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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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槐整著官袍,見他夫人坐立不安的左晃右蕩,不由皺了眉:“你快別晃了,讓你晃得我腦門都大了。” 梁夫人的目光還是沒離開門口的方位,只忐忑道:“我這不也是擔(dān)心嘛……至今我還是不敢相信咱們家有這般運道。爺,你說督憲大人為何會單單瞧上咱家?不都說低娶高嫁嗎,之前還以為宋家小姐少不得會嫁個京中高官或侯門世家的?!?/br> 梁槐頗為不屑的哼了聲:“婦人之見。制憲大人廉潔奉公,為人剛正不阿,磊落軼蕩,又是那種為了一己之私汲汲營營之輩?大人看重簡文,自然是看重他的正直上進,欣賞他的光明磊落,否則你以為滿蘇州府城那么多家世良好的后生,為何單單看上咱家簡文?” 見他夫人似被說動,梁槐又道:“早些就跟你說過,莫起那些歪門邪道的念頭,你還跟我較勁說是迂腐。也幸虧咱家鈺兒的事沒成,否則簡文這樁好姻緣便要生生被你給斷送了去?!?/br> 梁夫人想想也是,不由后怕。 望仙樓。 三樓的竹字包間里,一身青衫的梁簡文見到來人,趕忙襝衽行禮,恭謹(jǐn)?shù)溃骸皩W(xué)生拜見督憲大人?!?/br> “不必多禮。”宋毅淡笑道。腳步略移讓出了半步,便露出了身后帶著面紗的寶珠。 梁簡文臉一紅,忙拱手施禮,寶珠亦嬌羞的欠身行禮。 本朝男女大防較之前朝亦算寬泛,年輕男女定親前后私下相會,只要不出大格亦無甚緊要,不過像寶珠和梁簡文這般,因著還未到定親這步,若想要見面,便需的有些長輩在場。 按主賓落座。 席間梁簡文和寶珠自然是沒機會搭話的,全程幾乎成了宋毅考校功課的專場,從雜文詩賦到策論,再到經(jīng)義、律令等,涵蓋了科舉考試多個科目。 梁簡文正襟危坐,稍一思忖便對答如流,思維甚是敏捷。雖然有些問題他回答的還稍顯稚嫩,但亦算上乘,幾些觀點亦有鋒芒之處,也是十分難得。宋毅頗為欣賞,便對其幾處不足之處進行了點撥。 梁簡文本就十分珍惜督憲大人這次的考校,如今聽得大人竟紆尊降貴親自點撥他,三言兩語便切中要害令他茅塞頓開,不由更是感激涕零。 結(jié)束了此間考校后,宋毅稍坐了會便借故出了此間,給里頭兩人獨自說話的機會。 慢慢沿樓梯往下走時,想到剛才寶珠既是崇拜看著那梁簡文的神情,又是埋怨沖他努嘴的小模樣,宋毅不由搖頭失笑。 還真當(dāng)她大哥是迂腐之輩不成。 這時酒樓的一小二端著個大托盤正往樓上走,見著貴人下樓,趕忙側(cè)身避讓。 宋毅本是隨意往掃過那托盤,可待瞧見了里頭那盤盤碟碟的吃食,有什么糖蒸酥酪,什錦蜜湯,香杏凝露蜜還有那胭脂鵝脯,做的精致誘人,還都是女兒家喜歡吃的東西,不由就失神了會。 小二不知貴人為何停下,只余光偷偷瞥見貴人望著他盤里的碗碗碟蝶的出神,心下忐忑疑惑,可也沒敢出聲詢問。 片刻后,宋毅回了神,只說了句另外給他做一份打包送督府去,便就抬腿下了樓。 直待人都下樓了好一會,那小二方猛地回了神。 繼而眼睛睜大,心臟狂跳。督府?! 第49章 姨娘來 過了七月孟秋, 轉(zhuǎn)眼就到了八月仲秋時節(jié)。 朝廷設(shè)立于揚州的兩淮巡鹽察院署的上下官員,這個月伊始便開始忙的腳不沾地, 因為他們的官署的長官巡鹽御史任期將滿, 作為屬官,他們需要將巡按御史任期內(nèi)的所有案宗整理妥當(dāng), 然后快馬加鞭送至蘇州府城總督衙門內(nèi)以供督憲大人進行核查,考績。 宋毅這段時日亦是朝乾夕惕,常常忙的席不瑕暖, 昃晷忘餐。作為朝廷三大政之一,鹽法遍及全國,較之限于流經(jīng)省份的河工以及止于八省的漕運,則更為緊要。況且鹽稅也是朝廷僅次于田賦的第二大重稅,涉及朝廷經(jīng)濟命脈, 容不得半絲疏忽。 督府議事廳燈火通明。蟲聲低鳴的仲秋深夜, 偌大的議事廳內(nèi)不時傳來案宗翻頁的響聲, 政務(wù)議事聲,以及筆落紙面刷刷記錄的窸窣聲。 端坐兩側(cè)的幾個幕賓執(zhí)筆飛快記錄,左手旁厚厚一摞札記均則是他們根據(jù)督憲大人點名的宗目記錄的要點, 待到今夜議事完畢還要進行歸納總結(jié)。 宋毅端坐案前,不斷翻閱著案上一本本的厚實卷宗。此番兩淮鹽運使任期將滿, 作為直轄長官, 他需對其所掌管的食鹽運銷、征課、錢糧支兌撥解以及各地私鹽案件、緝私考核等進行考績,之后上報朝廷經(jīng)吏部、督察院、大學(xué)士做最后裁定,評定等級。 福祿雙手捧著一巴掌大小的書筒步履匆匆進了議事廳, 直至案前半步遠處停住,躬身呈上。 “爺,這是京城剛抵達的密件?!?/br> 宋毅擱下手中案宗。 接過書筒,弄去外層封蠟后,他抽出里頭卷著的書信,從左至右迅速掃過一遍,而后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此番繼任的新鹽運使,雖朝廷尚未正式任命人選,可他心里有過一番猜測。饒是亦猜到十有□□是九皇子近臣,可他怎么也未料到,此番繼任者竟是胡馬庸這個酒囊飯袋。 “燒了?!睍胚艘粓F扔向福祿,宋毅沉聲令道。 從四品侍講學(xué)士到從三品鹽運使,這可不是單單官位越級跳那般簡單,更重要的是虛職到實權(quán)的轉(zhuǎn)變。 宋毅冷笑,對于提拔自家妻舅,九皇子還真是不遺余力。 福祿接過后并未急著去燒掉,卻掏出了另外一封信札,小心遞了過去。 “爺,這是剛截獲的,應(yīng)是王家那邊的。” 宋毅沒有接過,只抬眼掃了下,又是聲冷笑。 此次胡馬庸來兩淮繼任不說,怕是還帶了一指調(diào)任令,欲任那王家庶子為其屬官。也不知他是使了何種手段,竟也總算是攀上胡馬庸這高枝了。 宋毅又看那信札,眸光微沉。這甫一得意,就迫不及待的將手伸到他后院報喜來了?倒還真是長情。 見他們爺似乎沒有接過的意思,福祿遲疑道:“爺,可是要……一并燒了去?” “不必?!彼我懵曇粲洌骸霸獠粍拥慕o她送去。爺雖不慈,卻也不屑做那般棒打鴛鴦的惡人?!?/br> 這日,約莫巳時三刻的時候,載著蘇傾的馬車照常從后院入了督府,停靠在她的小院前。 蘇傾由彩玉攙扶著下了馬車。剛欲朝院內(nèi)走去,這時打院內(nèi)匆匆出來一小廝,忐忑不安的說到,月姨娘和云姨娘今個到訪了,此刻正在屋里頭候著。 乍然聽人提起此二人,蘇傾有些迷茫,反應(yīng)了好一會方隱約記得好像剛來府上那會,與她們二人有過短暫的交集。 彩玉狠狠瞪了那小廝一眼。姑娘不在,就任由人隨意進出院子? 那小廝被瞪的心虛又心慌,死命垂低著腦袋??尚睦镆灿行┪?,那月姨娘和云姨娘不管不顧的就往里頭沖,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硬攔不是? 蘇傾回過神來便繼續(xù)往院內(nèi)走去。 自打前個月天氣放晴之后,宋毅便沒讓人阻攔她出府,可每次待在河中的時間卻減了半,由原來的半個時辰變成了如今的兩刻鐘時間。 時間減半是其次,關(guān)鍵是這么長時間了,那條河水卻依舊如故……一日復(fù)一日,一月復(fù)一月,蘇傾很難不去想,難道還要一年復(fù)一年? 僅是想想,她都有種萬念俱灰之感。 如今的她光是思慮自己的未卜前程,都已然心力交瘁,又哪里提得起旁的心思顧忌其他?無論今日突然造訪的這兩個姨娘,是來向她挑釁也好,或是存著其他心思也罷,她都無甚興趣知道。 皆隨她們的便罷。 月娥聽到動靜,迫不及待的抬看過去,待見了來人的穿戴,珠環(huán)翠繞的不說,那身上的料子竟是浮光錦,這可是貢品料子,每年僅有少許流于市面,其他皆是上貢給宮里頭娘娘們穿的。 她猶記得當(dāng)年在京中時,這樣流光溢彩的浮光錦,可是炒到了千金一匹的價了。 月娥簡直要氣瘋了,當(dāng)年京中三年大人寵她入骨的時候也沒曾送她半匹,不哪怕半塊半根絲都沒有!如今憑什么要送她! 忍不住拿挑剔的目光使勁的往蘇傾的臉上戳,又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臉兀自比較了下,心下有過瞬間的得意后又疾速憤憤起來,也沒見她長得有多么好看,可憑什么值得大人這般對待! 身旁云舒見月娥情緒有些失控,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月娥這才想起她們此番來的目的。勉強斂了斂情緒,可到底還是控制不住嫉意的拿眼剜著蘇傾,出口的話亦有些酸:“喲,回來啦?如今你小小奴婢也今非昔比了,瞧瞧這屋里擺設(shè),這不知道的還當(dāng)是哪個大戶人家千金小姐的閨閣呢~那紅珊瑚是打南海撈上來的罷?這品相,這色澤,這造型,哎喲,還真是稀有。哦對了,可能說了你也不懂,畢竟你這……” 蘇傾面無表情的打她跟前走過,然后掀了珠簾,徑直入了里屋。 月娥猛地吸一口氣。然后呼的下站起,顫著手指著里屋方向,白生生的臉都氣得發(fā)紫:“好哇,好哇!到底是不同了,區(qū)區(qū)個小小奴婢,不過是得了大人幾分寵罷了,如今竟也敢騎在我等京中貴女頭上!云舒我們走,何必在這看旁人的臉子,落了自個的臉面!”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面帶愁緒的云舒,氣哄哄的踹了門離去。 竟日這個時候,蘇傾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就見到了正襟危坐的兩個姨娘。 蘇傾依舊是一言不發(fā)的進了里屋,留下那月娥在外間跳腳氣罵。倒不是不想進屋找蘇傾理論番,可彩玉彩霞嚴(yán)嚴(yán)實實的擋在屋門方向,讓她實在尋不著空隙。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依舊雷打不動的準(zhǔn)時來她屋里報道,蘇傾倒是無甚所謂,可彩玉她們卻急了。 雖然她們出門前亦囑咐了其他奴仆務(wù)必關(guān)緊了院門,不得再由得那兩姨娘隨意進出,可架不住兩位姨娘直接在院門口堵人,直待她們姑娘回來,就一路隨著進了屋。如今她們進了屋還不像往常般待過一會邊走,仿佛與姑娘杠上了,又是彈琴歌舞,又是鋪紙研墨作畫的,還真把此間當(dāng)做自個院子了不成。 偏的姑娘還不甚在意,對此道,由她們?nèi)チT。還說什么有些絲竹聲,她也能睡得安穩(wěn)些。 彩玉簡直要急的上火。明眼人都瞅的出來,這兩姨娘之所以賴著不走,還不是尋思著姑娘這邊得寵,想著借此分杯羹嗎?否則為何一直賴著不走,又是彈琴歌舞的又是作畫吟詩的,還不是盼著大人哪日過來,能見著她們這般勾人模樣,想著勾走大人?她們姑娘為什么就不急呢。 月娥跟云舒回了自己院子后,兩人心情皆不佳。 云舒愁容滿面,有些擔(dān)憂道:“要不明個起咱就別再這般了罷,若是大人他來了……”想到這,云舒臉色難看了起來。 月娥瞥她一眼,暗罵了句德行,嘴上卻說道:“三爺如今雖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可上頭亦有大爺二爺虎視眈眈的盯著呢,若不做出點功績來,如何能得相爺青眼?難道你就不想助三爺一臂之力?” 云舒抱著琴風(fēng)中立了會,眼神慢慢堅定起來。 月娥轉(zhuǎn)過臉,神色有些陰郁。自打從京城來了蘇州,大人仿佛就對她完全失了興致,一股腦拋到腦后不聞不問的,如今算來已是近一年光景了。 督府里她們也沒個什么親近人,外頭消息也很難傳到她們耳中,里頭消息她們也打探不著,她們在此地完全是自生自滅的形勢,她如何不急? 也多虧了三爺還多少念及些情分,前些日子給云舒來了信,這才令她們知道了些外頭情形。知道三爺即將來揚州赴任,歡喜的可不止那望眼欲穿的云舒,還有她。 她可不想在此地自生自滅下去,她得想辦法套些督府的消息也好給相爺交差,否則她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 只恨那小小婢女,竟是不接她這茬。之前還當(dāng)是好哄弄的,現(xiàn)在瞧來,也是個有心計的。 第50章 貴客至 蘇傾近來極少見到宋毅的人影, 也不知他是忙還是其他,這整個月下來, 踏足她這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期間便是寥寥幾次過來, 也都是夜闌人靜的時候,彼時她院里早已落了鎖, 人早已睡得昏沉。 他來的匆匆,要的也急,往往等不及褪去身上官袍, 便一把拉開床帳,迫不及待的抬腿入了床榻。在她神志模糊尚未清醒三分時,他那廂便已掀了薄衾,褪了她褻褲,不過三兩下揉搓后, 尚等不及她適應(yīng), 便長驅(qū)直入, 肆意逞兇。 這時候的他是沒有多少耐心的,饒是聽了她于身下難受的悶聲痛哼,他亦不會減少半分力度, 只會粗喘著讓她且忍耐幾分。 唯一慶幸的是這時候的他似乎沒多少功夫做其他花樣,全程大概都一個姿勢下來, 且每每都是一次過后就會抽身離開, 倒也令人能勉強忍住。 今夜亦如前幾次般,宋毅夜半而來,要的急, 又兇。只是做過之后,他卻并未像往常一般抽身離開,反而詢問了番后院兩姨娘的事。 蘇傾正閉眸急促的喘息著,聽到他問到兩姨娘的事,便也沒隱瞞,待氣息稍緩,就解釋說她們二人近些時日倒是常來她這院里串門。 宋毅見她閉眸喘息甚是虛弱的模樣,忍不住抬手去撫了撫她濡濕的鬢角,低聲道:“你若是不喜她們擾了清凈,下次亂棍打出去便罷,不必顧忌爺這。” 蘇傾呼吸微頓了會,只輕言細語的道了聲并未打擾,便不再說了。 宋毅在她面上看了會,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意味深長的笑道:“嬌嬌難道就不吃味?她們二人旁的且不提,撩郎君的手段可不在話下,比你這沒甚情趣的粗鄙小奴婢強過諸多。如今日日在你院里彈琴歌舞的,這醉翁之意可不在酒,嬌嬌就不擔(dān)心爺上了她們的鉤子,冷了你去?” 蘇傾怔了,她懷疑自己剛才似乎并沒聽懂他說的什么。 見她似乎嚇懵的模樣,宋毅卻愉悅的笑了起來,俯身輕拍了拍她微涼的臉頰:“小可憐,爺逗你呢?!闭f著,又大笑著起了身,擦身后立在床榻間整理衣物。 一切拾掇妥當(dāng)了后,臨去前,他又回過頭低聲道:“別聽她們編排什么,莫要傻?!鳖D了瞬,又有些意味深長道:“你跟她們是不一樣的?!?/br> 宋毅離去好一會,蘇傾都睜著雙眼盯著昏暗中的床帳發(fā)呆,直待彩玉小聲提醒她該吃藥了,她方漸漸回了神。 一大碗藏紅花湯藥轉(zhuǎn)眼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