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開府儀同三司
“奉天承運皇帝勅曰:海外義軍統(tǒng)領林嘯……忠勤體國……斬敵無數……賊酋孔有德伏誅……朕心甚慰!……擢林嘯為右軍都督,特進討虜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賜封琴川侯……望再接再厲,還我河山……莫負朕望。……欽此!” 我封侯了?還是琴川侯? 林嘯聽不大懂圣旨上大段迂腐行文,但基本意思還是聽清了,一下子陷入懵逼狀態(tài)。 胡承恩讀完圣旨,見林嘯仍呆呆的跪在地上,趕緊笑著說道:“琴川侯,謝恩吧。” “謝主隆恩!”林嘯趕緊雙手接過圣旨,暈頭暈腦的爬起身來。 “琴川侯,咱家恭喜侯爺啦!”胡承恩笑嘻嘻的尖聲道。 “……” 看到林嘯果然不懂官場規(guī)矩,一旁的瞿式耜趕緊從袖中掏出早已備好的一小錠銀子,笑著說道:“胡公公,辛苦您了?!?/br> 胡承恩趕緊接過銀子,笑道:“瞿大人氣了,皇上有口諭,瞿大人聽旨吧?!?/br> 瞿式耜趕緊下跪聽旨。 “皇上口諭:下面該怎么做,瞿愛卿知道?!?/br> “臣謹遵諭旨!”瞿式耜聞言正色應道。 隨后,胡承恩喚過身后捧著托盤的小宦官,對林嘯道:“侯爺,這是御賜丹書鐵券和官服,朝服、常服各一套,這是官印……您收好,咱家先行告退了!” 林嘯回過神來,故作恭謹的道:“有勞公公了,公公慢走,恕不遠送!” 送出門口,卻見丁帥嬉皮笑臉的站在門外,怪聲怪調的大聲叫道:“末將見過侯爺!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侯爺紅包發(fā)來!” 林嘯臉色微微一紅,伸手作勢欲打丁帥,丁帥一吐舌頭轉身就跑。 林嘯轉身進屋,卻見門側的鄭國臉色蒼白,躬身喏喏地道:“末將恭喜侯爺!……末將魯莽,還望侯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末將則個?!?/br> “鄭將軍不必如此!你我只需好好練兵,上效朝廷,下保黎民,不負良心便是?!?/br> “是是是,末將告退!”鄭國連忙唯唯諾諾地退出屋外。 …… “本閣恭喜侯爺了!皇上的意思,侯爺可以即刻進宮見駕了,皇上可是迫不及待要見見你這位大功臣了啊?!?/br> 鄭國一走,瞿式耜就笑著道。 “謝督師大人!大人不僅思慮周密,竟然還給我墊錢賞銀……真是難為大人了?!?/br> 林嘯不好意思的笑道,隨即對何守信說道:“守信,有錢嗎?借點來。” 一旁何守信立即取出一錠安南銀子,約有十兩,交給林嘯,林嘯親手還給瞿式耜,他知道朝廷硬撐門面,不一定還能給朝臣發(fā)薪,瞿式耜手頭也不寬裕,這錢說不定還是千里迢迢來看望他的兒子從老家?guī)淼摹?/br> “哎!一個宦官,宣讀一下圣旨就要伸手索賄,國家都成這樣了,這種陋習還是不改?!?/br> 林嘯看著銀子,一臉不舍的道。 “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提也罷,咱們還是趕緊進宮吧?有話路上說?!宾氖今昕纯刺焐辉?,催促上路。 這次瞿式耜也不坐轎子了,策馬和林嘯并轡而行,后面跟著何守信、司徒正、余成等七八名護衛(wèi)。 “督師大人,右軍都督是個什么官?” 林嘯拽拽自己剛換上的官服衣袖問道,自己的衣服和瞿式耜身穿的顏色款式都差不多,只是補子的刺繡圖案卻不同。 “你現在可是從一品大員啦。” 瞿式耜指指補子道:“這里繡有麒麟的是一品武職,繡有獅子的是二品武職,三四品則繡有虎豹?!?/br> “哦……那鄭國是幾品?” “他是總兵官,從二品武職。” “明白了,我就比他高兩級,他就那副慫樣了?!绷謬[冷哼一聲。 “那可大不同,別看只差兩級,皇上可是恩準你開府儀同三司,就是你現在可以自置幕府招募部屬了,而且規(guī)格等同于三公,不亞于孫可望,這哪是一個小小的總兵可以奢望的?”瞿式耜耐心的解釋道。.. “是嗎?明白了?!绷謬[轉頭拱手笑道。 開不開府的他可沒什么興趣,反正橫豎就是按自己軍中的那一套來,這一點不需要任何人恩準,因為他們穿越眾真正要挽救的,是漢人的天下,而不是他老朱家的天下,但他心里明白這個結果全是瞿式耜為自己從中斡旋得來的,內心還是十分感動。 “說起鄭國這個人,你除了要防著點,最好還是不要沖突為好,孫可望雖說居心叵測,可如今山河破碎,朝廷勢弱,皇上還是想倚重他的,畢竟他控制著滇黔兩省,此前也時不時的運些糧食過來。”瞿式耜告誡道。 “嗯,知道了?!绷謬[知道如今在朝廷眼里只要手里有兵的都是救命稻草,“那孫可望是什么軍職?” “五軍都督已不復存在,可望雖貴為秦王,實職卻也只是左軍都督,掛驃騎將軍印……現在皇上以你為右軍都督,一方面是予以制衡,一方面是期望你們兩支抗清生力軍,能夠左右兩路協(xié)力北伐,各司其職,這是目下最好的局面了。” “明白了……還是君王馭臣那一套啊?!绷謬[眸色幽深,淡淡的道。 “這不是形勢所迫嗎?” 瞿式耜笑了笑道,“還有焦瑞庭,皇上擬實授前軍都督,特進驍騎將軍……至于元伯,就專司京衛(wèi)吧,這樣可保后方無憂,你以后也不用煩神勞心,來回奔波了。” “宣國公和元伯兄都是人才啊,有他們鼎力相助,就不愁我大明沒有恢復榮光之日?!?/br> …… 廣西南寧府,雖說是有著幾十萬人的大城,但一路行去,映入眼簾的大多是低矮的土坯草房和木頭房屋,像樣的高宅大院很少,街道也相當狹窄,城內外沿街到處都是面有菜色的逃難饑民。 除了難民,街道上正經行人不多,各家店鋪里也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除了沿街巡視路過的幾隊兵丁和四處游蕩的捕快樣衙役以外,其余人少有開口說話的,歡聲笑語更是完全沒有,一個個有氣無力的衰樣,幾十萬人的城市還不如小小的海防鎮(zhèn)熱鬧。 十字路邊有一個老婦人,略微有些駝背,干瘦的身軀上背著一捆柴禾,費力地拄著一根竹棒在沿街的路上艱難地行走,她使勁向前躬著身子,依靠竹棒,進一步,退半步,踉踉蹌蹌地努力向前走著。 不遠處的街角蹲著幾個山民,身前攤著幾堆山貨,有的前面是幾張皮子,有的是幾小堆干果和干菌菇,有一個人面前一個破口袋里裝著貌似草藥一樣的東西…… 街上偶爾行色匆匆路過的人也少有上前問津的,那幾個山民也懶得吆喝,一個個袖著雙手蹲在墻角,一臉木然的望著路人,眼中沒有一絲生機。 “戰(zhàn)爭永遠是殘酷的,無論正義還是邪惡,只要是戰(zhàn)爭,都是有罪的,受到傷害的總是百姓……” 望著眼前一片蕭條的景象,林嘯內心唏噓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