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上一世,想必她也就是被陸寒安插在宮中的暗衛(wèi)下.藥害了去,所以才一無所知。 阿九不敢在宮中停留太久,畢竟陸寒還在等著他回去復命。 所以只與顧之澄再說了幾句,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顧之澄則同阿桐一道,去寢殿內午后小憩了。 ...... 阿九回到攝政王府,才發(fā)現(xiàn)陸寒一直在廊下賞雪,等他歸來。 見阿九腳步輕盈走過來,踏雪無痕,陸寒才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怎去了這般久?” 阿九不假思索毫無凝滯地冷聲道:“回稟主上,陛下親自查看了您送的賀禮,所以耽誤了些功夫。” 陸寒眸光深幽,深深瞧了阿九一眼,又道:“哦?他可喜歡本王送的賀禮?” “主上精心準備的賀禮,陛下很喜歡?!卑⒕蓬h首,對答如流。 實際上,顧之澄只是歡歡喜喜捧著阿九送的小玉墜瞧了半天,因這是阿九先前去昆山執(zhí)行任務時,冒著生命危險采出的昆山玉,又是阿九親手雕琢的小兔子,所以她格外珍惜喜歡,立刻就戴到了脖子上。 至于陸寒送的......她只粗粗翻開蓋子瞧了一眼,竟也是塊系在脖子上的玉墜子。 雖比阿九送的更精致玲瓏些,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就讓田總管放進了私庫里頭。 陸寒不知這些,只是聽到那小東西喜歡他送的賀禮,冷沉如冰的臉色就緩了些許。 他抬了抬眸子,極好看的眉眼之間映著瑩瑩的雪色,清冷如謫仙一般,負手而立。 望著庭院里深深的積雪。 今年的雪下得美極,他又想起往年的今日,都是與顧之澄一道賞雪過生辰的。 陸寒心中微動,眸中霧靄沉沉翻涌著,深深的自我折磨與掙扎糾結后,他開口道:“來人,備馬車進宮?!?/br> 他既答應過那小東西,每年生辰都給他堆雪兔子玩。 總不好食言。 作者有話要說: 陸寒:憋不住了,再放縱一回,明日繼續(xù)斷情絕欲。 桑崽:嘖嘖嘖,像極了我說再偷懶最后一天,明天就好好碼字的樣子呢……! 阿九:我已經滿足了,陛下選了我……的玉墜子。 感謝在20200220 20:58:06~20200221 10:08: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余夏、洛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fern、小呀小駱駝、余夏 10瓶;淺溪、16 5瓶;柒琪綺気、菲雨、28419855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8章 第 58 章【二更】 清心殿外。 陸寒涉雪而來, 正好又起了些小雪, 極好看的劍眉上沾了些雪粒, 一身青灰色的鶴氅上亦染了些風雪, 肩頭微白,愈發(fā)襯得他神色清冷一片,微冷凝霜。 只是陸寒被田總管擋在了清心殿外。 “攝政王,您怎這個時辰來了?”田總管有些訝然, 一揮拂塵小聲道, “陛下這時候正和桐妃娘娘在里頭午睡著呢。” 陸寒臉色沉了沉,眸底泛起一絲深色, 卻只是抿唇道:“無妨, 本王在這兒等便是了?!?/br> 田總管亦十分為難, 他瞥了瞥身后被地龍烘得暖融融的寢殿,即便大門緊閉,也能從縫隙里透出絲毫的暖意來。 與眼前一身冰冷踏雪而來的攝政王身上的寒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數(shù)九寒冬里,田總管的手心里竟起了一些薄汗,他捏了捏手中的拂塵,再次道:“攝政王,不然奴才這就進去,替您稟告一聲?!?/br> 陸寒抬起眸子, 想必此時寢殿之內那小東西與阿桐同臥衾被,正是溫香帳暖,胸中又不免起了些憋悶鈍痛, 仿佛針扎似的,又酸又脹。 他斂了神色,長睫覆下一層寒霜,淡聲道:“不必了?!?/br> “那......攝政王可要移步東暖閣去烤烤火?”田總管倒是很貼心,不敢怠慢了陸寒。 陸寒卻側眸,看了看庭院中深深的積雪,薄唇抿成一條沒有溫度的線,淡聲道:“不必了,本王在這兒......賞賞雪?!?/br> 田總管心中有些訝然,總覺得今日的攝政王有些不太對勁兒。 但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寒一步步踏進雪中......竟然開始俯身堆起了雪來。 田總管心中那股毛毛之感更甚,開始思忖著該不該進去將陛下叫醒...... 陸寒倒沒有再瞧旁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坐立難安的田總管,只是專注于手上正堆著的雪兔子。 那小東西每年生辰,都求他堆一個雪兔子,這樣幾年下來,他倒也習慣了。 以前還對這小東西只喜歡小兔子這種娘們兮兮的玩意兒頗有微詞,但今日,陸寒才發(fā)現(xiàn)。 原來顧之澄不止是喜歡這些女子喜歡的東西,而且就連長相也...... 陸寒手里的動作不停,心里的疑惑卻更甚,眸光深深,仿佛能透過手上捧著的一團團雪,望見什么別的去。 每年都要堆雪兔子,所以陸寒已經很熟悉了,動作如行云流水般干凈利落,不消片刻,就將那雪兔子堆好了。 這雪兔子只有膝蓋高,卻栩栩如生,活靈活現(xiàn)。 若是隔遠了瞧,定然覺得是一只活生生的雪白兔子在雪中縱躍著。 就連田總管也忍不住暗自贊嘆一聲,攝政王堆雪兔子的手藝似乎是越來越好了。 陸寒直起身子,將凍得通紅的手不著痕跡地收回梅花暖手爐子內。 眸色依舊清清泠泠,那雙漆黑的瞳仁里映著這只雪色無暇的小兔兒,不起半分波瀾。 見攝政王的雪兔子都堆完了,殿內還沒有動靜,田總管也實在站不住了,揚了揚拂塵,正打算進去稟告。 卻又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田總管回頭一看,似乎是......譚芙譚貴人宮里的奴才。 他緊了緊眉頭,這譚貴人宮里的人不像其他二位嬪妃宮里的人時常來送些羹湯點心之類的邀寵。 除了最近殷勤了些,以前似乎是對陛下最不上心的一位。 但到底是宮里的貴人派過來的奴才,田總管一向會做人,對誰都是笑呵呵的,“這不是譚貴人宮里的管事張公公么?幾日未見,別來無恙?。俊?/br> 張公公眼睛生得小,此時笑起來更是連條縫都尋不見了,“田公公別來無恙,奴才今日過來,是向陛下報喜的!” 田總管悄悄瞥了眼還站在廊下的陸寒,見他絲毫不為所動,仿佛站成了一樁冰雕,這才壓低了些聲音問那張公公,“何喜之有?” 張公公拱了拱手,喜笑顏開,“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咱們宮里的譚貴人她......有喜了!” “......”田總管臉上原本寒暄的笑意,也一下子僵在臉上。 一陣風過,陸寒臉色沉得幾乎快滴出水來,徑直從田總管和張公公身邊走過。 田總管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陸寒挺拔高大的身影越行越遠。 陸寒如玉樹般的背影此時瞧起來滿是沖霄而起肅殺與凜冽,便是從身后看,也能感覺出此時陸寒的神色定然是冷若冰霜。 只見陸寒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且路過他堆好的那只雪兔子時,直接抬腳,將那雪兔子重重踢得面目全非,慘狀猙獰。 田總管嚇得眼皮子一跳,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見陸寒已經邁過了高高的門檻,走出了朱紅的雕漆大門,拐個彎不見了蹤影。 “......”張公公瞧得有些莫名其妙,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終于能瞧見漆黑的眼珠,滿是疑惑問道,“攝政王這是怎的了?怎的發(fā)這般大的火氣?” “......”田總管也覺莫名其妙,跟著聳了聳肩,“咱家也不知道啊......罷了罷了,陛下還未起,你也先回宮吧。等陛下醒來,我再告訴陛下這個好消息。陛下定會立刻趕去譚貴人宮里瞧她的?!?/br> “那就有勞田總管了?!睆埞肮笆?,被陸寒方才的怒火嚇得睜開了的小眼睛,又重新瞇成了一條縫。 ...... 阿九是護送陸寒進宮的侍衛(wèi)。 見陸寒并未待許久,就臉色極差的走出來,仿佛能沉得滴出水來。 陸寒雙手通紅,卻一臉冷若寒冰般掀開馬車的簾子,直接回了府。 陸寒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著人去查探清楚。 這宮里的譚芙譚貴人,可是否是真真切切地懷了孕。 太醫(yī)院里頭也有陸寒的親信,自然很快就回了信來。 譚芙譚貴人確實有了身孕,已有一個多月了。 聽到此消息,陸寒眸子完全黯了下來,沉得不能再沉。 “阿九......”陸寒突然出聲,嗓音竟也帶了絲喑啞,整個人仿佛突然失了所有的力氣,極其疲倦不堪。 阿九穿著銀甲按著腰間銀劍,上前一步應聲道:“阿九在?!?/br> “王府里,你是與......宮里那位接觸過幾回的。”陸寒按著眉心,沉默片刻,才問道,“你可覺得,那位有哪里不對勁?” 阿九眉眼未動,神色如常地垂首道:“阿九愚鈍,不知從何談起,還請主上明示?!?/br> 陸寒神色變得幽幽,仿佛是給自個兒尋個理由一般,提醒道:“比如......他的容貌、喜好......都有些不似男子?” 阿九心中微動,可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起伏,只是冷聲道:“恕屬下愚鈍,短短兩次,并未看出?!?/br> “也是?!标懞乖谏韨鹊氖志o了緊旋即又松開了來,可是心底總是忍不住冒出些明知道不可能卻又期盼著的想法,比如...... “阿九?!标懞钌钋屏税牍蛟诘厣系陌⒕乓谎?,幽聲道,“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女子?” 阿九一愣,弧度好看的下頜繃緊了些,卻道:“屬下以為,譚貴人已懷孕,所以絕無可能?!?/br> 是啊...... 陸寒眉心驀然一皺,他心底那一絲微小的希冀,明明就在方才,已經被冰冷無情的打破了。 不知他還在給自個兒尋著什么慰藉,當真是可笑。 陸寒神色愈發(fā)陰鷙起來,眉頭皺得死緊,捏著紫檀雕漆扶手椅上的木雕,指尖用力到泛了白。 “你說在這世上,有龍陽之好者......是不是萬般齟齬骯臟,活該受萬人唾棄?!标懞穆曇艉茌p很輕,若不是仔細聽,就湮沒在了屋內炭盆燒得作響的一兩聲噼啪里。 可阿九聽力極好,他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陸寒的聲音很低,可神色卻悲戚又陰沉,矛盾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