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jié)
然而,預料之中的打斗聲卻沒響起,四周安靜地只能聽見人鉆進樹葉里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 上面沒有打斗聲,但枝椏間漏出的血雨卻更多了。 下一秒,就看見喬晚披著一身血從樹上跳了下來。 蕭綏喉口一澀。 喬晚她全身上下幾乎全被血給浸透了,但身上卻毫發(fā)無傷。 “這怎么回事?”蕭綏拼命用眼神示意。 三個心懷鬼胎的“好朋友”這回都成了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就算不合作也得合作。 喬晚頓了頓,神識把這倆人都拉進了自己識海。 蕭綏一個踉蹌,來不及震驚于喬晚這恐怖的龐大的識海。 少女清朗的嗓音瞬間回蕩在蕭綏和方凌青的耳畔。 “上面沒人。” 蕭綏:“上面沒人,那這血雨從哪兒來的?天上掉下來的嗎?” 天空明凈蔚藍,半空中的“星辰屑”或者說溢出的靈力還在熠熠生輝。 方凌青臉色微變:“總不能是樹自己流出來的吧?!?/br> 鬼市這種神神叨叨的玩意兒,來一次他就受夠了。 喬晚看了方凌青一眼。 看來被鬼市逼出心理陰影的不止她一個,雖然很同情方凌青,喬晚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 “這樹葉在滲血?!?/br> 確實是樹自己流的,像人一樣在流血。 “但這樹也沒受傷啊?!笔捊椖X回路不知道歪到了那個山溝溝里,臉色古怪,“這里面的樹難不成還分公母?” 不如大家族少爺有“見識”的儒修“君子”方凌青臉色瞬間就紅了:“蕭道友你變()態(tài)不變()態(tài)?” 這話音剛落下一秒,面前這棵樹的樹干上突然“哇”地噴出了一大股鮮血,位于樹下的喬晚、蕭綏和方凌青一個躲閃不及,直接被噴了一臉?。?/br> “看吧?!眴掏砟税涯樕系难?,面無表情地說,“這樹被你賤吐血了?!?/br> 第238章 一棵開花的樹 蕭綏臉色一陣青青白白的, 有點兒想張嘴就要咬,但目光落在面前這一片寬闊無盡的識海的時候,突然沉默了。 竟然下意識地冒出了點兒幸虧之前沒和喬晚真撕起來的慶幸, 就這識海, 碾死他還不跟碾死個螞蟻一樣輕松。 盯著面前這樹, 三個心懷鬼胎的好朋友都有點兒發(fā)愁。 “那這樹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凌青驚恐地問。 總不能真是來親戚了吧? 喬晚:“再看看?!?/br> 話音剛落附近一棵樹突然砰地一聲,直接炸了。 木塊兒飛得漫天都是, 其中一塊兒直接沖著蕭綏腦門兒上彈了過去。一時不察, 蕭綏被砸得下巴往后一仰, 噴出了兩條鼻血。 腦坑青年方凌青默默遲疑了一瞬:“這是……不堪羞辱,自殺了?” 結(jié)果這還沒完, 緊跟著吐血和自爆的樹后面兒, 是面前躥過去的一只兔子, 渾身上下如同被什么東西給撐開了,越撐越大, 越撐越大, 一眨眼的功夫,血rou簇簇爆開,黏連在白森森的骨頭上, 猶如一顆盛開的花樹。 而就算這樣,這只兔子還活著,紅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被風一吹, 身上的rou花又撲簌簌掉了一地,但四只兔腿卻像是扎進了地里, 再也不動。 眼見這一幕,喬晚幾個面面相覷, 誰都沒敢再說話。 “怎么回事?”這是蕭綏在識海里問的。 方凌青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如果說樹能流血,會自爆還能解釋,這兔子開花完全沒辦法解釋。 喬晚握緊了劍,立刻向往前一步,手腕卻被蕭綏給一把拽住。 “你不要命了?”蕭綏臉色難看,“你不要命就算了別連累我,先等等看?!?/br> 喬晚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腳步,三人眼睜睜看著面前這兔子像棵樹一樣,扎根在了地里。 除了草地上蜿蜒的血痕和落下的碎rou,四周好像又恢復了安靜,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山林。 這下,就算再不想繼續(xù)往前走,也必須繼續(xù)往前了。 * 王如意心情很低落。 沒想到一進秘境就和陸辭仙他們失散了,走著走著,還稀里糊涂地碰上了善道書院的。 眼角余光一瞥。 之前見過的那毀容的青年正臉色陰沉地指揮著一部分師弟們?nèi)ヌ讲椋渌嗽谶@兒暫時留守。 很明顯,郁行之這兒也遭遇了喬晚遭遇到的奇怪景象。 * 至于崇德古苑那兒,白珊湖和孟滄浪臉色也有點兒凝重。 不過他們看到的不是兔子開花,比兔子開花還驚悚一點兒,有個弟子開花了。 本來那弟子走得好好的,突然腳下像生了根一樣,伸出了胳膊,就像棵樹,不開口說話,也不呼救,靜靜地扎根在了地里,胳膊上的血rou一簇簇爆開,黏連在臂骨上,在風中搖搖晃晃。 像一棵開滿了花的樹。 * “怎么樣了?”郁行之臉色鐵青,“有情況沒有。” 前來回報的那善道弟子,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顯然嚇個不輕。 郁行之沉默了一瞬,抬手按上了那弟子的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活人的溫度,那弟子才終于慢慢緩過神來,伸出手,在郁行之手心輕輕寫下了幾個字。 “柳師弟,死了?!?/br> 畢竟不是誰都像喬晚一樣有那開了掛的作弊神識,在這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作怪之前,保持安靜無疑是個比較謹慎的做法。 郁行之的陰沉的臉越過了師弟的肩頭,朝后面看去。 三四個善道弟子,抬著柳師弟,如喪考妣地朝這邊兒走了過來。 一看到尸體的慘相,饒是經(jīng)歷過鬼市的郁行之胃里也忍不住一陣翻涌,眼角余光瞥見那丑姑娘懵懂地沖這邊兒走了過來,果斷往身后一拽一甩,在王如意手臂上寫下了幾個帶了靈力的字。 “后退?!?/br> “哦。”王如意乖乖地退下。 郁行之這才走近了點兒,仔細低下頭察看。 面前這具尸體,已經(jīng)沒了腦袋,何止沒了腦袋,就連腰腹也像被什么東西給劃開了個細細的口子,臟器全都從這條細細的口子上擠了出來,一堆一堆地掛在腰上。 這明顯不像是被一刀劃開的,更像是…… 郁行之心里一沉。 更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腰活生生把心肝脾臟給一口氣全都“擠”了出來。 郁行之無聲地問:“怎么回事?” 稟報的善道弟子蹲下身,在地上寫寫畫畫。 過了好一會兒,郁行之總算看清楚了。 “不知道,就,突然間,成這樣了?!?/br> 突然間,柳師弟腦袋就掉了下來,內(nèi)臟也跟著擠了出來。 * 而在西方那邊兒,朝天嶺一行人剛剛坐下來歇腳。 “師兄你看我網(wǎng)到了不少魚?!背鞄X俊秀的小道士開開心地手捧著一疊還在撲騰的拇指大小的小魚,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種魚,你看?!绷嗥鹌渲幸粭l,朝天嶺弟子笑道:“只要用指甲一掐魚肚子,把頭掐掉,內(nèi)臟擠出來就能吃了?!?/br> “謝師兄你別說,這地方靈氣還真是充裕?!碧忠恢福安恢惯@半空中都是溢出的靈力,光這種小魚,靈氣竟然有一個人那么充裕?!?/br> “好。”謝行止不甚感興趣地淡淡收回視線,微微頜首:“辛苦你了,我們就先在這兒歇腳,將這一路上收集到的寶物做個清點?!?/br> 從袖子里摸出個碧瑩瑩的泛著點兒白的內(nèi)丹,謝行止微微蹙眉。 那些天材地寶其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地方仙獸肚子里的內(nèi)丹。單單他手里這顆,就抵得上兩百年的壽元。 但想拿出內(nèi)丹,就必須剖出對方的肚子。 謝行止疲倦垂眼。 他師父赤肚道人教過他,天道是個錢莊。 你存進去多少“仁善”,得到多少“仁善”,或許還能生出不少利息。但要是心生邪念,別看一時不報,總有一天有償還的時候。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余。 心念一轉(zhuǎn)間,眼神微寒,已經(jīng)下了決斷。 一甩袖子,指腹一捻,手上的內(nèi)丹就化作了一捧齏粉。 上天有好生之德,用這種強搶來的壽元來補益自己,算個什么修士。不用這些內(nèi)丹,他也能在百年之內(nèi)元嬰。 * 除了這幾個方向,剩下幾個不同的宗門也都亂成了一團。 “抓到了!”其中一個高點兒的男修笑意盈盈地摸出了懷里的刀,手里還拎著個酷似穿山甲的妖獸:“這妖獸這一身鱗片可都是好東西?!?/br> “這什么好東西?。俊绷硪粋€矮個的男修擠眉弄眼地笑,“我怎么沒聽說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