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漢王起兵
胡寶云跑了很久,停下來躲到一顆大樹后面,氣喘連連,心里開始擔心起小山的安慰,也不知道小山怎么樣了,開始焦急起來。 等了一陣子,依舊不見小山影子,胡寶云越是心焦,就在這時,只見不遠處黑暗中有動靜,好像有個黑影正在靠近,胡寶云立馬凝神戒備,那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胡寶云借著微弱的月光,定睛細看,正是小山。 胡寶云趕緊跑上去,來到小山跟前。小山見胡寶云立馬齜牙咧嘴起來,手不斷的指向遠處。胡寶云明白小山的意思,讓她繼續(xù)跑,那番僧說不定還會追上來。 胡寶云驚奇的看著小山,只見它嘴上依舊鮮血淋漓,心中也是不忍,輕聲道“沒事了,我們安全了?!?/br> 小山又回頭看了看,好像在確定無人追過來,這才看著胡寶云“吱吱”的叫了兩聲。 胡寶云看著小山道“真是謝謝你了,你怎么在這里?你的主人呢?” 小山表情奇怪,雙手在胸前不知在比劃什么,胡寶云看不懂。 小山見胡寶云看不懂,也就不動了,猴頭依舊不斷的四處張望著,探尋周圍的動靜。 胡寶云嘴角一笑道“真沒想到,你這么厲害?!?/br> 小山似乎有些得意,擺了擺猴手,似乎還很謙虛,胡寶云看著小山滑稽的動作,忍俊不禁,道“那你告訴我你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小山又是一陣猴語手勢比劃,胡寶云依舊看不懂,也就不問了,看著小山沒有什么異樣,也就放心了,心里開始對小山產生了興趣,面前的這只猴子和自己見過的猴子沒什么不同,可為什么小山身上卻有一股驚人的力量,一種讓人敬畏的力量。 回想起剛剛不久發(fā)生的事情,胡寶云越發(fā)對小山感到奇怪。胡寶云心里嘀咕著,只見小山忽然站立不穩(wěn),身子歪歪斜斜,好像喝醉了一般,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胡寶云大驚,上前一把抱住,小山此時嘴里開始不斷的咳血,鮮血沾滿胡寶云的衣袖和手掌,猴頭歪在一邊,神志不清,一瞬之間小山就變成這樣,胡寶云開始心慌,叫道“你怎么了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任憑胡寶云如何的搖晃叫喚,小山好似深深沉睡一般,無動于衷,毫無知覺。 胡寶云越發(fā)心慌,將小山抱到一邊,手起一掌,將自己體內的真氣度入小山體內,但是依舊沒有任何效果,小山依舊一動不動。 胡寶云心中焦急,心道“這可如何是好?真是奇怪,剛剛還好好的。” 胡寶云心里想著,一邊繼續(xù)將真氣輸送給小山,一邊期待奇跡的發(fā)生。 也就在這時,一個白髯老者,一身白袍出現(xiàn)在身后不遠處,只見他童顏鶴發(fā),一身道骨仙風般的立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何時出現(xiàn)的,很是神奇。不過胡寶云沒有發(fā)覺。 那白髯老者開口道“它沒有受傷,別浪費你的真氣了?!?/br> 胡寶云大驚,立馬抄起身邊的寶劍,轉身目視來人,胡寶云看著面前的白髯老者,滿目滿臉的驚異,看著白髯老者,凝神戒備,胡寶云冷峻的道“你是誰?” 那白髯老者笑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 白髯老者目光始終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山,胡寶云對這個白髯老者感到一陣奇怪,對方有什么意圖完全不知道,對對方更是一無所知,心中也是奇怪,在江湖上也沒見過此人。 胡寶云見白髯老者的眼神始終是盯著小山,警惕的道“那你想怎么樣?” 白髯老者這才將目光放到胡寶云的身上,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壞人,我是專程為它而來?!?/br> 白髯老者指指地上的小山,胡寶云道“我不管你是誰,你休想打它的主意?!?/br> 白髯老者不置可否的笑道“姑娘,我是它的主人,我已經找了它許久了,我要將它接走?!?/br> 胡寶云怒目道“你撒謊,它已經有了主人?!?/br> 白髯老者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即便如此,我還要將它帶走,它離開我太久了。” 胡寶云顯然對這個白髯老者很是捉摸不透,說的話也不是讓人很明白。 胡寶云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它?!?/br> 白髯老者笑道“可它現(xiàn)在昏迷不醒,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笨粗鷮氃朴值馈肮媚?,老朽真不是壞人?!?/br> 胡寶云依舊冷峻的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白髯老者看著胡寶云笑道“就憑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對你出手?!?/br> 胡寶云劍指白髯老者道“那你就來吧!” 白髯老者忽然大笑不止,笑聲中透露出爽朗,又有點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胡寶云大怒,在胡寶云看來,小山雖然是只猴子,但是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怎么樣,決不允許有人傷害到它。 胡寶云率先出手,飛身一劍刺向白髯老者,那白髯老者站在原地不動,嘴角微笑著。 胡寶云已到身前,劍峰直逼那白髯老者。只見那白髯老者一只衣袖平淡無奇的一揮,胡寶云頓感一股大力,向自己襲來,好像處在漩渦之中,劍峰偏離,身形不穩(wěn),胡寶云落地向后連連后退,撞到一個樹才停了下來,胡寶云大吃一驚,完全不知道剛剛是怎么回事。 那白髯老者又是一伸手,手心處一股吸力,將地上的小山吸到手上,抱在懷里,嘴里不住的道“猴兒,猴兒,跟我回家?!?/br> 胡寶云大驚,見小山被抓走,立馬執(zhí)劍攔住道“放下它。” 白髯老者笑道“姑娘,請你轉告這只猴子的主人,如果他愿意,可以道終南山來找我,記住讓他一個人來?!闭f完,也沒見到他如何動作,眨眼間消失不見,面前猶如刮過一陣狂風一般,讓人睜不開眼。 胡寶云眼睜睜的看著小山被一個陌生人帶走,對小山來說,不知是福是禍。 那白髯老者說過,他才是小山真正的主人,胡寶云很是奇怪,又想到他的武功,登峰造極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胡寶云嘆口氣,也是無奈。目前先離開此地再說,胡寶云離開樹林,回到客棧,坐在凳子上,回想起這一日發(fā)生的一切,沒想到自己剛剛下山就遇到這么多事,更讓胡寶云震驚的是,武林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都是那金獅陀師徒所為,二人還有自己的骯臟的陰謀,企圖嫁禍給趙勝,那趙勝雖也是不擇手段的主,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趙勝并沒有殺人。 胡寶云思來想去,也只有一路先打聽花宇和張孝霆的下落,一面繼續(xù)找機會探聽。 揚州城,近日孫康也接到京城發(fā)來的信函,孫康覽畢,幕僚于冰也在身旁,遞給于冰,于冰覽畢道“您怎么看?” 孫康道“我以為是漢王那邊有動作了,沒想到竟然是武林中的事情?!?/br> 于冰道“各地方的都司衙門都要分兵提防武林,我認為不妥?!?/br> 孫康道“你說說看?!?/br> 于冰道“武林中的事情,應該讓武林自己解決,這個時候朝廷應該將精力集中到漢王這邊?!?/br> 孫康看著于冰道“閣老的意思你還是沒明白?!?/br> 于冰不解的道“那閣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孫康嘆口氣道“如今皇帝陛下龍體每況日下,漢王又是蠢蠢欲動,現(xiàn)下武林又發(fā)生這種事情?!庇值馈俺⑹亲罴芍M武林門派的,這些人高來高走,十分難以控制,事情偏偏就在這個時間點上發(fā)生,四個門派數(shù)百口人死亡,武林一旦混亂,朝廷如果再不出手,到時朝廷法度何在?還有這件事發(fā)生的極為蹊蹺,絕不是偶然。” 孫康回想起前日玄音閣的人還上門找過張孝霆,或許就和這件事情有關。 于冰想了想道“大人您是說,此次武林事件不是孤立事件?” 孫康道“這是閣老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動用都司衙門?!?/br> 于冰心中暗驚道“如果按照閣老的意思,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 孫康看著于冰道“你什么意思?” 于冰道“有人要借助這次事件,轉移視線,給漢王起兵創(chuàng)造很有利的條件。” 孫康吃驚道“轉移視線?” 于冰道“您想過沒有,如果漢王起兵最擔心的是什么?” 孫康道“他最擔心的莫過于朝廷的勤王軍隊。” 于冰道“我大明的勤王軍隊有一半歸在各地的都司衙門,還有一半用于邊境邊關隘口,首先鎮(zhèn)守邊關的軍隊是不能隨意調動的,只有各地都司掌管的巡防營可以隨時調動,如果有人借助此次武林時事件,轉移朝廷的注意力,分散各都司衙門巡防營兵力,加上這些都司衙門的巡防營調動起來緩慢。那漢王那邊的壓力就大大減輕了,可以說是沒有后顧之憂了。漢王雖一介武夫,但是眼光獨到,他不可能無動于衷,一定會抓住機會?!?/br> 于冰的分析猶如醍醐灌頂,讓孫康忽然間茅塞頓開,但也讓孫康冷汗連連,脊背發(fā)涼,如果照這個思路,那么漢王很可能就要起兵了。 孫康驚道“如此淺顯的道理,閣老會看不出來?” 于冰道“依我看,閣老其實早已有數(shù),不過你別忘了,皇帝龍體欠安,聽說皇太子不日就要回京,弄不好天下又要變天,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閣老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br> 孫康大驚,看著于冰道“你是說……!” 于冰搖搖頭,道“看來揚州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庇值馈扒靶┤兆?,閣老調動三路大軍封死了漢王北上和西進的道路,如今又有人利用武林的事情,分散朝廷的注意力,又分散各地駐守的兵力,一邊是磨刀霍霍,一邊是皇上龍體欠安,這個時候如果閣老再不采取手段,那真的就大禍臨頭了。” 孫康點點頭道“那此時我們應該怎么辦?” 于冰想了想道“前番許勁松不是給了你沈閣老的密信嗎?” 孫康立馬明白道“你是說,現(xiàn)在就讓我接管江浙兩地的都司衙門?” 于冰道“閣老在信中說的很清楚了,萬不得已之時,就要當斷就斷,現(xiàn)在正是時候,牢牢的抓住都司衙門,現(xiàn)在應該立即派人去南京,讓他們做好御敵的準備。” 孫康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此事干系重大,派誰去合適?” 于冰看著孫康道“屬下愿去走一遭?!?/br> 孫康拉著于冰的手,滿懷深情,激動的道“你就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劍,好,你明日就出發(fā),我再給你安排兩個人同行?!?/br> 于冰點點頭,道“還請大人將閣老那封密信給我,做為印信,到了南京立馬接管都司衙門,組織南京的城防。” 孫康道“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于冰道“少則十日,多則半個月。” 孫康道“好,揚州有我,南京靠你了。” 于冰點點頭道“事不宜遲,屬下這就回去準備?!闭f完退出后堂。 孫康深深的嘆口氣,接下來很可能面對的就是刀光劍影,人仰馬翻的廝殺場面了,孫康表情堅毅,嘴角不自然的抽中著,這是人生中的第二戰(zhàn),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那邊孫康正在緊鑼密鼓的調兵遣將,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殘酷廝殺。這邊張孝霆他們忽然也接到一個消息,花宇和張孝霆蘇晨曦還有金平正在客棧內等待蕭幫主的消息,忽然一個丐幫弟子跑進客棧見到了四人,眾人大驚,以為有什么消息了,花宇道“什么事?” 那弟子表情凝重的道“據(jù)我?guī)椭械茏訌纳綎|樂安傳回的消息,前番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數(shù)十名弟子也被人殺了。” 眾人大驚,花宇道“何人所殺?” 那弟子道“不知道。” 張孝霆道“那蕭幫主呢?” 那弟子道“幫主一聽這個消息,氣憤難當,來不及和各位見面,就直接去了山東樂安,讓我來告訴各位。” 花宇眉頭一皺,感到事態(tài)嚴重,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去山東樂安?!?/br> 一行四人,匆匆算還店錢,出了城,極速的向山東樂安而去。 漢王府,朱高煦正在和靳榮、周恒、王斌正在商議起兵之事,只見楊青峰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道“漢王還等什么?如今正是起兵的最佳時機。” 朱高煦笑道“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 楊青峰道“看來漢王也知道了朝廷內有異動了?” 朱高煦得意的道“我那皇兄已經半死不活了,還要感謝侯爺您的幫助呀!” 楊青峰道“我能幫助漢王的只有這些了,等你拿下南京,我們再見,機不可失,還希望漢王好自為之?!闭f完轉身走了。 朱高煦看著靳榮三人道“就按照商議好的計劃行事,去吧!” 三人領命而去,其實這些天朱高煦絲毫沒有閑著,自從那批寶藏黃了以后,朱高煦就將樂安城中所有的富家大戶的家都抄了,搜刮了數(shù)百萬兩金銀,充做軍費,大量的拉壯丁,打造軍器,囤積糧倉,此時朱高煦的軍隊已經達到五萬人之多,就等時機一到,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朱高煦將大軍分為兩路,左路軍王斌統(tǒng)領,右路軍周恒統(tǒng)領,靳榮擔任行軍總指揮。 朱高煦殺了朝廷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使者,用來祭旗,宣讀了討逆檄文,三軍將士高聲齊呼“漢王威武,漢王威武?!?/br> 朱高煦見將士們士氣充足,殺氣騰騰,滿心歡喜,意氣風發(fā),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在北平和父親起兵時的場景,繼而昂首大笑。 隨著朱高煦振臂一呼,大軍浩浩蕩蕩出了樂安,向揚州出發(fā),加上后勤保障充足,大軍一路綿延數(shù)十里,蔚為壯觀,不可一世。 朱高煦和靳榮三人,按照楊青峰給你的建議,采取直接進攻揚州,直逼南京的策略,一路上連續(xù)攻克了數(shù)座城池,繳獲大量物資,軍隊又進一步得到充實,到了徐州之時,軍隊人數(shù)就已經達到了七萬人,朱高煦繼續(xù)前進,向揚州浩浩蕩蕩而來。 一時之間朝野震蕩,人心惶惶,朝堂之上吵得不可開交,沈和等內閣人員主戰(zhàn),態(tài)度強硬,但是主和派也勢利不小,利用皇帝龍體欠安為由,不宜擴大戰(zhàn)事,只須嚴防死守就可以,以待對方求和。 最終沈和力排眾議,利用內閣的特權罷免了主和派許多官員,一時間沈和成了言官的眾矢之的,彈劾的奏章如雪片一般,但都被沈和截留了,但是沈和知道,如今自己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什么時候被燙死,完全取決于局勢的發(fā)展,如果吃了敗仗,那么自己就會非常的被動。 沈和將目光從地圖上的樂安移到了揚州,又移到了南京,但是最終還是移到了揚州,沈和心情復雜,他也不知道揚州能不能守得住,如果守得住南京就沒事,如果守不住,不但南京不保,自己也會人頭落地。 花宇四人在路上就已經得知漢王終于起兵了,一路上都是四處逃難的百姓與被洗劫過的村莊,此時四人依舊向樂安跑去,既然漢王已經起兵,那楊青峰必然還會有所行動,一旦找到他事情就解決了一半了。 前番蕭勁巖派出去的弟子,竟然被殺了,這讓蕭勁巖很是氣氛。 蕭勁巖在路上不斷的接到幫中弟子的消息,聽說發(fā)現(xiàn)了金獅陀師徒的行蹤,那金獅陀師徒就在樂安,蕭勁巖又讓弟子將消息傳遞給后面的花宇他們。 接到消息的花宇又是馬不停蹄的趕往樂安。此時樂安城外的五柳莊內,楊青峰正與朱允炆在說著話,石守堅也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朱允炆道“漢王到哪里了?” 楊青峰道“聽說已經到了徐州,很快就到揚州,拿下?lián)P州,就是南京,到時您也算是失而復得吧!” 朱允炆冷笑道“失而復得?好諷刺的話?!?/br> 朱允炆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讓自己當年丟了皇位的幫兇,如今卻又幫助自己復辟,真是一種諷刺。 楊青峰知道朱允炆是什么意思,但是轉移話題道“我也是等待這一天?!庇值馈爱斈甑姥軐⒛阋瞥龌蕦m,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不動聲色,讓你在九華山待了這么多年,只是等待一個機會,我想你也是十分的不甘心,也在等待機會吧?” 朱允炆道“你別忘了,當年我被道衍從北平轉送到九華山之時,是我給你留的信息?!?/br> 楊青峰笑道“看來你我當時就已經就預料到將來有一天會合作,真是世事難料但又是你情我愿。” 朱允炆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 楊青峰搖搖頭道“漢王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不過說實話,我確實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朱允炆越發(fā)感覺,這個人很是不簡單,但是又感覺這個人身上又一層邪氣,nongnong的邪氣,逼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