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過的。

    梁澈說：“還給你？”

    她要暈了。

    只能背過身去，手指抓住安全帶，再也不能跟他說一個字。

    終于抵達商紹家小區(qū)，下車吹吹風(fēng)，稍微緩解一下燥熱。

    梁澈幫她把人扶上樓。

    走進電梯的時候蘇善偷偷打量他的臉，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吃過糖的緣故，他的嘴巴紅紅的，看起來比荔枝還要可口。

    蘇善心里默念阿彌陀佛，按捺自己不要臉的欲念。

    進門以后商紹被放在沙發(fā)上，蘇善正準(zhǔn)備和梁澈離開，誰知被醉鬼抓住了手腕。

    “別走，我需要人照顧?！?/br>
    “不，你不需要，趕緊睡吧?！?/br>
    “善啊?！彼奁饋怼?/br>
    梁澈清咳一聲，問：“你明天上課嗎？”

    “我都開始實習(xí)了?！碧K善挑挑眉：“今年畢業(yè)?！?/br>
    梁澈點頭。

    她抿了抿嘴，說：“那個，你明天休假?。俊?/br>
    “對?！?/br>
    兩人默了會兒，他又說：“把你手機給我?！?/br>
    蘇善乖乖解鎖遞上，眼瞧著他輸入號碼，心里甜絲絲的，想要飄上天去。

    “明天見吧?！绷撼哼f還手機。

    蘇善忙說：“我送你。”她走到門口：“我送你到車庫?！?/br>
    說著脫掉高跟鞋，換上人字拖，這下頓時矮了不少，頭頂才到他下巴。

    梁澈稍稍打量，問：“你朋友怎么了，喝成那樣?！?/br>
    “他失戀，還被人騙，倒霉透頂?！碧K善把中午的事情講給他聽：“你等著看新聞吧，肯定有人把視頻傳到網(wǎng)上?！?/br>
    梁澈要笑不笑地問：“你穿成這樣去鬧場子嗎？”

    說起這個蘇善一肚子火：“都是他說的嘛，要體面。體面?zhèn)€鬼。我耳環(huán)都被打掉一只……”她心如刀絞，本來實習(xí)期薪水就少得可憐，這可是她狠下心花了一個多月工資買的耳環(huán)，說沒就沒了！

    梁澈盯著那紅彤彤的耳朵，見幸存的耳墜是顆大珍珠，上面有金屬logo，那牌子他倒認(rèn)得。

    蘇善發(fā)現(xiàn)他在看自己，有點不好意思，把頭發(fā)從耳后撥下，略做遮擋。梁澈便收回視線。

    兩人走進電梯，望著模糊的鏡面，蘇善踮踮腳，問：“你多高？”

    “一八七?！?/br>
    她撇撇嘴：“我也不矮呀，站在你旁邊太沒氣勢了?！?/br>
    梁澈見她使勁兒踮腳，下意識把手放在她頭頂，按了下去。

    蘇善“噗嗤”失笑，又因這肢體接觸而興奮和臉紅。

    都是真的嗎？一切美得像虛幻泡泡，好怕一碰就碎。

    蘇善忽然患得患失起來，明明他還沒走，而她卻已經(jīng)開始害怕他再也不出現(xiàn)。于是到車庫，她摸摸手臂，不確定地問：“明天你會給我打電話，對嗎？”

    梁澈靠在車邊，稍微歪頭打量，覺察到一點小心翼翼，他就碰了碰她的下巴，將低垂的臉龐輕輕抬起，看著那雙眼睛，認(rèn)真說：“當(dāng)然?！?/br>
    蘇善聞到他手指殘留的香煙味，心臟砰砰跳，這算是安撫嗎，他知不知道這樣很要人命？知不知道她得耗費很大力氣才能克制自己？

    “那好，明天見?！?/br>
    她沒敢看他，板著臉扭頭就走，生怕再多待一秒就會失去理智，獸性大發(fā)。

    面對梁澈，蘇善意志力薄弱，說句難聽的，可什么都做得出來。

    第7章

    次日清晨商紹在沙發(fā)上蘇醒，睜眼看見他的死黨哼著小曲兒進出廚房，仿佛一只翩翩蝴蝶，端著盤子光腳旋轉(zhuǎn)。

    還是那條綠裙子，天氣漸熱，衣裳晾一晚就干了，正好能穿。

    蘇善做好早餐叫商紹起床。

    “昨天誰送你回來的記得吧？”她看上去容光煥發(fā)，白白凈凈的臉，氣色比化過妝還好。

    商紹依稀記得：“你的梁警官么?！?/br>
    蘇善聽見那人的名字就像被撓癢癢似的，縮起肩膀笑了笑，然后將昨晚的事情仔仔細細講述一遍。

    “要不是為了你，我還能跟他單獨待一會兒，搞不好已經(jīng)那什么了?！?/br>
    商紹鄙夷地扯起嘴角：“蘇善你還要不要臉啊，當(dāng)著一個男人的面舔棒棒糖……嘖嘖嘖，我的媽呀，你怎么不直接舔他呢？老子醉成那樣，你們兩個狗男女在前面調(diào)情，玩那種互吃口水的色情游戲?。俊?/br>
    蘇善被他說得有些臉紅：“沒有互吃口水……”

    “哼，我還不知道你么，重色輕友，昨晚巴不得跟梁澈走吧？”

    “說話憑良心哈，昨晚我可丟下梁澈留在這里照顧你，你躺在沙發(fā)上吐了兩次，都是我清理的，半夜還給你喂蜂蜜水，你腦子進水了不記得是吧？”

    商紹聞言訕訕的，摸摸鼻子：“算你有良心?！?/br>
    吃完早餐，蘇善這就要走。

    “我回去換衣服，等他電話，今天是第一次約會，嘿嘿。”

    商紹抱著胳膊靠在玄關(guān)打量，提議說：“穿得斯文一點，別露太多，顯得你欲求不滿。”

    “欲求不滿有什么錯?！碧K善滿不在乎：“兩性之間投遞性暗示不是很正常嗎，何必藏著掖著，明明想跟他睡，偏要裝作不想，好證明我清高么？不能表達欲望也太壓抑了吧，被動并不會更高尚，你說對吧。”

    商紹笑說：“還沒正式開始，你滿腦子都是跟他睡?！?/br>
    蘇善毫無羞澀地點頭，深吸一口氣：“我有預(yù)感，不久之后就能過上性生活了，好期待哦，耶！?！?/br>
    “……”

    她回家翻箱倒柜，衣服一件一件試，臉上妝化了又卸，卸了又化，不知不覺折騰到中午，手機毫無動靜，梁澈該不會放她鴿子吧？

    蘇善強撐到吃完午飯，實在忍不住主動給他打了過去。

    “你已經(jīng)起了嗎？”他并沒有忘記今天的約會，也不是故意吊胃口：“昨晚鬧得太累，我以為你會睡到中午?！?/br>
    蘇善哭笑不得：“我像是那么懶惰的人嗎？”

    他不置可否。

    她猜他應(yīng)該有很好的生活習(xí)慣，于是問：“你要睡午覺嗎？”

    “不用，”他隨口說：“我在外面辦事?！?/br>
    后來蘇善才知道他在辦的事情就是給她買那對丟失的珍珠耳環(huán)，他到該品牌的專柜逛了逛，因為想象戴在她身上很順眼，所以還買了手鐲和項鏈，但覺得剛約會就送貴重物品怕她會有心理負(fù)擔(dān)，于是等半個多月后才交到蘇善手上。

    “那，你辦完了沒，什么時候過來找我？”

    梁澈略帶笑意：“現(xiàn)在就來?！?/br>
    他載她到底下一個旅游縣，有朋友在村里開民宿。

    路上蘇善問：“你放假都去鄉(xiāng)下玩嗎？”

    “偶爾，大多時候在家休息?！?/br>
    她又說：“你肯定不愛逛夜店?！?/br>
    梁澈笑說：“我們有規(guī)定，不能進娛樂場所消費。”

    蘇善詫異：“ktv也不行嗎？”

    “不行?！?/br>
    那樣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真可憐。蘇善同情地望著他。

    梁澈也轉(zhuǎn)頭打量，定定細看：“你眼睛怎么了？”

    她有些不自在：“美瞳?！?/br>
    “近視嗎？”

    “……沒有?！敝粸槠炼选?/br>
    梁澈沒說什么，她愛美，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

    將近兩個小時車程，抵達村落，正值周末，路上游客很多。

    蘇善原以為他的朋友是同齡人，進了民宿才發(fā)現(xiàn)竟是一對四五十歲的中年夫婦，比蘇爸蘇媽小不了幾歲。這下頓時有些局促，不知該怎么稱呼才好。

    梁澈向他們介紹：“這位是小蘇，我朋友?！?/br>
    老板娘立馬笑問：“你女朋友?。俊?/br>
    梁澈愣了愣，蘇善倒先接話：“暫時還不算?！彼f著歪頭看他：“對吧？”

    他要笑不笑地反問：“不算嗎？”

    這下?lián)Q她愣住了。

    老板娘哈哈直笑。

    梁澈面不改色向她介紹：“這是六哥六嫂?！?/br>
    蘇善低頭踮踮腳，只好跟著他喊哥嫂。

    正聊著，兩層小樓里忽然跑出一個短發(fā)少女，穿著夾腳拖鞋飛奔到院子：“小叔叔，你來啦！”

    十七八歲剛剛發(fā)育好的學(xué)生妹，幾乎撲向梁澈，親昵地抱住他的胳膊：“你都好久沒來了。”

    蘇善本能地往邊上退開，暗暗打量著，心里非常不爽——這位小屁孩，撒嬌就算了，用得著把胸部貼到他手臂上嗎？！

    只見六哥指著女孩：“妮妮下午本來要上補習(xí)課，聽說你要來，家門都不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