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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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撒手撤劍,卑明二指便挾不住這重劍,只覺得這玄鐵仿佛重若千斤,直墜至地,非但整個人被它帶偏,它墜勢急切,勢必曳斷自己手指;但要放手已來不及。他知與此劍拼不了硬功,立刻使出“巧拙指”中的“巧”字訣,身子倒旋,將劍身帶動旋轉(zhuǎn),這才從同步之中抽身而退。只見劍身轟然墜地,砸得石面上一道悚然大坑。 王樵心中大亂,他所認(rèn)識的喻余青是寧可自己受傷,也絕不會出手襲擊女子的人,因此毫無防備,他如今能夠以氣化身,旁人的攻擊不容易傷到他本人,但他仍然不會絲毫武功招式,所謂格擋、拆分、封堵、柔架一竅不通,雖然自身能保,可又怎能替旁人擋拆招式?他自己危急之中,氣脈逆轉(zhuǎn),便似被鐵石牢牢吸住,無法放開按在香宛心口的手掌,只見那紅衣身影快如閃電,一霎間已經(jīng)盡皆拂過殿中諸女身上蠱根,只見她們盡皆以rou眼可見地委頓衰敗,便仿佛花謝花飛,零落成泥,如當(dāng)初十二樓中千面叟與金身化成淤泥齏粉一般,最后于指間消散。周遭人盡皆眥目膽寒,只見先前尚且猶存一息的人,只被他手掌一按便香消玉殞,零落成泥,叫道:“……這是什么妖法?。?!” 他最后伸手按住香宛,因?yàn)橥蹰缘氖忠呀?jīng)覆在其上的緣故,兩人便似手掌交疊,親昵至極地四目相對,只是王樵眼里,全然是震驚難信,而對方的眼里,卻仿佛桃花春水,一望生情。王樵認(rèn)得這張臉孔,但也篤信這決然不是沈忘荃,艱難道:“你……你到底是誰……?” 那人仍然不答,空閑的另一只手中指輕挑,地上的黑劍便仿佛活了一般、倒轉(zhuǎn)劍柄飛出,穩(wěn)穩(wěn)落入他的掌心;此時卑明重新站定,正與湯、禤二人再三面襲來,卑明身形在半空高拔而起,以泰山壓頂之勢,由上而下;禤百齡則如游魚般一擰,橫撞而來;湯光顯身形疾沉,急降而下,貼地滾地堂而至,三人都下了狠手,與先前試招不可同日而語,是要降妖除魔的打法。平素以他們身份持重,斷然不會聯(lián)手圍攻一個弱冠少年;但見此人功法勁邪、出手狠戾,早已把他就當(dāng)做沈忘荃、王潛山的鬼魂來看待了,知道單打獨(dú)斗,殊無勝算,需求一擊奏功。 只見刀光劍影,自四面八方照下;但他只一柄濁重黑劍,卻仿佛以劍風(fēng)在身遭織成一張大網(wǎng),三人攻擊到處,便像撞入一張大網(wǎng)一般,將武器來路盡數(shù)彈開。 王樵與他手掌交握,只覺得對方掌心冷若寒冰,一股巨大吸力傳來,竟然隔著他的手掌將香宛身上guntang生氣汲入體內(nèi),只是兩廂交夾之下,他手心一松,以力借力,能夠活動。但王樵知道自己一旦撤開,才勉強(qiáng)救下一命的香宛勢必?zé)o幸,因此顧不得自身安危,反手去扣開他手腕脈門。 他這一番行動純憑意氣硬來,或者心里仍然篤信絕不會傷自己,兩人雙掌一剎相抵,王樵喝道:“喻余青,住手!”此時心意既定,掌中鳳文金光登時一凝,只見對方由臂及頜,黑氣倏然大盛,居然似乎極為懼怕這金光一般。王樵倏然想起當(dāng)日曾不自量力想要替他解毒祛蠱時也是這般情景,便聽對方柔聲開口道:“上一次捏碎了你‘缺盆xue’,還不長記性嗎?”手腕一抖,黑劍居然不去分攻三人,反而轉(zhuǎn)腕回撤,朝王樵胸口刺下。 三人沒了劍風(fēng)勁網(wǎng),又見這一下定然要了王樵性命,都急道:“不可!”挺刃直入,要搶在前頭,攔住重劍鋒芒;但誰料陡然間面前一晃,便似多了一人,鐵碗、金算盤和柔掌齊刷刷拍在既軟又韌的藥簍之上,無論剛勁柔力,一并卸了干凈,只見四鬼抽出篾條如鞭,分四方倒守在紅衣人身遭,微微垂頭一揖道:“三位拜山是客,原本不敢冒犯。但各位若是再三為難我蟾山教宗,便休怪瘟鬼們不客氣了!”三人再攻之時,那篾鞭攻如長鞭利刃,可軟可硬;守若纏網(wǎng)蛛絲,黏連不絕,急切間破不過去,是一門大占兵刃便宜的上乘武器。 說時遲,那時快。高手過招、旦夕毫厘便是生死輪轉(zhuǎn),只這么阻得一阻,那黑劍如影,悄無聲息已經(jīng)到了王樵胸前。只聽錚地一聲,一柄劍擋在黑劍之前,便仿佛一張薄紙一樣毫無阻礙地被切成兩段,緊接著刃鋒入rou,鮮血登時噴涌而出,染得那柄黑劍和面前俊美青年身上盡是駭人血色。只聽得一聲痛呼,卻是女子柔弱聲音,急忙都轉(zhuǎn)頭一望,只見王樵抱著渾身浴血的少女,顫聲叫道:“儀妹!儀妹!你……” 這一下變故來得突然,誰也沒事先料到;原來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卻是王儀揮劍擋在王樵身前;她也看出此人正是喻余青,心道他不定被這殿中桂香侵腦,于是點(diǎn)燃檀香,顧不得火燎疼痛,含一口煙在口中,沖上去隔在二人中間,趁著長劍架格之隙,猛地將這一口檀煙朝喻余青臉上噴出。 她手中長劍只是凡品,哪里阻擋得了這天底下無堅(jiān)不摧的玄鐵劍?一碰之下,刃鋒既折,黑劍勢如破竹,送入她柔軟的胸膛之中,從后背直透而出,直至劃破王樵心口半寸,他卻渾然不覺,只將少女柔若無骨的身子緊緊擁在胸前,一時間張口結(jié)舌、如鯁在喉,只覺得對方溫?zé)岬难赫副舜艘律?,像一朵花般在心口緩緩綻開。 那帶著女子體香的檀煙混著鮮血腥膻一噴至臉,喻余青的神識像從深海當(dāng)中撈回一線光絲,混沌之中瞥見一隙清明,頭腦仿佛被一個尖銳的事實(shí)碶成兩半,渾身顫抖不已,身子不自覺地朝后退開,手中握的長劍也向后掣回半分,從女子柔軟的胸脯里連著鮮血和筋腱破碎的聲響一并帶出來。 怎么會……這樣?……我殺了……我殺了儀姑娘…… 我……殺了……三哥的妻子…… 王樵的手徒勞無功地按在她胸口汩汩冒血的傷口之上,只覺得胸口好像重重被大錘擊中,一句話也說不完全,道:“儀妹……我……我對不起你……你為什么……”他慌亂無措,抬眼欲求人救助,一抬頭卻正見到喻余青站在跟前,渾身浴血,那血色和他身上的紅袍交相輝映,于此時顯得分外妖冶,手里漆黑長劍此時渴血淋漓,劍尖微微顫抖,仿佛飲血?dú)g嘶一般;但他本人卻站定不動,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喜怒哀樂七情上臉,嘴唇卻白如金紙,不見血色。 王儀倒在王樵懷中,氣若游絲,唇角全堆著血沫,想說什么卻無法出聲,只覺得喉腔嘶嘶地抽氣,只能朝著王樵微微搖頭,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使不出分毫力氣。王樵不忍拂逆她意,摟住她雙肩,將她上身扶起,只見她微微轉(zhuǎn)開頭顱,一雙含情妙目濕了眼睫,像萱草掛了朝露,顫動不已,朝著面前人盈盈望去,那露珠里頭便倒影了萬千個他的影子。她勉力朝他伸出一只手來,雪白的皮膚上猩紅點(diǎn)點(diǎn),只聽得夯啷一聲,那柄黑色重劍應(yīng)聲落地,喻余青雙膝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她跟前,握住她伸出的那只手,將她拽進(jìn)自己懷中,緊緊抱?。磺а匀f語,出口之時,并做一聲嗚咽。 王儀被他抱在懷里,便似乎再不覺得痛,也不覺得難過,好像陡然生出一股無窮的歡喜,鼓動著她伸手拭去他瞼下淚痕,微微笑道:“……我都甘愿……你知不知道?……”喻余青輕輕點(diǎn)頭,伸手按在她背頸大椎xue上,一股真氣源源送入,助她綿延片刻時晌。她便像一片雪做的羽毛一般,在他的臂彎里要化了,蒼白的臉頰上添過一縷血色,仿佛回光返照,“……那你……親一親我……好不好?……”語至末梢,已然聲如蚊蚋之弱,氣若蠶盡之絲。喻余青心中愧悔無地,寸斷柔腸,便是要他當(dāng)即舉刀自戕,他也必定斷然允諾,于周遭注目一切全不在意,當(dāng)即捧起她逐漸冰冷的蒼白面頰,將一吻深深印在她滿是血沫的猩紅唇角。 王儀臉上露出淡淡笑容,仿佛茶花初綻,淡粉如胭,迎著他落下的吻啟開唇齒,將渾身最后一絲熱氣混著口中殘余的檀煙香沫、合著先前嚼碎的香灰摻血渡到他口中。 這似一道以生魂作引的良藥,引藥歸經(jīng),仿佛一團(tuán)炙火,燙入他的肺腑靈魂,烙下刻印。喻余青只覺得渾身經(jīng)脈里怪蠱掙扎,臉上、身上肌腱翻騰,劇痛令他不得不捂住臉孔,雙手一松,女孩兒仿佛落紅一片,旋入秋風(fēng),輕飄飄地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