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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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輕輕問:“殷華儂,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不可否認(rèn),她是因為想要利用殷華儂才會接近他,她放大了心中的仰慕,去靠近他。哪怕他把她丟在草原上,她也沒有退怯;哪怕他把匕首比在她的脖子上,她也裝作好不知情。 她一點一點的靠近,終于捂熱了他的心,然后也對他動心。她不是那么容易動心的人,是因為他一次次說喜歡她,任她的心防逐漸土崩瓦解。 究竟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呢? 是他將性命托付與她的那一刻吧!他們將彼此的性命交托到對方手里。 沉默了片刻后,冉輕輕說:“殷華儂,我愛慕你,時至今日,我已離不開你了?!?/br> 殷華儂露出難得的笑意。他平素是個不勾言笑的人,殷離疾和殷絡(luò)見他蹙眉都要害怕。只是到了冉輕輕面前,他沒辦法再嚴(yán)肅。他喜歡看她笑,只要看見她笑,他也會不自覺的跟著笑起來。 冉輕輕仰頭看他,眸光里帶著薄薄的水霧,“你呢?你是真心喜歡我嗎?”說完這一句,她平靜卻又心痛。 殷華儂摘下一朵芍藥,插于她發(fā)間,薄唇輕啟:“川靜流,乾坤掣,亦不與卿別?!?/br> 冉輕輕踮起腳,輕輕擦過他的唇瓣,嘆道:“我就是這樣被你迷惑的?!?/br> 殷華儂沒有說話。 冉輕輕垂眸,不疾不徐地道:“我今日在書房翻到一本書,很有趣?!?/br> 殷華儂依舊沒有說話,聽她繼續(xù)往下說。 “是公孫央先生寫的,我對他的為人很傾佩,又好奇你怎么會把他的書留下?!?/br> 冉輕輕頓了頓,接著道:“然后我就不小心看到了公孫先生寫給你的信。我從前總是聽你說起‘老師’,卻不知道你的‘老師’是誰,今日總算明白了,原來你的老師竟是公孫央先生。你們師徒真是令人欽佩,他為你掃頻障礙,鼓吹你父親廢除奴隸制;你上位后便佯裝大義滅親,將公孫先生處以極刑以平息貴族怒火。殺了公孫先生后,你依然沒有恢復(fù)奴隸制。” 說完,她竭盡全力的沖他笑,“多虧了公孫先生留下的這封信,要不然我怎會知道,他和我父親竟然是同門師兄弟。要不然,我還真以為我們相處的這些日子里,你對我動了真心!” 殷華儂面無表情,黑金色的雙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薄唇抿著,只是不動聲色的打量她。 “所以,即便我們之間撕破臉了,你也不會放我回楚國是吧!” “是!” “行!”她忍住眼淚,退后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冉輕輕盡量控制著哭腔,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搬去西側(cè)的側(cè)殿去住,你忙于政務(wù),也不必來見我。父君那里,我會盡量寫信勸他不要與東魯聯(lián)盟,起兵攻打齊國。畢竟,我還是期待著看到你統(tǒng)一九國的那天?!?/br> 殷華儂始終臉色陰沉,冉輕輕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再猜! 她轉(zhuǎn)身,朝前走了幾步。 殷華儂拉住她的手,到嘴邊的挽留卻變成了冷漠的驅(qū)逐:“既然國后執(zhí)意如此,孤便如你所愿。今后,不會再來打擾你?!?/br> 吸入肺的空氣都變成了刺入心臟的針,身旁的人忽然變了,不再是那個小心翼翼哄她的人。 冉輕輕恢復(fù)平靜后,轉(zhuǎn)過頭,在他沉沉的目光中,從容不迫的笑了笑,朝他行禮告退:“說來還要多謝王上,派常珩將軍貼身保護(hù)我父君?!?/br> “過后不必多禮!”他虛抬手:“楚君是孤的岳父,此乃舉手之勞。” 她說到這里,其實可以走了,她的儀態(tài)完美,禮節(jié)沒有半分錯處??伤凰佬?,還要再問一句:“殷華儂,這些日子里,你的算計中,可否有一分真心?” 殷華儂看著她逐漸蒼白的臉色,始終沒有作答。 騙她一句都不行嗎? 冉輕輕苦笑一聲,移開目光,腦海里全是他往日的溫柔和很寵溺。 她往西側(cè)殿走去,不再留戀,可是當(dāng)她走至回廊之時,殷華儂卻追趕上她,停在她面前。 “小花。” 他不再叫她“國后”,而是叫出她的乳名,語氣似乎稍稍柔軟了一些。冉輕輕閉著眼睛,死撐著不讓眼淚滾落出來。 “你看著我!” 她轉(zhuǎn)過身,偷偷擦掉眼淚?;厣頃r,又是倔強的樣子,可眼角的濕潤出賣了她。 下一瞬,她的下巴雙手握住。 他傾身壓下,吻住她的唇。唇舌相觸,呼吸相融,他們似乎又回到了最親密的時刻,她還未來得及回應(yīng),他已經(jīng)離開。 冉輕輕茫然的睜開眼睛,心里隱隱的痛著,悵然若失。 殷華儂的聲音里,幾乎不帶任何情緒:“我說喜歡你,說過很多次!” 心里的痛,似乎稍稍得到緩解,她亦抓住了一絲絲希望的光。心痛過后,就是委屈,眼眶中的淚水又開始泛濫。 “既然你不信,那就當(dāng)沒有吧!” 說完這句,他憤然離去! 第61章 棋子 入夜, 更深露重。 寢宮內(nèi)大半燭火已然熄滅,只剩下西側(cè)殿還燃著幾盞燭火, 在寂靜空曠的宮殿中, 點綴著孤獨。 冉輕輕躺在榻上,白色錦被嚴(yán)嚴(yán)實實裹住的玲瓏身軀被懷里的小乖擋住了。 涂著蔻丹的手指在小乖黑色的皮毛上輕輕劃過, 指甲無意中劃到了皮毛下粉色的皮膚,小乖似乎感受到疼痛, “嗚嗚”的表示抗議, 卻并未從她手掌下逃離。 冉輕輕愣神醒來,放開小乖, 讓它在榻旁的軟墊上休息。 不能怪她太過沉溺于這場情愛當(dāng)中, 誰能抵擋得住殷華儂的情話?即便是現(xiàn)在, 想起他的淺淺笑意和低醇的嗓音, 那令人顫抖的溫柔依然像潮水一般將她覆蓋。 在殷華儂的立場上,他沒有做錯什么。靜下心來細(xì)想,他的老師公孫央也是著實令人敬佩。 冉輕輕記得, 父君曾說過,沒有公孫央之前的齊國,在九國當(dāng)中低位卑弱。 自從齊國有了公孫央,不僅在短短十幾年時間里成為九國最富足的國家, 在軍事上更是逼得一直侵犯齊國的夏國幾次三分割地求和, 不得不聯(lián)合其他國家來攻打齊國。 原來公孫央竟與父君同出一門,難怪父君說起公孫央時總是充滿了欽佩。 然而最令父君欽佩的是公孫央廢除了齊國的奴隸制,如果沒有公孫央廢除齊國的奴隸制, 齊國便無法再短短十幾年內(nèi)強大??伤乒珜O央這般為齊國付出了畢生心血的能臣,殷華儂上位后下的第一個召令,竟然是對公孫央處以極刑。就是因為這個,父君才一直反對她嫁給殷華儂。 當(dāng)年,公孫央死的消息傳到楚國時,父君一直痛罵殷華儂。 如果不是公孫央在老齊王面前力保他上位,他一個奴隸之子怎能成為齊王。 父君以為殷華儂殺了公孫央,平息了貴族的怒火后,會立刻恢復(fù)奴隸制??墒歉妇洛e了,殷華儂殺了公孫央后,并未恢復(fù)奴隸制。 老齊王死后,齊國分為兩股勢力,以公孫央為主的肱骨之臣大多來自奴隸階層,行軍打仗很強悍卻目不識丁。以王叔殷弦和丞相虞鐘為主貴族勢力掌握了大部分朝政。自老齊王死后,殷無忌繼位,殷弦和虞鐘曾多次勸說殷無忌將公孫央賜死。 殷無忌當(dāng)然想殺公孫央,可他沒有殺死公孫央膽量,更沒有殺死他的能力。他沒有能力做到的事,被殷華儂做到了。于是,殷弦和虞鐘才會短暫的將希望寄托在殷華儂身上,希望他即位后能恢復(fù)奴隸制??墒侨缃褚笕A儂以統(tǒng)一九國為借口拖延如今,他們才終于明白,殷華儂根本就沒有想要恢復(fù)奴隸制的打算。 而她,就是公孫央統(tǒng)一九國計劃中的大局中布下的一枚棋子。冉輕輕忍不住笑了,她何德何能,竟然能成為公孫央和殷華儂的一枚棋子。 當(dāng)初殷華儂殺死公孫央的名義是因為公孫央想要造反,可是現(xiàn)在看來,公孫央壓根沒想過造反,殷華儂才是公孫央最滿意的齊王。殷華儂至今仍保留了公孫央的書,這恰恰能證明他對公孫央感情深厚,至今仍記得老師交代過的話。 可他仍舊殺了公孫央! 看來,在國家決策面前,師徒之前也可以放置一旁。 齊國偏居西北,擁有奴隸群的貴族們勢力盤根錯節(jié),在老齊王重用公孫央之前,齊國的朝政甚至是由擁有奴隸的貴族們一手cao縱,他們甚至擁有撼動王權(quán)的能力。 后來,老齊王按照公孫央的建議,將國都從齊梁山搬到了獻(xiàn)陽城,規(guī)定了有戰(zhàn)功的人,可以擁有豁免自己及家人的奴隸身份的機會,并將從夏國、西蜀、北狼族掠奪而來的土地分配給奴隸。隨著齊國的版圖一步步擴張,貴族們的奴隸漸漸減少,權(quán)利也逐漸瓦解。 于是,公孫央成為了老貴族們的眼中釘,老齊王還活著的時候,貴族們動不了公孫央;老齊王死后,殷無忌不敢動公孫央;而殷華儂是殺父奪位,名不正言不順,這時候他必須要立威。 那時,奴隸制已經(jīng)被廢除,齊國這些老貴族手中的權(quán)利已無法撼動王權(quán),為了不給齊國造成混亂,拖慢統(tǒng)一九國的步伐,殷華儂只好殺了公孫央。 想清楚這些事情之后,冉輕輕對公孫央更加敬仰,畢竟他都能把自己當(dāng)成棋子。 公孫央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些年殷華儂更是沒有辜負(fù)他的期望,亦成為了令九國聞風(fēng)喪膽的霸主。 如此一想,能成為公孫央的棋子,她也算幸運。 畢竟,她可是睡過殷華儂的女人??! 情緒好轉(zhuǎn)一些,冉輕輕肚子便開始咕咕叫,她起身朝外面喊道:“秀兒?” 秀兒一直沒睡,就等著冉輕輕的傳喚,“公主,怎么了” “我餓了,幫我去小廚房看看還有什么吃的,還要一壺酒?!比捷p輕想了想,又道:“算了,我不喝酒?!?/br> 沒過多久,秀兒從小廚房端著膳食回來,紅色的漆盤上有幾片玉嬋花瓣點綴,秀兒一臉驚喜地道:“公主,他們不知從哪兒運來了許多正在開花的玉嬋樹,這會兒外面正在下花瓣雨,可好看了。” “花瓣雨?” 冉輕輕好奇地朝庭院走去,秀兒怕她著涼,手里抱著一件織錦披風(fēng),包裹在她身上。 冉輕輕走到庭院中,感受到了寒風(fēng)吹來的涼意,她伸出手,面前是紛紛揚揚的花瓣雨?;ò曷湓谒念^發(fā)上、肩上、手心,靜悄悄的擊打著她的心。 仿佛有人在她耳邊小聲說:“被利用了又怎么樣,被利用說明你擁有值得被利用的價值。他就算騙了你,也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在騙你。你看這滿園的玉嬋樹,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齊國為你種下滿園的玉蟬樹呢?” 可是真的沒關(guān)系嗎?大概是殷華儂之前對她太好,讓她有了癡心妄想。現(xiàn)在接觸到了一點點真實后,才會無法接受???,她永遠(yuǎn)都學(xué)不會教訓(xùn),哪怕重活一回,也還會天真的相信一份感情。她永遠(yuǎn)會忘記,在這個世界上,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秀兒,昨天我好像沒看到有這么多樹!” “是啊,這是王上今日令人種下的。” 今日才移植過來的樹,卻仍舊能開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做什么事情都這么認(rèn)真,哪怕是為了編制一個謊言,也要做得似模似樣。 冉輕輕重生回來的時候是秋冬季節(jié),玉嬋花已經(jīng)接近凋零,這是她重生歸來后第一次看見玉嬋花的花瓣雨。 雖是即將入夏,深夜的風(fēng)依然寒冷,冉輕輕將手縮回屏風(fēng)內(nèi),轉(zhuǎn)身回到了側(cè)殿。 一夜的寒風(fēng)不僅將玉嬋花吹落了滿地,還將殷華儂給吹病了。 兩天后,裴監(jiān)親自稟報冉輕輕,說王上染了風(fēng)寒,高熱昏迷了幾個時辰,一直沒見好。 殷華儂一倒下,裴監(jiān)認(rèn)為齊王宮內(nèi)能做主的人只有冉輕輕,只好來請示她該怎么辦。 冉輕輕雖名不正言不順,卻一直頂著“國后”的名頭在宮中行走,哪怕她和殷華儂鬧翻了,他也沒少讓人往西側(cè)殿送東西。如今他病了,就算是禮尚往來,冉輕輕也不能對他不聞不問。 冉輕輕端著秀兒熬好的藥,踏入了熟悉的寢殿。寢殿外,殷離疾和裴監(jiān)正在輕聲說話,殷離疾道:“你得讓我見見王兄,王叔暗自召集兵馬準(zhǔn)備造反,沒有王兄的命令,我該如何應(yīng)對。” 許是因為殷絡(luò)不在獻(xiàn)陽,裴監(jiān)心理沒底氣,他怕殷離疾趁機和王叔聯(lián)合起來造反,不敢對殷離疾說實話,只能勸他先離開。于是殷離疾只能求冉輕輕幫他帶話給殷華儂,冉輕輕沒答應(yīng),但也沒說不行。 走進(jìn)寢殿,殷華儂果然昏迷在榻,額上放著一塊冰帕子。 “王上。”冉輕輕喚他起來喝藥。 許是聽見她的聲音,殷華儂終于從昏昏沉沉中醒來。 他燒得有些糊涂,忘記兩人之前的爭執(zhí),還對她笑了笑,還問她:“小花,我這是怎么了?” 冉輕輕怕刺激了他,只好說:“你生病了,不肯喝藥,我只好親自喂你喝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