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的薛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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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生氣,薛妙引已經(jīng)想好了讓沈鐸回來睡倉庫。 戰(zhàn)事不緊的時候,沈鐸也會打電話回來。薛妙引接電話跑得比誰都快,可接住了就繞著電話線,嘴撅得老高,一臉懶得跟對面的人說話的表情。 沈鐸清冷的聲音通過電話線的傳輸,變得略微沙啞,隨著電流聲并不很真切。 “這邊一切順利,放心?!?/br> 薛妙引心底一松的同時,嘴巴一張違心地扔出一個“哼”。 那邊似乎傳來沈鐸很輕的笑聲,語氣不變地承諾:“我會顧好自己?!?/br> 薛妙引不領(lǐng)情,白眼一翻,“哼?!?/br> “……那我掛了?” “哼!” 沈鐸在電話那頭都感覺到了她加重的鼻音,不覺失笑,罷了柔下神色,如同在她耳邊輕哄:“我很快就會回去,等我?!?/br> 雖然薛妙引不想承認(rèn),到底還是被沈鐸三言兩語哄順了毛,默默地聽了半晌彼此的呼吸聲,哼唧一聲掛了電話。 心里惦記一個人的時候,做什么事都會顯得心不在焉。 薛妙引只要一想到邊鎮(zhèn)的戰(zhàn)火紛飛,就會由不得嘆一口氣,搞得對面被她把脈的人嚇得魂飛魄散,兩眼淚汪汪地問她:“大夫,我這病是不是沒救了?” 薛妙引回過神,連稱不是。 薛正揚都看不下去了,生怕她給人治不了病,倒把人嚇出個好歹來,十分嫌棄地將她趕了回去,任她去哪里招貓逗狗,就是暫時別來靈草堂。 薛妙引嘀咕了一頓“撿來的哥”,跟姨太太們打了幾圈麻將,覺得這天黑得特別慢,只好又晃晃悠悠去了符黛家里。 蔣楚風(fēng)如今正在平洲,符黛也是悶得發(fā)慌,可巧薛妙引來了,兩人一塊啃著薛妙引廠子里新出的糖果,念叨著自家的大豬蹄子。 “要不是這兩個小的,我就故技重施偷偷跑到平洲了,保準(zhǔn)又嚇?biāo)淮筇?!”符黛看了看腳邊毯子上玩布娃娃的小不點,十分遺憾地撅了撅嘴。 薛妙引嗅到了其中的故事,往近湊了湊問:“怎么回事?快給我講講?!?/br> 符黛興致勃勃地把當(dāng)年自己的“英雄事跡”講了一遍,還頗有一種回憶崢嶸歲月的感慨。 薛妙引看得好笑,卻也止不住佩服有加。想不到這姑娘看著嬌滴滴的,倒也有著吃苦耐勞的堅韌性子。 “蔣九爺當(dāng)初沒生氣?”薛妙引覺得,以蔣楚風(fēng)對符黛的愛護(hù)程度,要是看到她不顧險阻跑到那等險地,怕是要有一番大動靜。 符黛抬著細(xì)白的下巴哼了一聲:“他感動還來不及呢,生什么氣!” 薛妙引噗嗤一笑,罷了又想這事情換到沈鐸身上,不知會是什么反應(yīng)。 符黛似乎也想到了這一茬,支著下巴道:“我家那個跟沈少帥性格大不一樣,要是沈少帥的話,沒準(zhǔn)會真生氣,還是悶不吭聲的那種?!?/br> 薛妙引想了想,有點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她好像還從沒見過沈鐸生氣?居然有點小期待呢! 念頭一上來,就怎么都擋不住。特別是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總有些意想不到的主意。 沈家和薛家這邊,打定了主意是不會幫著薛妙引的,她只能借符黛這條線。 蔣楚風(fēng)這邊的廠子會定期向邊鎮(zhèn)運輸藥品,薛妙引跟家里說的是下鄉(xiāng)義診,轉(zhuǎn)頭就搭了運輸車跑了個措手不及。 沈督軍知道之后,倒沒有同薛正揚一樣氣得跳腳,而是摸著下巴笑:“像我老沈家的媳婦兒!” 薛正揚一眼看著這個公公是不靠譜了,趕緊給沈鐸撥了電話。因為邊鎮(zhèn)線路的問題,撥了好久才撥通,薛正揚一張嘴就跟竹筒爆豆子一樣。 “妙妙跟著蔣九爺?shù)倪\輸車隊偷偷跑去邊鎮(zhèn)找你了你逮著人千萬看好了別讓她亂來!” 薛正揚一口氣沒歇,沈鐸反應(yīng)了一瞬才整理出來他的話,不覺也是一驚,旋即就派人沿路留意。 于是,薛妙引還沒到邊鎮(zhèn)的時候,沈鐸的人已經(jīng)密切關(guān)注到她了。 離邊鎮(zhèn)還有三十里的時候,又逢下了場大雨,車隊要走的河灘路被雨水沖壞了,車輪子陷在泥溝里,折騰了好半天才出來。 車隊到了邊鎮(zhèn),一車身的泥彰顯了這一路的風(fēng)塵,薛妙引穿著精致的旗袍,踩著小高跟從泥丸子一樣的車?yán)锵聛頃r,著實震碎了一眾人的眼球。 舉著槍桿巡邏的小兵,咣當(dāng)一聲撞在了旗桿上,捂著臉忙不迭爬起來跑走了。 沈鐸覺察到外面的動靜,從作戰(zhàn)地圖上移開眼,走到門口就看見院中亭亭玉立的薛妙引。 精致的旗袍跟周圍冷硬的軍綠格格不入,偏偏又是那么叫人移不開眼。 沈鐸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翻滾,像是生氣又不似生氣,在原地僵了半晌,走上前將那個巧笑倩兮的女人一把撈進(jìn)了懷里。 薛妙引靠著沈鐸極速起伏的胸口,調(diào)皮地眨了下眼,“你看,只要我想,總有辦法來到你身邊。” 沈鐸撫了撫她曼妙的腰身,指節(jié)捏在她的下巴處,漆黑的瞳孔中全部倒映著她,語氣不辨喜怒:“你是真的不怕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