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侍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4
白尹不說話,他眸子中似是閃過一絲寒光,突然,他手上狠狠一翻,卻是已經(jīng)一把把人甩在了身后的黃梨木八仙桌子上。桌子上原本是七七八八放著一個青瓷的茶壺,四個半拳大的茶杯。這會子一下震下兩三個去。舟水半個身子被白尹摁在桌子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已經(jīng)顛簸了出來。 那邊白尹更加恐怖,竟是隨手掂量起身邊一個沒掉下去的茶杯,一把扯掉了舟水身上的褲子。聲音,透著玩味:“你既然這么欲求不滿。不如,讓它來滿足你?!?/br> 舟水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起來。白尹就歪著腦袋那樣斜眼瞇他的表情,朦朧的表情,很難從他的臉上分辨出真假。 冰涼的青瓷口,貼進(jìn)舟水臀部的肌rou,舟水全身直被那冰涼的觸感,攪得全身震顫起來。就在舟水覺得自己即將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陣極為突兀的敲門聲,卻是在這寂靜的后院中,悄然響起。 是那種悠長,沉悶,而富有節(jié)奏聲音。白尹的動作隨著那突然響起的聲音而慢慢停滯。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jié),舟水也察覺到了敲門聲的不對頭。這處宅子,除了白尹會偶爾回來詐個尸,平日攏共就住白小暑和舟水兩個人,而白小暑的性子,兩個人都是知道的,他若是聽見了這里的動靜,絕計不會做出敲門的動作,而是直接踹門進(jìn)來。 除非,此地,又來了新的客人。 第二十一章不速之客 ' 舟水提上了自己的褲子,披上斗篷,重新煮過了一遍沸水,給新來的客人倒上了一杯金駿眉。而那位不速之客,正筆直地坐在白尹家大廳里的一張黃梨木太師椅上,侃侃而談。 “哎,白大人,今兒個,下官可是差點(diǎn)被你給嚇?biāo)?!你說這天陰成這個鬼樣子,本來就怪駭人的,豈料我這好容易來找您一會,還遇上您家沒關(guān)上門。我這還尋思著是您是剛要出門還是怎么著,這打眼往里面一看,嘿呦,這燈都掉在地上了。我這不是尋思著,尋思著莫不是您不在家,家里著了賊人、、、、喲,謝謝小友您了。” 不速之客接過舟水遞上來的茶杯,吹吹茶碗里的茶沫子,繼續(xù)說道:“也不怕您笑話了,下官這昔日還待在樞密院的時候,領(lǐng)過監(jiān)軍的職位,多少這不會點(diǎn)拳腳,就琢磨著壯膽進(jìn)來瞧瞧,不曾想走得深了、、嗨,原是沒什么事,白大人可不帶你這么嚇唬人的!如今你可是嚇著諄思了,不行不行,可得請下官好好吃頓酒,壓壓驚?!?/br> 白尹眉毛微挑,嘴角卻是輕輕一笑:“王大人說的極是,改日,景行定要好生向王大人道歉?!?/br>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打大理寺那邊提前下了班,順便來瞧瞧同僚的案情進(jìn)展的王修來。他王修來也真夠倒霉的,他一個大理寺的四品官兒,其實(shí)閑來無事是不怎么上朝的。就算偶爾上個朝,他大理寺巴掌大的地方也沒什么好向皇上回報的,到不了皇上近前去,接觸機(jī)會不多。是以不像朝中別的官員一樣,八卦皇上身邊人的癖好,更加不知道白尹有不愛回家的習(xí)慣。 他這次來白尹家,那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沒成想就腿賤向后跑了幾步,就遇上了那么生猛的場面。白尹嘴角微微揚(yáng)著,卻是不說話,仿佛他就想用這一個表情來回應(yīng)王修來所有的解釋一樣。 王修來見白尹沒有下文,更覺得尷尬,只得不停地吹吹水面上的茶沫子來掩飾自己的表情。場面太冷清,似乎連舟水都看不大下去了。 舟水從后廚房揀了一盤新做的梅花酥酪上來,咯吱放在王修來的桌子上,輕笑道:“大人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常來,這是后院里才開的青梅做的,大人賞臉嘗嘗吧?!?/br> 王修來眼睛直笑的迷成一條線,捻起一點(diǎn)酥酪放在嘴里,砸吧著嘴道:“你這小子不光手藝好,眼力勁倒也不差,不愧是你家大人府上的,其實(shí)我這次來,還真是找你家爺商量些事情?!?/br> 舟水聽了這話,只輕笑一聲,知道王修來的心思,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退將下去,只留白尹和王修來兩個。 王修來趁著剛才舟水遞給他的臺階,趁熱打鐵,扭頭對著白尹一句:“聽說執(zhí)金吾的孫大圣,找過您?” 白尹一愣,繼而不緊不慢地,翻開自己眼前的茶蓋子,吹吹里面的沫子:“的確?!?/br> 王修來將身子向著白尹那里湊了湊,沉吟道:“大人可答應(yīng)他了?“ 白尹皺眉看了王修來一眼:“答應(yīng)什么?” 王修來嘿呦一聲,拍著大腿,十分痛惜道:“白大人,您還跟我裝蒜!你說說你們御前司和人家執(zhí)金吾也忒不仗義!你說這皇上將案子交給我等查看,咱們?nèi)以且粯記]有看出端倪的。您說說您如今突然跟人家孫大圣合作起來了,怎么也不跟我大聲招呼,你們這不合著欺負(fù)人么?!?/br> 白尹聽到這里方才明白了王修來的意思,嘴角扯了扯,鼻腔里跟出一個不冷不熱的笑聲:“王大人從哪里聽來的這些話,景行和孫大人怎么會干這種……” 王修來聽到這里,直氣的妒火中燒,呼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嘴里連連地哎呦來哎呦去,來來回回地在白尹面前走著:“白大人,你說你怎么能是這種人,這孫堅、、、嗨,我王某人就不說他什么了,人家是相國公子,脾氣大的很,咱攀不上!可你白大人怎么也給他帶壞了你說說!這執(zhí)金吾擱人家盛林軒飯店的茅坑里,巴拉巴拉整那么大動靜,誰不知道!他孫大圣有事沒事還喜歡泡太醫(yī)院,這誰不知道!這宮里人那眼睛都不是白長的,哎呦我的白大人啊!啊,是吧,你說說他找你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他案子里的貓膩了不是。哎,白大人……你雖已經(jīng)做官做了這么多年,但是說到底那也是個江湖人。孫堅這小子,嘿!我跟你說,他精明著呢!你要是幫了他,那他肯定是咱們?nèi)依镒钤缙瓢傅模∧阏f他最早破案,不久光對自己個有好處么,皇上會嘉獎他的能干,可是咱們呢,那就是一無所獲! 白大人您是皇上跟前的貴寵,皇上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動您,但我可就慘了,保不準(zhǔn),那待跟當(dāng)年的靜王黨一個下場,全家遭殃?。∵@不是我說、白大人您長點(diǎn)心……” 白尹只聽王修來在哪里吧唧吧唧說了有半個多時辰,眼看自己茶碗里的茶沫子都讓自己喝干凈了,那邊王修來還義憤填膺,堅決不能給孫堅那狐貍小子搶了頭功去的義正言辭的樣子! 白尹在哪里嗯嗯哈哈地點(diǎn)頭,顯然是沒水喝了怪難受的,偏在王修來眼里,就以為是白尹被他說的開竅了,非跟白尹糾纏到底,坐在椅子上跟白尹哭訴: 說自己什么當(dāng)年也那好歹也是正當(dāng)?shù)聂⒗t世家出來的公子哥。身份雖然比不上身為那“萬世為相“的東門家和世襲軍功的安國候陳家的子弟。 但是好歹也是祖宗保佑,天時地利人和官做得極為順暢,他人又極為隨和,性子直爽,跟那東門家陳家的子弟,那交往甚歡,逢年過節(jié)鮮衣怒馬地出去溜達(dá),養(yǎng)狗斗雞的樣樣沒落下。 他當(dāng)年風(fēng)流的時候,不是他說,那會子孫伏休還在鄉(xiāng)下的小破屋里詩云子曰呢,他孫堅更不用提。怎料這世事無常,可巧后來就趕上了,那時候還做太子的聞人夏一摔摔成了殘廢,先帝不待見他了。 人都傳言怕是將來要易儲,換靜王做皇太弟!這做官就好比那掌舵,風(fēng)往哪里吹,哪里好劃船不是! 于是當(dāng)時他們家就跟著大部分家族的選擇,押寶押給了靜王。怎料靜王這小子忒不靠譜,半路上居然跑路了!而太子又好了身子,可把人給害慘了。 辛虧啊當(dāng)時他們家收手的早,立刻轉(zhuǎn)方向投奔了太子那邊,這才保住一條小命,不然那肯定要落得個跟當(dāng)年趙家一樣的下場。 孫伏休這杠頭,說白了就是揀了狗屎運(yùn)!自始至終,都站在聞人夏這邊,這才便宜了他,還連帶上了孫堅這只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