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無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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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要他一想到家中還在躺那張冰冷小床上的父親,還在那里哆哆嗦嗦的為了一口吃食而在犯難,他就什么都顧不下了。 哪怕現(xiàn)在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那他也是一刻都不得猶豫。 孫元明兒子用幾近于嘶啞的聲音跟工頭怒吼著。 那工頭突然就好像失了剛才的威風(fēng),朝著他們吃飯的小屋瞅了一眼之后,然后用盡量壓低了的聲音跟孫元明的兒子說道: “有啥事你就不能等我一下嗎?我哪里虧待過你?你在這里吼什么吼你?” “我吼什么你心里知道,趕緊的給我拿錢,不然,不然我現(xiàn)在就進(jìn)你們家里去!我還真就不相信我還討不來一個說法了!” 可能是工頭看到了孫元明兒子眼中的堅定,也或許是工頭真的良心發(fā)現(xiàn)了,又或許是…… 工頭一把就把他拉到了門的側(cè)邊上,然后接連說著: “我拿錢,我拿錢,我現(xiàn)在就給你拿錢,你真t是我祖宗!” 氣急敗壞的工頭在給孫元明兒子說出來拿錢的時候,那個臉都?xì)獾陌l(fā)綠了。 甚至就連脖子上都能夠看到一根根暴起來的青筋。 孫元明的兒子起初還有點兒害怕,但是轉(zhuǎn)念又一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縱使他這里一人獨大,大白天的他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樣的。 再說了,他也不打算以后在繼續(xù)在這里給他賣命了,為了拿到錢,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了,這一次,他豁出去了! 孫元明的兒子跟在了工頭的身后,沒想到工頭卻把他帶進(jìn)了一間臨時剛搭建好的小房子,里邊放的東西大多是一些行李之類的舊物品。 工頭在一張破舊的木柜最底下的一層抽屜里,拿出了一沓紙,然后左翻一下,右翻一下,遲遲不肯說話。 孫元明的兒子看著工頭這慢悠悠的動作,實在是心急壞了。 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是如此的表里不一,想當(dāng)初他第一次來修路的時候,那工頭知道他指定還會再回來,竟然會那么痛快的把工資給他結(jié)清,而且說話什么的的,無不像一個好領(lǐng)導(dǎo),好老板。 可是就在這一次,他就露出了自己這最不堪的一面。 他簡直就是人面獸心! 可是孫元明的兒子現(xiàn)在又不敢再說些什么,他害怕他再多說一句,萬一再把他給惹惱了,那么這個錢,到時候可就真的準(zhǔn)備是要打水漂了,哪怕他現(xiàn)在再心急如焚,他也就只能忍著。 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若是再晚回家一刻,他的父親就晚一刻沒有藥,他的父親就晚一刻得不到醫(yī)治,他的父親就多了一刻有生命危險。 若是等一下工頭真的可以算給他錢,那么就算再讓他隱忍,為了父親,他也都能咽得下。 孫元明的兒子沒有那么偉大的情cao,更也沒有那么多的高尚理想抱負(fù)。 他讀過的書,可能也就是只有顧辰交給他的簡單的100以內(nèi)的加減法,三字經(jīng)里的人之初,性本善。 在他的認(rèn)知里,他只想再多掙點兒錢,然后能帶父親上縣里的醫(yī)院把腿上的傷給治好了。 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假若父親有一天真的不在了,那么他以后的生活到底該如何繼續(xù)。 父親就好比是他的一個念想,因為打他記事起,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之外,沒有一個人會對他好。 只見那工頭黑著個臉,嘴里咿咿呀呀,嗯嗯啊啊了幾句,反正孫元明的兒子也聽不懂,然后又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看了一下你的日工數(shù),你點點,這些錢都是你的工錢,拿了錢就趕緊走人吧!” 工頭從上衣的里口袋里拿出了幾張一百塊錢,放在了破舊的木柜子上。 孫元明的兒子從木柜上拿起了全部的錢,然后點了點數(shù),差幾十塊總共將有近七百塊錢。 雖然不能準(zhǔn)確的說出來他到底能開多少工錢,但是孫元明的兒子心里清楚的知道,他這些天里掙的工錢跟這工頭給他的錢數(shù)遠(yuǎn)遠(yuǎn)不相符。 “怎么只有這些?” “這是我跟著你的日工數(shù)算的,怎么會有錯!” “我做了十天,第一天來了我還干了一下午,晚上就算是別人在那邊吃飯,我也沒有偷懶過,我一直都在加班!” “那一下午?那些零頭不都算給你了嗎!再說了,你干的這些天的天數(shù)我這都給你一五一十的記著呢,你說我這么大個人了,還能哐你還是咋的?” 孫元明的兒子明知道工頭給他扣下了一部分的錢,算起來的話,至少有倆到三天沒有給他工錢。 孫元明的兒子氣的瞪著倆個大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工頭,可誰知那工頭好像并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孫元明的兒子只能在心里氣的牙根癢癢,他一個沒錢沒勢,又什么都不懂的小破孩兒在這里打工,要是真的出了事情,沒有人會幫他,到時候就算是死在了外邊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他能怎么辦呢? 想想自家里躺著亟需救命的父親還在日日夜夜的盼著他呢,他一刻也耽誤不得。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苦他只能獨自一人默默的承受著。 孫元明的兒子把錢折成了小方塊,立馬就蹲在了地上,然后快速的把布鞋脫掉,把疊好的小方塊緊緊的塞了進(jìn)去。 臨走的時候,孫元明的兒子死死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小木柜里那個肥頭大耳的工頭。 孫元明的兒子拿到錢之后,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管他來的時候帶來的那張破舊的縫補了十幾年的褥子,他現(xiàn)在只想立馬朝著家里的方向奔去,他實在是顧不了那么多了。 孫元明的兒子這一路上跑啊跑啊。 他的嘴里一直在叨叨著一句話: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爸,你一定要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老天爺……” 比起上一次孫元明的兒子帶著蘋果回家的那一次,這次回家好像用了更長的時間,而回家的路也好像變得越來越長。 孫元明的兒子在跑進(jìn)村口的時候,只見村長門口停了一輛小汽車,這種小汽車他只有在修路的時候見過。 在公路上的時候,孫元明的兒子特意留意了一下,他們好像有四個輪子,而且他們能跑的特別的快。 孫元明的兒子突然特別的激動,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樣。 呆滯的目光一下子有了神色。 孫元明的兒子來不及先回家看一眼躺在家中的老父親。 他推門而進(jìn),大聲的喊著: “村長,村長,你家門口停著的小汽車是誰開過來的?” 村長這時候正巧不在家里,村長老婆看到有人進(jìn)來,立馬就出來迎接。 “是元明的兒子回來了?咋了這是火急火燎的?” “門口的車是誰的?” “門口的車?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想讓我爸坐一下,我爸他要上縣里的醫(yī)院去!” “那車是市里的大領(lǐng)導(dǎo)們開過來的,他們今天出去考察,你叔叔他也沒在家,你要不等會晚點兒再來?” “哦哦!” 村長老婆話音還沒有落下,孫元明的兒子就趕緊跑開了。 因為他要先跑回家看一眼父親現(xiàn)在的狀況。 孫元明的兒子用盡了全身最后一絲的力氣,終于他到家了。 “爸!” 長長的一聲爸,好像喚醒了家中已經(jīng)沉睡了好多天的靈魂。 后來,村里的人跟孫元明的兒子們說,他們管這種復(fù)蘇的靈魂叫做“回光返照”。 孫元明的兒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唯心主義,他只知道,父親此刻還是活生生的躺在他的面前。 “爸,我回來了,走,我?guī)闵厢t(yī)院去!” “孩子你回來了,你過來?!?/br> 孫元明的兒子看他好像有什么話跟他說,慢慢的湊到了孫元明的面前。 “以前都是爸不好,爸跟你說,前幾天你媽來過,我要是,你到時候就拿著這個地址去找她!” 孫元明梗咽著說完這句話,然后費力的從褥子底下摸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 “爸,咱不說這個,我先帶你上醫(yī)院去,咱有錢了?!?/br> 說完之后,孫元明的兒子從父親的枕頭芯里掏出了上一次父親藏在房嶺里的那幾百塊錢。 孫元明的兒子想,拿著這些錢起碼父親能先看一個大概,也好比在家里等死強。 孫元明的兒子再一次的跑到村長家里,可是發(fā)現(xiàn),村長他們一行人并沒有回來。 孫元明的兒子決定還是出去再找一下他們,父親如今真的是一刻也耽誤不得了。 最后,孫元明的兒子在大隊的院子里找到了村長他們。 只是讓孫元明的兒子沒有想到的是,那些自稱為自己是領(lǐng)導(dǎo)班子能帶著大家脫貧致富的人們,起初并沒有干脆的答應(yīng)幫他轉(zhuǎn)運他的父親到縣里的醫(yī)院看病。 后來,在村長和孫元明的兒子再三祈求之下,其中的一個這人才站出來說是幫他開車,答應(yīng)把他們送到醫(y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