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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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舟直接說:“我是新橙的朋友?!?/br> “朋友”是非常尋常的關系,可這一聲“新橙”卻非同尋常。 秦雪嵐在這種時刻沒有揣摩這話中的意思,而是說:“謝謝,太感謝了?!?/br> 她知道是這位傅先生為顧承望找的醫(yī)生,不論救不救得回來,道一聲感謝是應當的。 傅棠舟在顧新橙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三人一起等,像是在等死神的宣判結果。 這種情況下,他不能當著秦雪嵐的面將顧新橙摟進懷里安慰她,只能以目光告訴顧新橙,他在這兒,別怕。 手術進行了快四個小時,顧新橙仿佛在這幾個小時里度過了自己的一生。 那盞燈終于滅了,她第一時間沖上前去,卻在醫(yī)生出來時猛然剎住了腳步。 她發(fā)現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 這時,傅棠舟走上前來,輕輕握住她的手,問醫(yī)生:“結果如何?” 醫(yī)生摘下口罩,說:“過程還算順利,七十二小時的危險期過了,應該沒問題了?!?/br> 顧新橙先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心臟又提了起來。 傅棠舟握住她的那只手倏然抓緊了,他說:“別擔心,會沒事兒的?!?/br> 顧新橙點了點頭,她想跟著手術車進icu病房,卻被醫(yī)生攔住了。 她只能在icu病房的門口遠遠地看著顧承望,他頭上包滿紗布,手上還吊著針,依舊昏迷不醒。 一旁有儀器在檢測他的生命體征,在這七十二小時內,他隨時可以蘇醒,也隨時可能死亡。 這對顧新橙而言是一場折磨,接下來的三天,恐怕她得不吃不睡地守著顧承望。 即使這對顧承望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可她還是希望這份拳拳之心能打動上天,給她爸爸留一條生路。 到了夜間,顧新橙打了一個呵欠。 秦雪嵐說:“你去病床上睡,我在這里看著?!?/br> 顧新橙卻搖搖頭,說:“媽,你去休息吧,我來。” 她知道父母有早睡的習慣,而她還年輕,可以熬夜。 兩人都不肯去休息,這時,傅棠舟說:“你們去睡吧,我在這兒,有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br> 秦雪嵐這時已隱約猜出傅棠舟與顧新橙關系不一般了,朋友幫忙找醫(yī)生已是仁至義盡,哪還有守夜的道理呢?今天一天,他哪兒也沒去,一直在醫(yī)院陪著顧新橙。 只是這位傅先生,從衣著打扮到行為舉止,都不像是普通人。顧新橙是怎么認識他的呢? 她壓下心底的疑慮,對顧新橙說:“橙橙,你去睡會兒,我過幾個小時去替你?!?/br> 顧新橙推脫不了,她看了一眼傅棠舟,這才離開——她有點兒怕秦雪嵐和傅棠舟單獨說話。 事實上,秦雪嵐并沒有問。 不管是什么關系,現在都不要緊,等顧承望醒了再問也不遲。 這位傅先生儀表堂堂,又古道熱腸,她相信他起碼不會是壞人。 顧新橙這一覺睡到了早上五點,最開始她半夢半醒,后來由于太疲累,還是支持不住睡了過去。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秦雪嵐正睡在她旁邊的小床上,她并沒有叫醒自己。 顧新橙趕忙掀開被子,往icu病房的方向跑。 她看見傅棠舟還坐在那兒,巋然不動。他甚至連瞌睡都沒打,一直在觀察病房里的情況。 走近了,顧新橙才發(fā)現他眼白里布著紅血絲。 他一夜沒睡,替她守到了現在。 “傅棠舟……”顧新橙昨天哭了挺久,這會兒嗓子是沙啞的。 “醒了?”傅棠舟語氣淡淡,“你爸暫時沒事兒?!?/br> 顧新橙吸了下鼻翼,止住淚意,說:“你去睡吧?!?/br> 傅棠舟沒再堅持,臨走前,他抱了一下顧新橙。 他身上的淡香早已散盡,可顧新橙還是聞到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揉了一下她的頭發(fā),說:“新橙,你爸一定會沒事兒的?!?/br> 顧新橙在他寬大的懷抱里點頭,說了一聲:“嗯。” * 下一個夜間,依舊是這樣。 顧新橙熬到凌晨三點去休息,傅棠舟替她守著夜。 醫(yī)生說,病人的各項體征趨于正常,不出意外,即將平安度過危險期。 這一夜,顧新橙得以安眠。 她夢見爸爸牽著她的手,蹚過地上的雨水,一路將她送到學校。 第二天,顧新橙醒來時,已是早上八點。 她第一時間趕往icu,醫(yī)生告訴她:“你爸爸已經醒了,轉到vip病房了?!?/br> 醒了?她欣喜若狂。 可是怎么沒人來通知她呢? 顧新橙小跑著趕往vip病房,病房的門沒有關,留了一道不寬不窄的縫。 她想推門進去,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韺υ捖暋?/br> 她從門縫里看過去,傅棠舟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一把水果刀為顧承望削著蘋果。 兩個男人似乎在說悄悄話,顧新橙屏息凝神,終于聽清了。 顧承望說:“你知道我家橙橙最怕什么東西嗎?” 傅棠舟神情專注,蘋果皮一圈一圈地向下垂著。他倏然一笑,說:“知道?!?/br> 蘋果皮完美地落到了垃圾桶里,他用水果刀將蘋果一切為二,遞了一瓣給顧承望,淡道:“她最怕青蛙?!?/br> 顧承望咬了一小口蘋果,“橙橙剛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下雨,她去上學校,我去上班。老師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橙橙今天沒去上學。” 傅棠舟安靜地聽他講。 “我就納悶,她是逃課還是路上遇見壞人了?我就沿著她上學的路,找啊找。終于,讓我給找著了?!鳖櫝型α诵Γ八?,半道上遇見幾只青蛙,被嚇得走不動路,躲在角落里發(fā)抖呢?!?/br> “后來呢?”傅棠舟問。 “我把那幾只青蛙趕走了,牽著她的手,一路給她送到學校去了?!鳖櫝型f,“后來每逢下雨天,我都會親自送她去上學。這一送,就送了十來年,直到她去北京上大學。” 顧新橙聽到這話,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北京有青蛙嗎?”顧承望問。 “也有,很少。”傅棠舟說。 “哎,希望她以后別再遇見青蛙了,”顧承望嘆了一口氣,“要么,有個人能像我這樣,一路給她牽過去?!?/br> 傅棠舟笑意淺淺,說:“會有的?!?/br> 第92章 一陣清風, 將門“吱呀”地推開。 兩個男人同時向門外的方向看,只見顧新橙紅著眼眶,立在那里。 風拂過她墨色的發(fā)絲, 襯得她的臉愈發(fā)蒼白清瘦。 這幾天她憂心憂神,瘦了不少, 細細的手腕上能清晰地看到凸起的腕骨。 “爸……”顧新橙哽咽著飛奔過來。 顧承望把手里的半邊蘋果擱下,叫她的小名:“橙橙?!?/br> 顧新橙注視著顧承望的臉, 也許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手術, 爸爸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很多——或者說,她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觀察過爸爸了。 紗布裹著頭,只露出一絲銀白的鬢發(fā)。眼角的皺紋像魚尾一般, 抹也抹不平。 她顫抖的手指撫上顧承望的手背, 他倒是先安慰起她來:“爸爸沒事了?!?/br> 傅棠舟將水果刀折疊著放到一旁, 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對父女。 他一個外人, 似乎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他說:“我出去買點兒早餐。” 顧新橙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嘴唇張了張,沒有吱聲。 直到傅棠舟離開,顧承望才悠悠說道:“我家閨女眼光不錯。” 顧新橙忙說:“沒有……” 顧承望笑,魚尾紋的溝壑更加明顯, 他說:“你什么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嗎?” 顧新橙不說話了,視線落到被削好的蘋果上——圓溜溜的,手藝倒是不錯。 “他是不是去年來無錫找你的那個投資人?” “嗯?!鳖櫺鲁葲]有隱瞞。 “挺好。”顧承望評價了這么一句,讓她摸不著頭腦。 她的記憶回溯到去年春節(jié)那會兒, 傅棠舟以考察項目的名義來無錫,她帶他逛了自己的高中校園。 后來他將她送到家附近的馬路旁,發(fā)生了一起小小的意外——他擋在前面,將她護在身后。 這個舉動……是出于保護她的本能嗎? 恐怕傅棠舟也沒有想到,這個無心之舉被顧承望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上。 “現在呢?” “什么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