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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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聲道:“這原不是什么正經(jīng)禮物,等孩子過幾天滿周歲的時候,我再給他打?qū)﹁C子,保佑你弟弟平平安安的?!?/br> 那丫鬟更是惶恐:“不、不用,這使不得的少奶奶!您素日對奴婢一家夠好了,哪能再讓您如此費心?” 唐沅安撫地拍拍她手,但笑不語。 話都說到這份上,丫鬟便也接過了那緞子,只是仍是有些遲疑,忍不住問:“那大少爺……?” 唐沅聽見這個人就想翻白眼,但面上仍是柔柔笑著:“是我先前糊涂了,珺之在國外習慣了吃面包穿西裝,哪還需要我做的這種里衣呢?這緞子你只管拿去,改日我再上街給珺之重新選些東西?!?/br> 才怪,老娘的東西很高貴,渣男不配。 丫鬟這才稍放了心,惶恐不安退去,心下這才涌上一股暖流。 就算大少爺不需要,可這么珍貴的緞子,改點別的什么不好呢?少奶奶卻偏偏毫不吝嗇地就給了自己。 這府上大小主子,也就少奶奶真正把他們這些下人記在心里。 她鄭重地向唐沅行了一禮,唐沅笑著應了。 她送出去的東西當然不是平白無故的。這丫鬟名叫綠綺,雖是原身嫁進韋府后才過來侍候她的丫鬟,可這么些年兩人也相處出了感情。后來原身和韋珺之沈月瑤三人之間的種種她都看在眼里,原身經(jīng)歷喪女之痛最渾噩的那段時間也是她伴隨在側(cè)。 對原身而言,這么多年的感情,綠綺已算自己的半個姊妹。后來她決定和韋家同歸于盡,也是早早安排好了綠綺一家的退路。 對于自己陣營的人,唐沅一向不吝于一些錢財好處。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近身侍奉唐沅的人都發(fā)現(xiàn)近來少奶奶很是奇怪,對大少爺?shù)氖峦耆凰埔郧澳敲礋嶂粤?,就算特意同她說起來,她也顯得興致缺缺,反而成天往外跑,不知道在搗鼓些什么東西。 眾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唯有綠綺對少奶奶的變化若有所思,卻終究沒有多言。 一個月時間一晃而過,日前便傳來消息,說韋珺之乘坐的郵輪已經(jīng)靠岸,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上了回宜城的火車,不出意外的話,那火車就是今天到達。 韋家老爺夫人起了個大早,要帶著一大家子去火車站接人。天不亮的時候韋夫人遣人來催過唐沅,卻被她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跑腿的小廝去主院回話時,韋夫人的臉色rou眼可見地黑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第130章 被犧牲的原配(3) 韋夫人陰沉著臉在屋里發(fā)脾氣:“你瞧瞧她這是擺架子給誰看呢?丈夫好不容易歸家,她這個做妻子的難道不該去立馬接人?這三從四德,妻以夫為天,她這樣是想反了天不成?戚家都是怎么教女兒的?” 老實說,戚笑敢這個兒媳溫婉柔順,又不爭不搶,最是好性子,乖乖巧巧的樣子是十分招長輩喜歡的。但或許婆媳間就是天生的仇人,反正韋夫人怎么也對她喜歡不起來,不過是以往戚笑敢一直忍讓著,她找不到由頭發(fā)作罷了。 可她不知最近抽了什么瘋,脾氣變硬了不少,還屢屢違抗她這個婆婆的命令,光是請安侍奉這一項便已快一個月沒見到人,簡直是豈有此理,要反了天了! 等珺之回來,她得讓兒子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怎么,她還當自己是戚家大小姐,還得她這個婆婆去侍候她呢? 韋家當家人韋寒江也不大高興,但到底更看不上妻子忙不迭跳腳的樣子,斥道:“行了,你說著笑敢,又扯到戚家干什么,那戚恕是好相與的嗎?還不快把東西收拾好,趕緊出發(fā)去接珺之?這時候你耍什么婆母威風!” 被丈夫當著這么多下人訓斥,韋夫人頓時覺得面上無光,當即不吭聲了。又在心里狠狠罵了兒媳幾句,指揮眾人拿上東西,浩浩蕩蕩地出了家門。 火車站離韋府很有些距離,再加上這個時候的火車還不怎么準時,晚上個半天都是常態(tài),他們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唐沅舒舒服服地躺到了日上三竿,起來吃過早飯,又讓綠綺給自己畫了個精致妥帖的妝,這才施施然往前廳去了。 她可是知道,韋珺之今天把沈月瑤也一并帶回來了,兩人忙不迭地要在自己這個元配面前擺明立場、通知她離婚呢,她可不得親自到現(xiàn)場去給這兩位名角兒捧捧場? 給韋珺之的洗塵宴是韋夫人早就準備好的,這會兒府里的下人也不得清閑,都忙忙碌碌地準備著。唐沅一個人坐在前廳的雕花椅上品茶,綠綺沉默地侍立在她身后,垂下去的眼皮遮住了一切情緒。 韋寒江夫妻天微亮就出的門,等真正把人接回來卻已是下午兩點。唐沅等得有些不耐煩,便叫人先上了點心,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透過大敞的門窗,看外面明媚的春景。 韋珺之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一個貌美傾城的女子姿態(tài)閑適地倚在雕花椅上,手里拈著一塊精致的點心慢慢吃著。她著一身舊式襖裙,頭發(fā)低低地挽了個婦人髻,微垂了眉眼,瓊鼻挺翹,膚如凝脂,纖細如嫩蔥的手指微翹,被手腕上露出來的水綠色鐲子襯得如上等美玉,賞心悅目極了。 韋珺之一時竟看得癡了,眼睛眨也不眨,直到身旁的沈月瑤一個手肘撞過去,他才猛然回過神,一回頭就對上了女友怒氣沖沖的眼神。 完了,這下月瑤非跟他沒完不可! 韋夫人走在他倆身后,清楚地看到了他們之間的互動。她撇撇嘴,心里對這位沈家小姐很是不屑。 勾搭男人無媒茍合也就罷了,她這都還沒進門呢,就敢動手動腳管起男人了?她算哪根蔥哪顆蒜,要不是看在珺之和沈大帥的面子上,她連這家門都不會讓她進! 不知是出于何種心態(tài),韋夫人看看沈月瑤,眼招子一轉(zhuǎn),一掃早晨出門時對兒媳的不滿,親親熱熱地喊她:“笑敢,珺之回來啦,你還不快過來?” 韋夫人這話著實讓韋珺之和沈月瑤二人驚在了原地。 這竟是戚笑敢?! 我/他的元配夫人?! 沈月瑤看著眼前的女子咬了咬唇。 珺之不是說他的妻子是個刻板無趣的舊式女子嗎?不是說他們是父母之命,他根本不愿同她結(jié)婚嗎?可眼下這個女子,這個女子…… 這等容貌,又是這身氣度風韻,哪里跟“刻板無趣”能沾邊了?? 唐沅咽下那塊點心,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走到韋珺之面前,似笑非笑地喚了一聲:“珺之?” 韋珺之看著眼前一顰一笑都是風景的女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本就生得美,抬眼看人時更甚。面前這雙眼內(nèi)勾外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滿是靈動,隨意一瞥便能將人一顆心都給勾了去,更別提韋珺之眼下被她這樣直直地注視著,一雙眼里滿滿的都是他的樣子。 而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韋珺之不自主地柔和了眉眼,輕聲喚她閨名:“笑敢,我回來了?!?/br> 眼前的女子卻半點沒回應他的柔情,反而看向他旁邊人:“這位是?” 韋珺之臉上尚未收回的柔情一僵,這才大夢初醒似的意識到沈月瑤的存在。原本他這次帶她回家就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給戀人明確的承諾的,可不知為什么,眼下當著戚笑敢這個元配的面,他竟有些說不出口了。 “這、這是……是……” 沈月瑤簡直要氣死了,她對男人心里那些彎彎繞繞再清楚不過,韋珺之能被戚笑敢的容貌迷惑,豈不是證明在他心里,她沈大小姐還比不過這個戚笑敢嗎? 這簡直是在明晃晃地扇她的巴掌! “……這是我的女朋友,沈月瑤?!表f珺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說完,連忙低下頭去,一時竟不敢去看唐沅的表情。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竟會對這個元配妻子產(chǎn)生名為愧疚的情緒。 沈月瑤聞言臉色稍霽,忍不住帶著些隱秘的炫耀心情去看唐沅的反應。 她以為會看到一個難以置信、震驚憤怒、乃至歇斯底里的女人,卻不曾想眼前的女人只是客套地彎了彎唇,微一頷首:“你好,沈小姐?!?/br> 沈月瑤:??? 這就完了? 就這么簡單?? 沈月瑤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她咬咬牙,不死心地盯著唐沅,強調(diào)似的又重復了一遍:“你好,我是韋珺之在里斯讀書時的同學,也是他的女朋友?!?/br> 韋珺之心下又是一緊。 唐沅有些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這姑娘是覺得她年紀大了耳朵不好嗎,還得特意重復一遍? 或者說,她這下馬威是預備給誰看呢? 唐沅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她身上一掃而過,沈月瑤卻沒來由地升起一股難堪,好像自己那些小心思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唐沅沒理她,笑道:“既然都到齊了,那準備吃午飯吧,就當給珺之洗塵了?!?/br> 韋珺之見她沒有追究,當即松了口氣,趕緊附和:“好,好。” 唐沅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先一步出去了。 韋珺之轉(zhuǎn)頭去拉沈月瑤:“阿蘿,我們也走吧?!?/br> 誰知沈月瑤卻半點不給他面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踩著小皮鞋嗒嗒嗒地跟著出去了。 韋珺之被這么當眾下臉,立時便有些抹不開面子。他訕笑著看向父母:“爹,娘,我們也走吧?!?/br> 韋夫人已經(jīng)被沈月瑤的態(tài)度快氣死了,當即就忍不住沖兒子抱怨:“你看她那是什么樣子……” “行了!”韋寒江瞪了妻子一眼,走上前拍拍兒子的肩:“珺之,那個沈家小姐……唉?!?/br> 他嘆了口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韋珺之強撐起一個笑容:“爹,你也對沈家有所了解,他們那樣的人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難免嬌縱些,但月瑤人不壞,還請爹娘多多擔待,回頭我會說她的?!?/br> 他一提到沈家,韋寒江夫妻立馬不吭聲了。他們家雖也算富貴之家,跟沈家那種手上有兵的卻是萬萬比不了的,這也是他們這一路都忍著沒吭聲的原因。 若是沈家小姐真能嫁給自己兒子,那他們韋家…… 韋寒江心里細細盤算著,面上卻沒顯露分毫,對兒子叮囑道:“你自己心里得有數(shù)?!庇值溃骸靶辛耍コ燥?。” 韋珺之垂頭往飯廳走,腦子里想的卻不是沈月瑤,而是那個五年未見的元配妻子。 他是進步青年,向來看不上那些受舊教條規(guī)束長大的女子,只覺得她們刻板無趣,連帶著也無法欣賞與之相關(guān)的一切。 他喜歡的女子應該是洋裝皮鞋,燙著時髦的卷發(fā),懂得他的一切思想與抱負。但不知怎的,剛才戚笑敢只是隨意坐在那里,連身上的舊式襖裙都繡紋土氣,卻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句傳唱千百年的名句——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他努力地去回想戚笑敢五年前的樣子,那時她也是如現(xiàn)在這般明媚鮮妍嗎? 但他很快便懊惱地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絲毫印象。從前與她相處的那兩個月仿佛褪色的舊畫卷,早已埋葬在了他的記憶深處,虛緲得讓人抓不住頭緒。 唯有剛才那個明眸善睞的女子,才是此刻的真實。 韋家注重規(guī)矩,飯桌上的席位一向是固定的。以往韋珺之不在家時,原身便是坐主位右下首,眼下他回來了,她這個韋家兒媳便只能再退一位,坐在右邊第二個位置。 唐沅懶得再這些繁文縟節(jié)上跟韋家人爭,施施然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沈月瑤是緊跟著她進來的,走到她身邊時乜了她一眼,像只大白鵝般高昂著頭嗒嗒嗒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餐桌的左首位。 ——那是韋夫人的位置。 瞧,這家里多熱鬧,又有好戲看了。 果不其然,韋夫人跟著丈夫一走進門,看清飯桌上的場景,當即就黑了臉色。韋珺之臉一熱,立刻就要上前:“阿蘿,那是娘的位置,你……”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韋寒江卻拉住他:“行了,沈小姐是客人,理應做尊位?!?/br> 言罷他走到沈月瑤面前,沖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客氣道:“沈小姐,還請上座?!?/br> 沈月瑤便是再怎么天真不懂事,這會兒也明白是自己坐錯了位置,惹惱了韋夫人這個未來婆婆。她神色不安地站起來,瞧著手足無措的樣子:“珺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br> 她捂著胸口,按著西式禮節(jié)向韋夫人深鞠了一躬,誠懇道:“夫人,對不起,請您原諒?!?/br> 韋珺之見戀人這樣,一下子便沒了剛才的那點不快,又心疼起來。 他的阿蘿千嬌萬貴,驕傲無比,何曾對別人低過頭?要不是因為他,她何至委屈至此? 都是因為愛他啊…… 唐沅把在場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微垂了眸,掩去眼里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