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 有什么好考慮的
燕然的身子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喘著氣平復(fù)下來,但終究是有些底氣不足地道:“好心?我看,這分明是威脅吧?” 蕭安幗聞言倒是認真思索了一些,點了點頭道:“你要這樣認為的話,也沒辦法?!?/br> 燕然不由得愣了,這種話,光是聽著,她就恨不得上去將蕭安幗推到凰月灣的湖里面去,一只手按著胸口,壓著激烈跳動的心臟,她看著蕭安幗轉(zhuǎn)身離開的身影,怒聲道:“你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 蕭安幗聞言險些都要笑出來了,但是事實上她還是不由得扯出來一絲笑意,轉(zhuǎn)身道:“燕小姐真覺得的,是我不愿意放過你嗎?” “你……” 燕然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些害怕,害怕這個人再次沖上來,像剛才那樣,沒有一絲感情地對她說什么話。 蕭安幗搖了搖頭,覺得這個人已經(jīng)沒救了,再次轉(zhuǎn)身離開,只道了一句:“我剛剛跟你說的話,是很認真,很認真的,你最好放在心上?!?/br> 說罷任由燕然在后面怎么叫喊都不再回頭。 倒是旁邊的金明茵有些好奇地跟著她道:“你剛剛跟她說了什么?” “我讓她老實一點罷了?!笔挵矌降卣f道。 正如她所說,她剛剛跟燕然說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很認真,很好心的提醒。 太子已經(jīng)倒了,東宮沒有了主人,太傅還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蕭安幗對燕太傅沒什么好感,但也沒什么實際的仇恨,若是他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太子太傅,朝堂上的戰(zhàn)火怎么也燒不到燕家的。 但是怕就怕這個燕大小姐會做出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畢竟,這可是一個連當初進京的羨王都能夠接觸到,并且與之合作的人,要真把她當做普通的閨閣之中的大小姐,可就大大地小看她了。 但是從另一個方面說,她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一個閨中的大小姐罷了。 她的手段,在現(xiàn)在混亂而暗流涌動的朝堂中,什么都做不到,一個弄不好,就會拉著整個燕家為之陪葬。 畢竟現(xiàn)在三皇子和梁帝,唯一共通的目的,就是清洗先太子留下來的那些人了,而太子太傅,無疑是在名單之上的。 金明茵雖然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但是看著燕然剛剛那瑟瑟發(fā)抖的樣子,還是覺得佩服,但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剛剛燕然說的……” “嗯?”蕭安幗聞言思索了一下,立刻就明白過來了,笑了笑道,“你還真在意一個瘋子說的話?” “瘋子……”這形容還真是不氣。 金明茵在心里默默地想著,但還是放寬了心,就是,蕭安幗這個正主都沒說什么,她一個燕小姐,說那么多有什么用。 就好像一個人費勁了心思說一個人怎么怎么不好,但是被說的人呢,淡淡一笑,只需要一句“這個人是個瘋子”,就能夠讓別人了然地搖了搖頭,不在關(guān)注那個人了。 雖然這里的別人,只有她金明茵一個罷了。 蕭安幗是不介意她們出來玩能有這么個小插曲的,一下午在凰月灣東邊轉(zhuǎn)了個遍,又去主街上逛了各種小姑娘喜歡的店鋪,買了些東西,兩人才總算散了。 金明茵一邊走還一邊不舍道:“我知道你忙,有空的時候多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啊?!?/br> “好好好,等金柴兒回來了,我?guī)е情T拜訪,好了吧?”蕭安幗無奈地應(yīng)下來。 文蘭在旁邊看著蕭安幗的樣子,一臉開心的笑意。 “怎么了?你這么開心?”蕭安幗不解地問道。 “替郡主開心嘛?!蔽奶m縮了縮脖子,嬉笑著說道,“以前郡主都不出去玩的,現(xiàn)在終于有自己的朋友啦。” 蕭安幗愣了一下,也輕輕笑了:“是啊,這樣也挺好的?!?/br> “本來就很好啊,郡主也不能一門心思都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朝局,三皇子身上的,偶爾這樣出來玩,也會讓人的思緒變得更清楚的?!蔽奶m用力點著頭勸道。 “好,”蕭安幗一邊往自己的院子走著一邊道,“聽你的,好了吧?” 好不容易讓文蘭退下了,蕭安幗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堆卷宗和寫著各種東西的冊子,思慮又不由得回到了她最在意的事情上面。 而在第二天,她莫名又睡過了頭,不過這次還沒醒,剛到早飯的時候,門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推開了,耳邊傳來熟悉的叫喊聲:“別睡了,起來!” 蕭安幗被嚇得縮了縮身子,這才瞇著眼睛看著面前一臉焦急的李尋南,一邊揉眼睛一邊嘟囔道:“怎么了?” 李尋南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扶著蕭安幗的頭,晃了晃道:“醒了沒?” 蕭安幗被他折騰得哭笑不得,一邊伸手推開他的手一邊道:“醒了醒了,你就說吧,到底怎么了?” 李尋南松了手,沉聲道:“陛下同意求和了。” 這句話在大腦里過了一邊,蕭安幗忽地就清醒了,睜了睜眼道:“他,同意了?” 雖然這是曾經(jīng)就經(jīng)歷過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真的再次發(fā)生了,蕭安幗還是不由得心中一鈍,朱成勝,他該是什么樣的心情? 李尋南卻是搖了搖頭,說出來一個讓蕭安幗好了一些的消息:“沒有,他說,第二個條件,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br> “呼……”蕭安幗真的松了口氣,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那他打算,同意第一個?” “這,還不知道?!?/br> “什么意思?”蕭安幗不解。 李尋南的眸子暗了下來,聲音微冷道:“因為朝堂之上,胡人又提出來了一個條件。” “是什么?” “他們要北境三州之地?!?/br> “什么?”蕭安幗睜大了眼睛,捏緊了拳頭低聲問道,“陛……他,怎么說?” 李尋南順了順她的頭發(fā),嘆了口氣將梁帝的意思大概說了出來:“他說,還要給他些時間考慮?!?/br> “這到底有什么好考慮的……”蕭安幗縱然對梁帝失望了千百次,此時終究還是不可置信地低聲道,“他不是大梁的皇帝嗎,這有什么好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