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大丈夫行于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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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人來人往的和仙宮現(xiàn)在內(nèi)內(nèi)外外已經(jīng)只剩下蕭貴妃一個人,其他的都是看守送飯的禁軍。 別說一個活人了,恐怕一只鳥都飛不進去,蕭安幗也是找陛下請了旨才有機會進得去的。 蕭貴妃一人只穿著單薄的里衣坐在榻子上,雙眼空洞的停在門上,看著外面慘淡的陽光打進來,空氣中都泛著冬日里的冷氣。 門忽地被人打開,兩個禁軍請進來一個黑色繡鶴紋的女子,身著大紅色綿披風(fēng)在太陽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蕭貴妃這才覺得眼睛有些發(fā)疼,在禁軍重新將門關(guān)上后才眨了眨眼睛朝著來人的臉上看過去,熟悉的眉眼漸漸清晰,她頓了頓,勾起來一抹諷刺的笑容。 蕭安幗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的女人,沒了以往的意氣風(fēng)發(fā),沒了精細(xì)勾勒的妝容,以前那個神采奕奕,高高在上的蕭貴妃再也沒有了,有的只是面前這個如同坐在牢獄之中,形容枯槁,臉色蒼白的普通女人。 蕭安幗微微垂下眸子,有些不忍心去看,上前彎了彎身子道:“姑姑?!?/br> 蕭貴妃聞言身子顫了顫,似是諷刺又好像絕望一般地起身來到了蕭安幗的身邊,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言語間盡是嘲弄:“姑姑?你還叫我姑姑?時至今日,你竟然還好意思叫我姑姑?” 蕭安幗暗暗嘆了口氣,抬眸看向蕭貴妃沒說話。 后者湊近了一些,慘笑著道:“好一個安北郡主,一步步將自己的親姑姑逼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竟然還好意思出現(xiàn)嗎,安國公別的沒交給你,死皮賴臉可真的是教得不錯啊!” 蕭安幗聞言皺起來眉,臉上的肌rou動了動,聲音也冷了下來道:“姑姑真的覺得的,你有今天這一步,是我逼迫的嗎?” 蕭貴妃往后退了兩步,依舊是瘋狂地笑著,搖著頭道:“怎么,你不承認(rèn)?還想跟姑姑講道理了是嗎?真是長大了呢,哈哈……” 蕭安幗深吸了一口氣,盯著蕭貴妃的眼睛道:“姑姑其實自己也清楚吧?能有今天,完全是您和太子咎由自取,不是嗎?” “你!” “太子哥哥失去陛下的寵信,是因為您妄想在祭典上挑戰(zhàn)當(dāng)年的長孫皇后?!?/br> “失去刑部,是因為您想要和東海勾結(jié)毀掉三皇子。將我這個眼中釘送到東海去?!?/br> “甚至到今天,現(xiàn)在,落到這樣一個局面,是因為您借當(dāng)年父親和蕭家軍之名意圖強迫安國公結(jié)黨,是因為您和平陽侯背著陛下行不軌之事?!?/br> “而直到這一刻,姑姑竟然還覺得,你們有今日,是我一步步相逼嗎?” 蕭貴妃盯著一步步逼近的蕭安幗,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一根根地扎到了她的身上,疼痛和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讓她連站都站不住。 蕭安幗看著這個和自己有著親緣,但是模樣已經(jīng)一點都不像的女人,只感覺到一絲悲哀:“姑姑,對你而言,太子,皇位,皇后,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蕭貴妃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頭道:“當(dāng)然重要!你知道在你全心全意依附的男人心里,有一個你永遠(yuǎn)不可替代的位置那種感覺嗎?你知道對將來的每一天都帶著恐懼,活著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的感覺嗎?” “……” 看到蕭安幗終于沉默下來,蕭貴妃總算覺得自己占了些上風(fēng),冷冷地看著蕭安幗道:“你知道什么?一出生就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的小郡主你知道什么?” 蕭安幗聞言微微皺了眉,不避不讓地看著蕭貴妃的眼睛道:“我知道的是,如果姑姑不做那些事情,太子哥哥會安安穩(wěn)穩(wěn)地成為皇帝,而您,會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是皇太后,不是嗎?” “哪有那么簡單!”蕭貴妃咬牙道:“你知道什么,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你不狠不爭不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蕭安幗有些失望地?fù)u了搖頭,不想再進行這種無謂的爭斗,坦然道:“我來找姑姑,不是來說這些的?!?/br> 蕭貴妃似乎也覺得自己剛剛的反應(yīng)失控,頓了一下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轉(zhuǎn)身道:“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蕭安幗也不在意,看著蕭貴妃瘦弱了不少的背影道:“姑姑不想見到我,難道就想讓太子哥哥和平陽侯為了得不到的皇位配上性命嗎?” 她看得到蕭貴妃的背影顫了一下,抿了抿唇道:“其實姑姑很清楚吧,有李伯伯在京城,太子哥哥根本就沒有勝算,既然如此,有為什么一定要做出無謂的掙扎呢?” 蕭貴妃站在原地,似是嗤笑了一下,但是依舊沒有回頭,帶著嘲諷道:“怎么,小郡主什么時候還關(guān)心我們的死活了嗎?” “事實上,我沒那么關(guān)心,我只是不想讓不清楚情況盲目跟隨太子的將士平白犧牲罷了?!?/br> 說出來的冷漠而疏離,蕭貴妃冷冷一笑道:“難道你覺得,我會關(guān)心他們的死活嗎?” “依照我對姑姑的了解,姑姑自然是不關(guān)心的,”蕭安幗清楚地說出來事實,攤手道,“可是姑姑難道連太子哥哥也不在乎嗎,連孫無謝,也不在乎嗎?” 蕭貴妃沉默了一瞬,沉聲道:“那是他們男人的決定。” “男人的決定?”蕭安幗對于這個說法有些陌生地挑了挑眉。 “這是他們的選擇,是他們就算死亡也要去做的事情,”蕭貴妃說著,眸子中卻莫名流出來豆大的淚珠,她沒有伸手去擦,只是咽了口唾液,咬緊了牙關(guān)似是咬重了每一個字節(jié)一般道:“大丈夫行于世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蕭安幗聞言怔了一下,垂頭輕輕笑了笑一下,只是這笑容在蕭貴妃耳朵里聽起來很是刺耳。 說實話蕭安幗一點也沒想到,蕭貴妃竟然會說出來這樣的話,這種似是坦蕩大無畏的話。 但是隨機她好像就明白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悠悠然地說道:“之前有個人跟我說過一句話,如果他在乎的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算那個人恨他,他也不會后退半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