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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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覺得今天宋毅有點怪, 來了之后大馬金刀的往案前一坐,也不令人上茶, 只叫來了下人細細詢問了她身子狀況。她覺得有些無聊, 便想起身走走,他亦不允, 探臂一攬就將她提抱在膝上坐著。 直待他問完后揮退了下人,然后握在她腰間的寬厚掌心開始緩緩摩挲,游移, 帶著些意味不明的暗示,蘇傾方驀然驚覺他的真實意圖。 心下不由又驚又厭又怒。這些時日光顧著養(yǎng)傷了,倒是將這茬事給忘了,她的傷這剛有了些起色,他那廂便就開始惦記了。 蘇傾盯著那只搭在她腿上的手, 聲音帶出了幾分涼意:“大人, 您這是做什么, 奴婢還養(yǎng)著傷呢?!?/br> 宋毅見她面染薄怒,便停了動作,抬手刮了下她的面頰, 低沉笑道:“這是惱了?可是怕爺傷著你?” 蘇傾捂胸皺眉:“奴婢傷還沒好全呢,這會又開始隱隱作痛。若待會置于床榻間, 豈不是要掃了大人的興。” 宋毅目光犀利的打量了番她的神色, 然后便抬手伸向她的胸前,似略帶疼惜道:“乖乖可真招人疼。來,讓爺好生探查一番, 是哪處讓乖乖痛了,也好讓爺給你治治?!?/br> 蘇傾便冷了臉,怒的胸口上下起伏。 她覺得自己這是何必,他要給了便是,左右她也躲不開他那廂。倒是格外與他費番唇舌,反遭他戲弄,更是令她氣憤。 宋毅見她終于不裝模作樣了,喉間溢出幾聲愉悅的笑聲,然后起身打橫將她抱過,大步走向里間。 “放心,爺有分寸,這回會輕些,斷不會傷了你?!?/br> 宋毅大笑著,然后抱著她單膝入了床榻,將她輕放在床榻間后,便隨手揮落了床帳。 大紅色的床帳不多時便開始晃蕩起來,一層又一層,漾起荼蘼的浪潮。 賬內(nèi)的兩人此刻皆有些難耐。 宋毅床笫之間向來是習(xí)慣了大張大合,此刻讓他強行斂了肆意,轉(zhuǎn)為小心翼翼的克制力度,著實令他隱忍的有些難受。 更何況他曠了數(shù)月,甫一沾了她這身子,心頭欲念更炙,當下是只恨不得能掐了她腰身大張撻伐了去。 宋毅的目光緊盯她面上神色,一來一回間極力控制著力道,唯恐一個失控掐了她腰胡亂馳騁起來,索性就將掌心按在她肩上,慢慢動作。當下是忍得額頭青筋直暴。 蘇傾此刻亦有些難耐。 她很想做出一副面部表情的冷臉子的模樣,可生理上的反應(yīng)她又如何能強行壓住,便是極力控制,到底還是潮紅了臉龐,氤氳了眸子。 心下便騰起幾分難受來。 她如何能受得了自己在他身下這般表現(xiàn)? 倒是寧愿他動作粗暴些讓她痛,也好過這般極盡溫柔的廝磨她。 宋毅的目光始終不離身下人那雙漆黑的眸子。見那雙清潤潤的眸子里此刻全是倒映著他的模樣,氤氤氳氳的,仿佛她的眼眸中只裝得下他般,當下只覺得那雙翦水眸子猶如漫天的星子般美的令他難以自持。 此時此刻,竟覺得心底潮濕的一塌糊涂。說不來什么,他突然就想好好的寵她。 伏低了身子,他覆了唇與她纏了一番,分開后不免在她耳畔有幾分壓抑的咬牙道:“怕不是哪個妖精變得罷?專來勾爺?shù)幕辍!?/br> 回應(yīng)他的是蘇傾難耐的輕喘聲。 宋毅呼吸一重就生了幾分狂亂,頃刻后又被強壓了回去。 暗自低咒了聲,卻也只能小心翼翼控制著力道動作,他覺得此廂真是給自己找了罪受。 尤其是行至一半時,突見她臉色漸漸轉(zhuǎn)為蒼白,擰著眉皺了臉似有不適,宋毅簡直是要瘋了。 他很想就此快速撻伐,便是草草結(jié)束也好,可待見了她實在難受的模樣,卻也只能抑怒含恨的抽了身。 “你便是個妖精,那是最末等最沒用的那個?!迸獠粶p的罵了她一句,然后宋毅就沉聲令人抬了冷水進來。 外頭奴婢們聽罷一驚,趕緊將準備好的熱水先擱下,格外準備了冷水小心翼翼的抬了進來。 宋毅冷著臉踏進浴桶,掃了眼床榻上無力仰躺的人,壓了壓心底火氣,又沉聲令人抬熱水進來替她擦洗。 彩玉彩霞低垂著頭匆匆端著水盆進來。拉開床帳將她們姑娘給扶了起來,然后擰了濕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洗起來,可動作卻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身體也微微有些發(fā)抖。畢竟任府上哪個下人被大人這般又冷又厲的盯著,也不能鎮(zhèn)定自若了去。 擦拭完了后,又換過了床罩床單,緊接著彩玉又回了外間將那湯藥給小心翼翼的端了進來。 這會宋毅也緩了過來。 撈過件外衣披上,宋毅幾步走至榻間,見她有些無力的倚在那丫鬟身上,而那丫鬟端著那偌大的湯藥碗要送入她嘴邊,不由皺了眉。 “你們姑娘的湯藥不是停了嗎?” 彩玉彩霞先是一驚,而后方迅速反應(yīng)過來大人說的應(yīng)該是姑娘的受傷用的湯藥,怕大人這會是誤會了。 便忙解釋道:“回大人的話,姑娘劉大夫先前開得藥自是停了,這湯藥……是姑娘要用的避子湯?!闭f完后又忙垂了頭。 宋毅的目光倏地又轉(zhuǎn)向那湯藥碗。 滿滿的一碗湯藥,湯汁濃厚,藥味刺鼻,想必藥量是極足的。 他突然就想發(fā)火,可亦覺得這火莫名,便就壓了壓。 看向那兩奴婢,宋毅沉聲問道:“哪個醫(yī)館給開的藥?大夫是哪個?” 蘇傾這會力氣回緩了些,見那宋毅左一句右一句的詢問她的兩丫頭,遲遲沒讓人喂藥,便有些不耐了。唯恐吃晚了會有失藥性,索性就伸了手,從彩玉手中將藥碗接過,湊近唇邊就喝了起來。 宋毅就怒了。 他兩步近前,一把奪過蘇傾手里的藥碗,然后哐啷一聲猛地擲地。 藥碗四分五裂,藥汁撒了一地。 “什么亂七八糟的藥都敢往嘴里送,不要命了!”他怒道。繼而轉(zhuǎn)向兩奴婢,厲聲詢問:“啞巴了嗎?爺問你們是哪個!” 早在他們大人摔碗的那剎,兩人就驚恐尤甚的跪了下來,聞言,彩玉忙顫著聲道:“大人,是府上統(tǒng)一采辦的,奴婢們也不知是哪家醫(yī)館哪家大夫給開的……” 宋毅冷著臉便要轉(zhuǎn)向門外叫人,蘇傾見他不依不饒的只覺得他有病,遂就出聲道:“大人,藥沒問題的,您瞧奴婢吃了近一年了,不也沒事嗎?” 宋毅掃她一眼,冷笑:“你這等愚昧無知的蠢貨,爺懶得與你多費唇舌?!?/br> 蘇傾閉了眸,告訴自己不氣。 宋毅收了目光,攏了攏外衣出了里間,在外頭沉聲囑咐了福祿幾句。之后便又轉(zhuǎn)身回了屋。 令人將屋內(nèi)地上的狼藉都拾掇好后,他便揮退了下人,轉(zhuǎn)而又上了床榻。 蘇傾睜大了眼看他,目光充斥著不可思議之色,見他如見禽/獸。 宋毅冷笑了聲:“爺若是禽/獸,剛才就一辦到底了?!闭f著按著她肩強行將她按在榻上躺下,然后拉過衾被給她蓋過。 “你這般睜著眼看爺,可是精氣神太好的緣故?你若當真還有力氣,不妨再替爺紓解紓解,爺可是讓你折騰的正難受著呢?!?/br> 蘇傾就別了臉,閉眼,睡覺。 但是她還是有些疑惑,他怎么還不走。 宋毅一直側(cè)身盯著她,直待她呼吸漸漸平穩(wěn)。 他本起身欲離開,剛一起身卻又有些舍不得,想了想便從了心意,重新躺了回去,又抬臂將她輕輕攬在自己懷里。 溫香軟玉在懷,他不免有些滿足的低低喟嘆了聲。 福祿第二日清晨見到他們大人打開屋門出來的時候,還在想著,大人昨個破例了。 按照規(guī)矩,荷香姑娘是沒資格讓大人留宿的。 尤其是主母入府前,大人留宿妾室房里都是極壞規(guī)矩的,更何況是個沒名分的婢女那? 但轉(zhuǎn)而一想,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在督府,他們大人不就是規(guī)矩。 宋毅從屋里出來后,福祿就趕緊上前將從采辦管事那得來的消息一一回稟。 聽得那避子湯藥是經(jīng)由宋府采辦管事的手送來的,宋毅心下一沉,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你去打聽打聽,府城里可有擅長婦科的醫(yī)工,多找?guī)讉€來給她看看。另外……”宋毅皺眉:“也遣人將那藥悄悄找個大夫看上一看?!?/br> 福祿一驚。大人最后這句若傳出去讓老太太知曉了,還不得傷了母子情分?不過個區(qū)區(qū)婢女罷了,如何值當大人這般? 雖是這般想,可福祿卻不敢提半個字,應(yīng)了聲后就忙著人去辦了。 蘇傾醒來的時候,宋毅早就離開了。 蘇傾知道,昨個一整夜,他都留宿在她這。 他待她的態(tài)度似乎是越發(fā)的奇怪了起來。 蘇傾這般一想,便撩了一旁,畢竟她也懶得在他身上多費心思。 梳洗罷,蘇傾想起昨個沒喝兩口的湯藥,便說了句讓她們再備一份過來,沒成想她話剛出口,兩人就驚惶的跪了下來。 “姑娘,奴婢不敢……” 蘇傾詫異:“為何?他不讓?這是為何?”她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不讓我吃避子湯?那我若真是有了……難道讓我打掉?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之事,他要這般磋磨我!” 第69章 怕也難 宋毅懷疑自己聽岔了。 “你再說一遍?” 福祿的頭垂的更低, 硬著頭皮又小聲復(fù)述了一遍:“找了大夫看了那藥,說是里頭除了加了重分量的麝香紅花等藥物外, 還額外的摻了些丹砂、馬錢/子堿等物……”說到這, 他的聲音又低了幾分:“那大夫說是這藥是猛藥,婦人若用的次數(shù)多了, 日后怕是……子嗣艱難?!?/br> 話音剛落,周圍空氣仿佛在剎那凝固。 偌大的議事廳闃寂無聲,幽靜的猶如死寂之地, 莫名的令人心驚rou跳。 福祿有些驚顫,死死垂著眼盯著地面,目光不敢往上抬半分。 宋毅在案前坐了許久。 待他從座上起身時,先前擱在他案上的熱茶,早已涼的透徹。 疾步走下臺階, 宋毅邊朝廳外走去, 邊沉聲吩咐道:“去請個大夫過來給她號脈?!?/br> 福祿趕緊應(yīng)下。轉(zhuǎn)身欲匆匆離去那剎, 余光卻不經(jīng)意間瞥見,那案后的楠木交椅兩側(cè)扶手上面,本是光滑的椅面此刻卻是浮現(xiàn)了清晰可見的裂紋, 他的目光不由驚震了下。 而后迅速轉(zhuǎn)了目光,收了面上驚色, 低頭匆匆朝著廳外走去。 蘇傾吃過了午膳, 歇過了些時候后便慢慢的在屋里踱著步。可還沒走上幾步,兩扇屋門冷不丁的讓人從外頭打開,聽得動靜她下意識的抬眼望去, 恰見那宋毅踏著風(fēng)雪從外頭跨進了屋子。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壞了他心情,來了之后就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坐在案前一杯茶接著一杯的喝過。 他既然不開口說話,蘇傾自然也不會主動與他搭話。屋內(nèi)就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他喝他的茶,她踱她的步。 直到福祿帶著個年過花甲的大夫匆匆過來。 宋毅才擱了茶盞,看向遠處踱步的蘇傾,沉聲令她過來。 蘇傾心里是有些狐疑的,今個來的這個老大夫并非先前常來給她診病的那個,這般冷不丁的給她換個大夫來看病是為何?疑惑歸疑惑,她還是依言到了他身旁坐下,然后伸了手遞向了那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