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暴露
漢王的軍隊抵達徐州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揚州,孫康坐在衙門大堂之上,看著前方傳來的戰(zhàn)報,面色鐵青,此時于冰已經(jīng)去了南京都司衙門,現(xiàn)在只有孫康一人坐鎮(zhèn)揚州。 孫康隨即派人按照先前擬訂好的計劃組織城防,一面派人去各個州縣調(diào)集人員,全部集中到揚州城,這無疑是釜底抽薪、孤注一擲的安排,火器營和城防營隨時待命,就連衙門里的捕快衙役都動員了起來。 蕭勁巖到了樂安已經(jīng)是晚上,此時就他一個人,根據(jù)消息,金獅陀師徒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樂安城外的五柳莊附近,于是蕭勁巖立即趕到了五柳莊附近的林子里,靜觀其變。 花宇等人也正在趕來的路上。這時蕭勁巖得到密報,說是被殺的丐幫弟子都是被一刀斃命,這讓蕭勁巖堅定,很可能是趙勝所為。 在蕭勁巖看來,幾宗滅門案趙勝肯定逃不了干系,此時又聽說被殺的弟子都是一刀斃命,這更加堅定了蕭勁巖的判斷。 聯(lián)想起在揚州之時,花宇在言行中有開脫趙勝的意思,如今看來不禁讓蕭勁巖感到花宇是錯的,自己是正確的。 心中的怒火猶如烈火一般,發(fā)誓要讓趙勝血債血償。 金獅陀師徒此時也在靜觀其變,趙勝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先前重傷的薩克陀雖然沒了鼻子,但是沒什么大礙,此時沒了鼻子更加的丑陋,目露兇光,看著趙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趙勝只是一言不發(fā),手中拿著寶刀,好像很是警惕。 金獅陀道“聽說丐幫弟子被殺了?!?/br> 趙勝冷笑道“這個時候你還關(guān)心這個?” 金獅陀笑道“我是為你擔心呀!”說完看著趙勝的反應(yīng)。 趙勝看著金獅陀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金獅陀笑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誰殺了丐幫弟子?” 趙勝冷笑道“我不關(guān)心這個?!?/br> 金獅陀原本以為這樣會讓趙勝提起興趣,但是趙勝卻是不為所動,于是又道“你的后路被斷了?!?/br> 趙勝果然一驚,看著金獅陀道“你又耍什么鬼把戲?” 金獅陀見趙勝有了緊張感,終于露出了笑容道“你的手上已經(jīng)沾了丐幫弟子的血了?!?/br> 趙勝大怒,挺身而起,道“你胡說什么?” 金獅陀笑道“難道那這個丐幫弟子不是你殺的嗎?” 一邊的薩克陀也一副笑嘻嘻的面孔,看著趙勝,金獅陀又道“趙門主,你現(xiàn)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趙勝似乎明白了什么,指著金獅陀大罵道“你這個賊番僧,你到底做了什么?” 薩克陀怒道“趙門主,嘴巴放干凈點?!?/br> 金獅陀笑著擺擺手,看著趙勝道“無妨,我就告訴你,既然你不愿意手上沾血,我們愿意替你代勞?!?/br> 趙勝終于明白過來,大怒道“這么說來那這些個丐幫弟子是你殺的?” 薩克陀得意的起身道“是我殺的?!?/br> 趙勝看著薩克陀,目露兇光,顯然薩克陀被看的心里發(fā)虛,但又勉強道“人是我殺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你想怎么樣?” 趙勝此時恨不得將薩克陀一刀給劈了,剁成rou泥。 只見趙勝面色充滿殺氣,走向薩克陀,薩克陀緊張的縮到金獅陀身后,趙勝恨不得一刀將二人全砍了。 只見他忽然抽出寶刀,發(fā)出一陣刀鋒撕裂空氣之聲,隨即一陣熱浪直逼向二人,趙勝怒道“你們二人,真是卑鄙。” 金獅陀暗運真力在手,譏諷道“咱們彼此彼此,你趙勝不也是背叛了中原武林?如今只不過多殺了幾個人而已?!?/br> 趙勝大怒道“人不是我殺了?!?/br> 金獅陀笑道“現(xiàn)在估計整個武林都知道你趙勝手上不干凈了,還有誰會信你?” 趙勝面色紫漲,怒火攻心,大喝一聲,手起一刀,砍向金獅陀,金獅陀一掌推開薩克陀,雙手向上一揮,頓時一股真力沖散趙勝砍過來的熱浪,趙勝又是一刀,隨即一個轉(zhuǎn)身,繞道金獅陀后面,刀鋒一轉(zhuǎn),砍向金獅陀的背部,金獅陀也是身形一斜,向前跨出一步,雙臂旋轉(zhuǎn),一掌拍向刀鋒,又化解趙勝的一招。 趙勝此時已經(jīng)大怒,刀刀不離金獅陀左右三寸,金獅陀不敢大意,連用大若彌羅功護住周身,趙勝一刀連著一刀,層層熱浪直逼得金獅陀連連后退,金獅陀忽然聞到了一股胡焦味,原來自己的胡須被熱浪燒焦了,金獅陀怒道“趙勝,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不要太過分?!?/br> 趙勝怒目而視道“那就放馬過來吧!” 金獅陀顯然被逼急了,開始了進攻。 就在這時,楊青峰忽然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怒視著二人,二人只好暫時罷手,趙勝雖有些心有不甘,但是此時還是先忍耐片刻。 楊青峰看著二人,面無表情的道“二位真是好興致?!?/br> 金獅陀輕蔑的看著趙勝道“你趙門主故意找茬?!?/br> 趙勝怒道“是你賊喊捉賊,故意陷害?!?/br> 楊青峰怒道“都給我閉嘴?!倍酥缓貌徽f話立在當間,趙勝氣憤難當。 楊青峰道“前番讓你們殺人,只是為了掩護漢王起兵,你們做的很好,如今漢王已經(jīng)到了徐州,不日就會攻下?lián)P州,現(xiàn)在你們卻在這里內(nèi)訌,成何體統(tǒng)?” 趙勝咬牙切齒道“這番僧殺了丐幫的人,卻要陷害與我?!?/br> 楊青峰看著趙勝道“人是你殺的又如何?不是你殺的又如何?” 金獅陀道“趙門主本來想給自己留條后路,暗藏私心?!?/br> 楊青峰看著趙勝道“后路?什么后路?” 一邊的薩克陀插嘴道“用你們中原的話,這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br> 趙勝忽然一回頭,順手一刀,一股猶如火焰一般的熱浪撲向薩克陀,薩克陀大驚,躲閃不及,瞬間被火焰包圍,被燒的“哇哇”大叫,哭爹喊娘,猶如火人一般。 金獅陀見愛徒被燒,大怒道“趙勝,我和你勢不兩立?!闭f完,脫下衣衫,將薩克陀身上的火撲滅,此時薩克陀已經(jīng)被火燒的破破爛爛,屋里彌漫著焦臭味,薩克陀被傷的口不能言,加上原本就不舒服的身體,此時更加雪上加霜。 金獅陀更加憤怒,沒辦法,只好先將薩克陀扶去醫(yī)治。 此時只剩下楊青峰與趙勝,剛剛那一幕,楊青峰看在眼里,只是不動聲色。 楊青峰道“看來你是有想法?” 趙勝道“我沒有想法?” 楊青峰看著趙勝道“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當初為何會找到我?難道就是因為在華山被那薩克陀的一番挑撥?不至于吧!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打算!” 趙勝很顯然被看破了心思,于是道“我有時只是感嘆世道的不公。” 楊青峰笑道“世道不公?這世道又何嘗公平過?” 趙勝看著楊青峰道“我知道你是誰?” 楊青峰點點頭道“這很重要嗎?” 趙勝道“你就是當年聶從云的大徒弟,當年華山事后,你就失蹤了?!?/br> 楊青峰顯得不是很意外,但是卻是饒有興致的道“那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趙勝道“就在華山的那天晚上?!?/br> 楊青峰笑道“那你此時心里在想著什么?” 趙勝道“我忽然覺得我錯了?!?/br> 楊青峰眼睛劃過一絲殺意,趙勝沒有看到。楊青峰依舊道“你不是說天道不公嗎?怎么現(xiàn)在又把自己給否定了呢?” 趙勝道“我手里的這把刀時常告訴我,事情都有第二種解決辦法?!?/br> 楊青峰冷笑道“所以你沒有殺人,讓他們師徒去動手,你袖手旁觀?” 面對著楊青峰字字誅心的追問,趙勝開始大怒,道“我沒有袖手旁觀,我只是不愿意看到那種場面?!?/br> 楊青峰看著趙勝,驚奇的道“你好像不是當初那個鋒芒畢露,到哪都是殺氣騰騰的那個趙勝了。” 趙勝目光中現(xiàn)出一股迷茫,嘆口氣道“死的人太多了?!?/br> 楊青峰冷笑道“現(xiàn)在說這話,你不覺得為時已晚嗎?”又道“趙門主,別忘了,四大門派的人雖不是你殺的,但是你身上已經(jīng)沾了丐幫弟子的血了,你洗不掉了?!?/br> 趙勝大怒道“我沒有殺,是金獅陀陷害我。” 楊青峰直逼趙勝,道“這很重要嗎?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公平,每個人都處在一個漩渦里面,一旦深陷其中,就無法回頭,那又何必要做一些無用功呢?” 趙勝無言以對,顯然對楊青峰產(chǎn)生了不滿之意,陷入一陣沉默。 楊青峰說完走了出去。來到金獅陀的房間,此時金獅陀正在給薩克陀包扎,那薩克陀被燒的有氣無力。 見楊青峰到來,金獅陀道“侯爺!” 楊青峰看都不看薩克陀,好像他的死活和自己沒關(guān)系一樣,楊青峰道“你和我出來一趟?!?/br> 二人出來來到莊園內(nèi)的亭子里,忽然楊青峰怒目道“你師徒二人為何擅作主張?” 金獅陀吃驚道“侯爺是什么意思?” 楊青峰很是不滿的道“你師徒殺了丐幫弟子,為什么不告訴我?” 金獅陀以為楊青峰是來替趙勝問罪來了,冷笑道“侯爺是問罪來了?” 楊青峰看著金獅陀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一股殺氣涌上心頭,道“你這個笨蛋,你殺了丐幫弟子,那幫武林人士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你這是自尋死路?!?/br> 金獅陀只要一門心思的將趙勝拉下水,卻沒有想到這一層,卻依然自信的道“哪又怎么樣?誰能奈我何?”說完看著楊青峰。 這金獅陀太過自信,以為自己真的對付一切,楊青峰怒道“你自己的爛攤子,你自己留著收拾吧!” 說完走了出去,回到房間的楊青峰,怒不可遏,顯然憤怒到了極點,下意識的一掌拍向桌子,桌子紋絲不動,卻將桌面拍出五個指印,深深陷了下去,真力直達地面,又將地面拍出五個指印,這份功力讓人驚駭,眼神中露出了煞氣。 此時胡寶云早就聽聞漢王已經(jīng)起兵了,來到樂安,正走在路上,只見迎面飛快的走來數(shù)人,遠遠望去,似曾相識,定睛細看,迎面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花宇張孝霆和蘇晨曦金平幾人。 眾人也是大吃一驚,花宇略微有些尷尬又驚訝的道“胡師妹你怎么在這里?” 胡寶云也是略顯尷尬,當初不辭而別的陰影依舊籠罩著她,她沒有理會花宇,徑直的走向蘇晨曦,向張孝霆點點頭,金平則站在一邊點頭示意。 花宇一陣尷尬,隨即就是沉默。 姐妹二人真是機緣巧合,做夢都沒想到在這里遇到,自然是歡喜無限,緊緊擁抱,很是開心。 張孝霆看著花宇,拍拍花宇的肩膀,花宇沒有說話,金平看著二人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張孝霆笑道“胡師姐,我們要去樂安,你要去哪里?” 胡寶云道“我也要去樂安,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你們?!庇谑呛鷮氃凭蛯⑦@幾日的遭遇又說了一遍。眾人大驚不已。 張孝霆道“如此看來,和我們想的一樣,他們一定就在樂安?!?/br> 花宇也道“看來那趙勝并沒有參與殺戮,那金獅陀是不會放過他的,一定會有所動作,如今果不其然?!?/br> 張孝霆道“那我們趕緊找到蕭幫主他們,和他會合,那金獅陀非同小可?!?/br> 花宇道“說的沒錯,我們走吧!” 說話間,胡寶云始終是沒有看花宇一眼,花宇雖略顯尷尬與難堪,但是心里卻又一絲寬慰,最起碼胡寶云此次下山一定和自己有關(guān)系。 由于事態(tài)緊急,胡寶云并沒有說出自己被金獅陀師徒追殺,被小山所救,后來又碰到白髯老者之事,一來免得眾人擔心,二來時間緊急。 一眾向著樂安而去,此時的蕭勁巖已經(jīng)在五柳莊外的林子里。正在等候花宇和張孝霆的到來。 張孝霆一行數(shù)人,正朝著樂安行去,一路上雖風塵仆仆,但是胡寶云和蘇晨曦卻是有說有笑,互相訴說彼此思念的心情,儼然是姐妹情深。 花宇數(shù)次看向胡寶云,數(shù)次想要問候一聲,但是胡寶云的目光卻是刻意躲閃,依舊不理花宇。 花宇無奈,只好和張孝霆金平走在前面。這時前面迎面走來兩個丐幫弟子,神色匆匆。 花宇跑上前道“二位何往?” 二人一看是花宇,立馬道“原來是花閣主,我二人正在此地等你們呢!” 花宇驚道“蕭幫主呢?” 那弟子道“蕭幫主已經(jīng)在樂安城外二十里地,那里有座五柳莊,前番被殺的丐幫弟子就死在那附近?!?/br> 花宇冷笑道“終于露出了馬腳?!?/br> 蘇晨曦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張孝霆道“就是說對方暴露位置了?!?/br> 花宇道“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蘇晨曦也笑道“也叫聰明反被聰明誤?!?/br> 張孝霆道“他們這下跑不了了。” 花宇道“大家要小心,其他人不打緊,這楊青峰狡猾多智,咱們計劃不變,先找到蕭幫主?!?/br> 那丐幫弟子道“幫主正在林子內(nèi)靜候各位。” 那弟子又道“蕭幫主在揚州來時,已經(jīng)向華山和少林發(fā)去了助拳邀請,相信這兩派也很快派人過來。 胡寶云驚道“沒有發(fā)給峨嵋嗎?” 那弟子道“峨嵋地處偏南,路途遙遠,多有不便,加上考慮到孤明師太乃是靜修之人,所以就沒有叨擾?!?/br> 胡寶云沒有說什么,只是覺得哪里怪怪的?;ㄓ钚睦锵氲馈斑@蕭幫主真是不周全,如此做法,有些瞧不起峨嵋的意思,雖然相信蕭幫主也是無心,但也難免讓峨嵋臉上難堪?!?/br> 花宇看著胡寶云,故作無事的笑道“你來了,就是代表峨嵋弟子,沒有大礙。” 那弟子也尷尬笑道“是,是,花閣主說的沒錯,再說事出緊急,也沒有考慮到那么多?!焙鷮氃茮]有說話,眉頭緊縮。 一行眾人隨即和蕭勁巖會合。 此時天色又是漸漸暗淡下來,一行人來到林子里,和蕭勁巖會合后,此時已是明月高懸。蕭勁巖道“果然是趙勝殺了我們丐幫弟子?!?/br> 花宇道“何以見得?” 蕭勁巖怒道“被殺的弟子身上有明顯的刀傷,都是一刀斃命?!?/br> 花宇面露難色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在這里靜觀其變。” 胡寶云見此,就將那天在林子里聽到的都說了出來,胡寶云道“人不是趙勝殺的,是金獅陀師徒為了陷害趙勝,故意這么做的?!北娙艘宦牬嗽?,也是驚愕。 蕭勁巖顯然有些之外,道“此話當真?” 胡寶云肯定的道“這都是我親耳聽到的?!?/br> 蕭勁巖怒道“這個趙勝助紂為孽,就算他沒有殺人,也饒不了他。”怒氣兇兇。 五柳莊內(nèi),楊青峰對朱允炆道“收拾好了嗎?咱們?nèi)P州?!?/br> 朱允炆道“去揚州干嘛?” 楊青峰反問道“你想直接去南京?” 朱允炆沒有說話,不過很顯然楊青峰說到了他的心里了,此時的朱允炆的心里無疑是激動的,也是振奮的,這一切來的太慢了,自己等了數(shù)十年,但是這一切來的又讓人窒息,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竟然讓楊青峰看了出來。 楊青峰道“南京等最后再去,到時您會穿著龍袍進城。” 朱允炆喉嚨動了一下,仿佛自己此時已經(jīng)回到了南京,曾經(jīng)自己無上地位的象征,身臨其境一般。楊青峰嘴角冷笑走了出去。 朱允炆見楊青峰走到門外,叫住道“為何如此著急?” 楊青峰道“出現(xiàn)了點小意外,也是為了您的安全。” 朱允炆此時已經(jīng)是深信不疑,此時他已經(jīng)被權(quán)欲給迷住了。 金獅陀師徒和趙勝已經(jīng)在莊外等候了,朱允炆和石守堅走出莊門,似乎內(nèi)心中有股留戀一般,看著莊內(nèi),朱允炆無限感慨,道“等到了南京,一定將這里修整一番,做為我的行宮?!?/br> 石守堅看著朱允炆,心里不禁感嘆,眉宇間又涌現(xiàn)出一股擔憂,朱允炆的心境仿佛在一夜之間發(fā)生了變化。 前番還對楊青峰有所提防,甚至感覺到楊青峰身上有股邪氣,但是很快,也就轉(zhuǎn)眼之間,如今,隨著前方戰(zhàn)事的順利進展,仿佛勝利就在眼前,昔日的南京城正在向自己招手,一切都進行的如此順利。 朱允炆開始對楊青峰失去了提防與警惕,深深的相信了這個人。隨即一股熾熱的豪情壯志從內(nèi)心中壓制不住一般,噴涌而出。 楊青峰面色沒有表情,靜靜的看著朱允炆的一舉一動,細微的變化,他已經(jīng)對這個一心想要復辟的昔日帝王了解的很透徹了。成了自己手心可以利用的玩物,也可以隨時丟棄。 曾經(jīng)漢王和朱允炆都問過楊青峰想要什么,二人都以為楊青峰想要的無非就是權(quán)欲與地位,但是恰恰這都不是楊青峰想要的,真正想要權(quán)欲的人,正是他們自己,一旦被權(quán)欲所控制,那么這二人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楊青峰手中的玩物。 對此楊青峰有著非常清楚的拿捏和認識,他也是這么做的,其實楊青峰真正想要的就是要將自己這些年的仇恨與不公,無情的宣泄出來,對象是誰他無所謂,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就是要讓天下大亂,讓朱家天下不得安寧。 在他的眼里,這個世界早已經(jīng)沒有了公平,沒有公道,更沒有人性,有的只有唯利是圖,殘暴不仁,蠅營狗茍。心中的那些仇恨在這些因素的激發(fā)下,變得失去了控制。 曾幾何時,楊青峰也曾經(jīng)站在劍亭,眺望遠方,豪情萬丈過,仰天長嘯過,激情燃燒過,為門派,為武林,甚至是為了天下道義,燃燒自己的激情與所學。 可是這一切都被權(quán)欲所毀,被那無情的殺戮所毀,自從自斷筋脈,成為廢人那一刻,楊青峰的內(nèi)心世界終于崩塌了,成為一片廢墟,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在心里燃燒的仇恨,對朝廷,對天下,對武林,對那些曾經(jīng)無情殺戮過自己的人,深深的鄙夷和憎惡。 數(shù)十年,行尸走rou般的活著,精心策劃的棋局,這一刻終于被激活,但是掩藏自己內(nèi)心仇恨卻是絲毫未減,所受的傷害與難以想象的折磨,都在侵蝕著他的內(nèi)心。 師父的不知所蹤,華山的橫尸遍野,師弟死在自己懷里,那種悲痛,那種無助,那種被刀割的感覺,都化為了仇恨,除了仇恨沒有其他,仇恨已經(jīng)溶進了身體里面,隨著血液在流淌,從未冷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