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窺伺者

    程文白看著蘇曼被嚇得煞白的臉，把她摟在懷中，安慰道：“這些天你為了照顧我太累了，一定是看花眼了。別胡思亂想了。”

    蘇曼顫聲說道：“明天出院吧，我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br>
    “好，明天咱們就回家。”文白應道。

    “我一定要找個通靈的人?！碧K曼喃喃的說道。

    “聽我的千萬不要去，那些都是騙人的，對你沒好處的?！蔽陌着踔K曼的臉，極力的勸阻道。

    “我現(xiàn)在又聞到了那種發(fā)霉的味道，就在我的身邊?！闭f著蘇曼用手比劃著四周。

    “那都是你的幻覺，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文白用右手拉回了蘇曼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口。

    “你不了解，已經(jīng)兩次了，兩次了，我快要死了?！闭f完這句話，蘇曼徹底崩潰了，撲到文白的懷里哭泣著。

    過了好一會，蘇曼停止了哭泣。文白低下頭嘆了口氣，蘇曼哭得累了，已經(jīng)在自己的懷中睡著了。他把蘇曼輕輕的放在病床上，為她蓋上了被子，隨后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蘇曼。

    文白悄悄的拉開了身旁鐵柜子的抽屜，從里面把煙和火機拿了出來揣進兜里，盡量地放輕了腳步，出了病房，向樓梯口走去?？吭谧呃葮翘菘谔幍拇皯暨吷?，文白透過窗戶望著漆黑的夜空沉思著。卻把手中已經(jīng)點燃了的香煙忘記了。

    借著走廊里微弱的燈光，文白抬起右手，想要在玻璃上畫著什么的時候，才看見手中的香煙已經(jīng)燃盡了，扭過身子，把煙蒂扔進了垃圾桶里后，在一塊附了些許塵土的玻璃上，復制出了那小偷死前在自己大腿上刻畫的符號“505”。文白又點燃了一根香煙，這次他沒有忘記手中那燃起的煙，退后了幾步，抽著煙仔細觀察著玻璃上的數(shù)字。當手中的煙還有半截的時候，文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扔掉手中的半截香煙，在那玻璃畫著的“505”下方，他又畫了組符號“ss”，這是國際求救信號。

    文白的眼睛盯著這兩組符號，猜到那小偷大概是在向人求救。那小偷很聰明，相比文字，這組求救信號更簡單。他有什么事需要幫助的？刻畫完符號當天的晚上就死了，會有這么巧嗎？文白猛然間想了起來，那小偷每次見到崔銘醫(yī)生時的反應，眼神里總是充滿了恐懼，當崔銘醫(yī)生離開后，那小偷又恢復了平靜。難道那小偷和崔銘是認識的？

    身后響起了腳步聲，程文白迅捷的轉身，看向那發(fā)出腳步聲的人。

    原來是蘇曼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文白的病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但文白卻不見了，感覺心慌慌的，于是便下床走出病房來尋找他。

    文白看蘇曼的眼睛依然有些紅腫，問道：“好點了嗎？”

    “嗯?！碧K曼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都說了是你太累了。”文白用手捋了捋蘇曼的鬢角。

    “可能吧。”蘇曼打著哈欠說道。

    “明天出院就到我那去住吧。”文白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怕蘇曼真的去找通靈的人。

    “嗯，明天就辦出院手續(xù)?！闭f完，蘇曼打了個哆嗦，又說道：“有些涼，回去吧?！?/br>
    文白應了聲是，跟在蘇曼身后，伸出右手，輕輕的幫她揉捏著肩旁。蘇曼動了動肩旁，感覺到很舒服??????

    程文白站著的走廊窗口外，斜對面高樓中的一間黑暗的醫(yī)生辦公室里，在窗簾的一絲縫隙中，半框金絲邊眼鏡后面的陰冷目光正在窺伺著他。文白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收在眼中。尤其是蘇曼出現(xiàn)在這雙眼睛里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嫉妒還有某種渴望。牙齒用力的咬著大拇指，血順著嘴角向下巴處流去。這大拇指的主人并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咬得更加用力了。當文白和蘇曼在他的視線里消失的時候，大拇指終于被放過了，無力的逃離了那沾滿了鮮血的牙齒，血順著指尖滴在地上。他的嘴角向上揚起，他笑了，笑得令人毛骨叢然。月光照在他露出的那半邊臉上，就像是電影中的吸血鬼，看過的人只能抬起自己的脖子，任由這魔鬼吸干眼前獵物的鮮血。

    太陽驅散了黑夜里的陰冷。程文白和蘇曼辦完了出院手續(xù)，在病房中收拾完東西，跟對面的老大爺寒暄了幾句后離開了病房。

    “我去下衛(wèi)生間，等我一會?！碧K曼說道。

    “好，我在這等你?！背涛陌谆氐馈?/br>
    文白在走廊里等蘇曼的時候，崔銘醫(yī)生迎面走了過來，程文白有些渾身不自在，但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你今天出院嗎？”崔銘皺著眉問道。

    “是的，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背涛陌仔χf道。

    “回去后要注意靜養(yǎng)，手臂不要用力?！贝捭懻f道。

    “知道了，醫(yī)生。”文白說道。

    崔銘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說道：“你女朋友沒來接你出院嗎？”

    “她去衛(wèi)生間了，我再等她呢?！蔽陌装l(fā)現(xiàn)崔銘在提到蘇曼的時候，下意識的咽了一下唾液。

    “那就不打擾了，好好靜養(yǎng)，再見?！闭f完向程文白點了下頭，便走了。

    “謝謝，再見?！背涛陌渍f完，覺著崔銘說‘再見’的時候，加重了這兩個字，但也沒有多想。

    站在走廊里，文白望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看見蘇曼出來了。

    文白瞧見，當崔銘和蘇曼錯身的時候，崔銘扭頭看了一眼蘇曼的臀部，并抬手扶了一下眼鏡腿。他的這個舉動讓文白很不爽，怒目看著他。崔銘發(fā)現(xiàn)程文白在盯著自己，便扭過頭去走了。

    站在醫(yī)院的大門口，蘇曼長出了一口氣，心中壓抑的感覺消失了許多。

    回到家中，蘇曼把東西全都收拾完了，靠在文白的懷中，兩人就這樣依偎在沙發(fā)中。

    文白把蘇曼摟在懷里，聞著她頭發(fā)上淡淡的香氣，看著茶幾上“她”的照片，想起和“她”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坐在這張沙發(fā)上，靜靜的相互依偎著。

    很長時間，文白和蘇曼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都不愿打破這美好的沉寂時刻，都希望時間就此凝固，不要再無情的向前奔走。

    桌子上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震得嗡嗡響，好似要跳下來肆意的奔跑。程文白拿過電話看了一眼，是徐明超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