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所以十三已經(jīng)按捺不住,她想親自進宮。 只要能幫到陸寒,她做什么都愿意,無論是當個見不得天日的暗衛(wèi),還是當個做粗活的灑掃侍女。 她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寒瞧著十三眸中認真執(zhí)著的神色,揉了揉眉心。 十三雖是他暗莊的少莊主,卻是個最有主意的,交給她做的事,他向來都很滿意。 陸寒端起小幾上的青釉茶盞,輕輕抿一口,淡聲道:“我只要結(jié)果便可。你是如何探來的消息,并不需事事向我請示。” “是?!笔故祝吐暤?,“那十三馬上去安排身份,即日便入宮?!?/br> “但你記住一點?!标懞沉似呈椎睦渖?,終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我知道你做事一向不擇手段,但是......不要傷了他?!?/br> “......”十三眉眼微動,終究冷冷的神色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垂眸頷首道,“是,十三定不負主子所望,一探究竟?!?/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20 10:32:54~20200220 20:58: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fern、mikady 10瓶;qwerty 3瓶;patitofeo、39730964、二寶媽、薄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7章 第 57 章【一更】 陸寒說了不去御書房批折子, 竟就真的除了上朝和極其必要的議政, 其他時辰就再也沒去過御書房, 沒見過顧之澄。 他私以為, 若是不見,便可不念。 可這一日日的過去,他卻發(fā)現(xiàn),仿佛倒是越發(fā)的想了。 十日一朝的朝會, 能見到顧之澄, 仿佛成了他其他九日的念想所在。 偶爾有了要去御書房議政啟奏的差事,他一顆心更似在火上烈油之中烹烤似的, 是又想又痛。 想是因為想見到顧之澄。 仿佛每回見顧之澄, 他的心底都能漫上些隱秘的歡喜, 可是那歡喜只要被他察覺,就會被他無情掐滅。 而痛,亦是因為見到顧之澄。 痛他倆為何同為男子,痛他自個兒為何失心瘋似的,對了小東西有了心意...... 不僅是男子,而且還是與他對立的皇帝。 這又怎么可能可以。 這是天底下,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陸寒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心思一天天這樣的濃下去。 所以即便無比煎熬的想去御書房,他也是能推的就推了。 不能推的, 便攢到一塊兒再去御書房。 且去了御書房,也不抬頭看顧之澄,只是垂著眸。 即便聽到那清潤明朗的少年音亦會忍不住心顫, 他也一直憋著一腔guntang的情意,絕不容許自己抬頭看顧之澄一眼。 如此這般,到了冬日漸深的時候。 澄都又下了第一場雪,將朱墻紅瓦都染得雪色皎皎,一片素白。 陸寒站在廊下,負手望著庭院里的松柏,眸色深深映著青色蒼茫之上的積雪。 今日,是顧之澄的生辰。 “阿五?!标懞雎?,喚了如今跟在他身邊的暗衛(wèi)過來。 阿五與之前的阿四亦是一模一樣的打扮,同樣冷絕的神色表情。 除了這張臉有些許的不同,其他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或許說,從暗莊里出來的暗衛(wèi),都是如此這般。 “你去讓阿九看看,今日宮里可有什么動靜?”陸寒壓著眼底翻涌著的情緒,嗓音繃得有些緊。 阿九是他手底下輕功最好的暗衛(wèi),也是腳程最快的。 若他急于想知道什么消息,都是遣阿九去,總能很快回來。 ...... 今日是顧之澄十五的生辰。 陸寒長久不來宮中,她又能與阿桐一塊過生辰,實在是歡喜得很。 正是午后,外頭落了許久的簌簌大雪總算停了,聽說庭院里積滿了腳踝深的雪。 顧之澄連午后小憩也沒了心情,只盼著能出去踏雪賞玩一番。 阿桐知道顧之澄的身子一向弱,只好婉聲勸她,“陛下,這雪剛停,外頭還未灑掃干凈,您還是晚些再出去,免得臟了鞋襪吧?” “阿桐你是最懂我的?!鳖欀蚊蛄嗣虼?,撇嘴道,“你可玩過雪?這雪呀,可是要剛積未化的時候去賞玩,是最最好的?!?/br> 顧之澄說起玩雪,驀然想起了陸寒。 每年她生辰的這個時候,總要落些雪。 而自從她十歲那年陸寒帶她賞過雪之后,他便在她每年的時辰,都會帶她去雪地里堆一個雪兔子。 當然,是陸寒堆,她在旁邊看。 她身子虛弱,若是碰了雪,很容易生病。 記得有一年,她趁陸寒不注意,悄悄用手把他堆的雪兔子一只耳朵不小心揪了下來。 只不過碰了那些沁骨冰涼的雪片刻而已,那絲絲沁骨寒意就從她手心蔓延到了血rou之中,第二日便發(fā)了高燒,三日才退下,又纏綿病榻半個月。 且那一回陸寒還生了許久的氣,有整整數(shù)十日對她的態(tài)度都是冷冷的。 她倒也覺得陸寒小氣,不過是不小心將他辛辛苦苦堆的雪兔子揪了只耳朵下來,就能生這般久的氣。 不過自那以后,她是再也不敢不聽陸寒的話,胡亂去碰雪了。 “陛下?”阿桐輕聲喚著,將顧之澄的思緒拉回來,“在想什么?你覺得我的建議可好?” 顧之澄含糊地“唔”了一聲,不愿讓阿桐知道她此時竟然在回憶與陸寒堆雪兔子的場景,只是敷衍道:“不過是想起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與事......無妨,就都聽你的吧?!?/br> 等下午批些折子,再出去賞雪。 不如就等黃昏的時候去那霞安閣,將雪景與日落同賞,想必是極美的。 說起來,陸寒這人似乎總有些毛病在身上。 顧之澄又想起之前幾回,陸寒總是莫名其妙非要喊她去霞安閣看夕陽。 美則美矣,但總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不知道陸寒抽錯了哪門子的風。 不知為何,今日顧之澄總是有些容易想起陸寒來。 許是因為往年的生辰陸寒都在她身邊,但今日他不在,卻顯得有些突兀了。 不過只是想起他,而不是想他。 顧之澄恨不得日日見不著陸寒,這才年年歲歲心安呢。 可惜,正想著陸寒,就有小太監(jiān)進來報。 “陛下,攝政王遣了府里的人,來給陛下送生辰賀禮?!鳖欀涡睦锊幌矚g陸寒,連帶著他府里的人也一道不喜歡。 所以她便只是興致缺缺地道:“嗯,就放進朕的私庫里去吧?!?/br> 即便陸寒每年送的生辰賀禮都很貴重,但她也提不起精神來。 若是能折成銀票,供她跑路,那她或許會更喜歡一些。 小太監(jiān)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陛下,攝政王府里的人說了,這賀禮,要您親自察看。” “......”顧之澄揉了揉眉心,只好道,“那你便讓人進來吧?!?/br> 小太監(jiān)邁著小碎步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厚厚的珍珠錦緞卷簾再次掀起,阿九走了進來。 他不似往日穿著一身漆黑的袍子,反倒是穿了攝政王府里的侍衛(wèi)盔甲。 銀甲輝輝,襯得他鐵骨嶸嶸,倒是讓顧之澄眼前亮了亮。 她感覺屏退了其他下人,就連阿桐,也讓她去西暖閣里頭坐一會。 阿桐走前,奇怪地打量了阿九一眼,見他眉眼清冷,棱角分明,臉上并無甚表情,瞧不出什么來。 御書房內(nèi)只剩下顧之澄和阿九兩個人,她立刻歡喜地揚了揚眉梢,拍了拍身側(cè)的軟墊,“阿九哥哥,快來坐。” 阿九微一愣神,將陸寒讓他送來的系著紅綢的檀木盒子,輕輕放在了紫檀雕荷花炕桌上。 顧之澄晃著小腿,許久不見阿九,她自然十分歡喜,“阿九哥哥,你以這樣的身份進我這兒,可是頭一回?!?/br> 阿九薄唇不著痕跡地抿了抿,想了想,又從懷里掏出個精致小巧的紅木盒子,遞到顧之澄跟前。 顧之澄接過來,拿在手上掂量,笑容盛極,“阿九哥哥,這可是你送我的生辰賀禮?” “嗯?!卑⒕庞诸D了頓,才說道,“......還有許多,晚上再送來。” “好呀?!鳖欀涡α诵?,她知道阿九白日是奉命入宮,自然不敢送太多東西給她,以免暴露。 能偷偷趁機給她塞個小小的賀禮,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顧之澄又問他,“阿九哥哥,你如今......是明面上攝政王府的侍衛(wèi)?” “是。”阿九頷首,一五一十地講給顧之澄聽。 許多暗衛(wèi)在暗莊學有所成之后,便會混跡在澄都之中,各有各的身份,方便做事。 有的是府里的侍衛(wèi),有的是街邊商鋪的老板,諸如此類,各司其職,暗中相助。 可是除了陸寒和暗莊的少莊主,其他暗衛(wèi)之間都不知彼此的身份,往日里在暗莊訓練也是各自一個單獨的地方,所以即便見了面,也不相識。 顧之澄其實上一世就知曉這些,但如今聽阿九說來,仍覺心中郁結(jié),只因陸寒這暗衛(wèi)太多,已經(jīng)不知不覺滲進了許多重要的地方,可她卻無可奈何。 只能謹慎小心著自個兒的周圍,不讓陸寒的暗衛(wèi)有滲透到她和太后身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