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新意不說話。

    舒楊盯著窗外，說：“這福利院雖然叫福利院，但其實(shí)大部分孩子是有家長的。有的是周邊城鎮(zhèn)送過來的，家長很長時間才能過來一次，也有家長在旁邊租房子住，每天過來陪著上課訓(xùn)練。還有的為了治孩子的病拼命掙錢，只好讓老人來帶。還有陽陽這種，沒爸沒媽的?！?/br>
    過了城郊那一段之后，公交車上人多了起來。

    成新意往前挪了一步，讓開身后一位老人家，跟舒楊貼得近了些，輕聲問：“沒爸沒媽？”

    舒楊樂了：“我真不是他爸?！?/br>
    第14章杜鵑

    “不是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成新意說。

    舒楊收了表情：“他mama去世了，他爸爸不要他，所以就沒爸沒媽了?！?/br>
    成新意：“那你……”

    舒楊轉(zhuǎn)了個身，用肩膀抵著他胸膛，看著窗外：“他家跟我家以前是鄰居，他mama跟我媽關(guān)系很好。阿姨很大歲數(shù)才有了他，沒孩子之前把我當(dāng)親兒子，當(dāng)然，有了陽陽還是對我特別好?！?/br>
    成新意：“就是你說的那個，影響到你填志愿的那個？”

    “嗯?！笔鏃铧c(diǎn)點(diǎn)頭。

    過了好半天，成新意又開口：“楊楊?！?/br>
    舒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問：“陽陽怎么了？”

    成新意笑：“我沒叫陽陽，我在叫楊楊?！?/br>
    舒楊愣了一下，突然就反應(yīng)過來，笑說：“沒禮貌，哥哥都不喊?！?/br>
    成新意笑瞇瞇地又喊：“楊楊哥哥?！?/br>
    舒楊：“成成弟弟乖?！?/br>
    “別叫我成成。”成新意皺眉，“跟叫林成似的?！?/br>
    舒楊心里一怔，面上沒有反應(yīng)，從善如流道：“新新？意意？”

    成新意：“好難聽，還是成成吧?！?/br>
    舒楊：“……”

    過了會兒舒楊突然問：“你爸媽都姓成？”

    成新意：“不是啊?！?/br>
    舒楊問：“林成名字好像是因?yàn)樗鹠ama姓成，他mama是你二姨。”

    成新意聳聳肩：“我跟我媽姓。”又問：“所以你爸姓舒，你媽姓楊？”

    舒楊點(diǎn)點(diǎn)頭。

    成新意：“你們的名字多省事兒啊，兩個姓疊一起代表愛情的結(jié)晶，然后大家就不會分開了嗎？”

    舒楊笑了一下，沒說話。

    又是兵荒馬亂的一周。

    周五下課回小區(qū)，舒楊才看到樓下的玉蘭花開了，天光比前段時間黯淡得遲些，但已經(jīng)七點(diǎn)，也算不上太亮。

    那幾棵是整個小區(qū)里長得最盛的，也是開得最早的，花朵潔白，形狀很好，一開就是茂密的一樹，熱烈而不濃烈。

    又是舒楊喜歡的直白。

    他站在樹下抬頭看，成新意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肩上還背著書包，搭著他肩膀說：“好香。”

    舒楊：“嗯?！?/br>
    “我白天拿單反拍了，今天有太陽很好看，回去給你看。”成新意說，“有沒有什么應(yīng)景的詩可以念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