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cè)的宮人們卻是不約而同的，皆悄悄松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顧之澄一臉興奮：我來給大家表演一曲

    宮人們瑟瑟發(fā)抖：陛下！你鯊了我們吧……！

    對不起，我又不正經(jīng)了起來qaq

    明天上夾子，所以可能會晚上11點(diǎn)更新~~~

    后天開始連續(xù)日萬五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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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最終, 這場琴藝教學(xué)以太后一曲余音繞梁結(jié)束。

    宮人們遭受顧之澄的魔音荼毒后, 再聽太后的曲子, 感動(dòng)得眼角都有些濕潤。

    這是何等的曠世琴曲, 只消聽上片刻, 方才因陛下而殘缺了的心魂都好像被補(bǔ)上了不少。

    當(dāng)然，等太后離開后，每每看到陛下的手指碰到琴上時(shí), 他們的心都忍不住跟著顫抖。

    幸好, 陛下只是小孩子家家沒事做，摳著琴弦頑皮一下, 并沒打算真正彈琴。

    不過這一晚，聽過顧之澄彈琴的宮人們, 都做了噩夢。

    第二日醒來時(shí), 大家的臉色都不大好，眼下一片青色，對視一眼，似乎都心知肚明發(fā)生了什么, 然后一道心有余悸地朝顧之澄的寢殿方向看去。

    即便宮人們一晚上都沒睡安穩(wěn)，但該做的事兒一樣也少不了。

    比如太后又來了清心殿, 宮人們又忙前忙后, 腳不沾地。

    這一日，能外派的活兒都被宮人們削尖了腦袋搶光了。

    在殿里伺候著的宮人們發(fā)現(xiàn)，走進(jìn)來的太后，臉色也不大好。

    昨日眼下的那片青色未消, 似乎還更深了些。

    顧之澄正在擦著自個(gè)兒的寶貝小飛龍琴，見到太后來了，眸子雪亮沁著笑意，甜甜喊了一聲，“母后，您來啦?！?/br>
    太后原本看到自個(gè)兒的孩子如此玉雪可愛，也噙著絲笑意，可目光垂下，落在顧之澄白嫩嫩的小手正擦著的琴弦上，唇邊的笑意似是凝固了。

    顧之澄彎著眸子，月牙兒雪亮又彎彎，小臉也白軟軟的，格外可愛。

    她目光天真里多了幾分懵懂，看著太后說道：“母后，今日也是來教兒臣彈琴的么？”

    “......”太后眼簾垂下，掠過那張琴，瞳孔里閃過一絲悸色，然后嗓音也帶了些緊繃感，搖頭道，“澄兒，快把你這琴收起來。今日母后便教你用箜篌吧?！?/br>
    這箜篌音色空潤柔澈，隨便怎樣吹，總之不會像古琴那般沙啞似鴨鴨作響。

    太后示意她身后抬著箜篌的太監(jiān)們上前，紅錦蓋掀開，有一大一小兩只箜篌。

    顧之澄伸出小手，眸子里滿是亮晶晶的好奇的光，抱住那只小小的箜篌打量著。

    太后見她如此好學(xué)，倒也欣慰，將另一只箜篌抱入懷中，開始教顧之澄該如何坐。

    顧之澄展現(xiàn)出了遠(yuǎn)超她這個(gè)年紀(jì)的聰慧，很快便坐姿端正，手勢也極為標(biāo)準(zhǔn)。

    太后更為欣慰，玉指輕撥，給顧之澄彈了一小段兒。

    真真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盡管只是她隨手一彈，顧之澄以及周圍的宮人們皆露出了些許癡醉的表情來，然后望眼欲穿，等著她的下一段。

    只有顧之澄敢問出口：“母后，可還有下一段？”

    太后見她喜歡這個(gè)，笑意更深，“等澄兒學(xué)會了這一段，自然會有下一段。澄兒先試一試？”

    顧之澄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撥彈了起來。

    不過幾下，太后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她拉開顧之澄的小手，開始一指一指的教她。

    顧之澄學(xué)得認(rèn)真，軟軟嫩嫩的小手指被磨得紅了，也毫無怨言，眸子里滿是好學(xué)的光芒。

    所以即便她彈得難聽到了有些過分的地步，太后也狠不下心思來罵她。

    因?yàn)樗娴?，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學(xué)，而且看那圓睜睜的眼睛也能瞧出來，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學(xué)好。

    可惜......

    或許天賦這種東西是注定的。

    又是一夜，白日里聽到過顧之澄彈箜篌的宮人們成宿成宿地做著噩夢，醒來之時(shí)，皆坐在榻上流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

    而第三日再出現(xiàn)在清心殿的太后，臉色又憔悴了許多。

    眼下青色絲毫未見消，并且又深了些許。

    顧之澄咬著唇，些許愧疚地看著太后，“母后，您怎的昨夜又未睡好？可是嫌兒臣琴藝不精，又不思進(jìn)取？兒臣愿意再多練一會兒，便是練到夜半三更，也要讓母后滿意?！?/br>
    太后身形微微顫了一下，纖纖玉手抬起來，揉了揉眉心，嗓音婉轉(zhuǎn)清脆卻有些啞，只是輕聲道：“不必了，澄兒......”

    “那母后，今日還教箜篌？抑或是簫？兒臣最喜歡簫了。簫聲清幽動(dòng)人，很是悅耳?！鳖欀涡χ[了瞇眸子，兩只小手搭在太后腿上，歪著腦袋看她。

    太后身子又重重顫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然后道：“今日便不教你那些，只教你研習(xí)琴譜，如何？”

    顧之澄怔了怔，笑意還未散去。

    她發(fā)現(xiàn)，母后現(xiàn)在的表情，還上一世教她六樂的老師看著她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

    太后心虛地垂下視線，絞著帕子，告訴自個(gè)兒。

    顧之澄是她親生的，只是繼承了她父皇的樂曲天賦。

    所以......罷了罷了，還是放她一條生路，也放皇宮上下一條生路吧。

    ......

    不用彈琴，只用研習(xí)些上一世早已滾瓜爛熟的琴譜，顧之澄便輕松了許多。

    這一輕松，便忍不住在太后面前撒起嬌來。

    想來除夕的時(shí)候，陸寒答應(yīng)了帶她上元節(jié)的時(shí)候去宮外看花燈熱鬧，可她還未得了太后的應(yīng)允。

    想了想，顧之澄忍不住勾了勾太后的小指，細(xì)聲試探道：“母后，年年上元節(jié)宮外都是熱鬧非凡，不知今年如何？”

    太后眼皮也未抬，纖纖玉手拿著卷琴譜，漫不經(jīng)心道：“這些與你又有何干系？你來仔細(xì)瞧瞧，琴譜這處的這個(gè)音可有何不對？”

    顧之澄咬了咬唇，沒有將小腦袋湊過去，反而是鼓起勇氣說道：“母后......今年上元節(jié)，兒臣想......想出宮去看看花燈?！?/br>
    太后眸色一沉，將手中的琴譜放下，望進(jìn)顧之澄一雙怯怯又期待的眼睛里。

    “宮中亦有許多宮燈，哀家記得你每年上元節(jié)在宮中賞燈，亦十分歡喜，為何今年突然想出宮賞花燈？”太后秀眉輕輕蹙起，端倪著顧之澄眸中的神色。

    雖宮里的宮燈亦有許多式樣，可她上一世已經(jīng)看了二十年，自然早已膩了，但這是不能同太后說出口的......

    顧之澄垂下眼簾，撫著袖口的龍紋，細(xì)聲道：“朕......朕只是想出宮看看宮外的花燈是何樣式的?！?/br>
    “這倒容易?！碧蠹?xì)細(xì)瞥了顧之澄一眼，道：“哀家遣人去宮外買些回來，掛在你這清心殿四處便是了?！?/br>
    “......澄兒喜歡什么樣式的？”太后見顧之澄不接話，又繼續(xù)問道。

    顧之澄苦著一張小臉，嘟起小嘴道：“可是母后，兒臣就是想出宮散散心，也好了解一番宮外的百姓生活如何？”

    “你要了解這些作甚？”太后蹙著眉，“倒不如多讀幾本書。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在書中，自是也能讀到這些的。”

    顧之澄伸出小手，挽住太后的胳膊，小聲央求著，“母后......書上所讀哪里比得了親眼所見。顧朝許多皇帝都曾微服私訪，為何朕又不可？”

    “人家江山坐得穩(wěn)穩(wěn)的。你呢？”太后戳了戳顧之澄的小腦袋瓜，“你也不想想，你這小腦袋都還命懸一線，竟還有閑情逸致去外頭看花燈？”

    顧之澄抿緊唇，晶亮的眸子沁出點(diǎn)點(diǎn)光，“母后，這回兒臣去宮外看花燈，便是攝政王答應(yīng)了帶兒臣去的。兒臣想著，多些與攝政王接觸的機(jī)會，也會掌握他的弱點(diǎn)與把柄?！?/br>
    太后臉色立刻變了，美眸中泛出一抹悸色，“與攝政王一道去？澄兒，你是不是對自個(gè)兒太過自信了？攝政王是何等人物，哪能讓你這樣輕易抓到把柄？”

    “......”顧之澄雖也知道太后說的是實(shí)話，但還是倔強(qiáng)地垂眸道，“母后，事在人為?！?/br>
    “哀家一萬個(gè)不同意?！碧蟮恼Z氣重了些，厲色看著顧之澄，“澄兒，哀家同意讓你向陸寒學(xué)習(xí)六藝，已是格外開恩，可每回待在宮里想著你同陸寒御書房不知做些什么，又覺提心吊膽，每日都是數(shù)著時(shí)辰過來的，生怕陸寒加害于你?！?/br>
    “......皇宮之中尚且讓哀家如此揪心，遑論宮外?！碧笠荒槢]得商量的表情，轉(zhuǎn)過頭說道，“總之，與陸寒一塊學(xué)習(xí)倒是可以，但與陸寒一塊去看花燈，絕對不行！”

    “母后......”顧之澄軟著聲音，仰著小臉巴巴地看著太后，還盼望著她能回心轉(zhuǎn)意。

    可太后卻不再看她，氣沖沖拂袖而去。

    ......

    顧之澄一人可憐巴巴坐在廊下，望著太后的背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說她是皇帝，進(jìn)出宮的自由權(quán)由她自個(gè)兒說了算。

    可她也不想令太后生氣，又讓她們母女倆產(chǎn)生了嫌隙。

    顧之澄嘆了口氣，抬眸幽幽望向藍(lán)澄澄的天色。

    翡翠也嘆了口氣，在顧之澄身旁立定，勸道：“陛下也莫要傷心了，太后娘娘畢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攝政王豺狼之心，一直蠢蠢欲動(dòng)在尋著時(shí)機(jī)，只欲將陛下除之而后快，所以離他遠(yuǎn)些，也是好的?！?/br>
    翡翠其實(shí)也為顧之澄擔(dān)心。

    顧之澄這些日子跟著陸寒學(xué)習(xí)，兩人在御書房中一關(guān)就是一整天，又都不是喜歡人站在旁邊伺候的性子，所以根本無人知道他們在里頭做什么。

    翡翠再將攝政王想得壞一點(diǎn)，就是陸寒將顧之澄的嘴巴捂住掐死了，外頭也無人知曉。

    在宮中尚且如此危險(xiǎn)，去了宮外，完全成了攝政王的地盤，那還了得？

    顧之澄深深望了翡翠一眼，又嘆了一口長長的氣，“翡翠姑姑，你不懂......”

    第32章 第 32 章

    顧之澄雖然知道翡翠的話說的是為她著想, 但也并不都是對的。

    陸寒此人, 是狼子野心，也曾加害于她，但他并不是如此急功近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