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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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昱雙手捧住她的臉,嚴肅地凝了片刻,“所以你指使團子回去報信,讓我拖著一條跛腿,領(lǐng)三百多人在這冰天雪地的鬼天氣跑這么遠?” 他這一句頓令棠兒淚水涔涔,她耍賴不過,哭得哽氣聲堵,“玄昱……我哪兒都不去,死也不會離開你的。你不要我沒關(guān)系,等會兒……我哭好了就自己回去……” 玄昱心里難受極了,握住她冰涼的手覆在自己暖和的脖子上,語氣帶著沉重:“被廢的太子下場很慘,最好的結(jié)果是圈禁,在高墻內(nèi)等吃等死。棠兒,今天或者明天,我隨時都可能被圈禁,那座府邸將是禁錮我終身的地方,我不想拖累你?!?/br> 棠兒抬起淚眼,對他展顏強笑,“高墻算什么,你在的地方,縱然是烈火煉獄,對我也是圣殿天堂?!?/br> 玄昱沉默了,雙眸泛潮,“念其前勞,全其末路,換任何于社稷有功之人都有退路,唯我沒有。不是我要爭權(quán),是不得不爭,我是唯一的嫡子,儲君之位的最佳人選。權(quán)利關(guān)系我的生死,父皇在,那座高墻就是我的全路,一旦父皇薨逝,新君若是老九那方,他們不會留我性命。棠兒,這是真正的深淵?!?/br> 聞言,棠兒心中涌起苦澀痛楚,語氣堅定地說:“史筆如鐵,人言可畏,他們一定會圈禁你,但不敢殺你。盡人事才能知天命,我們只問耕耘,不問收獲,一切都會好起來?!?/br> “史筆人言可由控制,皇宮內(nèi)廷有的是殺人于無形的鬼蜮手段。這段時間我想了太多,我開始懷疑我遵從的忠直正道,甚至覺得親情良知根本不重要,唯有權(quán)柄才是最牢靠的東西。棠兒,再不甘心又能怎樣?我敗了,永無翻身之日。你不是還有理想嗎,去實現(xiàn)它,實現(xiàn)你的理想和價值?!?/br> 棠兒自覺被淚洗過的雙目異常清晰,“你的腿一定能養(yǎng)好。我是不會離開你的,要死一起死,圈禁就圈禁,反正他們總不敢明著一下就把我們餓死。你還有正妃娘娘她們,我們這么多女人伺候你,剃須洗面,衣裳熨新,保你這份貴氣還在。悶了我給你彈琵琶,我還學過跳舞,只從來沒對人跳過,跳得不好你別笑我。琴棋書畫,你就在園子里拉弓跑馬,這么多解悶的事日子總能過的。退一萬步,真有不測的那天,我隨你一起去,黃泉路上還有伴兒呢!” 玄昱深凝著她嬌美癡情的容顏,眸子里潮意漸濃,反而是一腔灰心焦慮盡褪,“棠兒,你這個笨蛋?!?/br> “我去桃葉渡買宅子,那房牙子一個勁兒鼓吹,說這是前某某高官大員的私宅,當年獲罪抄家,頭一條就是房梁上的幾根金絲楠木。人活一輩子,豪宅金銀到底是一樣都帶不走的,我們能執(zhí)手相伴比什么都實在。掌權(quán)時,人們敬你,畏你,實質(zhì)敬是不是你而是你手中的權(quán)利。失權(quán)時,無人問你,怕你,因為人們喜歡看別人擁有一切,然后又突然失去一切。我們要好好活著,不到最后一刻絕不任人宰割。反正最慘不過圈禁,我們沒什么可輸?shù)牧?,不如放手賭一把,堅決不讓他們輕易得逞?!?/br> 他沮喪煩郁,心事難遣,脾氣暴躁。唯她一人能洞徹他的恐懼,包容他的挑剔,分解他的難處,給予他強大的精神力量和內(nèi)心安定。 玄昱定下心神,點頭后誠摯向她道歉:“棠兒,對不起。我曾對自己說過,這么好的姑娘終于是我的了,我會為她營造一個幸福的未來,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可現(xiàn)在,傷你最深的還是我自己?!?/br> 棠兒抱著他直哭,“玄昱,我很幸福,我想跟你回家?!?/br> 炭火將玄昱英氣軒昂的眼臉映得泛紅,他的手覆在她的臉側(cè),托起她的下巴,輕柔地吻上她的唇。他永遠貪戀她的味道,她的心是他這條跛腿邁進過的,最溫暖安全的住所。 許久,玄昱笑著給她披上斗篷,轉(zhuǎn)過身雙手從背后去攏她的腰,“笨棠兒,我背你回家?!?/br> 棠兒急忙搖頭,“我衣裳穿得多,可沉了,你的腿傷還沒好,我不要你背?!?/br> 她纖腰一捻,瘦得可憐,玄昱臂膀一撈,背著她就走,“連你也敢瞧不起爺,就你這樣的,爺把你背回家都不帶喘的?!?/br> 他臂力出眾,肩背又寬又厚,棠兒心中一甜,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 油靴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吱吱”輕響,留下一深一淺的特殊腳印。 皚皚山林,細雪流風,棠兒甜蜜地感受著專屬于微跛之人的溺愛,她永遠相信她的男人,腿跛只是暫時,并不會徹底影響他勇敢追逐的決心。 自立冬雪就越下越大,池塘結(jié)著厚厚的冰,井口也凍住了,偶爾晴一回,雪一化,天氣更是冷得怕人。 過幾日就是德妃的生忌,皇帝下旨令玄昱和玄正進宮祭拜,玄正特為此事和玄奕來一趟太子府。 兩人方坐下,就見玄昱邁著大步進來正廳,人很精神,跛態(tài)并不明顯。 蘇進保帶人悉數(shù)退下,棠兒伺候玄昱脫下大氅,用雪在炭爐上化了煮茶,玄正玄奕早看出她是玄昱的半個智囊,說話也就不用避了。 許久未見,玄正熱淚盈眶,“太子莫怪,先前父皇不叫我們來看,我這回來也是出自父皇的意思?!?/br> 玄昱不慣男人間的蝎蝎螫螫,語氣尋常:“我們是兄弟,不必說客氣話,父皇也是想讓我好好養(yǎng)傷?!?/br> 他話語誠摯,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毫無頹喪怨言,只這一句,玄奕不禁佩服玄昱豁達大度。 “好?!毙c頭,臉上顯出幾分憂色,“開年就要征戰(zhàn),老大和老七為了領(lǐng)兵爭得面紅耳赤,父皇這次召我們進宮,怕是要提這事?!?/br> 玄奕長舒一口氣,拿火筷在炭塊里戳,“都怪我一時沖動,不該跟父皇置氣,而今跟他們爭一爭的機會都沒有?!?/br> 玄昱接了棠兒捧來的茶,拿碗蓋緩緩撥開茶葉,“只要我還是太子,父皇就不會讓你帶兵?!?/br> 玄正呷著茶,身子往琺瑯樓閣式大香熏籠邊微靠,“不管他倆誰領(lǐng)兵,都是一個勁敵。父皇已經(jīng)把錢糧補給這一塊都指給我了,我干的盡是些累死沒功,給他人做嫁衣的事。太子,要不我們一起跟父皇說說,給老十一爭個副將也好?。 ?/br> 玄昱思忖片刻,淡笑道:“父皇圣明,雖口中不提但心里清楚,你只需實心辦事,功勞誰也埋沒不了。當副將沖鋒陷陣還處處約束,沒多大意思,父皇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玄奕看著玄昱,極認真說道:“我也知道這事沒戲,但心里著實憋屈。太子你遇刺那事,黑手不是七哥就是玄盛,除了他倆,誰有這么多武功高強的死士?京畿大營只聽父皇調(diào)動,玄盛掌東郊精銳營兩萬兵馬,九門提督楊虎臣手里三萬。我們兄弟都沒兵權(quán),萬一哪天父皇再被誰氣暈了,兵權(quán)都在他們手中。京畿大營有我手下幾個小將,但管不了什么用,無論七哥還是玄盛,只要他們一方和楊虎臣勾結(jié),逼宮不是沒有可能?!?/br> 驀地,玄昱想起父皇交給自己的那枚天子令箭,“京師駐軍防務(wù),你我能想到的父皇不會想不到,他只會想得比我們更遠?!?/br> “太子,你怎么真不急?未雨綢繆,謀定而后動,真到那天,傳位詔書哪兒有兵權(quán)頂用!”每每想到這點,玄奕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焦慮。 玄昱輕抿一口茶,“他們也正打著這個算盤,不過我們確實什么都做不了。” 無論聽見什么,玄昱的臉幾乎很難被人捕捉到情緒,棠兒立在一旁,嘴角緩緩揚起笑容。 許久后,兩人辭去,屋內(nèi)立時安靜許多,仿若連落雪的細聲都能聽得清晰。 棠兒抿嘴笑,對玄昱行下一禮,“恭喜爺?!?/br> 玄昱正色凝著她,“我何喜之有?” “還是上次說的,爺信我,景樾所學都是你小時候?qū)W過的東西,萬歲培養(yǎng)皇孫是其一。其二,萬歲不可能將繼選人打發(fā)到萬里之地,所以大千歲和皇七子爭位沒戲,都只適合做這個將軍。其三,打仗也拼國家財力后方,萬歲留十一爺在京城,讓三爺掌糧草錢餉,種種跡象,可說都是在給爺鋪路?!?/br> 玄昱眸子里滿是溫柔,拿手指在她額上一彈,“老人家寂寞,留個孫子在身邊熱鬧,這叫解悶兒,你這個女諸葛第一條就不準。其二,我們兄弟之間,父皇重武這塊培養(yǎng)的是老大、老七、老十一、老十五、老十七就不說了年紀太小。老十一是我的人,故而父皇不會給他兵權(quán),老十五未及弱冠壓不了人,能帶兵的當然只有老大和老七。其三,打仗的確拼財力后方,這些年辦差最多最苦的是老三,父皇讓他掌糧草錢餉是信任也是必然?!?/br> 聽他一說,棠兒蹙起眉,想一想又躬身一揖,辯道:“上次景樾回來我考過他功課,學的果真不一樣,我敢肯定,你小時候也是學這個。老人家寂寞,只消找?guī)讉€會吵會鬧的皇孫在身邊,這要比留景樾這么個懂事的小大人熱鬧。況且,萬歲還有那么多尚在總角的兒子呢,誰不能給他解悶兒?” 玄昱順勢將她攬過來,手指梳理她散在耳后的發(fā),動作緩緩輕柔,閑適如天底下最享受的事,“算你有理?!?/br> 棠兒伏在他的膝上,像只備受寵溺的小貓兒,“玄昱,上次回松江,花無心說我寒酸,有那么多銀子舍不得置辦宅子。其實我家那宅子好大,我哥哥成婚家里又多了幾口人,娘親仍嫌人少,要給我弟弟也娶媳婦兒。沒錢的時候,花錢就是我賺錢的目的,我現(xiàn)在有很多錢,覺得錢應(yīng)該為我們做事提供便利。錢莊里那一堆堆白銀來源于國家的對外開放政策,現(xiàn)在我想把它還一部分給國家,我拿五百萬支持朝廷征戰(zhàn),你覺得怎么樣?” 聽她說完,玄昱的心似有所觸,沉默良久后道:“笨棠兒,我定的皇商被父皇治了,你以后掙不到那么多銀子?!?/br> 棠兒一下來了精神,笑吟吟地抬頭看著他,“說實在,你讓我弟弟當皇商,那銀子嘩嘩往錢莊里流,錢來得太快,弄得我們一家人都提心吊膽。皇商雖然沒得做了,但我感覺銀子賺得更踏實。我和威廉簽了獨家協(xié)議,他已經(jīng)對其他國家擴大紅茶的銷售渠道,未來的十年,我的茶行可能比錢莊盈利還高。只要朝廷政策穩(wěn)定,不久的將來,紅茶和半發(fā)酵的烏貢茶很有可能超過生絲,成為我國對洋貿(mào)易的最大項。我拿五百萬完全沒壓力,你就幫朝廷收了吧!” 玄昱思忖片刻后同意,他做什么,他的女人都會支持。他睜開眼睛,她就酣睡在他懷中;他悶了,她就是他的開心果;他安靜,她在一旁奉茶剪燭;他喝酒時,她是比他還能喝的酒友;他想睡了,她就是他的身心靜躺之地…… 時隔近一年的再見,父子之間并無隔閡,似乎還多了一重理解?;实凵跏切牢?,原以為玄昱多少會有些怨意,最終確定只有他真正與自己一心。 國庫緊張之際,玄昱拿出一千一百六十萬白銀,單看數(shù)字就知道盡了全力?;实凼嵌囝V堑娜税?,沒叫他這筆錢白拿,直接將王謙之由文官改為武職,連升兩級當了參將,安排至軍隊與玄正對接辦差。 皇帝此舉的用意是將權(quán)利平衡化,這樣一來,大將軍雖掌兵權(quán),但糧草錢餉都在太子手中。 太子腿還是跛的,居然拿銀子重獲參政機會!得到這個消息,玄皓等人急得上火,立刻趕到玄灃府上商議,想讓玄灃也湊錢,把太子的功勞蓋下去。 玄灃被他們逼得沒法,只能將實話道出,那年玄奕放火燒鎮(zhèn),再加賑災(zāi)墊款一時無法從戶部報出來,他已經(jīng)拿不出銀子了。 年前,胡光祖等老將軍趕到北京,大將軍的最終人選定了玄皓。 玄皓被委以重任,心中無比激動振奮,帶著一眾小將幕僚住到兵部,受皇帝監(jiān)督,謝絕官員往來賀拜,與老將軍們專心研究地勢戰(zhàn)局。 開年,全國兵馬提調(diào),浩浩蕩蕩,由各地集結(jié)待命,一切聽從朝廷指令再奔赴北方前線。 到了黃道吉日,出征儀式盛大莊重,皇帝授玄皓天下兵馬大將軍金印,天子寶劍。 天氣仍寒,但整個京城都沸騰了,官道黃土新鋪,沿街鋪面懸滿彩綢,家家戶戶都在神龕里焚香設(shè)酒祈求大捷。 小型閱兵式后,皇帝檢閱三軍,帶太子和文武百官親送,玄皓戎裝高馬,威風凜凜地掛帥出京。 這場仗異常難打,直到次年二月皇帝才收到加急捷報,沙俄連連敗退,玄皓兵強馬壯,收回被搶的大部分土地。 玄灃負責從安徽調(diào)撥軍糧,玄正參奏他辦事不力,一大批稻米都是發(fā)霉的,大事小事都需皇帝cao心。 全國能調(diào)糧的地方已然不多了,江南的稻米至少也要七月中旬才能成熟,玄昱提議,讓戶部通過海關(guān)從洋人手中買糧。 玄昱幫忙處理政務(wù),批閱奏折,皇帝好好休了個午覺,方心定,人精神了許多。 毫無征兆,皇帝在晚膳前突發(fā)不適,人一下就歪倒在椅上,內(nèi)廷緊急傳召太醫(yī)。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下章完結(jié),感謝小可愛們一路支持,愛你們。 第81章 終章 內(nèi)廷已有兩日不曾傳出消息, 文武百官請安皆見不到皇帝?;实刍柝实臅r間越來越長,極少有清醒的時候,眼睛能動卻不能開口, 全程照料在御前的人只有趙庸。 去年十月九門換防, 玄昱從霍東的情報里得知玄盛與楊虎臣有過一次秘密來往, 如今的形勢可算一觸即發(fā)。 只要有消息傳出來, 不論真假,玄昱和玄奕等人都要反復(fù)多遍演算, 把可能的,不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全部都列出來,反復(fù)推敲剖析過了。 天蒙蒙亮,太子府終于迎來一位重要的客人乾清宮太監(jiān)總管福順。 福順屈膝一跪,叩首行下大禮, “老奴給太子爺請安。” 玄昱向蘇進保側(cè)面,蘇進保立刻領(lǐng)會, 手一招,帶著太監(jiān)和白川默聲退出。 玄昱深吸一口氣,示意福順起身入坐,“諳達可有急事?” 福順從懷中拿出圣召, 壓低嗓門說:“萬歲怕是不好了, 趙相擔心其他皇子有所妄動,特命老奴悄悄來,召太子爺趕緊進宮?!?/br> 驟然就有一種使命感加到了玄昱身上,火一樣鼓舞, 激越著他。這是一種神圣, 緊張,帶著悲痛, 或許還有振奮,復(fù)雜得無法形容,無法準確解釋的心情。 玄昱極力控制情緒,思忖片刻,從拇指上取下白玉扳指遞給福順,“請諳達幫我辦一件事?!?/br> 一見那扳指,福順急忙滑下椅子,伏地拜倒在他膝前,舉雙手去接,“我的主子爺,別說一件事兒,粉身碎骨,斧鉞湯鑊,老奴赴死如歸!” 玄昱笑意淡淡,將扳指放到他的手心,“自我牙牙學語,說的第一句話,行的第一步都是諳達悉心教導(dǎo)。我需要諳達,自不會讓諳達去死,有勞諳達跑一趟即可。” 對于一個擁有恩寵財富卻無兒無女的閹人,少主人這番話極體貼,也是對宦官身份之人的最高價值肯定。聽罷,福順就感到有一股酸意涌到了喉嚨,他仔細參悟玄昱交代的事,叩頭一拜,爬起來后退兩步,躬身離開。 乾坤翻轉(zhuǎn),箭已上弦,生死成敗在此一舉。 玄昱透過窗望著檐下,那拐角處有個不大顯眼的蛛網(wǎng),此刻纏滿了蜜蜂,他凝神片刻,心中的網(wǎng)也就慢慢形成。 一步出錯再無回頭,玄奕極鄭重道:“太子,萬一楊虎臣真與老十五勾結(jié),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陪你進宮,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保你周全!” 杯子里的茶早就涼了,棠兒就著喝了一口,“十一爺不能去,不論有沒有變數(shù),你和三爺都得盯緊外圍局勢?!?/br> 玄昱語氣淡淡:“精銳營兵馬調(diào)動足見玄盛叛心,一切按原計劃。我一個人進宮,你去京畿大營,酉正之前我沒出宮也沒從內(nèi)廷傳出手諭,你只管帶兵直逼紫禁城?!?/br> 聽這一句,玄正頓時陷入惶恐,撇開九門和京畿大營不提,玄盛手里兩萬精銳,自己和老十一手中人馬不足五千,真要動起手能頂幾時? 玄昱當然明白他的心思,淡定從袖口取出金令箭交給玄奕,“相信我,到時候你們只管殺過去?!?/br> 這是一枝黃金鍛鑄的令箭,上面刻有“如朕親臨”四個字,其質(zhì)地分量,顯示著至高無上的巨大權(quán)利。 玄正眼睛一亮,頓時激動萬分,失驚道:“天助也,太子有這寶貝怎么不早說?” 沉甸甸的令箭在手,玄奕立刻充滿信心,眼眶發(fā)熱,朗聲道:“太子,你放心,盡可相信我這回!” 玄昱深吸一口氣,語氣厚重:“不必多說,我們是兄弟?!?/br> 這枚令箭的存在足以證明萬歲圣明,圣心遠慮,果真早已為玄昱留有一條通天之路。此刻,棠兒也看清了玄昱的城府之深。他明明握有勝券卻并不著急亮底,直到?jīng)Q戰(zhàn)的前一刻,所有的計劃在大家腦子里足夠成熟了才放出定心王牌。 棠兒心中惴惴不安,正自思考,玄昱大步過來,伸手將她的臉按在胸膛前。 玄昱一個眼色示意,玄奕倏地拔出佩劍,猛一轉(zhuǎn)身就刺向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那侍衛(wèi)哀嚎一聲,雙手緊緊捏住劍,鮮血順著衣裳流下一大灘。 玄正被玄奕的表現(xiàn)唬得一愣,瞠目結(jié)舌道:“老十一,你,你這是哪一出?” 玄奕一臉淡定,不疾不徐地拿布擦拭劍上的鮮血,“這狗東西是老七安插在我身邊的jian細,留這禍害通敵報信么?還有我的愛妾肖麗娘,她也是老七的人,事成我就回去宰了那賤人!” 玄昱再交代幾句,玄正和玄奕離開,玄奕剛才那番殺妾的刁狠陰鷙之言還在棠兒腦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