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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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雖然沒有被折服,但是情緒上多少被安撫了些,先前的質(zhì)疑因為太子應(yīng)對而消融,他們開始相信皇帝或許一直有意栽培幼子,只是有礙物議,才用另一種方式借口掩蓋。 連過兩關(guān)之后重臣們散去,謝別作為皇帝“親自任命”的輔臣仍舊留下,看了一眼也沒有退下的孟惟,鄭重地對李瀾道:“殿下如今是監(jiān)國太子,應(yīng)當(dāng)言而有信?!?/br> 李瀾把腿翹到了桌上,在謝別和孟惟共同的,規(guī)勸般注視下又委委屈屈地收回桌下,低聲道:“孤知道了,不能失儀。唉,父皇真是辛苦……謝丞相,孤言而有信,你待會兒批完奏章就可以回去了,不用住在宮里了。大臣該見的見,不過你還是帶著小孟吧,他是你的學(xué)生,跟你多學(xué)學(xué)也好的?!?/br> 孟惟欠身應(yīng)是。謝別抿了抿唇,沒有過多爭執(zhí)學(xué)生的事,而是向太子提出:“殿下答應(yīng)過,允臣面見陛下。” 李瀾的面色一變,半晌卻紅了眼圈,低聲說:“你去見吧,哪怕父皇能認(rèn)出你……也是好的?!?/br> 謝別要求單獨面見皇帝,李瀾當(dāng)然是不肯的,可是李言狀況本來就差,看到他更是失常,連黎平也認(rèn)為至少李瀾不應(yīng)該在場,把小太子氣得都哭了,最后還是孟惟不知道怎么哄好的。 謝別進去了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殘存著驚怒和困惑。他再度仔仔細細地把紅著眼圈吃胡麻糖的李瀾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氣道:“臣想和殿下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李瀾“嗯”了一聲,側(cè)過頭問孟惟:“開誠布公是什么意思?” 孟惟垂首應(yīng)道:“就是坦誠相見,彼此把心思都攤開來說?!?/br> “坦誠相見?”李瀾想了想,問:“要脫衣服嗎?” 孟惟忍住笑,好脾氣地和他講:“啟稟殿下,要脫衣服的是裸裎相見?!?/br> 李瀾想了想,手指比劃了幾下,點頭說:“孤記下了?!?/br> 謝別不覺得好笑,他抿著唇轉(zhuǎn)頭看向孟惟,輕聲說:“你出去?!?/br> 孟惟并不動,恭敬地看向李瀾以示自己如今是太子的近臣,是緋衣的重臣,哪怕謝別是丞相,是他的老師,也不能這樣隨意地對他呼來喝去。 謝別并不因為而憤怒,他反而從方才的驚怒困惑里冷靜了下來,欠身道:“是臣失禮。但事關(guān)陛下的體面和殿下的私事,臣懇請獨對?!?/br> 李瀾還猶疑的時候,孟惟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師相要和太子談什么。他恭敬地向李瀾行禮道:“既然謝相以為事涉宮中秘事,微臣不當(dāng)與聞,那臣就先告退。殿下,臣就在外面等候,殿下可以隨時傳喚?!?/br> 李瀾點點頭,放下裝糖的小碟子,拍了拍手說:“謝丞相要說什么?” 謝別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半晌才道:“臣一直想知道,而且陛下也想知道……殿下到底為什么要做出這種事?” 第一百零五章 李瀾睜大了眼睛,重復(fù)道:“父皇想知道……父皇醒了么?” 謝別長嘆了一聲。 皇帝的意識仍舊不清楚,即使先前就一直鬧著要見“子念”,待到謝別跪在龍床邊的時候,遭遇的也是和黎平等人一樣的經(jīng)歷——李言并沒能直接認(rèn)出他來。 李言只穿著里衣,面色比制作里衣的貢品素絲紈還要蒼白,漆黑的長發(fā)用緞帶潦草約束,凌亂地披在身后。謝別看了都覺得心疼得緊,皇帝雖然自從踐祚后都是病怏怏的,但憔悴到這樣的地步,謝別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不由越發(fā)氣惱李瀾和孟惟的狼狽為jian胡作非為來,低聲喚道:“陛下,臣見駕來遲……” 李言抱著兔子,先是向內(nèi)躲了躲,怯怯地打量他,聽他見禮,只低聲說:“不見……叫子念來,朕要見子念?!?/br> 謝別愣了愣,回頭望向黎平,黎平正抱著手臂站在邊上,收到了他的目光也只是搖了搖頭,說:“一直都認(rèn)不得人,見人就怕。不過你和他說說話,他就能想起你來……到現(xiàn)在都想不起來的,也就六哥兒一個?!?/br> 謝別瞇了瞇眼,他先前一直被軟禁在禁中,消息不通。他只知道皇帝重病,并沒有人告訴他,皇帝竟病得認(rèn)不得人,尤其怎么都認(rèn)不出僅剩的那個兒子了。 但他此時暫且顧不上李瀾的事,只低聲重復(fù)道:“陛下,是臣謝別。” 李言抱著兔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謝別按著額角,沉下氣來。他這幾日受的刺激足夠多了,李言的病狀壓不倒他,可連日來肋下纏綿的隱隱刺痛一下子尖銳起來,不免抬手壓著,深深吸氣。 黎平三步并兩步過來,細細端詳著他:“給你開的逍遙丸帶著沒有?你既然一直有這個病癥,自己也小心著點——” “我咽不下這口氣,”謝別吐出一口氣來,蹙著眉打斷他:“那兩個混賬……” 黎平嘖了一聲,搖搖頭:“都已經(jīng)這樣了,能怎么辦?你還是趕緊咽下去?!?/br> 謝別不說話,用力地吐納了兩回,覺得稍好了些,又抬看了一眼抱著兔子往床角躲的李言,低聲道:“陛下如今這樣,還有……我絕不干休。” 李言卻不知被什么觸動了,眼神清明了些,他盯著謝別看了一會兒,試探著喚道:“子念……是子念么?” 謝別愣了愣,神色頓時一緩,十分溫和地應(yīng)道:“陛下,臣在。” 李言略微放松了些,抱著他的兔子往床邊蹭了蹭:“子念,子念,你想想辦法……他們把瀾兒抓起來,不讓朕見……瀾兒這么多年沒離開過朕身邊,他怎么受得了?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