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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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小聲, 像是在找理由,說服還在猶豫的自己。 “沈翹不會騙人的, 他帶了我這么多年,一直都像是個慈善家一樣照顧我,從來沒有強(qiáng)迫我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br> “那是因為你當(dāng)時完全沒有商業(yè)價值?!?/br> 宋容嶼的話說得很輕,但趙新月莫名覺得他是帶了笑的。 雖然這笑意透露出微嘲, 憐憫,與一些不耐。 趙新月家里并沒有煙灰缸,他抽了張紙巾將煙頭在紙上按滅了扔進(jìn)垃圾桶,又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澆了上去。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彼麚P(yáng)起唇角哂笑,“畢竟,你那么想要這個角色?!?/br> 趙新月刻意地去看他眼睛:“那你呢,你難道不想演李屹然嗎?” “想我跟你一起去?”宋容嶼的問題一針見血,卻又并沒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他兀自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好啊,反正我也想見識一下,純潔美好的應(yīng)酬是什么樣子的?!?/br> 他說著,微微打了個哈欠。 “我先走了,晚上見?!?/br> 等他走到門口了,趙新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了一聲。 宋容嶼于是有些詫異地站住了,回過身,看著她拿著一個袋子走了過來。 不等他開口詢問,趙新月就把袋子遞到了手里。 “我早上從家里藥箱給你找了點藥,本來以為那點兒撞傷和破皮你自己應(yīng)該能處理好,結(jié)果你竟然完全沒管。”她說著用食指戳了戳他指節(jié)上貼著的創(chuàng)可貼,“回去自己重新弄一下吧,怎么處理我都寫在袋子里的紙條上了?!?/br> 話音落下,宋容嶼一時沒有再說話,未久,抬眼對上她的目光。 “我都說了不要不當(dāng)回事,演員的手有時候是要被特寫的,留點兒疤多麻煩。而且就算不為演員生涯著想,你自己手腫著,難道不痛嗎?” 趙新月堅持說完了準(zhǔn)備好的話后,空氣里一時十分安靜。 宋容嶼低眸看著她,眼神專注得像是在鑒賞一件工藝品。 片刻后,她自覺氣氛有些奇怪,張嘴還要再說話,卻被宋容嶼手臂一展撈進(jìn)了懷里。 下一秒,雙唇就被宋容嶼低頭堵住了。 裝在袋子里的藥“啪”一聲落在地上,像是有一束煙花在兩個人之間炸裂開來。 他很會接吻,只是輕輕柔柔的親了親她,她就差一點站不穩(wěn)腳步,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腰。 入手的布料有些粗糙,屬于一件來自干凈校園里的校服,這樣的認(rèn)知讓她更覺得刺激。 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狂風(fēng)暴雨般將她神識徹底卷走。 直到被他放開,趙新月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她剛一開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地咳嗽了幾聲,“咳咳,你怎么忽然來這一套?嚇到我了?!?/br> 宋容嶼伸出拇指抹掉唇上那點濕潤,卻避開了目光,不再看她的臉。 趙新月把地上的藥袋撿起來,重新放回他的懷里。他低眸看了一眼,像是被什么東西困囿一般,再也沒有露出笑容。 “你回去吧,咱們晚上見呀?!?/br> 趙新月打開門,讓他走出去后,看著他的背影。 “路上注意安全?!?/br> 她關(guān)上了門,但過了很久,很久,也沒有聽見門外腳步遠(yuǎn)去的聲音。 * 應(yīng)酬的地方仍然是定在去過的那家私房菜館。 畢竟那里清凈、保密性好,客人都是些會提出特殊要求的貴賓,老板和服務(wù)生服務(wù)起來也有一套經(jīng)驗。 趙新月來到沈翹告訴她的包廂門外時,沈翹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很久。他臉上絲毫不見平時的輕松表情,沒看到她時就已經(jīng)非常沉重,見到她真來了以后,反而顯得更加沉郁,就像是并不希望她來一般。 “你來了?!彼麤]看她的眼睛,輕輕吸了口氣,“宋容嶼已經(jīng)在里面了,其他投資人也都已經(jīng)到了。” 趙新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正要推門而入,沈翹卻拉住了她的手腕。 在她疑問的眼神里,他努力的思忖著用詞:“你……不要逞強(qiáng)。你沒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如果覺得不舒服了,就立刻告訴我,我?guī)阕?。明白了嗎??/br> 趙新月再次點頭后,他才帶著她,推開了包廂的門。 門打開的瞬間,帶著香水味的熱氣從包廂里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著菜肴的香氣、酒水的香氣,外加刺鼻的香煙味。這個昂貴包廂里的空氣,竟然比大排檔里的空氣還要渾濁。 包廂內(nèi)坐著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年紀(jì)大的男人摟著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年紀(jì)大的女人摟著清秀的男孩子,正在熱火朝天地喝酒劃拳。見到沈翹和她進(jìn)來,也并不意外的樣子,只是簡單的送來一瞥后,就投入下一輪的游戲當(dāng)中了。 趙新月下意識在人群當(dāng)中找宋容嶼,眼神在這群男男女女中間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才終于看見了角落里的他。 他拿著一只酒杯,正仰頭喝下杯中的酒。身旁坐著一個身材纖細(xì)的女人,正一邊看他喝酒,一邊露出極度感興趣的微笑。等他喝完了,立刻又給他滿上。 趙新月的腳步就停住了,直到宋容嶼抬起雙眸來,和她視線相撞。她正要跟他打招呼,他卻已經(jīng)漠然的將視線移開了,仿佛看見的不是幾個小時前和他接過吻的人,而是一個陌生人。 他再度仰頭,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趙新月來不及想太多,沈翹就已經(jīng)帶著她走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正在抽煙的男人身邊。男人也坐在角落里,離宋容嶼身邊并不遠(yuǎn)。 “沈總好。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趙新月?!鄙蚵N殷勤地將趙新月往前推了推,“您看,她的外形是不是很適合李茜芊這個角色?希望您以后對她多多照顧呀?!?/br> 抽煙的沈總抬起頭來,露出一雙審度的眼睛,趙新月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他的面前,任他用打量物品般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沈總微微一笑,他的長相其實算得上清雋,一笑起來就比不笑時多了些親和力。 “能喝嗎?”他拿過一個杯子,開始往里倒放在一旁的龍舌蘭,“能喝的人都爽快,所以我喜歡和能喝的人聊角色?!?/br> 沈翹神色變了變:“沈總,新月她酒量……” “能喝?!壁w新月卻打斷了沈翹的話,在沈翹訝異的目光里,接過了沈總遞過來的酒,一仰脖就喝了進(jìn)去。沈翹還要再說話,卻被旁邊的一個男人拉了過去,往他手里塞了杯酒。 辛辣苦澀的感覺在喉頭彌漫開來,一杯下去,趙新月被嗆得眼中積起薄薄的淚,眼尾帶了一抹淡淡的紅,卻硬是逼迫自己將嘴里的酒咽了下去。眼角余光瞥到角落里的宋容嶼,他像是沒有看到這邊似的,仍在喝自己的酒。 趙新月卻不信他沒有看到。 她在心中笑了一聲,抬手抹掉了眼隙的一點濕潤。 沈總對她的爽快似乎非常滿意,推了推身邊坐著的男人,男人很快就走開了,替趙新月讓出了一個位置來。 “這酒呢,不是這么喝的?!鄙蚩傉f著取了一片切好的檸檬,在檸檬上撒了些粗鹽粒,和新倒好的龍舌蘭一起遞到她的面前,“來,再試試?!?/br> 趙新月非常想罵他是個智障,但表面上卻仍然非常聽話,深深吸了一口帶鹽的檸檬汁,被酸得倒吸一口冷氣,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被辣到眼角流出了淚。 真是人類迷惑行為。 喝完龍舌蘭,沈總又取了紅酒來,饒有興致的推到她的面前。 趙新月貫徹始終,聽話地喝了進(jìn)去。 接下來是白酒,趙新月眼睛都沒眨就灌了進(jìn)去,即使自己被嗆到猛烈咳嗽了起來。 她越是百依百順,沈總似乎越覺得沒意思,在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之后,這種意興闌珊簡直寫在了他的臉上。 趙新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宋容嶼,覺得也差不多了。 再喝下去,她就真的醉了。雖然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其實早已經(jīng)不算清醒。 “沈總?!彼粑锒际菨庵氐木茪猓蛔忠活D努力地讓自己咬字清晰,“現(xiàn)在我們可以,可以談?wù)劷巧藛幔俊?/br> 二 觥籌交錯間,沈總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趙新月耳朵里。 他晃了晃手上的酒杯,總算露出些感興趣的表情來:“好啊,你想怎么談?” 趙新月用有些混沌的思緒回想了一下劇本內(nèi)容:“我、我覺得李茜芊是一個,一個雖然善于交際,但其實很寂寞的女生,她……” “誰讓你說這些了?”沈總打斷了她的話,同時發(fā)出一聲輕哂。他將手里的杯子放下了,手卻摸向了趙新月的手,“干聊角色,不覺得沒意思嗎?” 趙新月心里一陣惡心,但她的目的還沒達(dá)到,所以強(qiáng)忍了下來。 “那沈總,沈總想聽什么?” “我當(dāng)然是想聽一些有趣的東西啊?!鄙蚩偟氖种父苍谒氖直成希涠?xì)膩的手指像是一條條毒蛇,緩緩扭動著身軀感受她肌膚上的熱度,“你打算在哪里,用什么當(dāng)交換,來和我談角色?” 趙新月保證,宋容嶼一定聽到了他的話。他抬起眼瞼,纖而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交換?”趙新月故作迷茫,“什么……交換?” 沈總笑出聲,他絲毫不顧忌坐在包廂里的其他人,笑聲聽起來格外爽朗:“別裝了。你如果能喝,我還可以讓你用陪酒來交換,可你喝了這么一點兒就醉了,你瞧我看起來像是盡興了的樣子嗎?” 趙新月一副喝醉了的潦倒樣子,仿佛急于解釋:“我能喝的,我可以再喝很多,沈總,就讓我用陪您喝酒來交換角色吧。” 她的聲音很大,包廂里的人都聽見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 沈翹也被灌了不少酒,聽到這里,急匆匆地離開座位,蹣跚走來,差點摔倒。 “別,趙新月,你你你……你胡說什么,你不能喝的。” “我可以喝的?!壁w新月抽了抽鼻子,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眼淚順著臉頰淌落,她一把抓住沈總的袖子,大著舌頭,“沈總,您說,您說要我喝多少,才肯給我角色?不管多少……我都可以喝下去?!?/br> 丑態(tài)百出。 趙新月在心里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 她現(xiàn)在的姿態(tài)應(yīng)該極度難看,宋容嶼早已經(jīng)放下了杯子,唇角帶著微嘲的笑看著她,像是看著他早已經(jīng)猜到的結(jié)局。 沈總似乎有些意外趙新月的選擇。新入行的女孩子也許還能倔強(qiáng)一段時間,但她入行已經(jīng)好幾年,一直不紅,他想不到她這樣繼續(xù)繃著的理由。 倒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有意思。 沈總拍了拍桌子,包廂里的人就都看向他。 他彈了彈手上的煙灰,輕描淡寫道:“把所有紅酒都給我?!?/br> 他的話沒有人有疑問,男男女女們立刻搜羅了一通,將所有紅酒都堆到了他面前的桌上,數(shù)起來沒有開封的有八瓶,開封過的有四五瓶。 沈總看了一眼趙新月,又指了指面前的紅酒。 “把沒有開封過的都喝光,我就給你《橘貓》的女二號?!彼α?,“敢喝嗎?” 話語一出,包廂里一片安靜。沈翹匆匆地去拉趙新月的手要帶她走,但趙新月卻站著沒動。 趙新月吸了口氣,只覺得鼻腔里都是酒氣。 她其實還想再多表演一會兒,但宋容嶼卻已經(jīng)站了起來,向著包廂門口走去,像是再多看一眼她的丑態(tài)都會難以忍受一般。 趙新月在心里又笑了。 她臉上一派掙扎,終于在宋容嶼拉開包廂的門之前,握住了一瓶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