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陸寒瞇了瞇狹長的眸子,仿佛有了些印證。 難怪他始終覺得阿九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同他一樣,有了心上人。 陸寒意味深長的扯了扯嘴角,突然謾笑道:“你追殺閭丘連,可是與你的心上人有關?” 阿九身形微頓,沉默半晌,才點頭道:“閭丘連輕慢狂傲,放.蕩不羈,實在可恨可惡?!?/br> 陸寒恍然,閭丘連身在蠻羌族,民風與顧朝截然不同,所以顯得行為格外放.蕩不檢點。 若是閭丘連不小心調.戲了阿九的心上人,那么阿九做那番沖動的行為,倒也情有可原。 人不輕狂枉少年,沖冠一怒為紅顏。 陸寒若有所思,深邃的眸子落在阿九身上,淡聲道:“你明明從小就知道,身為暗衛(wèi)是不允許有兒女情長的。若你想娶妻生子,也要到二十二歲之后,再動該有的心思?!?/br> 阿九“撲通”一聲跪下來,“主子,一切都是阿九的錯,阿九愿自領責罰......!但阿九發(fā)過誓,愿意一輩子都在主子麾下效命,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其實暗莊里的其他許多暗衛(wèi)也是這般,到了二十二歲的年紀,也仍舊死心塌地為陸寒做事,不愿離開。 但陸寒依舊會為他們造新的身份玉牒,將他們趕走,讓他們能過上正常人娶妻生子的生活,不需再偽裝成其他身份,活在陰影之中。 可他們仍舊會時不時為暗莊送一些情報過來,甚至主動到暗莊領一些力所能及或是以他們的身份方便行事的任務,只是陸寒不再給他們指派明確的任務了。 阿九同其他暗衛(wèi)一樣,深受陸寒大恩,不愿在鼎盛時期就這樣棄主子而去。 陸寒微瞇著眸子,似笑非笑地瞥了阿九一眼,沉聲道:“本王不需要你赴湯蹈火。既然你要表忠心......那么只需要告訴本王,你的心上人......姓甚名誰,住在何處,即可?!?/br> ......恰是這時,皇宮里的顧之澄坐在廊下打了個噴嚏。 作者有話要說: 陸寒:原來阿九是同我一樣有了心上人……換位思考,本王理解他,原諒他算了……! 桑崽:是的,你沒猜錯,阿九是同你有了一樣的心上人。 陸寒:???(這是什么文字游戲.疑惑.jpg) 月初五天日萬和每個周末兩天日萬,你們更喜歡哪個? 桑崽比較傾向于選后面這個,因為多了四萬字!!你們同不同意?! (你們都是桑崽喜歡的?。∨?!友!所以只能選一個 感謝在20200301 22:04:57~20200302 15:56: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亦卿 2個;洛熙~@@、其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fern、亦卿 10瓶;16、宜瞵 5瓶;42173789 4瓶;十二 3瓶;36412777、戴戴、patitofeo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3章 【73】六千字 陸寒眸子里幽幽沉沉, 宛如深不見底的冰淵,淡淡瞥了阿九一眼,不經意地在等著他的答案。 阿九繃緊下顎, 驀然蹲下來半跪在地上, “阿九自知此去北荒之地,再無歸期, 早已與她訣別。從此之后,再無半點瓜葛?!?/br> “......”陸寒指尖輕點在紅木桌面上, 沉聲道, “所以不愿說出那小姑娘的名字, 怕傳出去她與你私相授受的閑話,壞了她的名聲么?瞧起來你倒是對她格外上心, 處處維護?!?/br> 阿九默了默,壓抑著聲線,“只是一些粽子糖,算不得私相授受......她于我, 并無情意?!?/br> 陸寒眸中掠過一絲恍然,看向阿九時,又不免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情。 只不過他的情況, 比阿九更復雜苦澀了許多。 陸寒俯下身子,重重拍了阿九的肩膀幾下, “既你的傷勢也已大好,便即日啟程,跟本王一同前往北荒之地吧。” 阿九微抬眼眸, 藏住眼底的訝然,看向陸寒。 阿九這些日子都窩在屋子里養(yǎng)病,除了給他供給日常吃穿用度的人之外,再沒接觸外人,所以并不知道如今外面已是天翻地覆,也不知道陸寒要動身前往北荒之地征戰(zhàn)。 但阿九向來不動聲色,所以即便覺得奇怪,也并沒有問出口。 反而是陸寒瞧出來了,緊接著將事情皆說與了阿九聽。 聽完后,阿九原本已經站起來了的身子又重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清冷如玉的臉龐一片凝重的慚愧之色,“都怪屬下太過莽撞,以為能輕易殺了那閭丘連......” 阿九武藝高強,可是從小執(zhí)行的任務都是陸寒已經將一切行動安排得明明白白,就連任何可能發(fā)生的意外情況,陸寒也已經安排了該如何應對的一二三等法子。 阿九只需發(fā)揮自個兒正常的水準,便能出色地完成任務。 所以他不必動腦子籌謀任何東西,全憑一身蠻力,可即便阿九事先籌劃了一番殺閭丘連的計劃,可實際上卻是行不通的。 因為阿九到了出手時才發(fā)現(xiàn),閭丘連實在隱藏得太深,以暗莊對閭丘連的情報掌控,不過是冰山一角。 這也是陸寒一直隱忍著,伺機而動,沒有對閭丘連出手的原因。 可是阿九卻太過著急,因此打草驚蛇了。 阿九如今亦非常后悔,當時實在是關心則亂,沖動行事,又因太急于求成,所以才犯下了這樣的錯。 想到無數(shù)因他而受苦受累的百姓,他便恨不得自裁以謝罪。 陸寒仿佛看出來了阿九心中所想,又重重拍了他肩膀幾下,淡聲道:“如今你想這些已經無用,更何況閭丘連本就已在密謀攻打我顧朝,只是如今提前了一些而已。” “若是你心中有愧,便跟著本王去北荒之地,上戰(zhàn)場奮勇殺敵,戴罪立功?!标懞D了頓,又不緊不慢地說道,“若你真能立下足夠大的軍功,本王本免了你先前的責罰,允你跟本王再回澄都。” “到了那時,你也不必和你那心上人分離,待到二十二歲,便可以正大光明同她在一起了?!标懞ひ羟遒?,神色亦清清淡淡的,只是提到阿九的心上人時,眸中露出些一縷轉瞬即逝的羨慕。 真好,阿九還有機會,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 可是他自個兒卻......這份心意原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偏偏他的心上人還那般不待見他。 想起離別之時,顧之澄那個敷衍的擁抱,陸寒心里就仿佛一股子郁結的氣。 可他能如何呢? 顧之澄愿意抱一下他,盡管只是敷衍的短暫又小小的一下,他也該放鞭炮燒高香慶祝,喜不自勝了。 哪里還敢再生那小東西的氣。 聽到陸寒總是提起“心上人”這個詞,阿九覆著的長睫毛輕輕抖了一下,隨后斂下眸光,神情清冷如冰雕地沉聲道:“請主子放心,屬下定竭盡所能,征戰(zhàn)殺敵,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本王不需要你死?!标懞淅淦沉艘谎郯⒕?,又從鼻間輕哼一聲道,“只要那閭丘連死了,便好了?!?/br> “......你既恨他入骨,那這番上陣,就是殺他的最好機會。本王命你為軍中先鋒,勢要取他項上頭顱?!标懞欣湟饩`綻,酥沉的嗓音亦有一股沁冷透骨的殺意。 ...... 翌日,便是陸寒率領大軍奔赴北荒之地鎮(zhèn)壓叛亂的日子。 城門外五十里,浩浩蕩蕩的十萬精兵便聚集于此。 而陸寒,亦親領了幾隊攝政王府的親衛(wèi)自城內而出。 陸寒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負堅執(zhí)銳、披袍擐甲,周身上下自有一股沖霄而起又攝人心魄的氣質,又見他神情淡漠似冷峻無情的戰(zhàn)神。 行在寬敞的朱雀大街上,讓相送的百姓們忍不住俯首貼地,發(fā)自內心的產生一股崇拜敬仰之情。 攝政王身披戰(zhàn)衣出征北荒之地拯救黎民蒼生于水火之中的模樣,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已然是神。 更有許多躲在街邊酒肆茶樓或是旁的鋪子二層悄悄將窗牖打開一條小縫偷偷看這出征盛景的小姑娘,更是早就紅了臉,止不住地盯著攝政王不愿眨眼。 雖攝政王冷了一些,但這天下間最好的男兒,也只有他能稱得上了。 ...... 皇宮內,顧之澄正站在最高處的城墻上,寒風冷冽吹得她龍袍瑟瑟而動,淡粉色的唇瓣已然凍得有些發(fā)白。 阿桐站在她身側,同她一道眺望著攝政王出征的隊伍。 這兒是城內地勢最高的地方,雖看不真切,但也能瞧見攝政王的大軍如一直巍峨蜿蜒的巨.龍,朝著北邊的方向前進。 氣勢雄雄,不可擋也。 阿桐擰了擰秀眉,輕聲問道:“陛下為何不去相送攝政王?” 顧之澄抿了抿唇,收回眸光,撫著袖口上的龍紋玉爪道:“我已經送過他了?!?/br> 阿桐眸光微閃,若有所思地淺笑著問道:“陛下可是擔心攝政王的安危?” 阿桐心想,雖都傳言攝政王與當朝天子并不對付,但實際上,兩人私底下的關系卻并沒有那般的水火不容。 或許是朝夕相處的日子久了,所以也總能相處出一些感情來。 比如她初入宮時,攝政王是提點著她讓她多留意顧之澄的各類消息,并一有機會就要稟告他的。 剛進宮時,攝政王還喜歡問她幾句。 可是到了后來,盡管有許多機會,攝政王也不再同她提起這個話題來。 阿桐覺得,或許是攝政王已經不再對陛下有疑心,而開始漸漸信任陛下了。 再比如陛下,似乎總是對攝政王有著畏懼之心,總是忌憚防備著攝政王,恨不得敬而遠之。 可是如今,也會因為擔心他出征的安危,而冒著料峭的寒風悄悄地站在城樓上相送。 盡管......仍舊還是要嘴硬。 顧之澄神色淡淡的,故作漠然地說道:“朕不擔心他的安危,只盼著他能快些趕到北地。你可知這早一個時辰,就能少傷亡多少百姓?” 阿桐抿抿唇,拉著顧之澄的手細聲說道:“我不知道這些,只知道現(xiàn)下正是春寒料峭,陛下還是該早些下去吧。瞧瞧你這手,都已經似冰塊一般了?!?/br> 阿桐替顧之澄攏了攏她的斗篷領口,心疼地說道:“陛下是女孩子家,到底該仔細著自個兒的身子,萬萬不可多受凍。不然以后可不知要受多少罪?!?/br> 阿桐如今與顧之澄越發(fā)熟悉起來,又虛長她一歲,所以常常擺出一副長姐的模樣,多勸她幾句。 這樣細細碎碎的嘮叨,聽在顧之澄的耳朵里,倒是仿佛能抵御幾分這料峭的春寒。 顧之澄彎了彎唇,反拉住阿桐的手道:“那咱們便快些下去吧。愿他們能早些得勝歸來?!?/br> ...... 而另一邊,陸寒才剛到了城門前,就忍不住,扭頭朝皇宮外最高的那一處城樓看去。 他存著一些小小的希冀。 或許......他會在那里看他。 陸寒抬眸,當看到那個小黑點時,心中仿佛頓時開滿了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整個春天都醒了。 雖然看不清那小黑點的臉,甚至連衣袍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