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她太狡猾了,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把他的心緒給攪和的一塌糊涂。而她明明知道自己做的好事,偏偏還能滿臉無辜。 例如現在,她就是這般無辜可憐的躺在他的懷里。她越是如此,他就越要想要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甚至想要見到她慌張?zhí)幼?,卻無路可逃的樣子。 這想法,在心下如同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他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而后低頭下去,鼻息交融,聞到她身上的那股馨香的時候,他心頭像是重重的被捶了下。而后就停在了那里。 眼前的人艷光灼灼,尤其那雙眼里水光閃閃,似乎像是被嚇壞了。 玲瓏躺在他的臂彎里,和他雙眸對視。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在這個炎熱的天里,他愣是衣襟嚴正,內外三層。修長的脖頸半掩在交合的衣襟下,莫名多了好幾分禁欲的快感。 玲瓏眼眸下移,望著他的衣襟,心底生出想要把他這幾層整齊的衣領給撕開的沖動。 不過這個現在是做不了的,她只能抓住他的衣襟,等著他下一刻的動作。 元泓將她包的更緊了些,懷中軀體柔弱無骨,明明是那么的纖細苗條,可在他懷里,卻是半點骨頭都觸摸不到,似乎人在云端,看著這個美人。 玲瓏看到他喉結上下滾動,過了好半晌,玲瓏聽到他發(fā)問,“你是來考驗我的道心么?” 玲瓏不知他為何出此言,不過這話的確是她曾經說過,自然沒有自打嘴巴的道理。 “道長若是這么覺得,那就是了。” “不過道長當知道,里頭也有我自己的私心?!?/br> 她的話語里,讓他急促的抽了口氣。 那如扇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眼眸里的涌動。他握在她肩頭的手,輕微的顫抖。 玲瓏感覺到了,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事,可是到底是什么,她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 他低頭下來,氣息離她更近,可是再近,他的嘴唇還是還沒有完全貼上去,和之前玲瓏對他做的一樣,虛虛的留著一線距離,只是這距離于玲瓏是欲迎還拒,于他卻是有別樣的意義,他氣息不穩(wěn),終于還是拉開了和她的距離。 “道長怎么了?”玲瓏輕聲問,她心底有些失望。 這樣出色的男子,哪怕只是身體,也能讓她無比的歡喜。他似乎在糾結什么,難道是因為他出家人的身份? 元泓慢慢拉開和她的距離,他貪戀她身上的那股馨香。但不行,他不能這樣。 他的手還握在她的肩頭上,依依不舍,不肯放開。 “你起來吧?!彼馈?/br> 玲瓏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手,“道長的手還在我身上呢?!?/br> 妖精就是妖精,善于迷惑人心的小狐貍才得了一點自由,就立刻抓住了機會。 元泓當然知道要放開她,可是那溫暖的觸感讓他不想放開。玲瓏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嫣紅的櫻唇直接吻在他的雙唇上。 突如其來的偷襲,令元泓竟然有一瞬不知如何反應。 玲瓏輕含住他的唇珠一吮,只聽到他抽氣,卻沒有接下來該有的反應,她舔了舔他的唇。隨即離開,眼里揶揄也似的閃著光。 “道長是不是除去我之外,從來沒有和女子親熱過?”玲瓏對著他不知委婉為何物,這種私事,也是這么大大咧咧,直接問了出來。 元泓一口氣險些直接卡在了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 白凈的面龐上,不自覺的浮上紅暈。玲瓏依然沒有半點放過他的意思,“道長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其實不問,玲瓏也知道他應當是沒有和其他女子接觸過,青澀到可愛的反應,無一不讓她欣喜若狂。 元泓知道她猜的到,可就是不愿意從口中說出來,讓她得意。 “沒有。”元泓道。 玲瓏卻瞇了眼,這么一來,看在他的眼里,更像一只狡黠得逞的小狐貍了。 他正要說話,玲瓏卻搶在他前面,“說謊?!?/br> “我何必對你說謊。”他轉身過去,不再看她。 玲瓏坐在那里,和盯著他俊秀生輝的側臉好會,見他腦袋扭過去,好久也沒有見他轉頭過來。 “哦,原來道長竟然是花林老手?!绷岘嚴L了調子。 這話到底不是好話,哪怕男人們喜歡和不同的女人如何,但除非是那種道德敗壞的。不然都要在面上裝得正人君子一些。更何況還是面前的真正人君子。 果然,元泓心下浮上被褻瀆的怒意,秀頸一動,他回頭怒視她,“夠了?!?/br> 玲瓏眨眨眼,“那么剛才那話是我說錯了。道長還是冰清玉潔之身?!?/br> 果然,自己就不能指望她那張油腔滑調的嘴里,能說出什么讓他順心的話來。 “也不是每個女子都和你似得。一樣……”他說不出來了。玲瓏半點也不生氣,坐在那里,兩眼興致盎然的盯著她。 她簡直比那些作風豪放不拘小節(jié)的鮮卑女子,都要奔放許多。不對,也還是不一樣的。那些女子就算對他再如何,各種手段都用上,也沒有她一人,能讓他方寸大亂。 “一樣甚么?”玲瓏半點都不在乎這后頭可能跟著個什么不好聽的詞。她湊上去,“放蕩?不檢點,還是……” “行了?!痹戎顾?,“你竟然將自己說的如此不堪?!?/br> 玲瓏哼哼兩聲,“難道道長嘴上不是要這么說,心里難道不是這么想?” 元泓一愣,他轉頭過去,“我從未要這么說過,心里也未曾這么想過。你不必將自己說的那樣不堪?!?/br> 玲瓏卻已經湊過去,“那么道長的確是之前從未和女子接觸過了?” 他回頭過來的時候,玲瓏已經到了他跟前,“那我教教道長一些事如何?” 元泓正要開口說話,玲瓏俯身親了過來。之前是他動了真怒,生氣于她的戲耍,沒想到到現在還是她先親了過來。 這一次可不是之前玩鬧逗耍似得,她碰了碰他的唇,試探了下他的反應。察覺到他也不知道是太過鎮(zhèn)定,還是如何,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玲瓏在他唇上一吮,隨即加深了這個吻。 整個過程,元泓幾乎沒有半點反應。一直等玲瓏嘗夠了他的滋味,從他唇上挪開的時候,那雙一直睜著的眼眸總算是有了點反應。 哪怕她已經離開,唇舌之上,余韻猶在。他看著玲瓏,玲瓏輕笑,“道長呆了?” 她吐氣如蘭,“是嚇住了,還是……”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神情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元泓盯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她眼角有些紅。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她每逢疲憊的時候,眼角都會不自覺地泛紅,更添幾分艷色。休息好之后,那抹嫣紅,就會自行散去。 “未曾?!彼鎸λ{笑似得話語,舌頭似乎都有些不靈活,纏綿繾綣的觸感還沒有褪去,甚至還在口舌上纏繞。 “以后不可如此?!彼麃G下一句話。 “對道長也不可如此?”玲瓏反問。 元泓看她,玲瓏沖他笑,拉著他的手掌,“別生氣啦,現在應該不氣了吧?” 說著,玲瓏也不等他說話,伸手把一旁的木匣提了來。木匣沉重,她兩手提著還有些提不住,元泓伸手捧了一下。 木匣打開了,里頭是一套茶具。茶具并不是時常看到的那種以南朝的古樸,還是粉嫩鮮活,茶盞底還描畫著桃花。 “這是甚么?” 元泓伸手拿了一只起來,在掌中把玩。茶盞托在他的掌中,頓時顯得小巧起來。 “我用的茶具?!绷岘嚨馈?/br> 他看過來,燦若星辰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解和促狹,“你將你用過的東西給我?” 玲瓏頷首,“我上次在千秋寺說過的,要將我用的那一套送給道長。” “道長忘記了?” “忘了?!痹鸬娘w快,言辭之中似乎頗為不在意。玲瓏挑挑眉頭,“要是道長還氣的話,要不要和剛才一樣,讓道長消氣?” 他眉梢一動,瞟了她一眼,玲瓏見他不答,就當時答應了,原本就是靠著他坐的。只需轉頭,就可以碰到他的下頜。 玲瓏綿軟的唇在他的下頜上,輕輕輾轉。 她稍稍仰頭,唇在他的下唇上碰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繼續(xù)動作,門外傳來一聲貓叫。貓叫綿軟嬌嫩,她頓時就看過去,見到一只橘色的貓?zhí)狭碎_了的窗口。 “是橘團嗎?”玲瓏看向元泓,滿眼的驚喜。 元泓看清楚她眼里的驚喜,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玲瓏驚喜的低叫一聲,對著那只橘貓伸手,“橘團,過來!” 玲瓏留下的那只貓兒,元泓沒有丟棄,反而留下這只奶貓。一只養(yǎng)到了現在。 那只橘貓已經有好久都沒有見過玲瓏了,按道理來說,早已經不記得她才對。但是玲瓏伸手一叫,那只橘貓卻乖順的走過來,討巧的把頭伸到她的掌心上蹭。 這么小意溫柔的樣子,是對元泓沒有過的。 玲瓏伸手戳戳橘貓肥肥的身子,原本的小奶貓被養(yǎng)的很好,好吃好喝的,記憶里原本圓滾小巧的身子,如同鼓氣一樣,長得圓潤的很。就剩下一個腦袋,還保持貓該有的模樣。 玲瓏伸手一提,險些提不起橘團的肚子,“好肥!” 她仔細打量手下乖巧的貓,“果然是大橘為重。” “甚么?”元泓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不過那只橘貓在玲瓏的手下撒嬌了好會,甚至伸出爪子,想要爬到玲瓏身上。 他不動聲色的,伸手直接把正在往玲瓏身上爬的橘貓給抱下來。 “怎么了?”玲瓏正要伸手抱呢,結果被元泓給把貓抱走了。 “它指甲鋒利,會很容易抓傷人?!?/br> 說著,他拍手兩下,外面頓時有人進來,接過元泓手里的貓出去了。 玲瓏坐在室內,都能聽到貓在仆役手里嚎叫罵人。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元泓,元泓面色一派風淡云輕,玲瓏卻莫名的有些古怪。 “就只有一套茶具?” “這套茶具跟了我好幾年,要不是道長,我才舍不得送出去?!绷岘囌f著,在木匣里掏出一只小木罐,打開了,一股花香從里頭溢出。 “這是……” 玲瓏把手里的木罐送到他面前,“這個是我自己做的茉莉花茶。我平常都舍不得喝的,現在送給道長了?!?/br> 元泓伸手接過來,茉莉花香浮動。 “會泡茶么?” 玲瓏聽他問,立刻笑了。 北朝茶風不顯,而南朝的,也比較樸實。玲瓏不喜歡過于簡樸的東西,就連喝水的杯子都是一樣,茶具都要與眾不同。 她燒了水,等水開了,暖了茶盞,放了花,稍涼一點的水沖下去。 “這樣就行了?”他看她一下就忙活完了。 玲瓏點點頭,“只是喝茶,又不是做別的。聽說南朝倒是還會準備點茶食,還有茶宴,有板有眼的。不過都是酒水不多,不得已而為之。沒甚么好羨慕的?!?/br>