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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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皇上都有人算計,更別說娘娘。 人要是生起jian心來,可比鬼可怕多了。 白池初停了腳步,抬頭望向了宮墻。 “娘娘還是登攆吧,咱們先回去,這地兒呆著奴婢總覺得不踏實?!币鞋幷f完,白池初回頭,抬手擋了眼前逆光,“瞧你那點出息,一只貓就將你嚇成這樣,這還是大白天,太陽高照呢?!?/br> 倚瑤沒再叨叨。 白池初又轉過了身,突然說道,“來了兩次了,咱也該進去看看人家?!?/br> 話音一落,瀅姑和倚瑤瞬間變了臉。 “娘娘!” 白池初沒管她們,登了鳳攆,對抬攆的太監(jiān)說道,“去東宮北門?!?/br> 東宮并非沒有住人。 北門邊上的那破院子里,不是還住著一個人嗎。 被廢的太子妃, 白婉凌。 陳淵登基后,太子入獄,太子妃并沒有跟著一起進地牢。 而是被送進了一處小院里關了軟禁。 大抵是因為白婉凌,說到底還是白家的人,就算陳淵篡位那陣,她沒站他,但以她白家的身份,陳淵還是留了她一命。 再如何軟禁,還是能見到日頭,總比那地牢里關著要好。 白池初的鳳攆背著日頭,繞著東宮走了半圈,等到了北門,光線便照在了她的側臉上。 東宮的北門不比東門氣派。 而連著東宮的那處小院子,更不起眼。 原本是給東宮伺候主子的老嬤嬤們住的地兒,后來東宮解散,這一處就被騰出來,白婉凌住了進去。 “進去后,娘娘得記住,無論她說什么,娘娘都別再心軟了?!币鞋幪崆疤嵝蚜税壮爻酰团露媚锬悄樅?,又對娘娘提起了往日的情分。 上回那一抱, 不就包藏了禍心嗎。 還好是皇上,否則可就害慘了娘娘。 “放心?!?/br> 白池初抬首,示意瀅姑去敲門。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好暖喲,躍躍愛你們。 第54章 守門的人見是皇后, 早就退到了一邊。 瀅姑上前推了門。 清歡正在院子里曬被褥, 聽到動靜, 回頭一望, 就望見了站在門檻上的瀅姑。 清歡手里的木混子瞬間掉在了地上,傻愣了一瞬,突然就捂住了嘴巴, 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一場變動后, 小姐被丟棄在這院子里, 上頭的人不管不問,白家也沒個動靜,就似是沒了她這么個人。 這都過去了一個多月, 娘娘總算是來了。 “娘娘萬福。” 白池初一只腳踏進, 清歡不敢細瞧, 蹲身行了禮。 院子很小。 清歡弄出來的那點動靜,就算是隔了一道門, 屋里的白婉凌還是聽見了。 白婉凌手上一僵, 繡繃上的一朵荷花硬生生地絞了線。 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白婉凌放下了繡繃, 站起身, 等著人進來。 明亮的日頭正曬在門檻上。 白婉凌復雜的視線中突然映入了一道艷紅的身影, 光線將那抹紅,照的愈發(fā)刺眼,白婉凌眸子一痛,垂目屈膝,平靜地喚了一聲, “娘娘萬福。” 屋內很簡陋。 很擠。 一張床,一張凳子,一個臉盆架。 除此以外便無其他。 白池初一只腳跨過了門檻,又退了出去,站在了門外。 不想進去添擠。 太監(jiān)搬了椅子過來,白池初就讓其放在了門檻邊上,坐下后,才對屋里的白婉凌說道,“坐吧?!?/br> 白池初說完,沒去看白婉凌,而是看著院子里清歡剛才曬的那床被褥。 白色的緞布邊緣泛了黃。 沒人伺候,白婉凌身邊就一個清歡,不能出院子,吃飯都成問題,更別說換洗。 看的出來,她過的很不好。 白池初不免想起了,白婉凌以前在白府的日子,真絲棉被,緞面邊兒潔白似雪,散出淡淡的熏香味。 那時候,她是金枝玉葉。 “都出去?!?/br> 白池初遣了身邊的人。 只剩下了她和白婉凌。 一個在屋里的矮凳上坐著,一個在門檻邊上的漆木雕花椅子上坐著。 “還在養(yǎng)貓嗎?!卑壮爻踹@才回頭看向了白婉凌。 白婉凌平靜的面上一詫,嘴角抽了一道僵硬的笑,“娘娘怎問起了這事。” 白池初沒答,盯著她,曾經那臉上有她羨慕的純真,一笑起來,甜如蜜糖,如今卻已成了一團死灰。 白池初移開了目光,平靜地問她,“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白婉凌望向門口的人, 眼神凝住。 即便只是一個側臉,也能驚鴻一瞥,在人心尖上留下漣漪。 一場變故,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是皇后的身份,將她骨子里的傲氣襯托了出來,愈發(fā)貴氣逼人。 比起往日, 美的更甚。 白婉凌低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指甲蓋上。 干癟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白婉凌心尖如針刺,終是仰起頭張了張嘴,“多謝娘娘?!?/br> 她沒什么需要。 需要的那陣,她跪在大房跟前磕破了頭,也沒有一個人管她,如今過去了,她又有什么好需要的。 白池初回頭死死地盯著她,問道,“你圖什么?” 白婉凌也紅了眼,“娘娘覺得,還能回得去嗎? “沒有走不回去的路,除非你自個兒要往那萬丈深淵底下跳?!卑壮爻鯊囊巫由掀鹕?,不想多呆,算是仁至義盡了。 “恭送娘娘?!?/br> 白婉凌憋著一口硬氣。 白池初本打算走,又頓住了腳,有些事,她不提并不代表就能原諒,白池初側目看著白婉凌那張逞強的臉,眼神冰涼,“當初多謝你那一把相思粉,不然本宮也成不了皇后?!?/br> 白婉凌唇角猛地一抽。 “還記得曾經你示弱地躲在本宮身后,回回都讓本宮替你出頭的模樣嗎。”白池初盯著白婉凌那雙染紅了的眼睛,輕輕地說道,“如今再回憶起來,真丑?!?/br> 白婉凌臉色煞白。 “你不外乎就是想讓本宮同你一樣,一同墜入泥沼,可你這樣不但害不了本宮,只會將自己活成一個怨婦,越沉越深,永遠都得不到解脫。” 白池初徹底失望,“你配不上表哥?!?/br> 白婉凌咬著牙,手都在發(fā)抖。 “好自為之?!?/br> 白池初走了。 腳步聲越離越遠,直到聽到大門再次合上的聲音,白婉凌才軟癱在了矮凳上。 清歡進來,跪在她面前。 “小姐,為什么就不肯低頭,小姐曾經不是最信賴娘娘的嗎?”清歡絕望了,不明白小姐為何就要非得一條路走到黑。 兩姐妹,又何來的這般深仇大恨。 白婉凌眼珠子動了動,兩行淚水,從臉龐無聲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