了再賞賜下去?!?/br> 冬雪驚訝的怔在了當(dāng)處,膳房這賞錢竟比往年足足多出了一倍! 田氏和寶珠也詫異極了,今年的打賞未免也豐厚了些。 對此,老太太只淡淡道:“府上任哪房差事也沒膳房里頭的差事辛苦勞累,一到逢年過節(jié)更是忙得腳不沾地,特別是如今膳房人手緊缺,卻仍舊將一干事務(wù)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可見他們是多么不容易。咱們又不是苛待的人家,也不少那幾個銅子,人家辛苦忙活了一年,多得些賞錢也是應(yīng)該?!?/br> 田氏他們忙隨應(yīng)了幾句,只是心里是如何作想?yún)s不得而知了。 待冬雪拿了賞銀出去一刻鐘左右,田氏叫來外間候著的韓婆子,讓她將先前她準(zhǔn)備好的賞銀去給膳房送過去,也囑咐了一番,管事mama三兩,其余下人二兩。 韓婆子拿了賞銀剛欲出去,這頭正吃酒的宋毅瞧見了,手里持盞的手頓了頓,挑眉看向她:“何故兩份賞銀?” 沒等韓婆子回答,那廂的寶珠搶著回道:“大哥常年在外赴任,自然是不曉得咱家近些年定的規(guī)矩,逢大節(jié)的時候,就不拘非得是老太太一個人打賞下人,咱們幾個誰手頭有些閑錢,也是可以隨后賞下去的,無所謂多與少,就是圖個喜慶。打賞的時候?qū)r間岔開些,如此一來,府里頭得賞的下人們美美的得了數(shù)份驚喜,自然是歡喜鼓舞感恩府上,且不提日后更加倍做事仔細(xì)伺候,就單單這喜慶的日子大家同樂豈不快哉?這會子是二嫂子要送賞銀過去,等再待一刻鐘,小妹也要遣人給送賞銀了?!?/br> 宋毅這才恍然。 韓婆子剛欲抬腳出去,田氏忙使眼色讓她待會,又轉(zhuǎn)頭對宋毅笑道:“這會子想必老太太的賞銀也快送到了,下一波賞錢也是時候該啟程了!大伯可是要遣人給膳房打賞過去?” 宋毅醉意上頭,正有些昏沉著。索性家宴也不拘些什么,就仰身斜靠著椅背,屈肘一手揉著額頭,聞言,他遂笑了一聲:“賞賜還帶輪番來的,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倒是有幾分意趣。福祿,你進(jìn)來一下?!?/br> 外間福祿忙打了氈簾躬身入內(nèi),卻聽他主子聲音略帶幾分醉意的懶散道:“所謂賞賜嘛,也是圖個喜慶和樂,光拘個三五個賞錢也甚是寥無意趣。福祿,咱此次歸來也帶回來不少京城的新鮮玩意,你仔細(xì)點(diǎn)去我?guī)旆坷锾羯蠋准?,記得要不重樣的,擱在荷包里,依次賞下去,哪個能恰拿到好的賴的,合心意不合心意的,全看他們的造化?!?/br> 寶珠眸子瞬間一亮,頓時拍手叫好:“甚好甚好!大哥這主意絕對是府上獨(dú)一份的,我都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們得到賞賜后是何等驚喜模樣了!” 聞言,宋毅眼眸睜開,看向?qū)氈榉较虻χ骸斑@有何難?走,大哥帶你去?!闭f著竟前傾了身子雙手撐桌面起了身,瞧那樣子竟是當(dāng)真要領(lǐng)了寶珠出去。 老太太忙制止道:“胡鬧,外頭又是風(fēng)又是雪的,你又剛吃了酒發(fā)了汗,讓外頭的寒風(fēng)一刮,那還了得?還想著帶你妹子一塊胡鬧,你這當(dāng)大哥的是越長越回去了?!?/br> 宋毅不在意的擺擺手:“怕甚?兒子身體健壯的很。再說了,大過年的不就圖個樂子?歡歡喜喜自在些,也合了這喜慶的年節(jié)。” 老太太見阻攔他不得,只得一疊聲的囑咐外間的丫頭婆子們過來給他們兄妹二人穿好斗篷戴好帽子穿上暖靴,再給他們分別揣上手爐,臨出門了又再三囑咐著切莫在外頭待的過久,玩上一會就趕緊回來。 膳房里,也恰是酒過三巡的時候,往日里一干人等本就熟稔非常,如今坐在一塊席宴一開,再三兩海碗水酒下肚,桌上的氣氛更是空前的熱鬧,說說笑笑的有,打打鬧鬧的有,有唱歌的,有唱戲的,有搜腸刮肚編故事的,還有做鬼臉講笑話逗人捧腹的,不一而足,著實(shí)熱鬧的很。 福豆這會被眾人起哄,要給大伙來一段昆曲,也是幾杯水酒下肚,這小子也壯了膽,一起身也不扭捏,捏著嗓門翹著蘭花指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他那一瞪眼,一撇嘴,一甩袖,一皺眉的模樣,神靈活現(xiàn)的活脫脫就是個丑花旦,偏還不自知,便唱著便做出一副嬌花般哀愁的模樣,看的眾人簡直要笑趴在酒桌上。 “呀,你們這屋里頭當(dāng)真是熱鬧極了,大老遠(yuǎn)的就聽得你們這里笑聲喧天的,讓人忍不住猜測著,柳mama這里可是有什么好事發(fā)生了?” 不期然膳房那扇虛掩的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伴隨著的是女子含笑的聲音,眾人忙定眼瞧去,隨之前后進(jìn)門的一少一老,不是老太太院里的冬雪和王婆子又是哪個? 眾人眼里的喜意在此刻是rou眼能見的,畢竟照著慣例,冬雪姑娘她們此刻前來定是來送老太太的賞來了! 柳媽忙起身迎上前去,握住冬雪略有冰涼的手,心疼道:“天可憐見的,這么冷的天還勞煩姑娘你單獨(dú)來跑著趟腿,可是我老婆子家做孽了!還有王mama,可勞煩您老人家跑上這一趟了,快都來進(jìn)來坐上一坐,吃杯水酒,暖和暖和身子。荷香,趕緊的燙上兩杯水酒,給姑娘和王mama端上來?!?/br> 聽到柳媽喊荷香的名字,冬雪臉上的笑忍不住收了幾許,卻是止了步,柔聲道:“柳媽不必令人麻煩了,老太太還在屋里等著咱們回去回話呢,所以就不在這耽擱了。我今個過來傳老太太的話,咱膳房這一年來著實(shí)勞苦功高,所以今年特意都給大伙又多添了些賞,望紅紅火火的過個富裕年?!?/br> 聽得今年賞銀豐厚,膳房眾人面上俱是一喜,連蘇傾也不例外,暗暗猜測著這大過年的應(yīng)該賞銀不少吧?二兩?三兩?只望這賞銀能多些才好,湊夠了贖身銀,她也好早些出府去尋回家路。 冬雪到底沒忍住偷瞄了幾眼蘇傾,待見這個即將有著大造化的女人,只堪堪聽了賞銀豐厚就喜形于色,暗下皺了眉。她竟是輸給了這般見錢眼開的庸俗女子? 待大家從冬雪那里接了賞錢,無一例外的齊齊驚呼,老太太今年也忒大方了些!較之往年足足翻了一倍??! 柳媽接賞銀的手都有些微抖,驚喜的好半會方擠出一句:“老太太竟如此厚賞?” 冬雪笑道:“膳房的辛勞老太太都是看在眼里的。要不為何每年的賞賜,咱膳房這塊都是獨(dú)一份的?就單單這一點(diǎn)就足以看出老太太對咱膳房的看重。且老太太也說了,咱府上也不興苛待下人那套,多辛勞的就該多得,所以啊,這些個賞銀都是大伙應(yīng)得的?!?/br> 柳媽雙手合十甚是感動:“老太太慈悲!日后咱們膳房定會更加努力的做好差事,肝腦涂地的報答老太太的恩情!” 冬雪又跟柳媽應(yīng)承了幾句場面話,喝罷一杯水酒過后,就跟王婆子動身離開了。 第14章 膳房樂 待估摸著她們走得遠(yuǎn)了,膳房一干人等方高聲歡呼起來,五兩紋銀啊,足夠他們一大家子吃好幾年的了! 柳媽笑著嗔道:“行啦行啦,瞧你們那眼皮子淺的樣,才幾兩銀子都把你們樂的找不到南北了?趕緊的都坐下來,接著吃菜吃酒,沒得這酒菜涼了可是不好吃哩?!?/br> 福豆笑嘻嘻的湊上前去:“mama還說咱們呢,前頭我可看見,mama接賞銀的手可都是抖著呢。” 柳媽頓時眉頭一豎,擰著福豆耳朵笑罵:“你這個作孽的臭小子,喝了幾杯馬尿就開始猖狂起來,還敢打趣起我來了!” 福豆哎喲哎喲的叫著,哭天喊地的連連求饒。 紅燕幸災(zāi)樂禍道:“叫你嘴欠?!?/br> 胡鬧了一會,大家又圍在一處吃了酒菜來,期間無趣,便又嚷嚷著讓福豆再給大家伙唱上一段昆曲來。迫于柳媽的yin威,福豆只得忍怨含憤,悲悲情清的再次演繹起他的丑花旦來,直樂的眾人起哄叫好。 福豆之后,紅燕站起身來給大家唱了一段民間小曲,雖剛開頭因著有些緊張多少跑了調(diào)子,可后頭越唱越進(jìn)入佳境,讓眾人聽得如癡如醉,連連拍掌相贊。 得到大伙贊許的紅燕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這一曲唱下來反而意猶未盡了,當(dāng)即表示待她緩上一緩后,再給大伙來唱一個。 待紅燕坐下之后,柳媽便借機(jī)推了下蘇傾,笑道:“這一個晚上的就你跟個鋸了嘴的葫蘆般默不吭聲的,今天這個日子想要躲懶那可是不成的,你瞧大伙可都是拿出看家本領(lǐng)來了,各顯神通,你小妮子也不得例外,少說你也得給大伙來個節(jié)目。不拘什么的,唱曲也成,說話本也成,隨你?!鳖D了頓,可能是怕她臉皮薄不好意思,柳媽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也無需拘謹(jǐn),都是自家人,甭管好的賴得,大伙樂呵一下調(diào)個氛圍罷了?!?/br> 雖說蘇傾并非是那些個高調(diào)愛現(xiàn)之人,可她也絕非那些個扭捏作態(tài)之輩,見柳媽點(diǎn)到了她,遂笑笑道:“柳媽這可是想差我了,我這哪里是躲懶,實(shí)在是今個柳媽您老人家做的飯菜太好吃了些,這不嘴邊就光顧著進(jìn)佳肴了,哪里還顧得上說話?這會子既然輪到我說項了,少不得也得給大伙來上一段,柳媽您老人家等瞧好了。” 柳媽聽后直樂:“大伙都來瞅瞅罷,這小妮子喝罷幾杯水酒也開始得意起來了,說是要給大伙來上一段,還道讓我老婆子等瞧好了。大伙待會可得仔細(xì)聽著,要這妮子這項說的不好,盡管拿酒灌她個醉,讓她再放大話得意個起勁。” 最歡喜的莫過于福豆,樂的他直拍手稱好:“真是太好了,總算有人來頂鍋,不用著我再上臺表演了?!?/br> 紅燕戳著他的腦門笑罵:“出息?!?/br> 阿全望著蘇傾笑道:“這敢情好,不知荷香姑娘可是要給咱們唱上一段曲兒?” 蘇傾回道:“唱曲的前頭已經(jīng)有珠玉在前,我哪里還敢獻(xiàn)丑?趁著今個這喜慶的日子,咱們在這也不拘些別的,我也敞開了說些好玩好笑的段子,讓大家伙樂呵樂呵?!蓖瑫r心中思量,她會唱的些歌啊曲啊,全都是現(xiàn)代流行歌曲中情啊愛的,擱現(xiàn)代自然是平常,擱這年代,那就是yin詞艷曲,讓旁人聽去不知該有怎樣一番軒然大波來著,這是萬萬唱不得的。 柳媽素日知蘇傾的見識不同常人,聽得她要說段子,頓時打起精神道:“別怪我沒提醒著大伙,荷香這丫頭內(nèi)里有貨,別瞧她平日里悶不作響的,真若要她敞開了說,十個好嘴兒的也說不過她一個去。大家伙這會子切莫吃酒咽菜,省的待會啊,你自個嗆著倒是其次,若一個沒忍住噴了滿桌,那你就自個上灶臺再給大家伙炒上一桌菜來?!?/br> 一聽柳媽這般說道,大家伙也來了興致,紛紛望向蘇傾,豎耳細(xì)聽。 蘇傾略一思索,便正了正顏色,不疾不徐道:“話說啊,在某縣有這么一位師爺,他胸?zé)o點(diǎn)墨,卻一心想升官發(fā)財。為了巴結(jié)討好上峰,這日他特地設(shè)了豐盛的酒席,宴請縣官。吃酒正酣之時,師爺便趁機(jī)討好地問‘太爺有幾位公子’縣官不假思索地說‘有犬子二人,你呢’縣官如此反問,可把師爺難住了。他暗暗想:縣太爺還謙稱自己的兒子為犬子,我該怎么稱呼自家的兒子呢” 說到這,蘇傾恰如其分的頓了下,臉龐浮出一抹疑問思索的表情。眾人也隨之被帶入情境之中,心下紛紛替那師爺思考,這該如何稱呼才好? 只稍頓一會兒,蘇傾便接著徐徐道:“那個師爺啊也是個急智的,當(dāng)即腦中靈光一閃,猶如醍醐灌頂般,瞬間就想到了說辭,只聽他揚(yáng)聲對那縣官說道,”說到這,蘇傾陡然換了語氣,學(xué)那師爺既諂媚又得意的模樣:“我只有一個五歲的小王八!” 蘇傾話語剛落,眾人頓時哄笑聲一片,福豆更絕,一口唾沫星子飛濺了紅燕一臉,讓紅燕好生一頓抽打。 因這笑話通俗又合乎老百姓心理,卻又出其不意的很,這讓大家因此笑了很久。里面笑聲持久不絕,便掩蓋了門外的幾道掩飾不住的笑聲。 寶珠憋笑憋的臉色發(fā)紅,捧腹都快直不起腰來,只恨恨咬牙笑道:“以后可再聽不得老太太對外稱犬子犬女,只怕聽見一次,我就得破一次功?!?/br> 福祿在旁也樂個不停,期間也忍不住偷瞄他主子幾眼,只見他主子唇邊掛笑,那向來冷硬的臉龐此刻也浮上了幾抹朦朧的春色,頓時他心中有些了然。其實(shí)他主子要將這叫荷香的姑娘收房的事情可瞞不住他,不單說別的,就早十多日前讓他遣人沿著這荷香姑娘之前落水處一路打聽著她的身世背景,他就隱約察覺到此中的真意了。且這大過年的,他主子還從家宴中抽身特意趕來此地看上幾眼,主子他何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嗎? 宋毅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確是心有些燥了。過往些年在京城爾虞我詐的,行事都諸多小心,剛做官那些年他或許還能稍微放肆了些,可隨著后頭官職越做越大,他見慣了里頭的齷齪,又有那么幾次不慎著了人家的道,因此之后于女色方面他又極為小心,唯恐重蹈覆轍,所以那些個年頭他大多是自我禁制的。如今歸家,面對這么個大抵還合他眼緣的,約莫著也應(yīng)該柔弱無害的女子,正值血?dú)夥絼傊甑乃?,如何讓心不燥的慌?尤其今個吃了不少烈酒,醉意上頭,激的他愈發(fā)的心中難耐,這才借口拉了寶珠一道來膳房瞧上一瞧。 誰知前頭不問不顧倒也罷了,如今借著那虛掩的兩扇門開出的縫隙中,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了屋內(nèi)那氤氳光暈中姣好的瓷白臉龐,瞧著那生動精致的眉眼,他簡直要忍不住自個腦中那些個心猿意馬來,連呼出的氣都忍不住粗重來。 “噗嗤!”旁邊的寶珠再次笑的前俯后仰,“大哥你來聽聽,這荷香這丫頭可了不得,說段子都能說出學(xué)問來了!也不知她是從哪里聽來的!日落香殘,去了凡心一點(diǎn);火盡爐寒,來把意馬牢栓。噗嗤——這要是讓大國寺的和尚聽到,豈不是要?dú)獾谋亲佣家釃D?” 寶珠銀鈴般的笑聲強(qiáng)行打斷了宋毅的心猿意馬。呼了口氣濁氣,他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額,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惋惜來,早知道就應(yīng)同意老太太前頭的建議,年前將收房的事兒給辦了,也不至于此刻這般煎熬。轉(zhuǎn)而又想,不過一個丫頭罷了,他想要又何須特意挑日子?至于儀式之類,后頭補(bǔ)個就是,無甚要緊。 想到這,他忍不住瞧了眼旁邊的寶珠,心道這丫頭礙事,待會想法子給她先打發(fā)了才是。 寶珠的說笑聲到底沒壓抑的住,驚動了里頭正吃酒說笑的人。里面柳媽聞得聲響,感到這聲音有些個耳熟,又不敢確認(rèn),遂忙起身邊往外走邊小心詢問著:“可是哪位姑娘在外頭?” 宋毅心里有了章程,遂拉著福祿閃過一旁,卻將福祿揣著的一些個荷包都丟給了寶珠,低聲笑道:“我跟著福祿就不進(jìn)去了,省的他們拘束,他們向來都喜愛府上的寶珠小姐,如今你進(jìn)去,正好隨他們玩鬧一陣?!?/br> 寶珠自然是求之不得,遂捧著若干個荷包歡歡喜喜的進(jìn)了門。 第15章 戴墜子 里頭柳媽等人的歡呼驚喜自然不必說,外頭宋毅只稍稍勾了唇,就轉(zhuǎn)向身側(cè)的福祿沉聲詢問:“讓你打聽的事打聽的如何了?” 福祿一機(jī)靈,頓時反應(yīng)過來是前些日子讓他遣人打聽荷香姑娘身世之事,稍微一斟酌,遂答道:“應(yīng)是從北地逃亡來的。前些年北地福王叛亂,那里諸多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不說普通個老百姓了,就是北地的那些個達(dá)官貴人合家又有多少死傷,多少流亡,多少不知所蹤?前頭遣人去查,只堪堪查到荷香姑娘是沿著平江河一路飄來的,最后是柳媽在河邊浣衣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她,將她打撈上來。先前找了個借口讓柳媽將她初來時候的衣裳呈交上來,據(jù)查看過后,確定是北地特產(chǎn)的紗料,再看那質(zhì)地樣式,無一不精細(xì)精巧,想來之前也是富裕人家的。”說到這,福祿忍不住心中嘆息,可恨那福王,為了一己之私叛上作亂,只可憐了當(dāng)?shù)責(zé)o辜百姓的,多少人家被毀,又有多少好女兒家被迫離鄉(xiāng)逃亡?荷香這般還是幸運(yùn)的,雖說沒了之前記憶,可好歹被仁善之家收留,要是遇到苛待的人家或說歹些遇上人販子,被拐到那些個見不到人的腌臜地,可不是要?dú)Я撕门畠杭业囊惠呑樱?/br> 宋毅聽后淡淡頷首,應(yīng)該差不多是了,福王叛亂那會他是親自督軍的,自然知道戰(zhàn)禍之下的北地有多么的慘烈。若那丫頭是因?yàn)閼?zhàn)禍逃亡至此,倒也說得過去,如此說來其于身世上倒無其他疑點(diǎn),算是清白。 思及至此,他心中便再無顧慮了,略一沉思,便壓低聲音對著福祿囑咐了幾句。 福祿心頭好一陣驚,跟了他家爺這么久,還當(dāng)真沒見他家爺這般急色過。心頭納罕非常,可他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連連應(yīng)過話后,便垂頭琢磨著,待會怎么將他主子交代給他的事情辦好。 屋里頭眾人正喜氣洋洋的拆著各自選的荷包,不得不說,這樣的賞賜方式的確新穎,瞬間就勾起了眾人的興致。尤其是懷著莫名的期待打開荷包后那驚喜的瞬間,讓人忍不住歡欣鼓舞,整個人瞬間被莫大的滿足感填滿。 雖說東西有好有賴,可從京城里淘來的玩意,大抵都是好的。像柳媽得了個玉吊墜,紅燕得了個鍍金簪子,福豆得了個金錁子,還有阿全和老賴他們分別得了個鍍金扳指和玉佩,當(dāng)中最數(shù)蘇傾拿到的賞賜比較特別,竟是一對樣式新穎的紅珊瑚耳墜子。 寶珠倒是納罕了一番,心道莫不是天意?前頭她娘還說道,等荷香這丫頭的事情定下來后,會送一套珊瑚頭面給她做添禮,這會子她偏得拿到了紅珊瑚的耳墜子,當(dāng)真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見蘇傾拿著耳墜子愛不釋手的瞧看著,寶珠便斂了心中繁復(fù)思緒,含著笑意上前拿過蘇傾手中的耳墜子,道:“既然喜歡那就戴上試試,光在手里看能瞧出朵花來不成?我瞧著你膚色白皙,想必配著這紅珊瑚的耳墜子定是好看極了,這會子戴上,也給大家伙瞧瞧?!闭f著便捻過其中一只墜子,湊近蘇傾的耳畔就要給她戴上。 蘇傾正兀自欣賞著這對工藝極佳的耳墜子,不期然那寶珠小姐突然靠近,與她攀談不說還拿著耳墜子要親自給她戴上,這讓她好生一陣驚。 蘇傾反應(yīng)過來之后下意識的要拒絕,可寶珠卻伸手按住她的肩,嗔怪道:“不過給你戴上個耳墜子罷了,哪里就值得推三阻四了?” 蘇傾還欲再勸,那廂寶珠已經(jīng)開始給她戴了,順道還警告她莫動,省的扎到她的耳垂。 待寶珠給她戴好,蘇傾欠了欠身以示感謝。 寶珠笑看著她,好生打量欣賞了一番,瓷白的近乎透明的耳垂配上那紅若滴血的墜子,只讓人覺得眼前艷骨風(fēng)流,誘人的很。 “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珰,果真這墜子配你不帶差的?!?/br> 蘇傾輕笑著:“是寶珠小姐賞賜的好,不然奴婢哪里有幸得此佳物?” “佳物配佳人甚好?!睂氈榕氖中Φ溃睦飬s又補(bǔ)充一句,再說這佳物也不是她送的。 寶珠天真浪漫,性子又極好,繼給蘇傾帶了耳墜子后,又讓其他人將所得賞賜佩戴給她看看,柳媽紅燕她們唯恐這位寶珠小姐又臨時起了意過來給她們佩戴,趕忙的將吊墜和簪子想法戴上,歡歡喜喜的在她跟前轉(zhuǎn)上一圈。 幾乎在屋里跟每個都差不多說過了一陣話后,寶珠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方依依不舍道:“耽擱不少時間了,老太太那里估計要著急了,這會子我該回去了。柳mama您這膳房真跟別處不一樣,在您這里感覺分外輕松,今個就暫且說到這,等改日得空了我再來找你們玩?!?/br> 眾人紛紛跟寶珠說了些臨別話,這才依依不舍的將她送出門去。 外頭等候的福祿終于松了口氣,這寶珠小姐再不出來,他家爺只怕待會就要他進(jìn)去領(lǐng)人了。 福祿和膳房一干人等打過招呼之后就隨著寶珠小姐離開了。 待寶珠他們走得遠(yuǎn)了,柳媽方納罕道:“怎么這會隨寶珠小姐同來的不是她的奶娘張婆子,反而是大爺身邊的福祿?再說,這福祿為何不一同隨著進(jìn)屋,反而不聲不響的在外頭候了這般久?” 略思索一陣,又覺得是她自個多管閑事,或許是張婆子臨時有其他事來不了,才叫那福祿隨著前來罷。左右與他們無關(guān),理這些做什么? 話說這頭,寶珠隨著福祿沿來路回去,走過一段路后還未見到她大哥,剛欲開口詢問,卻見他大哥從一側(cè)的竹林里繞了出來。 寶珠撫著胸口嗔怪:“大哥這般驀地出現(xiàn),可嚇人一跳?!?/br> 宋毅對著福祿微不可查的頷首,福祿領(lǐng)會,便轉(zhuǎn)身往相反的方向離去。寶珠見了,奇怪問道:“福祿這是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