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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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條路不不是路,四十五年前的金烏士兵從下面通過的可能性很小。 張大強道:“司大人,時辰不早了,咱們這就上去吧?!?/br> 施宥承見司豈臉色難看,知道他不甘心,勸道:“司大人,下官以為,金烏士兵若想從山北通過,只能走我們剛才走的這段路,下面絕無可能。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上去查探,或者有所發(fā)現(xiàn)?!?/br> 他這話雖然直白,但也坦率。 司豈承認施宥承說的有道理,但他就是心有不甘——在他的二十五年生涯中,他還沒有過如此重大的失誤。 一想到要灰溜溜地回去,他就把身子又往前蹭了蹭,試圖看到更多的地方。 他個子高,身體的一多半探出了懸崖,鬢角的散發(fā)被山風吹得狂亂,岌岌可危的樣子讓人腳下發(fā)軟。 張大強趕忙從后面抓住他的腰帶,“司大人小心吶?!?/br> 章銘楊也道:“司大人莫……” “你們看那個是什么?”司豈指著距離水面只有丈余的一個凹槽處,山風吹過,荒草倒伏后,露出一點點金屬光澤。 張大強道:“司大人先退回來,讓小人看看。” 司豈把左手往后挪了一下,就在抬起的這一瞬間,腳下突然打滑,身體直直地向前撲…… 張大強驚叫一聲,右手用力提住了司豈的腰帶,與此同時,司豈的左手也重新摸到了巖石。 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 “不要緊,我有辦法。”司豈退回來,從身上取下一只巖釘,用錘子釘在身后的巖壁里,然后讓一個士兵解下繩子,穿進巖釘孔里,用鐵鎖掛在腰里的另一條繩子上。 掛好后,他扥了扥,很結實。 這一次,他把自己的身體大膽地探了出去,在一個合適的角度上發(fā)現(xiàn),那樣的凹槽有兩排,一排在上,一排在下,每隔三尺就有一個,十分規(guī)律。 每處凹槽都有荒草,大多很長,被山風吹得飄飄蕩蕩,恰好阻住了他們的視線。 “金烏人有心了?!彼矩M讓張大強把他拉了回來。 金烏對大慶早有野心,他們有時間也有能力準備這樣的一條通道——而且,只要有繩子、有工具,這個任務并不如何艱巨。 張大強像司豈一樣探出去看了看,說道:“如果金烏人把這樣的地方都楔了踏腳和把手,那么從北坡過去并不算難?!?/br> 施宥承也確認了一遍,再無二話。 一行人原路返回。 上到峰頂,正要下山時,南坡不遠處的一片林子里忽然驚出了大批飛鳥。 張大強道:“林子里可能有人?!?/br> 司豈一擺手,讓所有人躲在一塊巖石后面,問道:“你覺得是什么人?” 張大強道:“不好說,不是咱們的斥候,就是金烏人的斥候。在這一帶,我們經(jīng)常交手?!?/br> 司豈想了想,說道:“我們速度快些,從前面下去。” 施宥承道:“司大人,咱們還是弄弄清楚的好,萬一真是金烏的斥候,抓住他豈不是更好?” 章銘楊點頭表示贊同。 司豈道:“既然金烏人以為那是條密道,就讓他們保守住秘密豈不是更好?” “對呀!”章銘楊明白了。 施宥承也恍然大悟,他拱了拱手,“還是司大人高?!?/br> 司豈問:“老張,需不需要除掉這一片的痕跡?” 張大強道:“小人覺得用不著,這一片我們偶爾也上來,但一般下不到北山,有腳印是正常的。另外,南坡比山頂和北坡好走,只要咱們跟他們不走對臉,他們一般也不會上去?!?/br> 司豈道:“既然如此,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我們下去,找個地方隱蔽一下,看看對方到底是誰,幾個人。”說到這里,他看向張大強,“你找個隱蔽的地方,如何?” 張大強自問對這片山比金烏人更熟悉,當下把一行人帶了下去,在一個狹長的山石夾縫中藏了下來。 此處視野比較開闊,只要人在下面經(jīng)過,就可以一覽無余。 一行人一個貼著一個鉆進縫隙。 張大強割了一片荊棘,擋在夾縫外面。 章銘楊道:“這地方不錯,不但不冷,還能歇歇腳?!?/br> 其他士兵深以為然,紛紛軟了身子,靠在巖石上,一邊休息,一邊靜待來人。 司豈也覺得累了,輕吁一口氣,活動活動肩膀,便又湊到張大強身邊,朝外面看了過去。 大約等了小半個時辰,不遠處有了動靜。 司豈“噓”了一聲,示意大家警惕。 章銘楊擠到他身邊,手壓到了腰刀上。 盞茶的功夫后,司豈終于聽清了對方的談話聲——確實是金烏人的語言,他聽不懂。 兩個梳著辮子的金烏人一邊聊著,一邊從夾縫前過去了,他們手里的長刀還染著紅褐色要干沒干的血跡。 隨后又來了三個,四個,五個…… 司豈數(shù)了一下,總共二十個人,是個小隊。 如此可見,大慶斥候應該是犧牲了。 張大強的手扣緊了巖石,青筋暴露在外。 司豈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沖動——在這樣的地方戰(zhàn)斗,羽林軍絕對不是金烏人的對手。 一行人在此處等了許久才下山。 走了一下午,又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到軍營時,所有人都很狼狽,衣衫襤褸,滿臉血痕。 施宥承命令其他羽林軍回去歇息,他和章銘楊、司豈一起去了冠軍侯的軍帳。 還是那些人,依然在研究對策。 “侯爺,下官回來了。”司豈拱手道。 冠軍侯上下打量了一眼,說道:“司大人辛苦了,不若先去洗漱洗漱,休息一下再說?!?/br> 司豈道:“不能休息了,侯爺,我們發(fā)現(xiàn)了北坡的密道。下山時,還碰到了金烏人,他們已經(jīng)到咱們的頭頂上了。” 章銘楊也道:“侯爺,他們把巖釘釘?shù)搅藥r石了,荒草遮蓋著,無法通過的路,他們就踩著巖釘通過?!?/br> 司豈直接殺到冠軍侯這里,冠軍侯對結果已經(jīng)有所準備,但聽到詳細后,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巖釘?在巖石上釘了釘子?” 施宥承也道:“稟侯爺,確實如此。距離金沙河上方一丈左右,金烏人釘了兩排釘子,一排手抓,一排腳踩。” 龐大人道:“既然有所發(fā)現(xiàn),可否打草驚蛇呀?!?/br> 司豈道:“不曾打草驚蛇?!?/br> 龐大人一擺手,“那就太好了,咱們可以送金烏人一個甕中捉鱉?!?/br> 冠軍侯點點頭,笑道:“司大人勞苦功高啊,施千總也是,諸位好好歇息一番,剩下的交給本侯。” 第156章 司豈和施宥承走后,冠軍侯又把章銘楊找了回來,詢問了一下具體經(jīng)過。 章銘楊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龐耿道:“真想不到,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見識?!?/br> 龐耿對首輔有意見,所以越過司豈夸紀嬋。 冠軍侯對司家父子印象很好,作為西北軍的大將軍,做不來厚此薄彼的事情,他喝了口熱水,感嘆道:“小司大人又立了一功,果然是國之精英,人之俊杰呀?!?/br> 章鳴梧冷哼一聲。 他一聲不大,但架不住軍帳里安靜。 酸溜溜的味道撲鼻而來,所有人都看向章鳴梧,心里紛紛猜測著章世子為何不忿小司大人。 章銘楊知道自家大哥又牛心左性了,他看了一眼章鳴梧,又嫌棄地挪開視線——大哥比小司大人長得差多了,而且性子也差。 冠軍侯嚴厲地看了章鳴梧一眼,說道:“上官將軍該來了吧,你去營門處迎一迎。” 章鳴梧應了一聲,正要出去,就聽外面有人說道:“侯爺客氣了,某不請自來了?!?/br> 守在門口的親兵挑開帳簾,上官云芳大步走了進來。 眾人趕緊起身相迎。 武將們都很干脆,略略寒暄兩句,便言歸正傳,研究接下來的這場可能決定勝負的硬仗。 幾天下來,一干人一直以為金烏國企圖拖垮大慶——大慶糧草不足。 現(xiàn)在北坡發(fā)現(xiàn)了密道,那么就可以解釋為,金烏國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們想暗度陳倉。 如此一來,大家進行有針對性的戰(zhàn)術布置,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首先,讓斥候利用紀嬋設計的工具,監(jiān)視坤山北的動靜。 假設小邱莊的人真的是被金烏所殺,那么殺人者很可能是先頭部隊,一來刺探大慶邊關,二來順便把路重新穩(wěn)固一遍。 金烏派出大批斥候清洗南坡上的大慶斥候,說明他們應該已經(jīng)有所動作了。 那么,大慶方面悄悄轉移部分軍隊,對其進行圍堵便勢在必行。 這一項,由對坤山更了解的部分西北軍和羽林軍來執(zhí)行,章鳴梧為主將。 其次,是拒馬關的正面戰(zhàn)斗。 金烏若想對西北軍形成合圍,便需要吸引西北軍的注意力,拒馬關極可能會在三日內開戰(zhàn),甚至更早。 作戰(zhàn)陣型為鴛鴦陣。 上官云芳的火器營先上,然后是弓弩兵,最后是騎兵和步兵。 紀嬋一直在傷兵帳篷里忙碌著,司豈一行平安返回的消息,她還是聽章銘楊說的。 中午,她從伙房打了飯菜回去,司豈裹著斗篷,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