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第55章 第 55 章【一更】 陸寒眸底情緒翻涌, 卻都藏在了幽暗的眼底。 表面,他依舊不動聲色,只是舉起了杯盞,如上回那般, 遙遙相敬, “臣先敬陛下三杯?!?/br> 旋即,陸寒連飲三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是他敬顧之澄,所以顧之澄不必也回飲三杯。 等陸寒將三杯都喝完, 再細看顧之澄,差點氣結(jié)。 這小東西竟然倒只是小小的抿了三口,連唇瓣才將將沾濕的那種。 倒是比上回聰明了不少。 陸寒想起上回顧之澄醉酒撲在他懷里時的香軟,喉嚨突然有些發(fā)癢。 他輕咳一聲, 又端起酒杯,重新斟滿, 舉起對著顧之澄說道, “臣喝三盞,陛下卻只喝了半盞未到, 未免有些瞧不起臣......” 不等顧之澄反應(yīng)回他, 他又有些幽怨似的說道:“罷了罷了,陛下萬歲至尊, 即便瞧不起臣,也是臣的榮幸。是臣吃醉了,說了胡話, 臣再自罰三盞!” 也不由顧之澄分說,陸寒就又自斟自飲,快速喝了三杯下肚。 “......”顧之澄總覺得陸寒有些不太對勁,眸底含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也說不上來是什么,但明顯是朝著她來的。 若是要她來形容,那便是......仿佛恨不得咬她幾口似的。 顧之澄一顆小心肝被嚇得亂顫,自然不敢讓陸寒覺得她瞧不起他,立刻顫著小手端著酒盞道:“小叔叔誤會了,朕怎么可能會瞧不起小叔叔呢?天下之大,朕最敬仰傾慕的,便是小叔叔了!” 陸寒抿唇,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幾抹似笑非笑之意,嘴中念著,“傾慕......呵......” 可顧之澄隔得遠,并未聽見陸寒在含糊不清說些什么,但似乎是在質(zhì)疑她說的話以及她的誠意。 如此這樣,顧之澄只好端著酒盞,晃了幾下,繼續(xù)道:“讓小叔叔喝了這么多盞,朕倒不好意思了。這一盞酒,朕先干為敬!” “......”陸寒眸色深深,見顧之澄仰著頭拂著袖,將那杯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也跟著喉頭動了幾下,眸色愈發(fā)深深。 可他等了許久,見顧之澄又夾了幾筷子菜,卻也未見醉意。 只是那雙杏眸起了些水霧,仿佛是微醺了,可不如上回,一杯就倒。 他不曾想,這小東西的酒量竟長得如此快。 看來這小東西不僅學(xué)東西聰慧有天賦,就連這喝酒,也是有些天賦的。 即便如此,陸寒今日也已下定了決心,誓要灌醉顧之澄。 這世上,從來只有陸寒不想辦的事,沒有辦不到的事。 更何況,顧之澄并不知道陸寒真正的目的是要灌醉她。 且她酒量本來也不深,所以陸寒只不過略施小計,就不著痕跡地將顧之澄灌醉了。 顧之澄醉得不輕,比上一回還要不省人事。 可偏偏在她喝醉之前,就已經(jīng)屏退了宮人們,就連田總管,也到了外頭候著,不知道殿內(nèi)的顧之澄,已經(jīng)醉得連胡話都不會說了。 只是沉沉地趴在食桌上,呼吸清淺,眼皮子也未睜開,仿佛睡熟了。 陸寒沒料到自己勸得狠了些,竟讓這小東西直接醉死過去,不像上回那樣,抱著他又哭又嬌地說胡話了。 他坐在自個兒的椅子上,遙遙望著顧之澄的頭頂,半晌沒有作聲。 良久,他才指尖輕輕勾了一下,起了身。 罷了,就這最后一回了,就順?biāo)熳詡€兒的心意一回吧。 從明日起,他便克制七情六欲,繼續(xù)做個冷心冷情的攝政王。 今日飲這一回酒,也算告別。 決定縱容自己一次的陸寒,走到顧之澄的身邊,抬起手,與她的臉頰只剩下咫尺的距離,卻始終落不下去。 陸寒修長的指尖輕輕顫著,似乎到底......還是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 龍陽之好,實乃奇恥大辱,若陸家先祖泉下有知,也定會蒙羞。 陸寒收回指尖,眸光完全黯了下去。 就連這一次的放縱,他也不能。 不可以。 陸寒彎腰,將顧之澄抱起來,想把她放到龍榻上去。 雖然已下定決定斷情絕欲,但此時夜涼,也總不好讓這小東西著涼染了風(fēng)寒,他本來身子就弱,若是病了,又要纏綿病榻數(shù)日了。 陸寒記得,顧之澄小時候,他還抱過無數(shù)回的。 只是后來漸漸大了,也再沒抱過了。 如今這樣久違的一抱,倒是發(fā)現(xiàn),這小東西著實重了不少。 看來確實是長大了。 陸寒纖長的睫毛垂落下來,似是斂著星光,落在顧之澄的小臉上,不由眉頭輕輕一皺。 這小東西的臉瞧起來著實粗礪黝黑,不似這雙杏眸十分之一的好看,更不似他手掌之間那該有的軟膩觸感。 將醉得昏昏沉沉的顧之澄放到龍榻之上后,陸寒俯身,給她蓋上衾被。 只是剛彎下腰,眸光不經(jīng)意掠過她搭在床沿上的手,頓時瞳眸微微縮了起來。 許是剛才沒放好,所以顧之澄的袖口卷起來一截,露出又細又白的手腕。 如皓腕凝雪,肌膚瑩澈似玉,嫩得幾乎能掐出來水,又白得近似透明。 陸寒眉心一跳,瞧著這雪白的皓腕,忍不住俯身,再將顧之澄的袖口又拉上一截。 依舊是晃眼的白。 與她手背黝黑的皮膚之間仿佛有一道界限分明的線,雖無形,但黑與白的對比,已是非常明顯。 陸寒皺眉,若是說這小東西的臉與手是曬黑的,那著實說不過去。 顧之澄養(yǎng)尊處優(yōu),哪有什么日曬雨淋的機會,就連騎射,若是到了烈日炎炎的夏日,也是搭了干草棚遮風(fēng)避日的。 “......”陸寒的眸子漸漸變得幽深,忍不住伸手,握住那又細又白的手腕。 掌心之中,柔嫩酥滑,如凝脂美玉,令他舍不得放開。 他眸底起了更深的疑色,終是戀戀不舍的放開手,又抬起指尖,撫向顧之澄的臉頰。 只是指腹剛碰到顧之澄臉上軟rou的一瞬,陸寒的瞳孔便緊緊縮了起來。 這觸感,明明與方才手腕上那肌膚雪玉般的觸感簡直一模一樣。 陸寒瞳眸稍稍晃了幾下,將指腹狠狠幾下,卻終究舍不得用力,只是輕輕摩挲了幾下,便喉嚨發(fā)了癢。 殿內(nèi)極安靜,因是正午,外頭的日光還很足,隱隱能聽見外頭有幾聲嘰嘰喳喳的鳥兒叫。 陸寒冷靜地取了些茶水,在顧之澄的臉上抹開。 可是......卻并不如他所料。 顧之澄肌膚上的黑一點都沒有化開,還是那般黝黑粗礪的樣子。 可是這瞧起來粗礪,摸起來,卻是酥軟得連指尖都輕輕顫了起來。 這般柔嫩軟香的肌膚,陸寒不信,會是這個顏色。 他知道,該是和這藕臂似的一般,肌骨瑩徹,白皙通透。 陸寒不死心,又蘸了些茶水來擦拭。 略有薄繭的指腹捏著顧之澄的小臉,搓了又搓,也不知是真心想要一探究竟,還是只因為貪戀這指尖的觸感,所以給自個兒尋一個理由,多揉搓幾下。 ...... 顧之澄原本就因為醉酒而酡紅的小臉,此時更被搓得發(fā)紅了。 但原先是黝黑的,所以瞧不大出來。 但現(xiàn)在......卻被陸寒揉掉了一塊黑,露出觸目驚心的雪白肌膚,再染上朝霞映雪般的緋紅色。 實在美得攝人心魄。 陸寒目光一滯,心跳又難以控制的加速起來。 他總覺得自個兒仿佛......窺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陸寒替顧之澄蓋好衾被,壓抑著狂跳的心,面不改色地走到殿門口,吩咐道:“去取些醒酒茶和熱水來。” 田總管一直守在殿門口,這會兒見里頭沒什么動靜,又是陸寒出來要醒酒茶,頓時有些慌亂,立刻低眉順眼細聲道:“攝政王,這陛下若是醉了,還是讓奴才進去伺候吧。您軀體金貴,怎能勞煩您臟了手呢?” “不必,里面有我就行?!标懞芙^得果斷干脆,聲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寒霜。 這不容抗拒的態(tài)度,讓田總管不得不低頭屈服。 攝政王是朝中說一不二的人,權(quán)傾朝野,就連皇帝也只能聽他的,更何況是田總管這樣在皇帝伺候的一個奴才。 他只好趕緊吩咐著人去準(zhǔn)備醒酒茶和熱水,規(guī)規(guī)矩矩守在門口,卻豎著耳朵聽里頭的動靜。 ...... 顧之澄雖然醉得快睡死過去了,但喝飲酒茶的時候倒是乖。 陸寒捏著她的下巴,就輕輕松松一滴不漏地灌下去了。 陸寒到底也算正人君子,除了揉幾下顧之澄的小臉,便沒再做旁的唐突舉動。 畢竟......若是再做什么,他也過不去心里那關(guān)。 想到同為男子,他就覺得一顆心仿佛擰成了麻花卷兒。 素日里,陸寒聽到有龍陽之好的人,都是惡心得一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如今到了他身上,真是難堪得直叫他恨不得剜了這顆心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