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 虎頭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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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妃聞言沒什么動靜,也沒有說話,好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的站在那里,纖瘦頹然的背影,像是木刻的雕像。 蕭安幗似是不太在意并且堅信自己能夠說服這個人一樣,抬腳自顧自地走到了蕭貴妃身側(cè)幾步的地方道:“姑姑從我一進(jìn)來,就沒有問過我是來做什么的?!?/br> 蕭貴妃聞言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但是卻沒有說話。 蕭安幗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覺得很諷刺的一件事情是,姑姑拼命想要留在陛下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哪怕姑姑心里裝的根本不是陛下而是孫無謝,可是陛下心里想的什么,姑姑真的知道嗎?” 不知道是哪一句戳到了蕭貴妃的心上,她猛地轉(zhuǎn)過身看著蕭安幗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蕭安幗像是有些高估了蕭貴妃一樣嘆了口氣道:“陛下心里裝著的,只有皇權(quán)罷了,姑姑還沒看清楚嗎?所有人都希望太子不反,但是唯有一個人,唯有陛下,希望太子哥哥按照他的計劃造反,因為這樣一來,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將所有人抹殺。” “你……”蕭貴妃微微睜大了眼眸看著蕭安幗。 她想過什么嗎,這幾天她過得比蕭安幗還不如,她怎么會想得到這些問題? 這的確很諷刺。 她不愛梁帝,卻要拼命留住他。 梁帝似乎愛她,最終最想殺了她和她的孩子的人,又是梁帝。 如果太子叛了,那才是順?biāo)炝肆旱鄣男囊饬恕?/br> 明白了這件事情,她覺得什么大丈夫,什么皇權(quán),在父子相殘的殘忍面前一分不值。 她握緊了拳頭,扭頭看著蕭安幗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知道什么?” 蕭安幗淡淡地笑了,她想她猜對了,蕭貴妃已經(jīng)是一個習(xí)慣了殘忍的人了,用什么愛什么將來都說不動她,相比她愛的人活得好,她更喜歡的是讓自己恨的人活得不好。 為了別人而活著的人生,靠著滋生在黑暗中的恨才能安心生活的人,這種人心讓蕭安幗覺得諷刺而可怖。 蕭安幗準(zhǔn)備走的時候,卻被蕭貴妃叫住,后者眼中帶著殘忍道:“只要進(jìn)了后宮這種地方,所有人都會變的,誰都不例外,只要被至親的人背叛,誰都不會活得比我更好?!?/br> 蕭安幗腳步停住,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外面的陽光道:“姑姑想說的是,我父親當(dāng)年將姑姑送入皇宮的事情嗎?” “呵,”蕭貴妃冷漠地勾起唇道:“我以為關(guān)心將士們的小郡主多么善良呢,原來就算是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你也不覺得我應(yīng)該恨蕭家嗎?” 蕭安幗站在門口的地方呼出來淺淺的白霧,輕聲道:“原本看姑姑的樣子,我不打算說出來讓姑姑繼續(xù)傷心的,蕭家早已經(jīng)沒有了,姑姑恨與不恨,都與我無關(guān),但是似乎,姑姑直到今日,還在等我父親的道歉和解釋嗎?” “你說什么?”蕭貴妃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她根本不在乎這件事情,早就不在乎了。 但是在蕭安幗要離開的時候,她卻忍不住說出來了那樣的話,她甚至沒想到,在內(nèi)心深處的地方,她先要這個小郡主留下來,再多說幾句…… 蕭安幗輕嘆了口氣,聲音淡然道:“姑姑以為我父親當(dāng)年沒有攔過祖父嗎?當(dāng)年父親之所以會同意送姑姑來皇宮,一是因為圣旨,二是因為,孫無謝放棄了?!?/br> 蕭貴妃往后退了幾步,大聲尖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姑姑進(jìn)宮之后,孫無謝可是平步青云,來到了侯爺?shù)奈恢昧?,可是姑姑若是不進(jìn)宮,真嫁給了孫無謝,他會是什么地位呢?” “不可能!你閉嘴!” 蕭安幗伸手推開門,搖了搖頭只道一句:“如果姑姑想要,我代父親說句對不起,但是我想我最想說的是,人如果永遠(yuǎn)活在恨里,怎么掙扎都是沒有用的?!?/br> 木門被兩邊的禁軍拉上,蕭貴妃的身影在蕭安幗的視線中消失,她伸手碰了一下面前冰冷的木門,將自己的手收到了袖子里,輕聲道:“麻煩各位,關(guān)照她一些。” 帶著她離開的禁軍聞言低頭應(yīng)了一聲。 蕭安幗轉(zhuǎn)身走出院子,又不禁扭頭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世上和她血緣最相近的女人,她并不希望她就這么了然余生。 兩日后,杞城迎來了一個他們并不熟悉的人,來人一進(jìn)城就在大街上打了兩個小賊,被帶著見了官府。 大家一笑而過,沒在意過他是誰,也沒在意過他什么時候離開了杞城,甚至沒多少人知道,杞城軍躲過了怎樣的劫難。 臘月中,太子于東宮中自縊,滿朝轟然,無人能解。 梁帝悲痛不能自已,早朝停了三天,才讓人安排葬禮事宜,依舊是東宮太子的禮制,堂堂正正入的皇陵,好像在此之前,沒發(fā)生過任何事情。 皇城中的軍防似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結(jié)束了,多少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蕭家軍本以為他們會久違地來一場戰(zhàn)爭,卻不想他們的郡主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三百多個人,又是蕭家軍,畢竟不好露面,余巽他們不想給蕭安幗添麻煩,執(zhí)意回了五獵山,李尋南只能趕緊和安國公商量,想要想辦法將他們安置到永昌軍中去。 只不過正是年關(guān),這事情不太好辦罷了, 蕭安幗坐在庭院中,看著忽地紛紛揚揚而下的雪花伸手接了幾片,有將手縮了回去,輕聲道:“果然無情最是帝王家?!?/br> 李尋南溫著一壺酒,扭頭笑看著她道:“無情的不是帝王家,是皇位上的那個人?!?/br> 蕭安幗從旁邊的樹枝上握了點雪花在手心,走過去道:“你覺得,太子真的會自殺嗎?” “……” 李尋南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唇道:“或許,是陛下等不及了?!?/br> “可是平陽侯可還在府里面待著?!?/br> “大約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追究了吧?!崩顚つ下柫寺柤?,伸手逗著正在繞著他的腿轉(zhuǎn)悠的蕭十五輕聲道:“畢竟,快過年了?!?/br> “嗯,大概吧。”蕭安幗看著手心化掉的雪水道:“可是靈山寺的帳,我卻不能跟平陽侯算了。” “嗯,會有機(jī)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