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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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祿忙回身正待他們大人發(fā)話,卻聽得大人沉聲令道:“收到爺內(nèi)屋去?!?/br> 啊?福祿怔住。抬頭卻見他們大人皺眉面露不虞,便知自己是沒聽差,忍著心中詫異趕緊依言將這些衣物給拿到了里屋放好。 放置的時候那件深衣的袖口晃了下,然后露出了些里面藏的東西。福祿定睛一看,而后面色鎮(zhèn)定的將其又重新塞了回去,只在心里驚詫,斷發(fā)? 早朝依舊乏善可陳。朝野上下暫無大事,便是有臣工上書,也就是例行公事的陳述公事。 偶爾也有一兩件公案呈上御案,卻也不過是是黨派間的陳年舊怨,借個由頭來爭吵,打壓,傾軋,卻也不過是今個他壓你一頭,明個你再回他一記。 今個早朝尤為安靜。主要因為巫宋兩黨不知何故均不出列,安分的令人側(cè)目,剩下的左黨顧忌他們反常為妖,也不敢輕舉妄動。 退朝之后,新皇進(jìn)了御書房,發(fā)了一頓邪火。 瞎子也能看得出今個朝堂的不對勁來,偏的無一人能告訴他,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這些個黨派高高的駕著他這個皇帝,是恨不得他能長久的做著這個眼盲耳塞的木頭人罷。著實可恨! 皇后大吳氏端著補(bǔ)品過來,見著御前太監(jiān)總管在御書房門前候著,便悄悄與他使了眼色。 太監(jiān)總管便低頭躬身的進(jìn)入傳話,不消多時,便出來傳皇后入內(nèi)。 小一刻鐘后,皇后端著空碗盤出來,腳步輕盈,神色間帶著歡喜。 新皇在御案前皺眉沉思了好一會,到底還是令人傳那吳越山入宮覲見。只是心里對其到底還是有這幾分厭惡。 聽得新皇傳召,吳越山喜不自勝,當(dāng)即梳洗熏衣,火急火燎的入宮覲見。 自打新皇登基起就不曾待見過他,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只怕他這九門提督的官職都要被一概擼了去。好在新皇雖記仇卻極為念舊,耳根子又軟,偏對皇后又極為愛重,靠著這層關(guān)系他方在朝堂之上勉強(qiáng)立足。 今日著急覲見新皇,實為是他聽了些信,欲呈告新皇,以此獲取新皇的信任。 第114章 朝局變 御書房內(nèi)又被摔碎了一批瓷器。 打御書房出來后, 新皇就徑直往慈寧宮而去,入慈寧宮沒一會, 里面就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舅父他是年邁昏眊!”新皇憤而拍桌, 語氣又氣又急:“宋毅那老賊夜闖舅父私宅,舅父卻瞞而不報, 生生錯失了彈劾那宋毅的良機(jī)!母后總讓朕朝事上多聽取舅父意見,朕也依言聽了,可朕的言聽計從換來的卻是舅父的欺瞞、糊弄!” 太后巫氏被此話震得連退數(shù)步, 看著面前眼紅面青的年輕帝王,臉上出現(xiàn)不敢置信的神色。 “圣上,你怎能如此看待你舅父!你捫心自問,你我孤兒寡母深陷東宮多年,若無你舅父嘔心瀝血為你謀劃, 我們母子二人又何來今日榮光?縱然你舅父行事略有偏差, 那只怕也是自有他的考量, 你又怎能忘恩負(fù)義,口出如此誅心之言!” “母后!”新皇氣急,臉上神色說不出是悲憤還是沮喪:“母后對兒臣這番話, 又何嘗不誅心!朕,繼位四年, 四年了, 母后!縱然朕高高坐在金鑾殿上,可又何曾像個能夠皇帝?朝野上下,唯左中右三黨馬首是瞻, 他們乘隙結(jié)黨,竊弄威福,或呈告無據(jù),或舉薦無因,矜功自伐,蒙蔽上聽!他們要的不是個能夠乾綱獨斷的皇帝,而是個眼盲耳塞的木頭人!” 太后連忙反駁:“你舅父不是的……” 后面的話在新皇失望的神色中自動息聲。 “昭兒……” “母后不必說了!”新皇一揮袖,背過身道:“朕并非不感念舅父昔日的庇護(hù)。只是朕大了,不再是躲在舅父后面的兒皇帝,而是需要做個乾綱獨斷的真帝王?!?/br> 語罷,憤而離去。 太后在原地立了很久。沒有那一刻比此刻更令她清醒的認(rèn)知到,她的兒子是皇帝是一國之君,不再是昔日那受了挫折而苦痛的伏在她膝上痛哭的小兒。 老虎再弱小也是森林之主,容不得旁人冒犯一絲一毫。 回過神來,太后平靜的叫人進(jìn)來,囑咐人悄聲打聽情況。她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挑撥皇帝跟右相的關(guān)系。 又另外派人出宮一趟,將右相大人請進(jìn)宮來。 右相進(jìn)宮后,聽了太后的陳述,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太后觀察著右相的神色,擔(dān)憂道:“大哥可是在怪昭兒?昭兒待你從來都是尊重的,若不是那起子小人挑唆,也不會……” “太后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庇蚁啻驍嗵蟮脑挘L嘆一聲:“圣上為一國之主,想要平黨禍、定朝綱之心,其實臣一直都清楚。身為九五之尊有雄主抱負(fù),又何嘗不是國之大幸?說句托大的話,圣上與臣既為君臣,又為老親,看見圣上胸有韜略,臣只有高興的份?!?/br> 圣上的心結(jié)他從來都是知道的。早在做太子孫那會,就對黨爭深惡痛絕,登基后更是想要大施拳腳肅清政治,卻沒成想舊黨未去,新黨已成氣候。這要他心里如何痛快?對于他這橫加阻攔的舅父也多生怨言。 圣上太心急了。右相心底不知什么滋味的嘆氣。 他又不瞎不聾,如何看不到圣上近些年來私下動作?之前就越過他拉攏了不少右黨嫡系,試圖壓制其他兩黨,繼而能將朝中黨派一網(wǎng)打盡。直到出師未捷反令人逮著機(jī)會將吏部尚書劉瑜拉下了馬,這方消停了些。 這兩年來他見圣上努力跟他學(xué)治國之道,再也未提平黨禍之事,還當(dāng)圣上想通,徐徐圖之不再急于一時。如今瞧來,卻并非如此。 想到這,右相神色不免帶著隱憂:“臣現(xiàn)在就怕圣上被人煽動,不管不顧的就要對那宋毅開刀?!?/br> “宋毅此人……動不得?” 默了瞬息后,右相沉重的說道:“動不得?!?/br> 對宋毅此僚,他比任何人都痛恨,可如今卻生生忍了下來,何故?還不是不想因私情而動搖國本。 要動宋毅,可不是單單一紙詔令將其蠲免遣發(fā)那般簡單。不提宋老太師門生故吏留給其多少蔭庇,單說這宋毅入官場十?dāng)?shù)年,明里暗里經(jīng)營了多少人脈勢力,具體無從得知。 更重要的是他在兩江三省經(jīng)營多年,早成氣候,就算說這三省境地從上至下皆是他的嫡系也不為過。三省又地勢相接,疆界相連,軍事上可以互為呼應(yīng),而宋毅此人亦正亦邪,城府極深心性頗有幾分狠辣,若當(dāng)真逼急了他,屆時三省四方響應(yīng),對朝廷將是滅頂之災(zāi)。 見右相神色沉重,太后也不免憂愁起來:“圣上如今不比幼時,我也輕易勸不得。若依我來看,當(dāng)真沒必要非跟那宋制憲過不去,想當(dāng)初……他畢竟也有從龍之功。況且如今宋貴妃也誕下皇長子,只要宋家安分守己,日后自有他們的榮華富貴,想那宋制憲再精明不過的人,又如何不明白這個理?所以只要圣上不逼急了他,便也能將其穩(wěn)住了,這樣朝堂不也平平穩(wěn)穩(wěn)的?” 右相不語,這回?fù)Q作太后嘆氣。他們都知道,圣上愛憎分明,不愿虛與委蛇,又抱負(fù)太大,總想一步登天。 這時,出去打探消息的宮人回來,小聲的在太后的耳畔低語。 聽罷,太后臉色難看了起來,揮退宮人后,就咬牙切齒道:“我道是哪個不安好心的在從中挑唆,卻原來是吳家的剛?cè)雽m進(jìn)了讒言!” 吳越山?右相的眉擰了起來:“此人蛇鼠兩端,見利忘義,實乃小人。圣上不是從不待見他,如今又何故與他親近?” “還不是……”太后咬牙,臉色幾經(jīng)變換,壓抑怒火道:“大哥放心,此事由我來處理,日后斷不會讓此等小人有挑唆圣上的機(jī)會。” 待右相離宮,太后陰沉著臉喚來宮人:“去坤寧宮將皇后請來,說哀家鳳體違和,需皇后前來侍疾?!?/br> 一連數(shù)日,朝堂風(fēng)平浪靜,可右相卻心神不寧,總覺得這像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仿佛要印證他的不安,這日早朝,一份彈劾宋毅的奏折當(dāng)堂呈到了御案。 出列的是個小小的護(hù)軍參領(lǐng),彈劾宋毅的罪名為宵禁時分隨意外出,任意妄為,目無法紀(jì)。 這種彈劾罪名是不痛不癢的,眾臣工皆不以為意,畢竟朝堂三黨鼎立,相互傾軋彈劾是難免的事,這種陣仗他們都司空見慣了。況且如今那宋制憲的威望如日中天,除非是謀逆造反的大罪罷,否則圣上焉能輕易給他治罪?照著往常經(jīng)驗,猶如這等小打小鬧,圣上至多會不輕不重的說上幾句,如此事情就罷了。 可結(jié)果卻出乎人意料。 圣上并未如往常般就此輕輕揭過,而是當(dāng)堂斥責(zé)了宋制憲,并罰俸半年。 一石驚起千層浪。 別看這懲戒不太大,可其中的深意耐人尋味。 下朝后,眾臣工各懷心思的出了金鑾殿。 宋毅只往那右相的方向看了眼,之后抬腿大步離去。 右相沒有注意到宋毅投來的那莫名一瞥,此刻他正憂心忡忡的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想要求見圣上。 他無比確信,圣上到底還是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要開始有所行動。 今日的彈劾也只不過是個開始,若猜測不錯,這只是圣上的稍一試探,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圣上怕是要有大動作了。 一想到這他就心急如焚,腳步也愈發(fā)快了。他要阻止圣上這不智之舉,否則若一意孤行繼續(xù)為之,后果怕是猶未可知。 卻不想剛到御書房,太監(jiān)總管就出來歉聲道,圣上歇息了,不見任何人。 這是新皇登基以來,首次給他吃的閉門羹。 右相心涼了半截。 話說宋毅出了宮門后,福祿就趕緊迎上來,壓低聲音急促道:“剛幾位尚書大人還有提督大人等下人都來問,朝堂之事,不知大人心中可有章程?” 宋毅腳步未停,徑直往馬車方向方向而去,邊走邊沉聲道:“回府之后你親自去幾位大人府上走一趟,且告知他們,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如此又過了三日。 一連三日,皆有朝臣出列彈劾宋毅,或告他驕橫跋扈,或告他自恃己功,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竟還有人告他奴視同僚,常令州撫跪道迎送。 宋毅額外在那告他奴視同僚的人身上停留幾個瞬息,目光里的深意令人膽寒。 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楊儒頓時汗流浹背,僵硬的撇過臉不與那深冷目光觸及。 圣上皆是以罰俸了案。統(tǒng)共加起來,共罰宋毅五年俸祿。 眾臣心里皆驚濤駭浪,這幾日朝堂風(fēng)云無疑是圣上在向外釋放信號——他想要拿宋制憲開刀了! 這信號不啻于驚天暴雷炸在朝臣當(dāng)中。 眾臣朝后議論紛紛,猶有幾分不敢相信圣上會有這般冒然舉動。而反觀宋黨一派,對此竟詭異的保持緘默。 右相心急如焚,朝后就火急火燎的去尋圣上,依舊吃了閉門羹后竟將心一橫,不管不顧的就要硬闖御書房。最終卻是被兩個侍衛(wèi)一左一右的架了出去。 右相氣急攻心,就此病倒了。 朝堂沒了右相橫加阻攔,圣上行事起來就愈發(fā)沒了顧忌,本就有心依附圣上的右黨見此情形索性橫了心,甘當(dāng)圣上的馬前卒。 由單人彈劾轉(zhuǎn)為聯(lián)名彈劾,罪名也由最初的任意妄為等小打小鬧轉(zhuǎn)為驕縱攬權(quán),目無圣上,屢次干涉朝中及地方事務(wù)等數(shù)項重罪。 同樣加重的是圣上對宋毅的懲戒力度。 由罰俸祿,到革去宋毅兼領(lǐng)的兵部尚書并右都御史二職,再次降為二品臣工,再到官銜一降再降直到降為閑散章京。 短短十日,朝堂風(fēng)云變幻,快的令人猶不敢置信,那威望如日中天的宋制憲,會就此轟然倒塌。 朝堂上下哪個也不信,那宋制憲會坐以待斃。 左相不信。 右相也不信。 縱然事態(tài)已朝著不發(fā)收拾的局面而去,縱然圣上的諸多舉動令他寒了心,可右相又如何狠心置身事外,束手旁觀? 遂拖著病體往宮里而去。右相昏沉的雙目略過狠意,既然事已至此無法挽回,那就索性將事情做絕了,打蛇七寸一記擊斃,斷不給其反口回咬的機(jī)會。 右相上奏,羅列宋毅八十七條大罪,諸如欺罔罪,僭越罪,狂悖罪,專擅罪,忌刻罪,殘忍罪,貪婪罪,侵蝕罪等,奏請圣上將其收押死牢,擇日問斬。 此奏一出,且不提眾臣工如何反應(yīng),金鑾殿上的圣上先懵了。 只是這回宋黨不再保持緘默,紛紛申斥右相大人此奏為無中生有,戕害忠良,望圣上洞察秋毫,莫要冤枉忠臣良將。 宋黨據(jù)理力爭,右黨窮追猛打,左黨渾水摸魚,今日的朝堂吵成了一鍋粥,一派烏煙瘴氣。 圣上游移不定,決定先散朝,此奏之事押后再議。 散朝之后,圣上讓人將右相請到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